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梦境中发生了什么事,会让虞泓瑞变成那般冷酷无情铁血帝王呢?
燕惊澜不得而知。
她依旧每天早早地坐上虞泓瑞派来的马车,到北郊监工,确保每个工匠都是按照操作来办事,大大降低了材料损耗和人员伤亡。
每隔两天,她便会去义恩堂一趟,查询银钱的使用情况以及流民的数量,还有义田的租赁情况。
托瑶光寺开工和李想织布坊的福,无论是青壮劳力还是女人老人和小孩,都能找到一份活计干,挣了钱便都来租了义田,在京郊安了家。
“小姐,这是这几天登记的流民名册。”义恩堂的管事呈上来一份名单,燕惊澜翻来看了看,皱起了眉头。
“怎么流民的数量每天都在增加?”
她又翻了翻义田的租赁情况,发现之前设局叫京中世家小姐捐赠的田地基本上都租赁出去了,她还另外安排了人去采买了一些荒地,也通通租赁出去了。
但是流民的数量却不断地增加,再这样下去,义恩堂就安置不了这些人了。
义恩堂的管事叹气道:“听闻黄河又决堤了,沿岸的百姓房屋田地都被水淹了,只能一路向着京城走来。”
“李想那边怎么说?”
李想那边安置了超过半数的流民,虽然他织布需要的劳力很多,但毕竟会有上限。
“李东家那边递话来说了,暂时不需要人了。”
“瑶光寺那边倒是能够安置一些人,但是瑶光寺很快便会完工,完工之后这些人该去哪里,也是个问题。”燕惊澜将流民的现状分析了一下,写了一封信,让暗卫交到虞泓瑞的手中。
虞泓瑞已经三天没有去瑶光寺那边了,马车倒是天天来,燕惊澜见不到他,只能让暗卫中间联络。
却不想暗卫带回来一个坏消息。
“禀主子,六殿下昨日南下治水去了,瑶光寺的监管工作交由三皇子殿下处理,还请主子多多费心,看好三皇子。”
燕惊澜头都要裂了:“他怎么能一声不吭地就这样走了呢。”
她在瑶光寺没名没分的,全靠虞泓瑞一张嘴,虽然有个圣旨让她协助建设。但是换成三皇子后……
三皇子虞泓珏,是个很危险的人物。
暗卫再次出声:“殿下还说,最近北郊山贼频发,主子出门务必带上我们,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燕惊澜挥挥手,只觉得一阵风吹过,暗卫便消失不见了。
还挺神奇的。
桂香从外头进来,行了一礼:“小姐,安阳郡主来了。”
“快请进来。”
邵华年快步走进义恩堂,看着满院的狼藉和满室的凌乱,走到燕惊澜身边,燕惊澜给她行礼,她忙扶起来,然后拉着她坐在书案旁。
“我接到消息就立刻来了,最近父亲母亲回京了,我出门就少了,不知道义恩堂这般竟这么忙,苦了你了。”
“郡主,你可知流民一事,朝堂上要如何解决吗?”
燕惊澜想的办法大都治标不治本,干脆便请来这位位高权重的郡主好好地问一问,探探朝堂上的态度。
邵华年也没让她失望,立刻回道:“父亲今日下朝时还提到呢。六哥南下治水去了,等他将水患治好,便将这些流民都遣送回去。”
燕惊澜松了一口气:“那还好。”
她读过不少书,有的书提到过黄河之所以经常水患,是因为河底泥沙堆积,河床抬高导致的。以虞泓瑞的能力,修筑堤坝堵住黄河缺口应该不难,相信很快就会解决了。
她们只要撑过这段时间便行了。
“义恩堂的银两大概还能撑一个多月,请郡主想个法子,将义恩堂的事跟圣上提一提,拨些银两下来。”
“皇上知道义恩堂呢。”邵华年说。
燕惊澜不解。
邵华年笑:“你在瑶光寺引发天地异象,被人称为圣女的事情,皇上知道了,便叫人去查。这一查,便知道了义恩堂的事。哦,对了,他还查处了一个钦天监的官员。”
“钦天监?”
“听闻那位大人收了别人的银子,胡乱编造星象之说,被皇上察觉到了,于是便革了他的职打入天牢了。”
“六殿下确实有提到过这事,但这跟义恩堂有什么关系吗?”燕惊澜问。
邵华年跺了跺脚:“燕姐姐你不知道吗?那位大人编造的星象之说是针对你的。他说你命犯东宫,紫微星旁落,让六哥不许娶你,六哥生气了,便将他给查了个底儿掉。”
“原来如此。”
燕惊澜想到那天在马车上虞泓瑞认真的表情,忽然有一阵的心虚。她从头到尾都没想跟虞泓瑞发展什么感情,她以为虞泓瑞也是如此。
可万一不是呢……
算了懒得去想这些,反正虞泓瑞远在千里之外,没有治好水是回不来了。
她拉着邵华年处理了好一会儿事情,又叫来管事的一个个核查询问,将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之后,这才伸了个懒腰,拉着邵华年往外走。
“我们到外面去走走吧。”
“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去你最喜欢的书斋也行。”
义恩堂处在东城门口,东西城门中间有一条大路,供车马往来。而南北中间则是一条大街,街上行人如织,两侧都是做生意的。
燕惊澜和邵华年坐在马车上,先沿着大道走,然后右转,往大街走去。
马车走得很慢,邵华年时不时掀开帘子往外看。
忽然,她指着外面说道:“燕姐姐,那家是不是你开的布庄?”
燕惊澜看去,发现她指着泓澜布庄,没什么好隐瞒的,便承认了下来,问道:“要过去看看吗?”
“母亲跟我提起过,说你卖的那个什么布便宜又好穿,买就送,非常划算。”
燕惊澜笑:“想不到昌平长公主竟是如此勤俭持家之人。”
一般会贪她几匹布而来泓澜布庄买东西的都是高门大户的管事,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有当家主母夸赞她的凉州布呢。
“诶,燕姐姐你看,那不是吕轻雪吗?”
燕惊澜闻言看过去,看见一辆奢华的马车上下来一个表情张扬的艳丽女子,紧接着又看见她身后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两人攀谈了一会儿。
“燕岁安?”
“燕岁安?”邵华年重复一遍,恍然大悟,“是你妹妹对吧?”
“她们俩怎么会搅和到一起的?”
燕惊澜看见她们两个一同进了布庄,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于是便也跟着邵华年一起下了车,进了泓澜布庄。
才刚进门,便听见吕轻雪挑剔的声音:“这些都是什么垃圾货品,给本小姐拿最好的来!”
“这位小姐请息怒,小的这就给您换一匹布来。”
掌柜的赔着笑脸,一边命小二将柜子上那匹绸缎给抱下去,正愁要拿什么东西出来给吕轻雪时,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你去二楼,将那匹缂丝抱下来,还有柜子里有一匹浮光锦,也都拿下来给这位小姐看。”
抬头看去,竟是燕惊澜。
掌柜的立刻会意,亲自上了二楼,将燕惊澜所说的东西一并抱了下来,摆在吕轻雪面前。
吕轻雪却不看,反而看向燕惊澜,表情一派的不可一世:“果然,这家布庄就是你的产业。”
“吕小姐是想买布,而不是想买店,只管看这些布好不好,不必问这店是谁的。”
“真晦气,给我我也不要了。”吕轻雪轻轻拂了拂发丝,没有过多的纠缠,直接转身就走。
燕惊澜笑容不改:“吕小姐慢走。”
吕轻雪跟燕岁安出了门,却没有立刻上车走人,而是绕到后门装卸货的地方,一个人走了过来。
吕轻雪问他:“都弄好了吗?”
“我已经将破了洞的小麦装到那布商的车上了,一会儿只要追踪它留下来的麦壳便可以找到那布商的所在地了。”
他们蹲点好几天,总算摸清了凉州布的补货规律,于是便趁着今天李想前来送货时,悄悄将一袋子小麦装到了车上。
托燕岁安的福,让她提前知道这个布商的狡猾,正面谈合作是套不出来什么的,只能用这种方法,直接摸到凉州布的生产地去。
“有没有觉得吕轻雪很奇怪。”邵华年歪头叹气,“总觉得她好像就是跑过来出出气,然后就跑了。她明明不是那种人啊。”
燕惊澜也摸不准吕轻雪的目的。
但很快的,李想找上门来时,她便知道了。
“织布机被盗了。”李想满头大汗,他拿着一沓图纸,“我的织娘也跑了几个,要么被杀了,要么被人收买了。这是织布机的图纸,过不了多久这种织布机便会出现在其他织布坊中。”
他神情颓丧。
说白了,涿州布的优点就是产量大价格低,调整棉麻比例,便能织出不一样的布料来。
一旦其他更有资本的布庄得到了这种机器,那他的优势必然荡然无存,他织布坊里的那些纺纱的孩子,织布的女人,就会通通饿死。
他没了办法,只能带着图纸找到燕惊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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