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关注的老婆婆,对着梳妆台前的女子道。
“他走了!”
素月听到这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婆婆回头,望向镜中女子身上斑驳的痕迹,眼中满是心疼。
说到此处,她眼中燃起刻骨的仇恨。
回想起那男人带回来的消息。
小姐死得那般凄惨,竟连一具完好的尸身都未能留下!
利用?又如何?
只要她们的目的一致,那又何妨?
若非当年主子相救,她早已被狠心的二叔和婶婶卖入青楼。
如今这条命,是主子给的。
那些欠了主子的,一个也休想逃脱!
想到这里,素月看了一眼婆婆,语气平静无波:“把汤药拿过来吧。”
今日这出戏,仅仅是个开端。
素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明是张姣好的面容,却无端透出几分令人心悸的寒意。
夜色渐深,清风按自家小姐的吩咐,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入。
他将一叠厚厚的银票递过去:“这是当初应承你们的。拿着钱,换个地方好好生活,足够你们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素月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怯生生地接过银票,声音细弱。
“多谢恩人。”
她顿了顿,带着一丝哽咽,心疼的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婆婆,带着讨好的语气问道。
“奴…奴家斗胆,想问下这些钱,可否请御医为婆婆瞧瞧眼睛?”
清风看着眼前女子颈间刺目的痕迹,心中泛起怜悯。
深知三皇子有些不做人,但没想到如此的狠,把一个女子折磨成这样。
想到自家将军的处境,他终究硬下心肠,但语气并未完全断绝。
“我倒是认识一位神医,可惜此人眼下不在盛京。不知他何时归来,若有缘再见,我可为你们引荐。只是归期难料,此事需看缘分。”
他停顿片刻,看着这屋子里的老弱病残的祖孙俩,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三皇子这人心思狠辣,你们如果要留在盛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主子的大计未成,他不能因一时心软暴露任何底牌。
老徐头是主子的倚仗,绝不能在人前显露。
同时他的言下之意也很明白。
一万两请不动御医,但寻常郎中是绰绰有余了。
没有身份的人去请太医,完全不可能,他们是不屑给普通人看诊的。
哪怕就算是来了,一万两也绝对是不够的。
但是这一万两绝对够这对祖孙俩好好的安度余生了。
“谢郎君提醒,奴家明白了。”
素月感激地福身行礼。
清风点了点头。
“既已银货两讫,姑娘还请多保重。”说罢,身影一闪,便融入了茫茫夜色。
素月目送他消失,转身回到梳妆台前,将那一万两银票随手甩在妆台上,眼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能值这个价钱!
早知如此,当初主子被逼入绝境时,她便该把自己卖了,好歹能为主子凑些逃亡的盘缠。
可惜主子因她姨娘之故,心甘情愿做了那桩人人避之不及的事,至死都不知道,她刚走,姨娘便已含恨而终。
人善被人欺.......
可怜的主子至死都不知道。
素月指尖抚过自己的脸颊,望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夜色。
她拿起一件黑色斗篷披上,悄然出门,身影没入蜿蜒曲折、阴暗僻静的小巷。
行至半途,一股异样的感觉陡然升起。
素月警惕地回头,身后空寂无人。
但她不敢冒险再去见那人,立刻转身,朝着一间不起眼的药庐快步走去。
很快,她买好一副避子汤药,提着药包,如同受惊的小兽般,偷偷摸摸地溜回小院。
而暗处,一个身影在她离开后闪入药庐,低声询问了几句,若有所思地离开。
素月心中莫名地慌乱,唯恐被三皇子的人察觉。
回到院中,她心不在焉地熬着药,一个失神,竟打翻了药罐!
滚烫的药汁四溅,幸而她反应快,才未烫伤。
此时的三皇子府邸。
凤怀朝听着属下的回报,不悦地皱紧眉头:“你说她去了药庐,买了避子药?”
他气极反笑!
不知有多少女人费尽心机求他宠幸,只为怀上他的子嗣。
这女人倒好,竟敢如此不识抬举!
好!
好的很!
一个两个都敢瞧不起他?
行!
你越是不想生,本宫偏要让你生个够!
他倒要看看,入了他的府邸,她还能如何避!
怒火中烧的凤怀朝厉声下令。
“去!把那女人抬进府里,做个暖床婢!”
侍卫应声退下。
凤怀朝坐在空荡的书房,狠狠地将桌案上的物件扫落在地。
他是金尊玉贵的皇子龙孙,凭什么被这些人轻贱?
凭什么连他的骨血都不屑一顾?
一个个都要忤逆他!
好!
那就让她们将来跪着求他宠幸,哭着求他赐予一个孩子!
三皇子别院发生的一切,无人知晓。
另一边,凤吟得到清风的回禀,便将此事彻底抛诸脑后。
该做的她已做完,余下的,与她无关。
当初让清风寻找与柳娇娇容貌相似的女子,未曾想真找到一个。
初见时,凤吟都疑心那是柳娇娇流落在外的姐妹,可惜,柳娇娇说她外祖母就她母亲一个女儿,并无旁支。
她便顺势用了那女子。
那女子为给祖母治眼疾,甘愿交易。
如今交易两清,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而且她给的足够多了。
如今这件事已经过了,三皇子那边可怪不得她了。
两件大事都完成了,凤吟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
凤吟回来后径直去了后山,一连数日未归。
她感觉到修炼的瓶颈有所松动,因为她想突破目前的瓶颈。
她感觉自己的壁垒有些松散了。
不知何时才能踏入筑基期?
凤吟回望这片灵气氤氲的山林,心中祈愿。
只盼舅舅能早日查明将军府灭门惨案的真凶。
那时,她便能心无旁骛,专心追修炼她还有自己的仇要报。
数日后,凤吟回到小院,开始为母亲熬药。
当她端着熬好的药碗,踏入母亲院中时,目光却被一个门口的那只牢牢吸引了目光。
那后腿上,一个极其眼熟的疤痕。
凤吟有些疑惑。
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丞相府的东西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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