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塔的晨雾里,新晒的香料正散发着混合的香——百香谷的草木香、五香镇的八角香、还有点盐泽咸草的涩香,被风一吹,缠成股温柔的绳。
“识”的竹简在晨光里舒展,金色的字迹跳着舞:“五香镇的‘本命香’乱了。”
“五香镇?”钱多多摇着折扇,扇面上的味觉图谱里,正浮现出个热闹的小镇轮廓,“那地方的人祖祖辈辈做香料,镇中心的‘五香树’能结出五种基础香料的籽,磨成粉混在一起,能调出‘百味底’,是三界厨子的宝贝。”
他指着图谱里扭曲的香线:“你看,本该条理分明的五香线,现在缠成了乱麻。镇民说,最近磨出的香料要么发苦,要么发腥,连井水都带着股怪香,喝了让人头晕。”
“是‘乱香妖’。”小神童捧着味能珠,珠里映出个模糊的影子,像团五颜六色的香雾,正围着五香树打转,“它能模仿各种香味,却没有本味,混在香料里,就把五香的条理搅乱了。”
陈浩天想起在本源之地听味之灵说的:“香贵纯,更贵序。单一的香是点,五种香有序才是面,乱了序,香就成了毒。”
“让三队的新弟子去。”“时”的金芒在议事堂的沙盘上勾勒出五香镇的地形,“他们刚学了‘序香诀’,正好练练手。”
三队的弟子里,有烈火镇学辣的小虎、盐泽晒盐的石头、酸浆村酿醋的阿杏,还有个从神界来的小神族,叫灵溪,最擅长辨香。
五香镇的村口,果然飘着股怪味——八角的香里混着鱼腥,桂皮的暖里裹着焦苦,闻得小虎直皱眉:“这香比腐尸气还难闻!”
五香树下,乱香妖正得意地打滚,每滚一圈,树上的香籽就多几分杂色。镇民们捂着鼻子蹲在地上,有人手里还攥着刚磨的香料粉,粉里的香线像被揉皱的纸。
“用序香诀!”灵溪举起香勺(她的本命武器),勺里盛着从百香谷带的“定香花”粉,“先定主香,再理辅香!”
阿杏掏出忆味醋,往地上洒了圈,酸香像道墙,把乱香妖困在里面。“酸能醒神,让它露原形!”
乱香妖尖叫着膨胀,化作团更大的香雾,突然喷出股浓郁的甜香——是百香谷的香魂味,灵溪一时没防备,竟看得呆了。
“小心!它在模仿!”石头举起盐耙,往甜香里撒了把咸盐,咸能压甜,香雾剧烈抖动,露出里面的混乱本相。
小虎趁机祭出赤焰椒粉,辣气裹着盐粒,像把剪刀,剪断了缠在一起的香线。“序!”他大喝一声,按着火、盐、酸、香、鲜的顺序,在地上画出个五边形。
灵溪猛地回神,香勺里的定香花粉洒在五边形顶点,“五香归位!”
随着她的喝声,被剪断的香线突然有了条理,红色的辣、白色的咸、绿色的酸、黄色的香、透明的鲜,顺着五边形的边流动,最后汇向中心的五香树。
乱香妖发出凄厉的惨叫,模仿的香味纷纷消散,露出里面的灰色本相——那是团没有任何味道的“空香”,正被五边形的序香力挤压。
“它最怕本味!”阿杏想起陈浩天教的,掏出颗从自己家酸果树上摘的酸果,往空香里一丢。酸果的本味像颗钉子,扎进空香,乱香妖瞬间化作缕青烟,被灵溪用香勺收了起来。
五香树的香籽重新变得纯净,镇民们试着磨了点香料粉,八角的香、桂皮的暖、丁香的烈、茴香的甜、花椒的麻,条理分明又和谐共生,忍不住欢呼起来。
“原来香不是越杂越好。”老镇长摸着五香树的皮,感慨道,“就像做人,得知道自己的根在哪,才能和别人处好。”
远处的山坡上,陈浩天和李二牛正看着这一幕。李二牛啃着刚买的五香饼,饼里的香层次分明,越嚼越有味道。
“这些娃子越来越像样了。”他含糊道。
陈浩天笑着点头,传承勺上的初心焰映着五香镇的炊烟,炊烟里的五香有序流动,像首写在风里的诗。
他知道,只要还有新弟子愿意学、愿意守,秩序宗的灶火就永远不会灭。锅里的水,总要有人添柴,火总要有人照看,味道的序,也总要有人理。
就像这五香镇的香,今日理好了,明日或许又会乱,但只要记得“序”的道理,再乱的香,也能理出头绪。
夕阳西下,三队的弟子们背着新磨的五香粉往回走,笑声里带着五种香的甜,像串会发光的铃。鸿蒙塔的光在远处等他们,塔里的灶上,李二牛已经炖好了汤,汤里的味,正等着新的故事来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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