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三个街区后,这一行人走进了一栋看起来和街上其他建筑并无二致的大楼。楼高五层,出奇地保存完好。他们从一扇门后消失不见,威尔斯则在街对面守候着。他目光紧紧盯着窗户,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有条不紊地扫视着各个楼层。当他第四次扫视时,一盏灯亮了起来。他留意到是哪间公寓,四楼,左边第三间。
“可算找到你了。”
威尔斯已经在戴安娜、绍尔和洛蒂躲藏的那栋建筑对面,悄无声息地潜伏在阴影里,足足二十分钟了。
看到没有什么动静后他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那个房间门口。这老式公寓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贴着木门隐约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
戴安娜回到这里,拉上了遮阳帘,正在向一名声音沙哑的老妇人抱怨。她们没有安全屋,只安排了这套公寓,住着一位老妇人。
“你觉得自己被跟踪了吗?” 老妇人问道。里面似乎在煮饭,那香味透过大门飘来,让威尔斯不禁直咽口水。
戴安娜跟老妇人讲了威尔斯的事,她不得不说,因为那那家伙的出现干扰了原计划,但似乎有人帮忙让她带走了目标。原本计划是让接应人在绍尔藏身的房子与她会合,再开车把绍尔带出城。结果,她只能冒险坐有轨电车来到这儿。到这会儿,前去接应的两个特工塞隆和西拉应该已经察觉到情况不对,也该赶过来了。
“我觉得没有。” 戴安娜回答道。
“你确定?”
“我没看到跟踪的迹象,” 她告诉莉迪亚,“只是天黑,而且我当时一心盯着绍尔和那女孩,生怕他们逃跑。”
“你太忧心啦,” 她接着对戴安娜说道。
“或许你多虑了。” 戴安娜回应。
“坐吧,” 她说,“吃点。塞隆和西拉很快就到,然后你们就能出发了。”
“等等,”戴安娜告诉她,“首先,我得和我们的‘客人’聊聊。”
屋子里面一阵沙沙的声音。接着传到威尔斯的耳朵里面。
“你是谁?” 绍尔问。
撒谎也没意义,威尔斯听到戴安娜如实相告:“我叫阿里阿德涅?卡利加里斯。”(还是叫戴安娜吧。)
“你不是俄罗斯人。” 绍尔说。
“对。”
“你找我想做什么?”
“你当时参与了一个武器项目,” 戴安娜说,“我们要那件武器。”
“‘你们’是谁?”
戴安娜没回答,而是继续说道:“那件武器是德国的一名科学家设计的,你受纳粹指使,依据他们发现的图纸制造或改造它。”
绍尔没说话。
“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戴安娜接着说,“这场战争会让刚结束的这场显得微不足道。你的武器,或许能决定胜负。”
绍尔回答道。“我的祖国输了,我为什么还要在乎谁赢?”
“也许你不在乎,也许你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但我觉得你真正在乎的,是那个女孩的命。”
“我没有武器。” 绍尔说。
“它在哪儿?”
“毁了,” 绍尔说,“轰炸的时候,连同蓝图一起没了。”
椅子后退的声音,戴安娜站起身。“那我就不需要你和那女孩了。”
“等等。” 绍尔叫住了她。
“我没有,” 绍尔说,“但我知道它们在哪儿。”
“在柏林吗?”戴安娜接着问道。“你能找到吗?”
“我不知道。”
“你有半个小时时间考虑。”
她们的接应人应该也快回来了,威尔斯下楼找了地方埋伏起来。
很快,威尔斯就发现四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朝着大楼前面靠近。他们脚步一顿,齐齐抬头望向窗户的方向,正是威尔斯开始之前一直注视的那个公寓。威尔斯眯起眼睛,静静等着他们下一步动作。突然,一辆车拐进了街道,直直朝他们驶来。那四个人影瞬间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大楼一侧的小巷里。
车缓缓停下,两个人从车上下来。他们同样朝着大楼走去,路过小巷入口时,毫无防备。眨眼间,就被黑暗中的伸出的手臂拖了进去。过了一小会儿,三个人影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向前门,随后消失在了大楼里面。见此情景,威尔斯不再犹豫,飞速冲过了马路。
小巷里,还有一个人守着,背对着威尔斯。在这人转身之前,威尔斯已经来到他身后,双手猛地一用力,扭断了他的脖子。那家伙连一声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威尔斯把他的尸体轻轻放在雪地上,扫了一眼巷子里已经倒下的两具尸体。他们身上中弹,殷红的鲜血洇在洁白的雪地上,将雪地染成了红色。如果雪一直这样不停地下,几个小时内,这三具尸体都会被雪掩埋。不过,等有人发现他们的时候,一切都无关紧要了。要是一切顺利,威尔斯也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另外两名死者,一男一女。威尔斯迅速搜了搜他们的口袋,里面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但是威尔斯猜测这两个人应该就是戴安娜提到的塞隆和西拉了。至于他刚刚亲手解决的这名男子,一番搜寻后,只找到了一张俄文身份证。这身份证大概率是伪造的。
没时间再在这些死人身上浪费精力了,威尔斯撇下死者,向着活人所在的方向追去。现在容不得他再偷偷摸摸。
他直接穿过大楼正面,脚步轻轻地踏上楼梯。走廊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很快,他来到了楼梯间,楼上传来了一句对话。
“达格玛,隔壁的,” 一个新出现的老妇人声音传来,“能帮个忙吗?我炉子坏了,要借点火柴。”
悄悄到了四楼,一眼就瞧见他刚才趴着偷听的那一扇门半掩着。
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这正是他要找的那间公寓。可还没等他走到门口,门 “砰” 的一声关上了。威尔斯急忙停下脚步,再次侧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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