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在身后渐渐变得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凝滞和陈腐的阴寒。
“小心点,这里的阴气很浓,多注意两边和脚下,有其他响动,千万不要回头,以免自己头顶的三盏阳火被吹灭。”
青莲在感受到这浓郁的阴气时,第一时间提醒其他几人。
不一会儿。
封九歌抬起右手,示意大家停下脚步。
他则一个人前出数米,半跪在墓室的中间位置,指尖拂过砖缝中湿润的青苔,眼睛盯着面前地砖上的青铜罗盘。
“封前辈,这罗盘……”虺终声音干涩,看着罗盘上的磁针疯狂的旋转,丝毫不受控制。
“这下面的东西在‘吸’煞气……”封九歌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松些,不要那么紧张。
“你们快来……”青莲在前方不远处叫喊着他们,“这儿有口井!”
四人听到呼唤,急忙跑到近前,看着脚边这口深不见底的竖井,一股股阴风从井里往外吹着,让几人不觉毛骨悚然。
“想必就是这里了,我们下去看看。”
几乎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封九歌率先打着手电,攀爬而下。
青莲和乌兰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声:“这老爷子,也不怕缺了氧。”
随后便跟着下到了井中。
向下不知道攀行了多久。
井壁触手,冰冷滑腻,布满了一层厚厚的黑绿色的苔藓,整个竖井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土腥味和一种难以言说的腥甜气息……就好像是上百年前的血液干涸后,又再一次进入潮湿状态,让人直犯呕。
终于,脚下不再是虚空。
他们落在一片巨大的、由不规则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平台上。
顺着平台边缘向下看,深渊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地下暗河流过而带起的哗哗水声。
而平台的正前方,赫然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门,风格与上层的云巅国建筑截然不同。
这石门没有繁复的雕刻,只有几条简单而粗犷的几何线条,两侧各有一个狰狞的兽面浮雕,从内而外透着一股原始的蛮荒气息。
青莲伸出双手放在上面抚摸着,石门的材质也非上层所用的冰冷黑石,而是一种带着一丝温热的赤褐色岩石。
门扉半敞开,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强行破开过,留下了参差不齐的裂口。
“到了……”青莲的声音在这一片死寂中异常清晰,手中的雷木剑不由得握紧了几分。
“这里……怎么感觉如此的阴森,给我一种不是墓穴的感觉……”乌兰眉头皱起,缓缓地说道。
乌寨主也环顾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兀地说了一句:“兰儿,阿终,你们觉不觉得这股气息很熟悉啊?”
虺终来到门前,微闭双眼,感受着门内掠过的阵阵阴风。
几秒后,缓缓睁开,脸上愁云惨淡,“这个气息我也熟悉,并且就在南疆,只是实在想不到是在哪里见过。”
“先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进去看看再说。”
封九歌一边说着,一脚踏入了石门,青莲乌兰紧随其后。
强光照在周围,青莲发现,门口并非是棺室,而是一条更加狭窄、倾斜向下的螺旋甬道。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尸香,正是他们几人在上面的时候嗅到的,那种复杂气味的源头,此刻浓烈了十倍不止!
几人掩住口鼻快步向前,一路上踩着密密麻麻的苔藓,发出“噗叽噗叽”的声音。
甬道尽头,空间再次开阔。
眼前出现一个巨大、不规则的地下洞窟。
洞窟的中央,是一个用皑皑兽骨与整块的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祭坛。
祭坛周围的地面上,刻满了令人头晕目眩的符文符号,符文的沟壑中沉淀着暗红色的污垢……想必曾经在这里有过多次的献祭。
青莲将手举起沿着墙壁缓缓移动,强烈的光束随之移动,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幅环绕着整个洞窟石壁的完整壁画,令在场众人心神俱震。
“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如此巨作,耗费时间定非同寻常。”
乌兰看着眼前光照下的壁画,不由得惊叹道。
封九歌四下望去,发现了墙上的火把,依次将其点燃,整个墓室豁然开朗。
青莲死死盯着墙壁上的巨作,脚步飞快走了过去,伸出手摩挲着墙壁上的材质。
“这里的颜料也不一般。”
听到她这样说,封九歌顿时也来了兴趣,移步到壁画前,细细端详了半天。
随后从包中取出一种泛着微弱磷光的石头,在离壁画三四公分的位置划过。
壁画在矿石映照下,呈现出一种“鲜活”的红紫色线路,仿佛随时会流淌下来。
就在此时,右手边传来乌兰的一声惊呼。
青莲立即回头看去,只见她跌坐在壁画前,伸着颤抖的右手:“你……你们……快……快来……看这个……”
待众人来到壁画前,这才看到上面触目惊心的一个场景:充满了原始而且野蛮的祭祀活动,其中还展现了与祭祀相关的一种秘术过程。
而这个过程,让每一个人都瞠目结舌,因为画上的东西,正是她们准备布阵抵挡的东西……血婴蛊!
青莲死死盯住壁画上关于“血婴蛊”的内容,快速移动着,手中的强光照亮了壁画上的细节,口中念念有词,试图解读这邪异仪式的关键。
封九歌此时也在壁画前移动着自己的目光,口中急速而低沉地诵起《观山指迷赋》中的密文。
壁画起始描绘着一群身着兽皮、面目狰狞的祭司,手持骨刃,围猎孕妇,场景血腥,重点刻画了孕妇惊恐绝望的眼神和高高隆起的腹部。
旁边有古拙文字,封九歌解读:“……朔月之夜,取怀胎七月妇,需怨气深重者佳……”
“怀胎七月……七月……”
身后的乌兰努力回忆着在巴代雾寨发生的一切,忽然大惊:“青莲,那几个饲养了金蚕蛊的孕妇……”
青莲这时也想到了自己刚来南疆时,在千蝉洞中看到的穿着肚兜的孕妇,貌似就是七月左右。
不等他们多考虑,接下来的画面令人窒息,被剖出的、尚在蠕动的胎儿,被放入一个刻画着妖兽的巨大陶瓮中。
陶瓮下方连接着复杂的管道,管道尽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血池。
血池?水池?
青莲想到了在祠堂下方水塘中的金蚕蛊,突然意识到,自己所要的全部答案,极有可能都在这幅壁画上了。
回过神来,看向旁边的细小文字:“……以活婴为引,脐带连母心,入‘万怨瓮’,引母血灌之……”
随后,画面转向那个巨大的血池,池中浸泡着无数无法名状的虫豸和奇异草药。
“那个是六翅蜈蚣、那边的是森蚺、另一边的是金翅蜓……”乌寨主的目光一扫便认出来这些都是南疆的珍稀蛊虫。
“原来是这样,养‘血婴蛊’还需要蛊虫作引。”
青莲嘟囔着,眼睛继续在壁画上扫过。
婴儿被置入陶瓮后,母体的血液顺着管道源源不断注入血池,池中的虫豸在血液滋养下疯狂蠕动、互相吞噬。
“……聚九十九枉死妇之血怨,饲‘噬心虿’百日,虿王生……”
青莲面露凶光,双拳紧握,“当真恶毒,此等邪术不除,南疆将永无太平之日。”
乌兰作为金蚕蛊和“血婴蛊”的亲历者,在这里看到这两个东西的来源,顿感心中一阵憋闷,既然这里有壁画,说明此处的墓主人和“金蚕蛊”“血婴蛊”之间的联系绝对不一般。
她努力的回想着,这会是南疆哪一位蛊师。
而这时的封九歌和青莲早已满头大汗,壁画上带给他们的震颤和闷热的环境,让他们耗费巨大的精力。
随后,最核心、也最邪恶的画面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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