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云昭的冷静不过是故作姿态,只要她用出自残这一招。
肯定是能将这个碍眼的姐姐彻底打入深渊的!
云昭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沉静得像古井。
她见过太多濒死的眼神,有恐惧,有不甘,有坦然。
却从未见过如此赤裸裸的、以伤害自身为筹码的怨毒。
这让她想起某些中毒已深的病患,明知药方有毒,却偏要饮鸩止渴。
“你是不是觉得,用自己的身体做赌注,很有趣?”
云昭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冷意。
“你可知,从这楼梯滚下去,轻则骨裂,重则伤及脊髓,若真摔成瘫痪……”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陆明珠因震惊而微张的嘴上。
“你确定,为了陷害我,值得付出这样的代价?”
陆明珠被她平静的话语惊得一怔。
她预想过云昭的愤怒、慌乱,甚至求饶。、
却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冷静地分析自残的后果,那语气仿佛在谈论一味寻常药材的药性。
“我……我只是说说!”
她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有些发虚。
“但你若再逼我,我……”
“你怎样?”
云昭向前踏了一级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是现在就滚下去,还是等我去叫祖母来看你失足的好戏?”
她的目光太过锐利,像手术刀般剖开陆明珠色厉内荏的伪装。
陆明珠这才发现,云昭并非不在意,而是根本不屑于在意她的威胁。
在这个看似古板的姐姐眼中,她的生死或许真的轻如鸿毛。
“你别以为我不敢!”
陆明珠被逼得后退半步,脚跟险些踩空,她慌忙扶住扶手,脸色白了几分。
“云昭你别忘了,这里是陆家,奶奶最疼的是我!就算我真的摔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哦?”
云昭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妹妹不妨试试。”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漠然。
“只是在你滚下去之前,我想提醒你一件事。”
她俯下身,凑近陆明珠的耳边,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清晰。
“方才你站在楼梯口时,李管家恰好从储藏室出来,就在你身后第三级台阶的位置。”
陆明珠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猛地回头,楼梯间空荡荡的,只有暮色在地板上流淌。
但她清楚地记得,几分钟前李管家确实去了储藏室。
那是她特意算好的时间,以为不会有人撞见。
“你骗我!”
她色厉内荏地喊道,心脏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是不是骗你,问问李管家便知。”
云昭直起身,目光扫过陆明珠煞白的脸。
“或者,妹妹想赌一赌,赌李管家没有看到你在此堵人,赌祖母会相信你这个受害者的说辞?”
楼梯间陷入死寂,只有座钟的滴答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陆明珠看着云昭平静无波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种洞彻一切的淡漠。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精心策划的威胁,在这个看似木讷的姐姐面前,竟像个拙劣的笑话。
“你……你早就知道了?”
她的声音颤抖起来,方才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
早就知道她要陷害她?
怎么可能?
云昭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继续向下走。
月白色的家居服在暮色中像一片轻盈的云,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而坚定。
是真的完全不在意陆明珠会不会受刺激,自己滚下去。
“你站住!”
陆明珠突然尖叫起来,声音里带着不甘的怨毒。
“云昭你不能走!你还没回答我!”
云昭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要是没事,那就让开。”
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
“爸妈该等急了。”
陆明珠看着她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心中的怨毒却如藤蔓般疯长。
她不甘心!
凭什么云昭总能如此从容?
凭什么她精心策划的一切都被轻易看穿?
“云昭你给我站住!”
她在云昭身后嘶吼,声音因激动而变调。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吧,我会让你身败名裂,滚出陆家!”
云昭刚迈出两级台阶,身后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带着皮鞋底刮擦大理石的刺耳声响。
陆明珠几乎是踉跄着冲到她面前,胸口因剧烈喘息而起伏,额前的碎发被冷汗黏在苍白的皮肤上。
她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光亮,混合着怨毒与孤注一掷的疯狂。
云昭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股过于浓郁的香水味,此刻却被冷汗浸得有些发酸。
“姐姐!”
这声呼喊尖锐得如同指甲划过玻璃,尾音带着刻意拔高的颤抖。
陆明珠的瞳孔在昏暗光线下收缩成针尖状,死死盯着云昭那双沉静无波的眼睛。
她似乎在那双眼眸里寻找一丝慌乱,却只看到古井般的幽深。
那是一种看透了拙劣戏码的漠然。
“你为什么要推我?!”
话音未落,陆明珠的身体猛地向后倒去。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经过设计的僵硬感,脊背撞在冰凉的大理石扶手上时,发出一声闷响。
裙摆如同破败的蝶翼般扬起,高跟鞋的鞋跟在台阶边缘磕出清脆的响声。
然后是身体与阶梯碰撞的连续闷响。
她滚得并不快。
甚至能让人看清每一级台阶如何硌过她的脊背,如何让她的发丝凌乱地散开。
如何让她手腕在最后一级台阶处不自然地扭曲。
云昭站在楼梯中段,双手静垂在身侧,月白色的衣袖随着她微微转动的脖颈轻轻晃动。
她看着陆明珠像一袋被丢弃的破布般停在楼梯口,脚踝处的皮肤蹭破了一小块。
然后缓慢又轻微的渗出几点血珠。
陆明珠的尖叫在楼梯间炸开,那声音糅合了疼痛、恐惧与一种诡异的兴奋。
“啊——!疼……疼死我了!”
她蜷缩在地上,膝盖顶住胸口,手腕以一个夸张的角度垂着。
眼睛却透过指缝,偷偷望向楼梯上的云昭。
最先被惊动的是李妈。
她端着刚切好的水果盘从走廊那头跑过来,搪瓷盘在手里晃得叮咚作响。
当看到蜷缩在楼梯口的陆明珠时,她手中的盘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橙黄的哈密瓜块滚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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