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杀人夺财,所作所为,和强盗有何差别?云捕头,景溪哥杀他们,有错吗?”许巧玲流着泪问云苓。
云苓说道:“他们虽是恶人,但你们为何不报官,而是要私自行刑呢?抓到清旒的时候,温景溪如果带着他去报官,又何至于此?”
许巧玲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景溪哥之前没有报官吗?他发现哥哥出了事之后,第一选择就是去京兆府报了案,可是结果呢?京兆府只是登记了失踪,随后就不了了之,我姐姐也是一样,根本无人问津,姐姐和姐夫来空灵寺这件事,并没有告诉家里,那时他们还未成亲,姐姐害怕爹娘不让她随姐夫出来,所以只跟家里说要去进香,是景溪哥将京城附近的寺庙都跑遍了,问了不少的人,最后才确定他们二人来的是空灵寺,景溪哥这才设法进入寺中打探,官府无为,我们不能指望,那么就只能选择自己报仇了。”
云苓也无奈,一切都是命运使然,京兆府接到报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能暂以失踪案处理,对待这种案子,他们向来消极怠工,毕竟是大活人,有手有脚的,有可能去到大金的任何地方,京兆府人手也不足,调查几日,没有线索,自然就会搁置。
许巧玲说道:“这三年来,景溪哥吃了很多的苦,他都一个人默默忍受着,直到半年前终于查出了真相,他才找到我,表明身份,那个时候,我刚好被刘衡宇欺负,景溪哥开解我,又帮我出主意,让我亲手报仇,我感激他,我只觉得,他惩奸锄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惩治坏人,他有什么错?”
白芷幽幽的道:“那沈姐姐呢?她又何其无辜,成为你们复仇的牺牲品,如果不是凌霄救了她,马车摔下去,她必死无疑,这难道不算滥杀无辜吗?”
许巧玲哑然,好半晌才说道:“成大事,一点必要的小小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
“小小牺牲?”白芷不认同,“在方圆和方觉他们的眼里,或许你姐姐和姐夫也是小小牺牲,你们可有如此觉得?你们现如今的所作所为,和他们又有何不同?”
树梢传来一声叹息,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巧玲,不必跟他们说了。”
所有人立刻抬头,只见上方红梅树顶,站着一个穿着破旧僧袍的和尚,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正是斋堂的清悟。
见他们都抬头,许巧玲趁着这时突然拉动了树后的一个机关,只听清慧一声惊呼,整个人突然拔地而起,速度极快,云苓反应也极快,身子跟着飞了起来,其他人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云苓已经看到了,清慧整个人都被一个透明丝线织成的网给裹住了,他银丝剑出手,想要斩断丝线,清悟这时也动了。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长鞭,一鞭朝着云苓挥了过来,迫使云苓不得不回剑抵挡,这时唐靖澜和几名轻功不错的捕快也已经跃了起来。
清悟一鞭逼退云苓,紧接着鞭子在半空中如蛟龙一般转了个弯,从清慧脚下甩过,将唐靖澜等人也都逼退,最后卷在了清慧身上,将他提到自己身边,极为快速的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透明且坚韧的丝线套在了清慧脖子上,清慧本能的就去拉脖子上的绳子,清悟手一松,清慧的身子顿时吊在了半空中。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云苓只是足尖在一棵红梅树上点了一下,就重新朝着清悟过去,清慧已经被吊着了,他的脸瞬间涨的通红,张大了嘴巴,艰难的伸出手朝着云苓的方向,想要求救。
云苓顾不上清悟,又是挥剑去斩绳子,清悟此时已经从上面跃了下来,站在树杈上拦截云苓,挥鞭荡开银丝剑,清慧吊在他的头顶,只要谁想上去,必然会被长鞭逼退,清悟选的这个兵器,角度,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
眨眼间,半空中已经交手了好几个来回,清悟笑道:“云捕头,在下虽然武功不如你,但胜在脚踏实地,以逸待劳,勉力抵挡各位一会儿还是可以的,吊死他只需要半炷香不到的时间即可,待我报完仇,必定束手就擒,任由云捕头处置,如何?”
白芷在下面抬头看,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现在站在红梅树枝上,而云苓他们想要去救清慧,却必须要越过他,从下往上跃,脚下没有支撑,并不能停留,所以才让清悟抵挡住了。
云苓一边和清悟交手,一边说道:“温景溪,你收手吧,不要一错再错了,清慧杀了人,律法也不会放过他,你又何必再让自己的手上多一条人命?”
“我不信你们官府,我只信我自己,我的仇,我自己报,从我知道哥哥死讯的那天起,亲手杀了这几个人就是我活着的唯一目标,云捕头,我等今天,已经等太久了,哪怕是死,我也一定要杀了清慧,你明白吗?”
这是他的执念,恐怕想说服他放弃已经不可能了,眼看上方的清慧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舌头都伸了出来,马上就要被勒死了,白芷微微眯眼,她的手已经抬起半晌了,却始终看不清吊着清慧的绳子在哪里,因为是透明的,又太高了,实在是难以瞄准,但眼看再不救,清慧就死定了,白芷只好凭着感觉,连发了三箭,射向三个不同的地方,但全部落空,白芷不甘心,继续三箭齐发,直到第九支箭发射上去,清慧的身子才突然一沉,开始快速坠落。
清悟脸色一变,鞭子就要往上挥,云苓银丝剑却缠了上去,唐靖澜身子跃起,朝清悟虚晃了一掌,让他不得不躲避,唐靖澜手一伸,接到了坠落下来的清慧。
把人放在地上,白芷忙上来查看,清慧捂着脖子咳的差点断气,白芷看到,他的脖子上,已经被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红痕。
清悟见清慧被救,气得眼睛都红了,大喊一声,“清慧,拿命来。”手一挥,一把银针朝着清慧激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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