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昂周身毒雾骤然翻涌,额角青筋暴起如盘曲的小蛇,拳头攥得咯吱作响:“今天非把你这祸害碾成毒蘑菇肥料!”
毒神声若洪钟,震得殿内药鼎嗡嗡共鸣:“曲昂!休得放肆!”。
曲昂刚扬起的拳头瞬间僵住,浑身发麻如遭雷击。他磨磨蹭蹭退回座椅,“咚”地坐下时,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惨叫。
“风公子,”曲萧轻叹一声,声音满是疲惫无奈,“舍妹自幼天赋卓绝,远超常人,却也因此患上怪病。每逢月圆,病症发作。每发作一次,寿元便减一年。”
曲萧顿了顿,继续道:“为医舍妹之病,父亲踏遍大江南北,访遍高人,查阅无数古籍,历经千难万险,才寻得良方。舍妹每月需依方修炼,以魔貂之血为药引,方能勉强压制病情。”
风自然听到曲莹的病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下意识地握紧腰间玉佩,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撑。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看着曲萧,嘴角微微上扬,却带着几分苦涩:“我有很大责任。这次,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她治好。”
风自然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像是在给自己壮胆,“我风自然号称‘行走的解毒百科全书’,这可不是吹嘘....”
曲萧苦笑着摇头:“为了抓魔貂,我和兄长在天山当‘雪雕’当了整整一个月。那地方的寒风,吹得人鼻涕都能冻成冰箭。好不容易抓回来,用九品毒物当自助餐养着,结果……”
毒神抬手打断,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风公子,今日初二,离月圆还有六天。你且安心住下,咱们双管齐下——分头研究解药?”
风自然脸上浮现出一抹不羁的笑容,拱手说道:“得嘞!就冲您这敞亮劲儿,我就是把万毒谷的古籍翻出包浆,也得找出法子!”
一旁的曲昂突然拍案而起,桌上的毒蝎吓得蹦起半人高:“风自然!要是救不好我妹妹,我就让你尝尝千蛛万毒噬心咒的滋味!”
毒神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还嫌不够乱?去!给我面壁思过!”
曲萧领着风自然离开时,正巧撞见两只巴掌大的毒蜘蛛为了一块腐肉扭打在一起,八只脚缠成毛线团。风自然指着它们憋笑:“这打架阵仗,比我和隔壁村王二狗抢糖葫芦还凶!”
毒神望着风自然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对几位长老说道:“我观风自然天赋异禀,实乃不可多得的奇才,我极为欣赏。”
此时,右首一位满头银发的程长老开口说道:“毒神宗主,既然毒神宗主爱才,或许可用真情打动他。”
毒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程长老所言甚是,对待这般人才,当以真心相交。此事便交由你去办理。”
他又转向曲昂,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曲昂,你身为万毒宗的大公子,日后肩负着引领宗门走向辉煌的重任,定要有宽广的胸怀,多结交各路英豪。切不可再如此心浮气躁、心胸狭隘。”
曲昂心中虽依旧不服气,但在父亲的威严之下,也只能表面上唯唯诺诺地应道:“父亲所言极是,孩儿日后定会多加注意。”
接下来几日,风自然的住处成了“爆炸试验场”。一声巨响震得屋顶的毒蝙蝠集体炸毛,浓烟中钻出个灰头土脸的身影。
风自然顶着焦黑卷发,举着半块焦黑的“解毒丹”强装镇定:“这……这只是实验的必经过程!程长老您看,它至少没当场毒死人对吧?”
程长老捏着鼻子憋笑:“要不试试把《百毒真经》倒着念?上次我家那只变异毒蟾,就是被我念错咒语,现在见人就吐彩虹泡泡。”
风自然又抓来一只贪吃的小毒鼠试解药。小毒鼠吃了解药后,不仅没解毒,反而变得异常兴奋,在房间里上蹿下跳,还把风自然的头发当成绳子玩。
风自然被折腾得满屋子跑,最后累得瘫倒在地,仰天长叹:“我这是在研究毒术还是在驯兽啊!”
在一次次失败的实验中后,风自然决定出门透透气,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梨花园。
风自然在梨花园撞见曲莹,花瓣落在她发间,宛如缀了片云。曲莹指尖托着朵梨花轻笑:“风公子最近和丹炉较劲,可别把自己炼成丹药了。”
风自然指了指自己焦黑的头发,耍宝似地说:“曲小姐,我这新造型如何?是不是比谷里那些毒蝙蝠还酷炫?就是可惜不能参加万毒谷时尚大赛了。”
曲莹掩嘴笑道:“风公子这造型,怕是能把毒物都吓跑,还解什么毒呀。”
风自然被她的话逗得哈哈一笑,正准备接话,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曲莹肩头。梨树枝桠轻晃,几片雪白的花瓣打着旋儿飘落。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随着花瓣下移。
只见曲莹身着一袭洁白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如墨般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拂过她那白皙如瓷的脸颊。
她正轻轻抬起手,任由一片花瓣在她那纤细如玉的指尖缓缓飘落,随后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风自然看到这一幕,不禁微微一怔,原本挂在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心中暗自惊叹,这位曲小姐不仅容貌绝美,气质更是超凡脱俗,宛如空谷幽兰,一时间竟看得有些出神。
曲莹似有所感,缓缓转身,朝着他款步走来,轻声说道:“风公子,不必为我过于忧心,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风自然望着曲莹,心中的愧疚愈发浓烈。他挠了挠头,脸上又浮现出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说道:“曲小姐,怎么说呢,这事儿总归是因我而起,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你放心,我定会想尽办法治好你的病!”
曲莹理解风自然此刻的心情,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宽容:“风公子,魔貂的死并非你的过错。况且,你身上的毒也十分严重,若不及时化解,恐怕会有丧失灵力的危险。”
风自然心中暗自思忖,自己确实危在旦夕,但曲莹的病总归是因自己而起,无论如何也得负起这个责任。于是,他拍了拍胸脯,一脸自信地说道:“曲小姐放心,我这‘行走的解毒百科全书’名号可不是白叫的,等我治好了你的病,你可得请我吃万毒谷特供的毒蘑菇火锅!”
此时,曲昂正站在观星阁的飞檐下擦拭玉笛。当他瞥见花园里的场景时,笛身“咔”地裂出细纹。
这位万毒谷大公子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雨前的乌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玉笛的孔洞滴落,在青砖上晕开诡异的纹路。“好你个风自然,竟敢打我妹妹的主意!”他猛地将玉笛甩在地上,笛身碎成三截。
曲昂心中的嫉妒和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他满脑子都是风自然和曲莹在一起的画面,越想越气。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他阴沉着脸来到花园外的断魂崖。崖边的曼陀罗花在他经过时纷纷枯萎。
他站在断魂崖边,双手结印的刹那,腕间的毒族图腾刺青泛起血光,口中念念有词:“以吾之血为引,召幽冥五毒!”随着咒语落下,虚空撕裂,丈余长的毒蝎、蜈蚣等九品毒物破土而出,它们身上的甲壳闪烁着青铜色的光泽,宛如上古战场遗留的玄铁兵器。
而在花园另一角,阿碧正将沾着毒露的曼陀罗花瓣丢进花篮,鼻腔里满是辛辣的气息:“那个风自然,害死了咱们小姐的魔貂,实在可恶!”阿娟往花篮里撒了把化骨粉,冷笑一声:“就是,小姐为了那魔貂,可费了不少心思,他倒好,说没就没了。”她们的对话被晚风卷着,消散在弥漫的毒雾中。
夜幕悄然降临,万毒谷的青铜大钟敲过三响。风自然低着头走出花园,满脑子都是《神农毒经》里晦涩难懂的符文。他一边走,一边还在想着如何治疗曲莹的病,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
走着走着,他突然感觉脚下的青石板变得黏腻,这才惊觉自己走到了断魂崖下的蛇沼小径。四周弥漫着腐臭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嘶——”草丛中传来毒蛇吐信的声响,七八个黑影如闪电般扑来。风自然瞳孔骤缩,背后浮现出鲲鹏虚影,施展“鲲鹏怒”。强大的力量喷薄而出,震得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碎石飞溅,花草被连根拔起。
然而,他灵力仅恢复两成,褐色蜘蛛的毒牙还是狠狠刺入小腿,毒液顺着经脉蔓延,仿佛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在血管里乱窜。蟾蜍喷出的毒液腐蚀着皮肤,发出“滋滋”的声响,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
风自然眼前金星直冒,双腿一软,重重地摔倒在地。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恍惚间看见曲昂阴冷的笑脸,听见毒物撕咬皮肉的声音,还有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曲昂站在不远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像极了捕获猎物的野兽。他冷笑着喃喃自语:“风自然,让你尝尝招惹我的下场!”
风自然遇袭的消息不知怎么在宗内传开了。当宗内弟子们闻讯赶来时,风自然已经陷入昏迷。
阿碧和阿娟站在人群中,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这人害死了魔貂,活该受这罪。”
“就是,小姐听说魔貂死后,一人呆坐了一个时辰,一句话也没说。就是要让这人尝尝苦头。”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现场的嘈杂。原来是曲莹得知了风自然遇袭的消息,心急如焚地赶来。她发间的神农玉坠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她苍白的脸庞。看到风自然浑身血肉模糊的惨状,她的心猛地一揪,美目圆睁,眼中满是震惊与担忧。
“退开!”曲莹咬破指尖,鲜血在空中凝成绿色的符文。这是失传已久的“百草赦令”,相传神农尝百草时,曾用此术净化天下万毒。
随着符文亮起,空中浮现出无数药灵虚影,挥动着藤蔓驱散毒物。当最后一只蜘蛛被击飞,曲莹踉跄着扑到风自然身边。
泪水模糊了曲莹的视线,她转头怒视阿碧和阿娟,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们怎能如此糊涂!这些毒物会唤醒上古诅咒,若不是神农护佑...”
她的训斥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阿碧和阿娟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三天的时间已过了一天,万毒谷的青铜沙漏仍在缓缓流动,幽蓝的毒砂每落下一粒,都像是命运的倒计时。后续风自然和曲莹的命运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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