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健室内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某种隐约的腐臭。
直美盯着天花板上蔓延的霉斑，那些黑绿色纹路像是有生命般蠕动着。
突然——
“铛！”
学校的钟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直美瞬间睁大双眼，瞳孔急剧收缩。
她的身体像被无形的锁链捆住，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更可怕的是，喉咙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连最细微的呜咽都发不出来。
“滋...滋...”
头顶的日光灯闪烁两下，骤然熄灭。
黑暗中，角落里的医药柜发出\"咯吱咯吱\"的移动声。
直美惊恐地发现，身旁的诊疗台上，那盏老式台灯突然自己亮了起来。
最诡异的是，明明桌前空无一人，插在墨水瓶里的钢笔却自己竖立着，在泛黄的病历本上疯狂书写。
墨水飞溅，勾勒出的字迹像是某种扭曲的符文。
\"呼......\"
一团粘稠的黑雾从床底渗出，像有意识般缠绕上直美的脚踝。
她感到刺骨的寒意顺着小腿爬上来，校服裙摆被无形的手轻轻撩起。
当黑雾攀上她的脖颈时，直美绝望地发现，那些雾气正从她那无法发声的嘴里钻！
就在窒息前的最后一刻——
“直美！”
世以子的呼唤如同惊雷炸响。
直美猛地挣脱束缚，连滚带爬地扑向门口。
然而当她抓住门把手时，才发现整扇门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黑发缠成了茧。
那些发丝还在蠕动，如同活物般越缠越紧。
“小幸...小幸...”
身后的呼唤声越来越近。
直美发疯似的撕扯着门上的头发，指甲断裂了也浑然不觉。
当最后一缕发丝被扯断时，她整个人摔进了走廊。
“呼...呼...”
直美颤抖着回头，只见那团黑雾在门口扭曲变形，不断幻化出世以子的轮廓，用熟悉的声线呼唤着：“小幸...和我一起玩啊...”
当晨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时，黑雾如同被灼烧般缩回门内。
直美瘫坐在走廊上，校服早已被冷汗浸透。
她这才发现，自己掌心全是细密的血痕，那些头发，竟然是真的。
直美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终于在走廊拐角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长椅上。
恐惧让她失去了判断力，跌跌撞撞地冲过去：“世以子！你跑去哪——”
她的手指刚碰到对方肩膀，那具尸体就像积木般轰然倒塌。腐烂的面孔上，蛆虫从空洞的眼窝里簌簌掉落。
直美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胃里翻江倒海，呕吐物混合着泪水溅在瓷砖上。
“直美！”
世以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同样狼狈不堪，校服沾满血迹，每走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猩红脚印。
她在来找直美的路上，撞见了被拦腰斩断的尸体，温热的肠子缠在脚踝上的触感至今未消。
看到跪地干呕的直美，世以子急忙蹲下轻拍她的后背：“你没事吧？”
这句话成了压垮直美的最后一根稻草，来到这里后所有的情绪一瞬间爆发了。
她猛地推开世以子：“怎么可能没事！”
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你上哪儿去了！不是说马上就回来吗？我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整天笑嘻嘻的，你做给谁看啊！”
世以子的瞳孔剧烈收缩。
她想起走廊里突然关闭的房门，想起镜子里闪过的人影，想起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血肉上的触感——
“谁都可以这么说...”她突然站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但只有直美你...我唯独不想被直美你这么说！”说完扭头冲进了黑暗。
直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残忍的话。
她撑着墙壁站起来，抹掉嘴角的污渍：\"必须...必须道歉才行。\"
追到女厕所门口时，步美听到里面传来\"咯吱咯吱\"的怪响。
她不敢贸然进去，只能隔着门颤声道：“世以子...刚才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么伤人的话。”
回应她的只有绳索摩擦的声响。
“世以子？你没事吧？”
当直美战战兢兢推开隔间门时，世以子悬在半空的身影直接击碎了她的理智。
绳索深深勒进脖颈，脚尖离地三十公分，那张总是带着笑的脸此刻涨得发紫。
“啊啊啊！！”直美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却像被施了定身术般动弹不得。
突然，世以子的双手猛地抬起，疯狂抓挠颈间的绳索。
她的双腿在空中乱蹬，踢得隔间木板砰砰作响。
“世以子！你还活着？！”直美终于反应过来，然而她却呆了一会儿，像是在等世以子回话一样。
呆了两秒，她才有动作，然而她却做出了最愚蠢的选择，她竟然抓住世以子的腿往下拽！
听到好友喉咙里发出的\"咯咯\"声，又慌忙松手。
“绳、绳子...”直美哆嗦着去扯绳结，结果越扯越紧。
就在世以子眼球开始上翻时——
“Nmd！看得我厌蠢症都犯了！滚一边儿去！”
李默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
直美还没回头，就被一脚踹飞出去，重重撞在门边的铁桶上。
腐烂的内脏\"哗啦\"一声泼了她满身。
李默指尖闪过一道微光，悬吊的绳索应声而断。世以子重重摔进他怀里，脖子上还缠着半截麻绳。
“咳...咳咳咳...”她本能地扯松绳圈，咳得撕心裂肺，眼球布满血丝，脸上写满了濒死的恐惧。
“又拉又拽的，”李默像拎小猫一样提着世以子的后领，对瘫坐在腐肉堆里的步美冷笑，“你是嫌她死得不够快？”
直美还在干呕，胃里早已空空如也，只能吐出酸水。
她浑身发抖，校服上沾满腐烂的内脏碎块，几条蛆虫正从她衣领往里钻。
李默其实已经旁观多时。
作为童年玩过的游戏，他早忘了具体剧情，本想看看这些倒霉蛋怎么死的。
结果这两个女生的操作让他叹为观止，恐怖片主角普遍智商低他理解，但低到负数还真是头回见。
见手里的少女还在剧烈咳嗽，李默随手甩了个低级治疗术。
世以子突然僵住，颤抖着用带血的手指摸向脖颈。
那里本该有的勒痕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挣扎时磨破皮的指尖都恢复如初。
“好点了吗？”冷冽的男声响起。
世以子这才注意到救她的人，正是教室那个神秘男子，\"他也被卷进这个恐怖的学校了吗？\"
她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李默就松开了手。
“啪叽！”
世以子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没反应不是死了就是好了，看来你是后者。”
李默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经过直美时停下了脚步。
直美被吓的低着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生怕再被这个男人踢一脚。
李默扔下一桶清水和毛巾，缓缓说道：“我就在外面待五分钟，过时不候。”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厕所里只剩下两个惊魂未定的女生。
李默离开后，厕所内的气氛才稍稍缓和。
直美鼓起勇气抬头，正对上世以子复杂的眼神。
她这才想起自己追来的目的：“对、对不起...刚才那些话...”
世以子低着头，声音轻得像羽毛：“没关系，我不在意了。”
平静的语气里，却再也没有往日的活力。
直美默默爬到水桶边，指尖触碰水面，刺骨的冰凉让她打了个寒颤，就像此刻沉到谷底的心情。
眼泪不受控制地滴入水中，她突然把整张脸埋进湿毛巾：“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一只温暖的手突然握住毛巾另一端。
直美抬头，看见世以子又挂上了熟悉的笑容：“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这个笑容瞬间击溃了步美的防线。
泪水决堤般涌出，世以子却温柔地接过毛巾：“这么漂亮的脸蛋可不能弄脏呢～”
门外的李默听的都快吐了，“美女们，外面还在闹鬼呢！再腻歪老子亲自送你们上路！”
吓得两人一个激灵。
四分三十秒后，两个女生终于走出厕所。
直美的校服湿漉漉贴在身上，隐约透出内衣轮廓，看来是把衣服全都洗过了，但没时间拧干。
李默随手甩去一套衣物：“换了。”
见直美呆立不动，他又补充：“裤子也换上，你下面空荡荡的难道很舒服吗？”
直美瞬间从脸红到脖子根，抱着衣服逃回厕所。
世以子则走到李默面前，郑重鞠躬：“非常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请无论如何都告诉我您的名字！”
李默看着这个和白井黑子有一样声线的女孩，摇了摇头，“心真大啊，刚捡回命就能笑出来？”
世以子看着李默摇头，误以为对方不愿告知姓名，笑容黯淡下来：\"也是呢...我们才刚认识...\"
这时换好衣服的直美扭捏地走出来。
李默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李默，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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