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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夫人:竟成了我的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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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集:未拆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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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盒里的夕阳

啊玉蹲在工作室的储藏间里,指尖划过一个积灰的铁盒。盒盖边缘的漆皮卷了边,露出里面的铜色,像块被岁月啃过的老骨头。他把盒子拖出来时,林婉清正抱着一摞旧画册经过,鞋跟踢到散落的纸箱,发出“哐当”一声。

“翻什么呢?”林婉清弯腰帮他扶了扶歪倒的三脚架,“下午要去拍老书店,再不走该赶不上光线了。”

啊玉没抬头,手指已经抠开了铁盒的搭扣。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滚出来:半块用玻璃纸包着的橡皮,印着校徽的笔记本,还有一沓用红绳捆着的信。最上面那封没贴邮票,信封上的“钟华收”三个字,被水洇过又晒干,笔画像泡发的面条,软塌塌地黏在一起。

“哟,这不是你大学时的‘未寄出’系列吗?”林婉清的指尖点了点信封,“当年你跟钟华吵完架,抱着这盒子在操场坐了半宿,我还以为你要烧了它。”

啊玉捏着信封笑,纸边脆得像饼干,轻轻一碰就掉渣。“那时候年轻气盛,”他晃了晃信纸,蓝黑墨水在时光里褪成了浅灰,“明明想道歉,偏要写‘湖边的夕阳你没拍到,明天我替你补’——绕这么大个弯子,他当时要是看见了,肯定得说我矫情。”

话音刚落,储藏间的门被推开,钟华抱着一卷背景布站在门口,额角还沾着点灰尘。“说谁矫情?”他的声音带着刚爬完楼梯的微喘,目光落在啊玉手里的信上时,顿了顿。

啊玉把信纸递过去,动作里带着点说不清的雀跃,像个等着被夸的孩子。“给,你的陈年旧账。”

钟华接信纸的手很稳,指腹蹭过纸面的褶皱,像在抚摸什么易碎的东西。他看得很慢,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啊玉数着他颤动的睫毛,突然想起大学那次吵架,也是这样的午后——摄影课上,他为了拍逆光的湖,把钟华借来的镜头盖弄丢了。

“那镜头盖是他爸留给他的,”林婉清当时拽着气冲冲的啊玉,“你少说两句会死?”

可他偏说:“丢了再买一个就是,至于摆脸子吗?”钟华当时没吭声,只是背着包转身就走,背包带勒得肩膀发白。那天傍晚,啊玉在湖边蹲了很久,看着夕阳把水面染成橘红色,突然想起钟华说过“想拍一次完整的落日”,笔尖在信纸上划得飞快,却直到熄灯都没敢把信塞进门缝。

“字比以前好看。”钟华把信纸叠成整齐的方块,动作轻柔得像在折叠一片落叶。他没提吵架的事,也没说当年是否察觉了这份藏着的歉意,只是将信纸放回铁盒,盖盖子时特意留了条缝。

“干嘛不盖紧?”啊玉伸手想去按,被钟华轻轻按住手腕。

“留着透气,”钟华的指尖有点凉,“老信纸怕潮。”

林婉清抱着画册轻笑:“某些人当年为了找这盒子,把宿舍翻得底朝天,说‘重要的东西丢了’。”

啊玉的耳尖有点发烫,抢过铁盒塞进储藏柜最里面:“陈年旧事了,赶紧去拍书店。”

老书店在巷子深处,木质门板上的铜环被摸得发亮。啊玉举着相机往里走,钟华跟在后面,替他拨开垂下来的蛛网。林婉清在门口接电话,是出版社催问画册排版的事,声音随着风飘进来:“钟华记得带反光板,啊玉拍古籍总爱用侧光……”

啊玉蹲在书架前,拍一本线装书的扉页,忽然听见身后有纸张翻动的声音。转头看见钟华正拿着本旧相册,指尖划过其中一张照片——是大学时的三人合影,啊玉举着相机笑得露出虎牙,林婉清抱着两本画册,钟华站在最边上,嘴角抿得很紧,却在看向镜头时,眼里盛着点没藏住的光。

“这张你当时说拍糊了,非要删。”啊玉凑过去看,相册纸页泛着黄,照片边缘卷了角。

“没糊,”钟华翻到下一页,是张啊玉拍的夕阳,湖面波光粼粼,“你那天在湖边蹲了两小时,冻得打喷嚏,回去就发烧了。”

啊玉突然想起,自己发烧时,床头总摆着温度刚好的粥,是钟华从食堂打的,用保温杯揣回来,粥上还漂着他不爱吃的葱花——被细心地挑干净了。他当时以为是林婉清做的,直到某天夜里醒来,看见钟华蹲在宿舍楼道里,对着保温杯哈气,手指冻得通红。

“拍够了吗?”钟华合上册子,把反光板递过来,“光线要变了。”

啊玉接过反光板,金属面映出自己的影子,旁边是钟华低头调整相机参数的侧脸。他突然举起相机,快门声在安静的书店里格外清晰。

“你又偷拍。”钟华抬头时,睫毛上沾了点灰尘,像落了层细雪。

“这叫纪实,”啊玉翻看照片,画面里的钟华正望着自己,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亮,“林婉清说,咱们的画册得有张‘幕后花絮’。”

回程时路过大学旧址,校门翻新过,门口的梧桐却还是老样子,枝桠伸得老高。啊玉突然停住脚步:“去湖边看看?”

钟华没说话,只是往湖边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回头等他。林婉清笑着摆手:“我去买杯奶茶,你们俩慢慢晃。”

湖边的长椅换了新的,木质纹路里还带着点漆味。啊玉坐下时,看见椅背上刻着歪歪扭扭的三个字,是他当年用钥匙划的——“三人行”。岁月把字迹磨浅了,却在木纹里留下了暖融融的凹陷。

“当年你就是在这儿拍的夕阳?”钟华望着水面,秋风吹起他的衣角,露出里面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还是大学时买的,啊玉记得,是钟华用奖学金买的第一件“正经衣服”,却在帮他捞掉进湖里的相机时,袖口泡得褪了色。

“嗯,”啊玉从包里摸出个小本子,翻到某一页递给钟华,“那天没拍成完整的,后来我画了张草图,标了光线角度。”

纸页上的铅笔线已经淡了,旁边却有几行钢笔字,是钟华的笔迹,写着“春分傍晚六点十七分,逆光角度35度,适合拍湖面反光”。字迹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相机,镜头对着夕阳的方向。

“你什么时候写的?”啊玉的声音有点发颤。

“你把本子落在图书馆了,”钟华合上本子,放回他包里,“想着你下次来拍,能用得上。”

夕阳慢慢沉下去,把水面染成一片金红。啊玉举着相机拍了几张,突然发现取景框里多了个身影——钟华站在湖边,背对着夕阳,轮廓被镀上了层金边。他赶紧按下快门,听见钟华在喊:“过来。”

啊玉跑过去时,差点被石头绊倒,钟华伸手扶住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你看,”钟华指着水面,“今天的夕阳比当年的完整。”

水面上的波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啊玉忽然想起铁盒里那封信的最后一句——“湖边的夕阳你没拍到,明天我替你补”。原来有些承诺,不需要说出口,岁月自会替你记得,在某个刚刚好的傍晚,把当年的遗憾,酿成暖融融的甜。

他举起相机,对着夕阳按下快门,画面里有波光粼粼的湖面,有并肩站着的两个身影,还有远处提着奶茶走来的林婉清,她的笑声随着风飘过来,落在水面上,漾起一圈圈暖融融的涟漪。

“这张得洗出来,”啊玉看着相机屏幕,指尖轻轻摩挲着,“放进咱们的画册里,叫‘迟到的夕阳’。”

钟华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碰到一起,像两块依偎了很久的石头,在岁月里磨出了最舒服的弧度。夕阳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湖边的草地上,像当年那张照片里的样子,只是这一次,风里没有了当年的青涩,只有时光酿出的、刚刚好的暖意。

远处的奶茶店飘来甜香,林婉清的身影越来越近,手里举着三杯奶茶,吸管上还套着可爱的小熊装饰——是啊玉喜欢的款式。啊玉突然觉得,有些东西从来没变过,比如林婉清总能记得每个人的喜好,比如钟华总在他需要时伸出的手,比如这湖边的夕阳,无论过了多少年,总能把“我们”的影子,镀上一层暖融融的光。

他低头翻看相机里的照片,忽然笑出声。钟华凑过来问:“笑什么?”

“你看,”啊玉指着屏幕,“这张里你的影子,刚好落在我脚边。”

就像当年没寄出的那封信,没说出口的歉意,没拍完整的夕阳,最终都在时光里找到了归宿——不是某一刻的轰轰烈烈,而是这样寻常的傍晚,风轻轻吹,夕阳慢慢落,我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暖得刚好。

林婉清提着奶茶走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啊玉,又把另一杯塞给钟华:“凉了就不好喝了。”啊玉接过奶茶时,发现杯套上印着家书店的名字,是他们常去的那家,杯套内侧还有行小字:“三人同行,一人免单”。

“你故意的吧?”啊玉笑着晃了晃杯子。

林婉清挑眉:“难道不是你们俩故意绕路,就为了多待一会儿?”

钟华的耳尖微微发红,却没反驳,只是把自己杯里的珍珠挑出来,放进啊玉的杯子里——啊玉爱喝珍珠,他总记着。

夕阳彻底沉下去了,天边留着淡淡的粉紫色。啊玉把相机收好,发现钟华正看着自己,眼里的光比天边的晚霞还亮。他忽然想起铁盒里的那封信,其实不用寄了,有些心意,早已像这湖边的风,这暖融融的夕阳,悄无声息地,扎进了彼此的生命里,长成了最茂盛的模样。

回程的路上,啊玉把今天拍的夕阳照片导进手机,设成了屏保。钟华凑过来看时,他突然说:“明天去储藏间,把那个铁盒找出来吧。”

“干嘛?”钟华的脚步顿了顿。

“把今天的照片洗出来,放进去,”啊玉笑着往前走,秋风吹起他的头发,露出额角那颗小小的痣——钟华记得,大学时他总说这颗痣像“镜头盖没盖紧”,却在每次合照时,都悄悄往这边挪一点,让镜头能把这颗痣清晰地框进去,“就当给当年的我们,补一张完整的答卷。”

钟华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所谓岁月静好,或许就是这样:没寄出的信,有了归宿;没拍完整的夕阳,有了续集;而我们,还像当年那样,慢慢走,慢慢等,把每个寻常的日子,都过成“我们在一起”的模样。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奶茶,又抬头望向啊玉的背影,脚步轻快了些,赶上他,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啊玉转过头,眼里带着笑,像盛着整片落满夕阳的湖。

风穿过树梢,带着奶茶的甜香,也带着岁月的暖,吹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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