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周大人求见。”
“宣。”
周从显抱着那个木匣子大步迈进勤政殿。
“臣,恭请陛下圣安。”
陛下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手边的木匣子上。
“这是什么,周卿什么时候还有东西会想着给朕了。”
周从显抬头一笑,“陛下,臣太小气了,可舍不得买这么贵重之物。”
他将木匣子打开,“这是高志安孝敬的,他知道近来皇后娘娘心情郁结,特意买来一博娘娘欢笑。”
精美华贵的象牙玉雕头冠。
美是美矣,重也是真的重。
陛下看着那顶头冠顿了一下,随后转头吩咐道,“田公公,给皇后送去。”
周从显,“臣,替高志安谢陛下。”
“你先别急着谢,朕当着百官扒了高志安的官帽,现在又给他戴回去,岂不是打朕的脸面。”
“陛下自然是宽宏大量,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边南军程将军不是称病吗,高志安武艺不在臣之下,他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
陛下点了点头,“周卿所言极是。”
“既然这样,朕就拟写旨意。”
“周卿看看这个。”
三言两语说完高志安的事儿,随后他一本折子递给身侧的小太监,小太监立刻递给周从显。
“这……”
周从显皱起了眉来,“乌勒汗主死了?!”
“雅兰公主已经出嫁两年了,现在他们又要送回来?”
陛下的唇角抿紧,“乌勒的汗主死了,现在其他盟旗蠢蠢欲动。”
“他们说是为了雅兰的安全要送回来,实则是让我们出兵扶汗主的弟弟不察亲王登上王位。”
周从显从未听说过不察亲王,“雅兰公主生了儿子,我们若是出兵自然是扶幼主。”
陛下此时也是面色凝重,“这个不察亲王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这是折子,就是在拿雅兰公主威胁朕出兵。”
周从显沉吟一番,“离乌勒最近的就是边南军,乌勒出了这么大事儿,他们不可能没有一丝风声。”
陛下看向周从显,“所以,周卿依你看,这局如何破。”
出兵,恐会扶出一个敌人。
不出兵,乌勒内战势必重新洗牌。
周从显垂眸沉吟了一番,“乌勒的汗主既然去世,大盛为君主国,自然要出使吊唁。”
“我们现在要弄清雅兰公主的境地,还有不察亲王是谁。”
陛下,“那周卿认为,派谁最为合适。”
周从显慢慢抬起来头来。
他的眸子飞快地划过一抹光亮。
“臣斗胆举荐,成王萧恕。”
陛下迎着他的目光,唇角也缓缓勾起。
“周卿所言,皆是朕心中所想。”
合上面前的折子,陛下的面上带着浅笑。
这一刻,君臣和谐。
宫里的圣旨传到高府。
田公公亲自宣旨。
除了高志安自己,其他人都是一脸的欣喜之色。
田公公笑吟吟地接过吴氏手中的银饼,“恭喜高将军。”
“皇后娘娘让咱转告将军,头冠很是精美,将军有心了。”
头冠。
高志安猛地睁开眼。
田公公走了,吴氏这才转身道,“夫君原来心中早有成算。”
那日晚上的书房,她看到的就是那个头冠。
原来丈夫是要进献给中宫皇后的。
高志安现在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头冠定是周从显送进宫的,让陛下将他打发得远远的。
他的唇角微微颤抖起来,眸底的烈火更热烈了一些。
兴阳侯似乎是看出了儿子的不愿意。
他开口道,“边南军虽然偏远了些,但是沙场大将,功绩不是京中寻常武官能比的。”
高志安看了父亲一眼,最后只能低声道,“是。”
有人忧愁,有人喜。
知道高志安要远赴边南军后,双儿立刻道。
“人都要远赴边关了,姐姐怎么能还不放人呢。”
绿柳下意识看了双儿一眼,抬眼就看到她直勾勾得看着自己。
她结巴了一下,“姚小姐怎、怎么这么看着奴婢。”
双儿轻哼了一声,“既然你不忘旧主,免得你们相隔天涯日日以泪洗面,自然是想成全你们。”
“奴婢听不懂姚小姐在说什么。”
绿柳自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现在她自是不能认。
双儿,“行了,别遮掩了,只要你出门就有人跟着你。”
“你同高世子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姐姐清清楚楚。”
“看了你们这么久的戏,还真以为自己的就是台上的台柱子了。”
绿柳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们早就知道了……”
孟时岚,“我不是你重回高家的踏脚石,把月银结了就走吧。”
院子少了一个人,双儿都觉得清净不少。
“姐姐,我看外院那个洒扫的就挺机灵。”
孟时岚将重要的账本锁进匣子里,“你若是喜欢,带去商行好好培养就是。”
双儿挨着姐姐坐了下来,“那大户人家不都有贴身的心腹丫鬟吗,就跟那话本子里似的,忠心护主,誓死都不会背叛。”
她抬手戳了下她的额头,“少看些话本子。”
“我现在倒是想寻个好日子,把你嫁出去,省得天天来烦我。”
双儿,“我已经决定好了,要和姐姐双喜临门。”
“你不嫁,我也不嫁。”
刚和周从显碰面的魏寻就连打了好几个的喷嚏。
孟时岚,“……”
于是她理了理袖子,一脸正色道,“那正好,我不打算嫁人,招婿,我们一起招。”
双儿抚着下巴似乎正在考虑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也,不是不行。”
“……”
两人正说话着,珠宝楼的小厮就着急忙慌地跑来。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呸呸!什么不好了!我们好着呢!”
孟时岚拧着眉看着他满面的惊慌,“别急,慢慢说!”
“长公主府的姑姑说,我们发冠用的是毒石,现在长公主已经中毒了!”
“大理寺的大人来铺子拿人了!”
“怎么会这样!”双儿猛地站起来。
“中毒不应该核查吃喝吗,与头冠有什么关系。”
孟时岚站了起来,“先去看看。”
铺子才不过开门营业十余日。
一路坎坷。
官兵包围了铺子,一群官兵将楼上楼下翻得乱七八糟。
他们正在搜寻罪证。
铺子所有的管事和丫鬟都被拦在外面。
尤其是张娘子,这铺子是她和双儿带人花好几个日夜才布置出来的!
“我们东家还没有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一匣子的珍珠撒了一地。
从铺子里滚落了出来,围观的人群立刻哄抢起来。
双儿率先心急如焚地冲进铺子,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她的心血!
“都住手!”
“你们是查案的官兵,还是抢劫的强盗!”
为首的官兵看了她一眼,满眼的怀疑,“你就是东家?”
双儿,“我就是商行的东家!我铺子所有的金银玉器都没有问题!半个京城的达官贵人都买了!”
那官兵冷哼了一声,“太医院使验出的你们从你们铺子所购买的头冠浸染了毒。”
孟时岚也赶过来。
“头冠从我们铺子出去后,不知道经过多少只手,大理寺这么快就认定我们下毒,是不是太武断了。”
官兵,“宁错杀三千,也不会放过一个。”
“只要经手过头冠的人全部都已经抓了起来,你们也不能例外。”
他的话刚落音,立刻就有官兵上来将双儿绑了起来。
“那就麻烦珠宝铺的东家跟我们走一趟了。”
在铺子里什么都没有搜到的官兵也走了出来。
“大人,什么也没有找到。”
为首的官兵扫了孟时岚一眼,随后转身。
“收兵!”
没有人的钳制后,张娘子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
“孟小姐,他们冲进来就翻!”
现在铺子里一片狼藉。
孟时岚现在顾不上铺子了,她快速地交代。
“现在就关门,你带着人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出来,损坏,遗失,都列出清单来。”
长公主中毒,这是杀头的大罪。
用脚趾都能想到,不可能是一个刚刚开始营业的新铺能做的事情。
这事儿就怕是要是冲着孟家来。
双儿却遭了无妄之灾。
孟时岚爬上马车,“郭凡,长公主府能进去吗。”
一直像个泥雕似的坐在马车车架上假寐的郭凡睁开了眼。
“能。”
“去探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郭凡沉默地跳下马车,看似不紧不慢,却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孟时岚咬着唇角,现在能找的只有周从显。
她拍了车厢壁,“去京司衙门。”
京司衙门在另一个城区。
门口的小兵却说,周大人出京了,归期未定。
她的额头渗出汗来,偏偏这个关键时候人不在。
她咬牙回了马车,“回府!”
孟家的祠堂。
孟时岚只来过一次,还是入谱的那日。
但是孟余山就把能保命的丹书藏地告诉了她。
位高权重。
伴随着,就是高处不胜寒。
保命的东西,就是能在关键时候,陛下的御令都能收回。
孟时岚没有拿丹书。
她的视线落在另一个架子上的剑穗上。
这时长公主昔年编的,刚送出手,孟余山的长子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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