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带着最后警告意味的沙哑质问,并没有得到言语上的回答。
邵庭的回答,是再次主动吻了上去。
这个吻,像是一道无声的指令,彻底点燃了压抑已久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烈焰。
是谁先失控地扯开了对方的衣襟?已经无从分辨。
带着白日奔波和拳台搏斗后微咸汗水的皮肤骤然暴露在空气中,炙热的体温相互熨烫,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的荷尔蒙气息瞬间充斥了冰冷的客厅,将最后一丝理智也燃烧殆尽。
什么洁癖,什么个人空间的绝对掌控,什么厌恶他人触碰的冰冷规则……在这一刻,被凌曜彻底抛诸脑后。
他琥珀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从未有过的近乎贪婪的暗潮,满心满眼,都只装得下眼前这个人。
“去卧室……”
邵庭眼尾泛着动情的薄红,呼吸急促,手指紧紧攥住凌曜的衣襟,声音带着一丝难耐的沙哑。
凌曜低头看着他,忽然真情实意地笑了起来,那笑容不再是平日里的讽刺或玩味,而是带着一种纯粹的,几乎称得上明亮的愉悦和占有欲。
他手臂用力,轻而易举地将邵庭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卧室。
“满足你。”他在邵庭耳边低语,气息灼热。
卧室的门被踢开,又轻轻合上。
纯黑色的、冰冷得没有一丝褶皱的床单,第一次迎来了另一个人的体温和重量。
衣物簌簌滑落,凌乱地堆叠在昂贵的地毯上,无人理会。
两人再次吻在一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入急切,仿佛要将对方的气息和存在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
唇舌交缠间是无声的倾诉和掠夺,是壁垒崩塌后的彻底沉沦。
在肌肤相贴、呼吸交融的极致亲密中,邵庭恍惚地想,他对凌曜,或许早已不仅仅是喜欢。
那是一种穿插了太多复杂情感的爱。
爱他深陷泥潭的浑浊与罪孽,也爱他偶尔流露出的、如同赤子般的纯粹与透明;爱他暴戾外壳下破碎的灵魂,也爱他此刻毫不掩饰的炙热与渴望。
这是一种无可救药的,注定要将他一起拖入深渊的沉溺。
他的眼镜还孤零零地躺在客厅的茶几上,视野有些模糊,但无所谓。
因为他们离得足够近,近到能清晰地看见对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能听见彼此失控的心跳和压抑的喘息,能感受到每一次细微颤抖和滚烫体温的传递。
凌曜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邵庭情动的模样。
看到他素来冷静自持的脸上染上动情的绯红,看到他清亮的黑眸因欲望而湿润迷离,听到他难以自抑的、从喉间溢出的喘息和低吟,甚至看到他因极致的刺激而失控滑落的泪水。
眼前的人,正如他所说,给了他一切。
毫无保留。
邵庭仰望着上方的凌曜,汗水浸湿了额发,眼神因失焦而显得无比柔软,盛着一汪清澈的水光,倒映着凌曜沉迷而专注的脸庞。
凌曜心口猛地一烫,一种陌生的、酸涩而汹涌的情绪攫住了他。
他低下头,极其温柔地、近乎虔诚地吻去邵庭眼角的泪珠。邵庭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又一滴泪滚落。
原来真正想要拥抱一个人时,那些所谓的洁癖和界限,会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你根本不会在意他是肮脏还是纯洁,是天使还是魔鬼。你只想靠近他,占有他,被他占有,在彼此的体温中确认存在。
纯黑色的床单被揉皱,浸染了汗水,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和温度,第一次有了活生生的气息。
夜色渐深,窗外城市的灯火温柔地闪烁,透过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在起伏的背脊和交缠的肢体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情到浓时,极致的感官冲击与灵魂的颤栗交织,几乎要将人溺毙。
在某个失控的瞬间,一种黑暗而原始的欲望如同毒藤般骤然缠绕上凌曜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
他的手,那只曾无数次冷静地按下引爆器、挥动钢鞭、了结性命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猛地抬起,精准地扼住了身下邵庭脆弱的脖颈。
肌肤相贴的温热骤然被冰冷的掌控取代。
邵庭的身体瞬间僵住,喉间溢出一声短促而压抑的呜咽。
他被迫仰起头,侧脸看向上方的凌曜,清澈的黑眸因缺氧和突如其来的惊惧而微微睁大,里面清晰地映照出凌曜此刻被欲望和黑暗吞噬的、近乎狰狞的面容,一丝不适与难以置信的痛苦掠过他的眉宇。
凌曜的手指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颈动脉在自己掌下急促而脆弱地搏动,温热的皮肤下是生命的流淌,那么轻易就能被掐断。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疯狂叫嚣:用力!掐下去!
杀了他!
只要指尖再收紧几分,这个唯一能搅动他心绪、让他失控、让他痛苦、让他产生不该有的软肋和牵挂的人,就会彻底消失。
杀了他,你就还是那个无牵无挂、冷硬如铁的凌曜。
你就还是圣日教最锋利的刀,可以继续麻木地活下去,像野草一样,无所谓旱死、涝死,或是被一把火烧成灰烬。
那样最安全,最自由,最符合一个纯粹刽子手的宿命。
你可以最大程度地保护好自己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不再为任何人掀起波澜。
杀意如同实质的寒冰,顺着凌曜的手臂蔓延,几乎要冻结他的血液。
他的指尖微微收紧。
邵庭的呼吸变得更加困难,眼角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但他没有挣扎,只是用那双逐渐失焦却依旧盛满了复杂情绪的黑眸,死死地望着他,仿佛要看到他的灵魂最深处去。
那滴滚烫的泪,灼伤了凌曜的指尖,也狠狠烫穿了他冰封的心脏。
下一秒,扼住命运咽喉的力量骤然消失。
凌曜猛地松开了手,仿佛被什么极其滚烫的东西烫到一般。
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肺部,邵庭剧烈地咳嗽起来,脖颈上留下一圈清晰的红痕。
凌曜看着那刺目的红痕,看着邵庭眼角不断溢出的泪,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弯下腰去。
他杀过那么多人,从未有过丝毫犹豫和动摇。
可对着眼前这个人,他下不了手。
一丝一毫,都做不到。
他颤抖着抬起那只沾满罪孽的手,极其轻柔地、近乎笨拙地拭去邵庭眼角的泪痕。
指尖传来的湿意和温热,让他感到一种灭顶的恐慌和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俯下身,避开了那脆弱脖颈上的伤痕,将一个个近乎虔诚的、带着赎罪般意味的吻,烙印在邵庭微微汗湿的脊背上。
沿着脊柱的曲线,一路向下,如同最忠诚的信徒在亲吻神圣的图腾。
去他妈的母神!
去他妈的圣日教!
去他妈的无情无欲才能永恒!
他只要怀里这个人的体温,只要他此刻的眼泪,只要他望向自己时那复杂却唯独没有厌恶的眼神。
这一刻,什么信仰,什么戒律,什么生存法则,都被他彻底抛在脑后。
他宁愿溺死在这份带着痛楚的温暖里,万劫不复,也绝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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