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八年正月二十七,寅时三刻,寿州城郊的荒田还笼在薄雾里。苏国公的铠甲在晨曦中泛着微光,肩甲的护生纹布片上凝着露珠,像缀着无数颗碎钻——那是明渊特意让人用护生草汁浸染的布,说“露珠沾着草香,能替虎娃们赶走春寒”。他握着明渊送来的新犁铧,犁头刻着龙首纹,龙嘴衔着颗银星,正是少年画在春耕图上的“护生犁”模样。
“国公爷,百姓们到了。”亲卫指着田埂,只见数十个农夫扛着农具走来,锄头柄上都缠着明渊命人送来的红绳,绳头系着小木牌,刻着“耕暖”二字——那是楚夫人带着宫娥连夜赶制的,说“红绳系农具,春寒不敢欺”。苏国公望着最前头的虎娃爹,怀里还抱着襁褓,襁褓上的甲叶纹刺绣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分明是明渊去年送的护生襁褓,如今成了农夫腰间的暖靠。
犁铧破土的第一声响,惊飞了田埂上的麻雀。苏国公跟着犁杖走了几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奶声奶气的“加油”——转头望去,七八个虎娃趴在田边的草垛上,手里举着明渊画的“春耕小旗”,旗子上的龙袍与铠甲简笔在风里晃悠,旗角缀着的铃铛正是“渊儿安”的款式。穿粉布衫的小丫头忽然举起块糖糕,对着他喊:“国公爷吃!陛下说糖糕沾了犁头的土,就变成‘暖糕’啦!”
糖糕上果然沾着细碎的泥土,却被虎娃们用护生草叶包着,透着股子新鲜的麦香。苏国公接过咬了一口,红糖馅混着泥土的气息在舌尖散开,忽然想起明渊在信里写的:“春耕的土是暖的,就像叔叔的铠甲沾了土,也是护着虎娃的暖。”此刻望着虎娃们晃着小旗子,旗子上的银星落在犁铧的龙首纹上,竟像把少年画的“星犁”,从纸页上搬到了田地里。
巳时初刻,田中央的护生谷种子开始播种。苏国公蹲下身,教虎娃爹如何把种子埋进三寸深的土窝——这深度是明渊在《春耕手札》里特意标注的,旁边画着襁褓埋进暖被的简笔,注着“种子像虎娃,盖被要刚好,浅了冻着,深了闷着”。他忽然看见种子袋上印着明渊的御笔“生”字,笔画间藏着小小的甲叶纹,分明是少年偷偷把“护生”的心意,刻进了每粒种子的包装。
“国公爷,陛下的春耕贺信!”衙役举着油纸包跑过来,信笺用护生草绳捆着,绳头系着枚陶制星标——是明渊在御花园亲手捏的,说“星星落在田里,种子就知道该往暖处长”。展开信笺,首先掉出片晒干的苜蓿叶,叶面上用金粉写着“犁星耕暖”四字,正是明渊的笔迹,笔画间沾着未干的釉料,像极了他在官窑烧制护生瓷时,指尖蹭到的金粉痕迹。
信里画着详细的“播种方位图”:每垄田的走向对着东南风,说“借风势送暖,种子发芽快”,田角还标着“护生棚”位置,棚子画成铠甲形状,棚顶缀着明渊设计的“散光瓦”——能把阳光切成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满地的护生星。批注里写着:“叔叔教我种地时说‘土地是虎娃的另一个襁褓’,如今朕把襁褓的暖,缝进了土地的褶子里,叔叔替我看看,合不合虎娃们的身子?”
田埂上的虎娃们忽然围过来,小肉手抓起种子往土里放,沾着泥的指尖在护生旗上蹭出印子,却把旗子上的“渊”字衬得更暖。苏国公望着他们身后的护生棚——棚顶的散光瓦果然把阳光滤成了星点,落在新翻的泥土上,像明渊画的“星犁”真的耕出了满田的暖。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在北疆荒地种下第一株护生草时,也是这样的晨光,那时他怀里抱着的明渊还在襁褓,如今这孩子却让天下的土地,都成了虎娃们的“暖襁褓”。
申时末刻,一场细如牛毛的春雨忽然落下。苏国公脱下大氅,盖在田边堆着的种子袋上——大氅里衬绣着明渊十岁时绣的“雨”字,针脚歪扭却密不透风,就像此刻他护着种子的姿势,像极了当年护着襁褓里的明渊躲雨。虎娃们尖叫着躲进护生棚,却见棚顶的散光瓦在雨幕中映出彩虹,彩虹的末端,恰好落在苏国公的铠甲肩甲上,与他的星痕、明渊的星标,连成了道会发光的线。
“国公爷快看!彩虹落在您的铠甲上啦!”小丫头举着明渊送的琉璃片——能把阳光切成星芒的小玩意儿,此刻正对着雨幕晃动,星芒落在铠甲的护生纹上,竟让甲叶间的露珠都染上了暖金色。苏国公忽然想起明渊在《护生杂记》里写的:“雨是天上下的护生水,铠甲是地上立的护生墙,星星是心里长的护生芽——合着就是虎娃们的春天。”此刻望着雨幕里的田地、棚中的虎娃、还有铠甲上的星芒,他忽然觉得少年早已把“护生”写成了天地间的诗。
酉时初刻,春耕首日的劳作接近尾声。苏国公坐在田埂上,看着农夫们背着农具往回走,襁褓在他们肩头轻轻摇晃,护生旗的铃铛声混着春雨的滴答声,织成了片暖融融的网。他忽然摸出明渊寄来的陶制星标,把它埋进了田垄的最前端——就像当年在北疆埋下第一颗护生草的根,此刻埋下的星标,是明渊的“暖种子”,也是他们给天下虎娃种的“护生芽”。
暮色漫过田埂时,苏国公望着远处护生堂的灯火——灯罩上的龙袍与铠甲图案,在雨幕中影影绰绰,竟与田间的犁痕、铠甲的脚印、虎娃的笑靥,连成了幅会呼吸的画。他忽然懂了:所谓“犁星耕暖”,从来不是犁铧独自翻土,是明渊把“星标”种进土地,他把“暖”犁进泥土,而虎娃们的笑,就是破土而出的芽——就像此刻埋在田垄里的陶星,终将在春日的阳光里,长出满地的护生光,让每一寸土地,都变成裹着星与甲的暖襁褓。
这一夜的春雨,淅淅沥沥下了整夜。而在御书房里,明渊望着案头的《寿州春耕日志》,见苏国公在“首日播种”旁画了个大大的星标,星标里嵌着个襁褓简笔,旁边注着:“陛下的星犁耕过的地,虎娃们的脚印踩上去,都是暖的。”少年忽然笑了,提起狼毫,在日志空白处画了幅长卷:春雨里,铠甲农夫扶着龙首犁,龙首嘴里衔着的银星落在泥土里,长出了缀着铃铛的护生苗,苗叶上的露珠,竟映着自己在御书房批卷的模样。
窗外的春雨打在护生灯上,灯罩的光影落在长卷上,让画中的铠甲与龙袍,仿佛在雨幕中动了起来——一个在田地里耕暖,一个在纸页间种星,彼此隔着千里,却让“护生”的根须,在春雨里悄悄缠绕,终将在夏日的骄阳里,开出满天下的暖花。而那些被埋进土地的陶星、被缝进农具的红绳、被画在种子袋上的甲叶纹,终将在秋收时变成满仓的护生谷,变成虎娃们碗里的暖粥,变成岁月里永不褪色的、星与甲同耕的温柔。
喜欢纨绔帝业请大家收藏:(m.vipxiaoshuo.com)纨绔帝业VIP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