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臂骨魔的伤势并不严重,雷火真气虽灼烧了它的魔纹,却并未击中要害。受伤严不严重是一回事,作为深渊中的霸主级别的存在,被挑衅是另一回事,愤怒的六臂骨魔晃了晃头颅发出一声嘶吼,黑火般的瞳孔死死锁定方先觉,迈开大步追了上来。六条手臂在奔跑中不断变换形态,骨刃、骨矛交替攻击,让方先觉疲于奔命。
这场追杀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方先觉如同丧家之犬,在深渊的峡谷、洞穴、白骨堆中不断逃窜,好几次都濒临死亡。在一处狭窄的峡谷中,他被六臂骨魔逼到了绝境,骨刃几乎要刺穿他的心脏,危急关头,受到死亡的压迫下,他终于领悟到虚空之力的新用法,不再是单纯的瞬移,而是借助虚空之力扭曲周围的空间,让骨刃的攻击轨迹发生偏移,这才勉强保住了性命。还真的是只有在生死之间才会激发生命的潜能,方先觉自己都为这一刻的惊险感到庆幸。
在一片布满毒沼的区域,他利用毒沼限制了骨魔的速度,又用五雷正法引动沼泽底的沼气爆炸,将骨魔炸得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趁机逃入了一片茂密的魔藤林。魔藤林里的魔藤带有强烈的腐蚀性,连骨魔都不敢轻易触碰,这才让他获得了短暂的喘息机会。
每次逃窜到安全区域,方先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盘膝疗伤。他发现,在六臂骨魔的强大压力下,自己的修为瓶颈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动。丹田内的混元金丹裂纹越来越多,真气的运转速度也越来越快,而每次以雷火真气对抗骨魔时,真气与魔能的碰撞淬炼,不仅能中和侵入体内的魔能,还在不断打磨他的道心,让他的意志变得更加坚定,同样肉身也再次得到了打磨。
第五次被六臂骨魔追上时,方先觉已经能勉强与它周旋十几个回合。他不再一味地逃窜,而是开始主动寻找反击的机会。他发现六臂骨魔在虚化后,魔纹的光芒会短暂黯淡,这是它的能量空窗期;而释放骨毒雾后,它的攻击速度会减慢几分。抓住这些破绽,方先觉以雷火指接连击中骨魔的魔纹,让它的实力不断下降。
在一次交锋中,方先觉故意卖了个破绽,让骨魔的骨矛刺入自己的左肩,同时瞬移到骨魔身后,将五雷正法与三昧真火融合在一起,凝聚出一团紫红色的雷火,狠狠砸向骨魔的后心。雷火瞬间引爆,将骨魔的后心炸出一个大洞,暗红色的魔纹彻底熄灭,骨魔的身体晃了晃,轰然倒地。
方先觉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左肩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体内的真气几乎消耗殆尽,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但他的眼中却没有绝望,只有对战斗技巧的复盘与对自身短板的认知,六臂骨魔的虚化能力与骨毒雾搭配,几乎封死了他正面反击的可能,而自己的雷火真气虽能伤敌,却缺乏一击制敌的爆发力,镇魔矛的魔能吸收特性还未完全掌控。他咬着牙,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枚气血丹吞服下去,丹药的药力顺着喉咙滑下,勉强为他续上一丝力气。
不等他彻底恢复,六臂骨魔已经从雷火爆炸的烟尘中走出,头颅的魔纹虽有灼烧痕迹,却已重新亮起暗红色的光芒,它黑火般的瞳孔死死锁定方先觉,六条手臂同时切换成骨刃形态,一步步逼了过来。方先觉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他强撑着握住镇魔矛,借着气血丹的药力催动最后一丝虚空之力,瞬移到十米外的一具白骨堆后,翻身躲了进去。
“吼!”骨魔的咆哮震得白骨堆簌簌作响,它猛地挥臂横扫,骨刃带着破空声劈向白骨堆,整堆白骨瞬间被劈成粉碎。方先觉早已借着这一瞬间的遮挡,瞬移到了百米外的一处峡谷入口,他知道峡谷内地形复杂,或许能利用弯道限制骨魔的多臂攻击。但他刚冲进峡谷,身后就传来了骨魔沉重的脚步声,那股冰冷的威压如影随形,让他的后背都渗出了冷汗。
峡谷两侧是陡峭的岩壁,中间只有丈许宽的通道,方先觉刚跑出数十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咻”的破空声,六臂骨魔竟将其中一条手臂的骨刃拆下来,像标枪一样掷向他。骨刃带着黑色的魔能,速度比之前的骨矛还要快上几分。方先觉猛地矮身,骨刃擦着他的头顶飞过,“铛”的一声钉在岩壁上,深入数寸。他趁机转身,将镇魔矛猛地掷出,矛尖带着雷火真气,直指骨魔的面门。
骨魔挥臂格挡,镇魔矛撞在它的骨臂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魔晶纹路亮起,吸收了部分骨魔的魔能后,被反弹回来。方先觉瞬移接住战矛,同时将混元真气灌注双腿,沿着岩壁快速奔跑,他要利用峡谷的高度差,寻找反击机会。骨魔显然识破了他的意图,六条手臂同时发力,身形猛地跃起,竟从空中向他扑来,骨刃如暴雨般劈下。
方先觉瞳孔骤缩,立刻将镇魔矛插在岩壁上,双手结印:“五雷正法,万钧!”这一次他没有保留,将丹田内大半真气都灌注进去,一道水桶粗的紫色雷弧从他掌心射出,迎向空中的骨魔。雷弧与骨刃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骨魔的动作迟滞了一瞬,方先觉趁机拔出镇魔矛,瞬移到骨魔的正下方,将战矛向上猛地一挑,矛尖精准地刺中骨魔腹部的魔纹。
“滋啦——”雷火真气顺着矛尖侵入骨魔体内,它发出凄厉的嘶吼,庞大的身躯从空中坠落,砸在峡谷地面上,震起一片烟尘。方先觉也被反震力震得气血翻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不敢停留,转身就往峡谷深处跑。他知道这一击虽伤了骨魔,却依旧没能重创它,只要给它喘息的时间,很快就会追上来。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身后就传来了骨魔的咆哮,它的速度不仅没有减慢,反而因为被激怒而更快了。方先觉咬牙坚持,不断在峡谷的弯道处瞬移、闪避,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真气也越来越稀薄,气血丹的药力早已耗尽,全靠神魔境的肉身硬撑。就在他即将力竭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条通向更深处的黑暗,另一条则通往一处布满瘴气的洞穴。
方先觉没有丝毫犹豫,选择了通往洞穴的道路。洞穴内的瘴气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吸入一口就让他的喉咙火辣辣地疼,这要是寻常修士吸一口怕是就要交待在这里了,方先觉也是仗着自己内脏得到过强化才敢进来的,不过这瘴气对骨魔同样有影响,他看到追来的骨魔进入洞穴后,动作明显迟缓了几分,骨骼表面的魔纹光芒也黯淡了一些。他心中一喜,立刻将三昧真火凝聚在周身,形成一道火焰屏障,隔绝瘴气的同时,也能随时应对骨魔的攻击,从这里又体现出方先觉那恐怖的恢复力,哪怕是在不停的逃窜中,天地人三桥却无时不刻的从外界吸收天地灵力,补充方先觉近乎枯竭的丹田。
洞穴内空间狭窄,六臂骨魔的多臂优势难以施展,只能用两条手臂持骨盾防御,另外四条手臂交替攻击。方先觉抓住这个机会,与骨魔展开了近身缠斗,他左手持镇魔矛格挡,右手则凝聚雷火指,不断偷袭骨魔的魔纹。镇魔矛的魔晶纹路在吸收了瘴气中的微弱魔能后,变得愈发明亮,每次与骨魔的骨骼碰撞,都能借助反震力将雷火真气传入其体内。
这场洞穴内的激战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方先觉的身上又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血与汗水混合在一起,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锐利。他渐渐摸清了骨魔虚化的规律,每次释放骨毒雾后,必然会衔接一次虚化攻击,而虚化结束后,魔纹会有半息的黯淡期,这正是他反击的最佳时机。
当骨魔再次释放骨毒雾时,方先觉没有像之前那样瞬移躲避,而是将三昧真火催动到极致,火焰屏障瞬间扩大,将毒雾燃烧成一团黑色的烟气。就在骨魔身形开始透明的刹那,方先觉将全身仅剩的真气都灌注到镇魔矛中,魔晶纹路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他借着火焰的掩护,瞬移到骨魔身后,将战矛狠狠刺入骨魔的后心魔纹核心。
“轰!”雷火真气在骨魔体内引爆,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起来,六条手臂无力地垂下。方先觉趁机抽出战矛,转身就往洞穴深处跑,他知道这一击依旧没能彻底杀死骨魔,但至少能让它暂时失去追击能力。洞穴的尽头是一条地下暗河,他毫不犹豫地跳入河中,借着水流的力量向下游漂去,身后骨魔的咆哮声渐渐远去,但他知道,这场追杀还没有结束,只要他还在深渊一天,骨殖灾裔就不会放过他。
漂浮在暗河上,方先觉望着洞顶微弱的光芒,感受着体内几乎枯竭的真气与满身的伤口,嘴角却露出了一抹笑容。与六臂骨魔的这场追杀,虽然让他险死还生,却也让他的战斗技巧愈发成熟,对雷火真气与虚空之力的运用更加精妙,甚至摸索出了镇魔矛的新用法。他知道,自己距离打破金丹桎梏又近了一步,而这深渊中的磨砺,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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