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如钩,斜悬于墨色苍穹,恰似上古神匠精心雕琢的玉簪,将清冷皎洁的清辉倾洒在悦帝宫飞檐翘角之上。那飞檐翘角在月光的笼罩下,恍若披上一层如梦似幻的银纱,美得惊心动魄。林悦伏在案牍前,朱笔在奏折上落下最后一笔,墨迹未干,便被烛火炙烤得蜷曲起来,如同她连日来紧绷到极致的神经,脆弱得不堪一击。案头冷透的茶盏,腾起最后一缕若有若无的白气,转瞬便消散在夜风中,这情景,恰似东坡居士所言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道尽了沧桑与无奈。
忽闻窗外传来清越剑鸣,声如凤鸣九霄,悠扬而又震撼人心。林悦抬眸望去,只见一道青影踏着星辉翩然而至,身姿轻盈,仿若谪仙下凡。阳昭广袖间似有星河流淌,璀璨夺目;腰间玉佩与剑柄缠枝纹交相辉映,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真可谓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他望着案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剑眉微蹙,眼中满是心疼与怜惜,柔声道:“悦儿,你眼底乌青浓重,切莫再累坏了身子,这天下事纵然繁多,也不及你的安康重要。”
林悦强撑笑颜,指尖轻轻抚过案上未阅完的密函,叹道:“人道诸事繁杂,小巧儿闭关后,我更觉力不从心,这偌大的神魔国,千斤重担压在我一人肩头,实在艰难。”
话音未落,阳昭已执起她冰凉的手,掌心的暖意顺着经脉缓缓游走,温柔而又坚定地说道:“悦皇曾替你掌管神魔国多年,她能力卓绝,若她来辅政,定能为你分忧解难,你也可稍作歇息。”
此言如重锤击在林悦心头。自悦皇与她合体又分离,林悦总觉对方身上似蒙着一层薄雾,看不真切,那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时常萦绕在心头。但想起往日里悦皇兢兢业业处理神魔国事务的模样,她又不禁有些动摇。正沉吟间,窗外忽有暗香浮动,如兰似麝,沁人心脾。一袭月白罗裙的身影踏着满地碎银般的月光,款步而来。
“姐姐,天帝。” 悦皇敛衽行礼,发间琉璃步摇轻晃,折射出细碎光芒,却不及她眼中流转的决然。她轻声说道:“我有一事相求 —— 愿辞去神魔国主之位,游历三界。我自开灵智起,就困在这责任枷锁中,不得自由,如今,我也想寻一寻真正的自我,看看这三界的广阔天地。” 她的声音清浅,却惊起了檐下栖息的寒鸦,扑棱棱飞向夜幕深处,那离去的身影,带着无尽的孤寂与决绝。
阳昭目光如炬,凝望悦皇微微颤抖的背影,沉默不语,似在思索着什么。林悦望着这位曾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分身,心中五味杂陈。忆起往日并肩作战的岁月,那些血与火的洗礼,那些生死与共的时刻;又想起合体时那转瞬即逝的陌生感,心中满是惆怅。终是轻叹一声,道:“既然如此,我就尊重你的选择,只愿你此去,能得偿所愿。”
三日后,神魔国主易位大典在血色晚霞中举行,晚霞似血,染红了半边天,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炎曦身披玄金蟒纹大氅,接过象征权柄的赤霄印玺时,天边忽然划过一道暗红流星,坠入西方天际,那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宛如一道血色的伤痕,令人心生不安。
林悦望着大典上悦皇洒脱离去的背影,耳畔忽响起阳昭低语:“但愿这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她下意识握紧他的手,心中也隐隐有些担忧,却不知,这看似平常的权力更迭,正悄然拉开了阴谋的序幕。
朔风卷着砂砾掠过神魔国残垣,发出呜呜的声响,仿若无数冤魂在哭泣。悦皇最后回望一眼朱红宫墙,鎏金匾额上 “神魔至尊” 四字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恰似她逐渐冷却的心。自踏出宫门那刻起,她就将象征权柄的墨玉扳指抛向虚空,碎玉坠落时,竟溅起几点幽蓝火星,隐隐有《楚辞》中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的萧瑟与凄凉。
她寻得一处终年笼罩在雾霭中的孤峰,峰顶寒潭倒映着破碎的天光,恍若一面蒙尘的古镜,神秘而又诡异。指尖划过虚空,打开隐匿在时空褶皱中的小界,尘封已久的檀木匣悬浮而出,盒身刻满的饕餮纹似在吞吐黑雾,透着一股古老而又邪恶的气息。“这承载着我所有记忆的魂包,今日炼化,方得自我,日后才可解脱。” 她低语着揭开盒盖,却未察觉木匣缝隙渗出的一缕黑烟,正悄然融入周遭雾气,一场危机正悄然逼近。
炼化记忆的过程宛如抽丝剥茧,痛苦而又漫长。悦皇盘坐在寒潭中央的青石上,周身萦绕着乳白的魂光,那些关于神魔国征伐、与诸人并肩作战的过往,如画卷般在神识中徐徐展开。忽有一抹黑影如跗骨之疽,悄然渗入记忆长河 —— 正是道天被击溃时,那道隐匿在皇宫中的魔念。它寻找机会,在小界中蛰伏已久,此刻如毒蛇吐信,顺着魂包的缝隙钻入悦皇识海。
“原来你藏在这里……” 魔念发出阴冷的嗤笑,声音似从九幽传来,令人毛骨悚然。悦皇猛然睁眼,寒潭水面骤然翻涌,倒映的面容竟与道天有几分相似。她下意识要运转灵力驱逐,却发现体内仙力如遇寒冰,瞬间凝结。魔念化作一缕黑烟缠绕在她灵台,所过之处,理智如残雪消融:“你甘心永远活在林悦的阴影下?她是人皇,而你只是一个身不由己分身!”
这句话如重锤击中要害。悦皇望着掌心逐渐变得漆黑的纹路,想起每次站在林悦身后时,众人眼中只有林悦的场景。嫉妒、不甘、渴望如潮水般淹没理智,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惊飞潭边栖息的寒鸦,振翅声与魔念的低吟交织,宛如一曲诡异的挽歌,诉说着她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远处天际惊雷乍响,原本澄澈的天穹被墨色云团吞噬,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悦皇在雷暴中缓缓起身,广袖扫过之处,青石竟寸寸龟裂,可见她心中的愤怒与力量。她望着自己逐渐恢复白皙的双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阳昭眼中只有林悦?那便让他看看,谁才配站在天道之巅。” 此刻的她,已全然忘记曾经辅佐林悦时的忠诚,满心只剩对权力与爱情的疯狂执念,在黑暗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夜幕降临时,悦皇踏入一座繁华城池。街边酒肆传来《清平调》的吟唱,歌声婉转悠扬,却无法掩盖她眼底的阴鸷。当她路过一面铜镜,镜中倒影竟与林悦别无二致,唯有眉心那抹若隐若现的魔纹,昭示着她的蜕变。“从今日起,这天地间再无辅佐他人的悦皇,只有将登临绝顶的……” 她指尖划过镜面,铜镜轰然碎裂,“新悦帝。”
与此同时,在悦帝宫处理政务的林悦突然心口一痛,仿佛被利刃狠狠刺中,手中朱笔在奏折上晕开大片墨渍。
阳昭恰好踏入书房,见她脸色苍白如纸,急忙将她揽入怀中,仙力顺着掌心注入:“可是旧伤复发?莫要害怕,有我在。”
林悦倚在他肩头,望着窗外逐渐阴沉的天色,轻声呢喃:“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阳昭握紧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却不知暗处,一场针对他们的阴谋,已悄然拉开帷幕。
黑云压城,如一幅泼墨古卷笼罩下界青丘,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悦皇立在断崖之巅,广袖被罡风吹得猎猎作响,眉间魔纹在暮色中泛着诡异幽光。脚下万丈深渊腾起的瘴气缠绕她的脚踝,恍若无数怨灵在低声啜泣,应和着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的决绝,只是这一次,她要斩断的是与本体的羁绊。
“该了结了。” 她指尖轻弹,一枚刻满古老咒文的玉简化作流光没入云层。刹那间,天际炸响九道紫电,宛如九天玄女挥出的银鞭,撕裂苍穹。雷劫未至,威压已如泰山压顶,崖边千年古松被生生碾作齑粉,簌簌落在她肩头,恰似落了一场雪,那震撼的场景,令人胆寒。
千里之外的悦帝宫,林悦正执笔批注边疆军情,忽觉心神剧震,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冲击着她的灵魂。案头青铜灯盏中的火苗 “噗” 地爆开,溅起的火星在奏折上烧出焦痕。她抚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望向天际,只见西方云层翻涌如沸,隐约有雷光闪动,不禁喃喃道:“这雷劫... 怎会如此诡异?”
阳昭踏月而来,青色帝袍上的星辰暗纹在雷光中明灭不定,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他揽住林悦纤细的腰肢,掌心传来的温度却驱散不了她心头寒意:“莫要忧心,我已命八弟观测天象。” 说着,指尖划过虚空,浮现出半透明的星图,却见代表悦皇的命星忽明忽暗,似有一团黑雾将其缠绕,预示着一场巨大的危机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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