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如同惊雷,炸遍了华山上下。
当邱白扛着棺木,踏入正气堂前的演武场时,堂前偌大的演武场上,已密密麻麻站满了闻讯赶来的华山弟子。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宁中则被岳灵珊和几名女弟子簇拥着,站在正气堂高高的门槛内,看着邱白和他肩上的棺材。
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目光死死地盯着邱白,仿佛在期盼那只是一个荒谬的噩梦。
然而,她看到的终究是真实的。
青衫的身影,扛着那口象征着死亡的漆黑棺木,一步一步,在演武场上走着。
轰的一声,宁中则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
眼前的世界瞬间失去了颜色,只剩下那口不断逼近的的黑棺!
所有的侥幸,所有的期盼,都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
她喉咙里发出破碎不成调的音节,身体猛地一晃,脚下如同踩在了云端,虚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若非岳灵珊和身边女弟子死死搀扶住,她已直接瘫倒在地。
“娘!娘!”
岳灵珊的脸上,先是没有任何表情。
扶着母亲,想说些什么,却是无声的哭了起来,随后声音逐渐变大,撕心裂肺。
她看着母亲瞬间失去所有生气的脸,又看向越走越近的邱白和他肩上的棺木,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
“爹爹.......”
邱白扛着棺木,穿过死寂的演武场。
两侧的华山派弟子如同无声地分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空气凝固得如同铁块。
无数道目光落在他肩上的黑棺,又落在他沉凝如铁的脸上,充满了惊惧、疑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竟然能让自家掌门出事!
梁发、高根明等亲传弟子站在正气堂前,他们看着邱白一步步走近,呼吸都凝重起来。
他们是知道师父去干什么了。
也知道师父是跟着邱白一同前去的。
如今看到邱白这副模样,心中已然明了。
梁发紧紧咬着牙关,发出压抑的抽泣。
高根明紧紧抿着嘴唇,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滚落,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哪怕是一向不着调的陆大有,此刻也是情绪崩溃,无声的哭泣着。
沉重的脚步声,穿过他们,进入到正气堂中。
劳德诺连忙招呼梁发几人,抽来长凳。
邱白缓缓地将肩上的棺木放下,厚重的楠木底座与长凳接触,发出一声闷响。
宁中则等人也是鱼贯而入,那些没资格入内的弟子,也都在外面好奇的观望。
劳德诺见此,上前将众弟子驱散,让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别在这里围观。
邱白直起身,目光落在几乎被悲痛击垮的宁中则身上。
师娘往日温婉从容的面容,此刻已是毫无血色,眼神空洞地望着那口棺材,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邱白双膝一弯,咚的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就在那口棺材前面,就在宁中则面前。
“师娘!”
他抬起头,声音嘶哑干裂,颤声道:“弟子……弟子无能!是我……是我害死了师父!”
他猛地俯下身,额头狠狠撞向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可惜,他有【金刚不坏】,即便是把青石板磕碎了,都不会再额头上留下个红点子。
“若非师父为救我,为我挡下那致命一击……”
邱白声音哽咽,满是自责的说:“是我!都是我的错啊,师娘!”
“要是弟子不让师父同去,要是......”
宁中则的身体剧烈地晃了晃,岳灵珊和女弟子们连忙用力搀扶,但是她却挣脱了女儿的搀扶,脚步虚浮踉跄,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向那口棺材。
她的目光空洞地掠过跪在地上的邱白,最终定格在那冰冷的棺盖上。
终于,她走到了棺材近前。
颤抖的手,轻轻地抚上了那冰冷坚硬的楠木棺盖。
指尖传来的寒意,瞬间刺透了她的骨髓,蔓延至四肢百骸。
“不……”
宁中则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轻得像一声叹息,破碎在满堂的悲声里。
她缓缓摇头,目光依旧空洞地看着停放在那里的棺材,仿佛透过厚重的木材,看到了里面安眠的丈夫。
“不怪你,邱白……”
她的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带着心力交瘁后的麻木平静。
“这是他的路……是他自己……选的。”
她微微侧过头,视线终于落在了跪伏在地的邱白身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深不见底的悲痛,有心如死灰的迷惘。
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解脱!
“他选了你……”
“选了华山……”
“选了……就这样走……”
宁中则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唇语,抚摸着棺盖的手,也因脱力而缓缓滑落。
最后她说了什么,却是没人听得见。
天色尚早,在劳德诺的指挥下,一众弟子纷纷披麻戴孝,搭起灵棚,处处素缟。
白幡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招魂的旌旗。
晚风徐徐,撩过华山。
有所不为轩中,宁中则静静坐在卧房里。
窗户开着,缕缕晚风吹进来,撩起她鬓边的发丝微微晃动。
桌上,红泥小炉冒着焰火,水壶也在沸腾。
可宁中则的目中却是没有这些。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手中,不动分毫。
在她的手上,拿着一卷布帛,布帛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还有一些配图。
宁中则都有没有看这些,她紧紧的盯着布帛最前面的八个字上: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她看着这八个字,握着布帛的手都在颤抖。
回想着这大半年来的经历,她总算是明白了。
为什么自从师兄失踪几个月后,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
为什么自从师兄从嵩山大会回来之后,就不愿跟自己圆房。
一切的根源都在她手中的布帛上。
上面有些剑法招式,她也觉得眼熟。
宁中则脑海中浮现当初岳不群练剑的场景,握着布帛的手颤抖不已,紧紧咬着嘴唇。
“师兄,你不是说那是师叔祖留下的剑法吗?”
“为什么会是辟邪剑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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