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信使分别是来自下邳孙策处和成都刘备处。
这还要从数月之前说起,
自那日周瑜派诸葛瑾前去与刘备说和之后,刘备和周瑜明面上相安无事,
周瑜一面命人固守江陵,自己则暗中带兵顺水西进直取刘璋的东边水路门户——巴东郡鱼复县,即后来的白帝城。
当时巴东郡郡守蹇胤不敌周瑜大军,败回成都,
刘璋大惊,自知敌不过周瑜,便一方面调兵前去阻击,一方面四处求援。
可当时的益州,虽有北边汉中张鲁,可双方一直关系不睦,
别说派兵救援了,若被张鲁得知周瑜西进,怕是第一时间便会派兵跟周瑜汇合,共谋成都!
南边南中虽属益州辖制,但因距成都较远,而且当地南蛮势力影响很大,
当地官员又与南蛮勾结,颇有自立之意,所以也不听刘璋调遣。
正当刘璋如热锅上的蚂蚁,无计可施之时,身为军议校尉?的法正则向刘璋建议道:
“主公,那周瑜用兵如神,且如今夺了鱼复县士气正盛!我益州子弟,虽然英勇,却久疏战阵,恐不是那周瑜之敌手!放眼天下诸侯,能与周瑜抗衡且又愿助我益州的,某以为,唯有那荆南刘玄德!”
听到法正的建议,刘璋精神一震,“你说的是那刘备,刘皇叔?!”
“正是!”法正继续道,
“听闻此人乃中山靖王之后,与主公一般,都是汉室正统!且此人颇为仁义,昔日曹操兵围徐州,欲杀徐州牧陶谦以报父仇,正是刘玄德前去解救,方化解了徐州的屠城之祸!之后,那陶谦几次三番欲将徐州相让,刘备却再三推阻,不愿接受!之后,刘备在荆州时,又辅佐荆州少主刘琦,之后为躲避曹军追杀,逃至武陵,江陵百姓扶老携幼追随而去!此等仁义胸怀,可见一斑!”
刘璋听得频频点头,
一旁的主簿黄权却很不赞成,
“主公,某对刘备此人也有些耳闻,他虽有仁义之名,但其实力恐无法协助我等!听闻其早年几次三番依附于他人,像袁绍、曹操、吕布、刘表等都曾一度收留刘备,如今虽有荆南四郡,恐其自守都不能,如何助我?主公三思啊!”
黄权多次带兵打仗,所以对于此刻刘备的军事实力很是质疑。
“公衡(黄权字公衡)此言差矣!”法正笑道,
“虽然刘备曾一度依附于其他势力,可已今非昔比!如今刘备占据荆南四郡,尤其是那武陵郡,因接收了一众江陵民众,武陵的临沅城此事兵源充沛,如今已有数万军力!且其麾下武有关羽、张飞,此二人皆是万人敌,而其在长沙,又得战将黄忠、魏延等人,亦乃世之猛将!文则有‘卧龙’诸葛孔明与颍川名士徐元直等人辅佐……虽不及我益州人才济济,可也算是文武双全!”
“如此说来,这刘备此刻实力不俗,若贸然引其为援兵,难道不怕他反过来‘鸠占鹊巢’吗?”一旁的功曹书佐?李恢赶忙接上。
此言一出,法正一愣,随即笑道:
“昔日那陶谦数次将徐州拱手相让,刘备尚不接受。之后荆州刘表亡故,有传言说刘表也曾有让荆州之意,刘备却依旧只愿辅佐其子刘琦!如此仁德君子,德昂何故以小人之心揣摩之?”
话虽这么说,法正也不确定刘备会不会趁机夺了益州,可这样的话,对于法正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毕竟这刘璋如此暗弱,早晚都是其他诸侯的盘中之物!
刘璋此刻也开口道:
“那刘备仁德之名,我也早有耳闻!他是我刘家宗裔,论起来,还算我一家兄弟!兄弟尚且不信,如何相信外人?!纵然他有取益州之意,那也比落入孙策、周瑜之手的强!”
听刘璋都这么说了,那些反对向刘备求援的人,也不敢再发声。
见下面没人再说什么,刘璋当即命法正为使,前去武陵向刘备求援。
几日之后,法正到了临沅城,将周瑜夺了鱼复县和刘璋求援一事告知了刘备,
刘备诸葛亮相视一笑,
此事诸葛亮早已算到,而且早已跟刘备谋划好,
诸葛亮准备趁周瑜西进之时,以援助之名,入主益州,
不过刘备跟诸葛亮却在是否将那刘璋取而代之一事上有些异议,
刘备不愿落得夺人州府的名声,直言只助刘璋退敌,来日助刘璋共守益州,
诸葛亮知道刘备不愿用强,便也不在相逼,
因为他确信,等到了益州,一切就由不得刘备了,
当务之急,还是劝刘备速速西进为上,
见诸葛亮妥协,
刘备便开始点兵准备西进,
而此时因周瑜大军夺下了鱼复县,进川的门户早被守死,
法正单独前来,自有小道,可刘备大军想进川,却困难重重。
再者,万一被周瑜察觉刘备出兵援助刘璋,当即便会派兵南下荆南,
刘备一方面进川之路被堵,另一方面又要掩人耳目,属实不易。
诸葛亮也挥扇笑道:
“主公欲进西川,亮有一计!”
刘备、法正等人都为之一惊,
毕竟诸葛亮是荆州人,他怎么会对川蜀如此熟悉,
诸葛亮却不慌不忙的传来一人,
那人正是一身兽皮战甲的沙摩柯,
听到刘备准备进兵西川,沙摩柯当即笑道:
“俺有路子,来日俺可为主公带路入川!”
原来,沙摩柯的五溪蛮虽盘踞于武陵一带,却时常与益州的苗蛮有往来,
而那一众苗蛮尽皆活动于益州的牂牁(zangke)郡附近,
虽说武陵到牂牁尽是陡峭山林,
但也有条河叫红水河,
以往沙摩柯便是带人从红水河西进入川,
听到有此捷径,刘备众人大喜,
当即便点兵两万,刘备带上徐庶、伊籍、张飞、魏延等一众文武,以沙摩柯为向导朝益州牂牁进发。
诸葛亮则和黄忠留守于武陵,防备北边的周瑜和曹操。
可等刘备刚引兵西进,一支残兵便进了临沅城,
那是东郡方向败退回来的关羽残部,
诸葛亮忙问为何不见关羽,
那败退而来的小校却涕泪横流的报道:
“军师!关将军他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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