王玄统领的百骑司精锐,早就潜伏在贡院各处不起眼的角落。
常胜派出的羽林卫则换上巡考、杂役的服饰,在明处密切监视。
马周坐镇贡院外围一处临时官廨,统筹信息。
考试进行至大半,异变陡生!
只见一名试图传递答案的郑家旁支子弟,被一名杂役扣住手腕,其手中尚未抛出的蜡丸落地,人赃并获!
几乎同时,另一处号舍,那名卢姓子弟刚把小抄展开。
眼前一暗,两名羽林卫已堵在他面前。
替考者更是倒霉,他刚拿出试卷准备誊写,就被早已锁定他的百骑司暗探从身后无声无息地制住,连挣扎都来不及!
“大胆!考场之内,岂容舞弊!”
刘仁轨走向事发地点,身后跟着那名清流御史。
郑元璹急忙上前欲盖弥彰,试图将事情压下去。
“刘副主考,此乃误会!小辈一时糊涂,给个面子吧。”
刘仁轨冷笑一声,弯腰拾起地上的蜡丸和小抄。
又示意羽林卫将替考者的假照身帖与真举子的画像对比。
“郑侍郎请看,铁证如山人赃并获!何来误会?”
他转身面向所有惊愕抬头的举子,说道。
“今科春闱,陛下亲命,太子殿下严谕,凡舞弊者,无论出身门第,一律革除功名,永不叙用,涉案考官、胥吏,同罪论处!”
被抓现行的几个世家子弟,面如死灰,被如死狗般拖出考场。
郑元璹踉跄一步,看着刘仁轨那眼神,再看看周围羽林卫和百骑司人员。
心知大势已去,颓然瘫坐在椅子上。
整个贡院,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世家子弟脸上的倨傲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惧。
而那些寒门士子却知道这是机会。
张远重新伏案,笔走龙蛇,并没有受到影响。
这记响亮的耳光,不仅抽在涉事子弟脸上,更抽在所有试图操控科举的世家门阀脸上!
二月杏花纷飞,长安朱雀大街上万头攒动,都看向贡院门前那面巨大的黄麻纸告示墙。
刘文静被人流裹挟着往前,他的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里绝望地搜寻。
当刘文静三字赫然出现在二甲第七的位置时,他如遭雷击,抓住旁边张远的胳膊说道。
“张兄,我中了,二甲第七!”
他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哽咽不已。
张远比他镇定些,目光越过刘文静的肩膀,直接投向那榜单最顶端。
一甲第三的位置,赫然正是河东张远!探花!
他眼前瞬间模糊,十年寒窗,终究有了结果了。
河东劝农讲习所中彻夜不熄的油灯,被世家子弟轻蔑排挤的屈辱,此刻尽数化为这榜单上的煌煌墨字!
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寒门张远,探花郎!”
“刘文静,二甲第七!河东寒士!”
“都中了,河东推举的寒门,有好几个上榜了!”
短暂死寂后,人群爆发欢呼,声浪几乎要掀翻朱雀门楼!
无数布衣百姓拍手跺脚,激动得满面红光。
他们不懂经义策论,却知道榜单上那些曾被世家踩在脚下的寒门名字,就是太子殿下给他们的希望!
这些人入朝为官,就是为他们说话的脊梁!
榜单前几处角落,几个鲜衣怒马的世家公子,脸色一片死灰。
他们盯着榜单,一遍又一遍,好像要把那薄薄的黄麻纸盯穿,却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名字。
“不可能,我明明打点了。”
话未说完,被旁边的同伴一把捂住嘴拖走。
更有甚者,一个身着锦袍的崔氏子弟,看着自己黜落的名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他推开身边小厮,指着张远的背影骂道。
“定是舞弊,太子偏袒,不然的话。寒门贱种,也配窃据高位?”
周围的欢呼戛然而止,短暂的寂静后,是带着鄙夷的嘲讽。
“呸,自己考不上就污蔑太子殿下,输不起的世家废物!”
“张探花那篇《盐政十问》传遍长安时,你在哪家青楼喝花酒呢?”
“滚回你的崔府去!”
唾骂和嘘声将那个崔氏子弟彻底淹没,他羞臊得无地自容。
最终被几个家奴连拖带拽仓惶遁入人群,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
不远处,一座临街酒楼的雅间内,郑元璹死死攥着酒杯。
他看着下方寒门士子被百姓簇拥欢呼的盛景,看着自己家族子侄被当众唾骂的狼狈。
身子晃了晃,若非身后心腹扶住,几乎要瘫软在地。
“全完了。”
他嘴唇哆嗦着,声音里满是绝望。
科举这最后一块世家遮羞的膏粱地,被太子殿撕得粉碎,踩进了泥里。
世家百年积累的文望清名,一朝扫地!
荥阳郑氏的府邸内,几个族老围着刚从贡院被搀扶回来的郑元璹,捶胸顿足。
而博陵崔氏的老宅里,崔宏歪在榻上,脸色灰败。
他喉咙里嗬嗬作响,一口老血喷在锦被上,直挺挺地晕厥过去。
旁边的卢承庆也好不到哪去,闻讯后当场两眼翻白,一口气没上来,也昏死过去。
太医署顿时忙得人仰马翻。
数日后,皇家御苑,琼林宴开。
新科进士们身着崭新的青色进士服,在礼官唱喏声中,鱼贯而入,向李世民行三跪九叩大礼。
李世民今日心情显然极佳,看着阶下济济一堂的新鲜面孔。
尤其在前排几位寒门进士身上多停留片刻,朗声说道。
“众卿平身,尔等乃朕亲擢英才,国之栋梁,望尔等不负所学,不负朕望,同心戮力,共襄盛唐!”
进士们齐声应答,声震殿宇。
“臣等叩谢天恩!必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
寒门出身的张远、刘文静等人更是激动得声音发颤。
宴席方酣,丝竹悦耳,珍馐罗列。
世家出身的官员们,看着那些身着青袍的寒门新贵,尤其是高居探花之位的张远,如同眼中钉肉中刺。
户部崔侍郎借着酒意,捻着胡须,斜睨着坐在对面的张远。
他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张探花一篇《盐政十问》,震动长安,老夫深为感佩,《盐政十问》第九问言及太子新法可行,老夫倒想请教探花郎,盐乃天地生养,古来官营专卖,法度森严。太子新法与古圣先贤之策又有何损益?还望探花郎不吝赐教,为我等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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