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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硬核解读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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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海西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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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主慕容暐逃出邺城的时候,身边保卫的士兵本来还有一千多骑兵,结果刚出城就全跑光了,只剩十几个骑兵跟着他;秦王苻坚派了游击将军郭庆追他。当时路况太差,孟高一路搀扶着慕容暐,还得护着两个小王,累得快虚脱了,路上又碰到劫匪,边打边往前走。过了几天,走到福禄这地方,靠着坟堆歇脚,突然冲出来二十多个劫匪,个个都带着弓箭,孟高举着刀就上去干,砍伤砍死好几个。孟高力气耗尽,知道自己肯定活不成了,就直接冲上去抱住一个劫匪,把他狠狠掼在地上,大喊一声:“爷们儿今儿栽了!”剩下的劫匪对着他射箭,把他射死了。艾朗见孟高一个人硬刚,也回头冲上去打劫匪,结果也一起没了。慕容暐丢了马,光着脚跑路,郭庆在高阳追上了他,部将巨武正要绑他,慕容暐还嘴硬:“你这小喽啰,敢绑天子!”巨武回怼:“我奉旨追贼,你算哪门子天子!”就把他押去见秦王苻坚。苻坚问他为啥不投降还跑路,他说:“狐狸死了头都朝着老家,我就是想死在祖宗坟前而已。”苻坚听着还挺唏嘘,就放了他,让他回宫,带着文武百官出来投降。慕容暐跟苻坚夸孟高、艾朗多忠心,苻坚下令厚葬他俩,还让他俩的儿子当郎中。

郭庆一路打到龙城,太傅慕容评跑到高句丽,高句丽直接把他捆了送给秦国。宜都王慕容桓杀了镇东将军勃海王慕容亮,吞并了他的部众,跑到辽东。辽东太守韩稠早就降秦了,慕容桓到了地方进不去城,攻城也没打下来。郭庆派将军朱嶷去收拾他,慕容桓手下人跑的跑散的散,就剩他一个,朱嶷抓住他直接砍了。

各个州的长官和各族老大全向秦国投降了,总共拿下一百五十七个郡,二百四十六万户,九百九十九万人。苻坚把燕国的宫女、珍宝分给将士们,还下了大赦令说:“我这人本事不大,运气好当了老大,没能用德行收服远方的人,搞得四处打仗,连累老百姓,虽说可能有百姓自己的问题,但主要还是我的锅。现在大赦天下,大家重新来过。”

早先梁琛出使秦国的时候,朝廷派了侍辇苟纯当副使。梁琛每次跟人应酬,都不先跟苟纯打招呼,苟纯心里恨得牙痒痒,回来就跟燕主慕容暐打小报告:“梁琛在长安跟王猛关系铁得很,怕是有猫腻。”梁琛还老在朝廷上说秦王苻坚和王猛多厉害,而且提醒说秦国可能要出兵,得提前准备。后来秦国果然打燕国,事儿全跟梁琛说的一样,慕容暐反而怀疑梁琛早就知道内情。等慕容评战败,就把梁琛抓起来关大牢了。秦王苻坚进了邺城才把他放出来,任命他为中书着作郎,召见他的时候问:“你当初说上庸王、吴王都是能当将相的奇才,那他们咋没出谋划策,眼睁睁看着国家灭亡呢?”梁琛说:“天命这东西谁也改不了,哪是两个人能扭转的!”苻坚又说:“你没能早点看出苗头,还一个劲儿夸燕国多牛,自己忠心却不防着点,最后把自己坑了,这算有脑子吗?”梁琛回怼:“我听说‘苗头是事情变化的细微信号,能看出吉凶’,但我这人笨,确实没看出来。不过当臣子的就得忠诚,当儿子的就得孝顺,要是没有这份死磕到底的心思,根本守不住忠孝。所以古代的猛人,临到危难也不怂,面对死亡也不躲,就是为了对得起君主和爹妈。那些能看出苗头的人,心里清楚安危,自己选去留,哪顾得上国家,我就算看出来了,也不忍心那么干,何况我根本没看出来呢!”

苻坚听说悦绾忠诚,可惜没见过面,就提拔他儿子当郎中。

苻坚任命王猛为使持节、都督关东六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冀州牧,镇守邺城,还把慕容评家里的东西全赏给了他。封杨安为博平县侯;任命邓羌为使持节、征虏将军、安定太守,封真定郡侯;郭庆为持节、都督幽州诸军事、幽州刺史,镇守蓟城,封襄城侯。其他将士也都按功劳给了封赏。

苻坚让京兆人韦钟当魏郡太守,彭豹当阳平太守;其他州县的长官,基本都沿用了原来的人。任命前燕的常山太守申绍为散骑侍郎,让他和散骑侍郎京兆人韦儒一起当“绣衣使者”,到关东各州郡巡查,了解当地风俗,鼓励种地养蚕,救济穷困百姓,收葬死者,表彰有节操的人,前燕那些坑老百姓的政策,全给改了。

十二月,秦王苻坚把慕容暐和前燕的后妃、王公、百官,还有四万多户鲜卑人全迁到长安。

王猛上表请求留下梁琛当主簿,兼任记室督。有一天,王猛跟手下吃饭,聊起前燕派来的使者,说:“人心这东西真不一样。当初梁琛到长安,一个劲儿夸自己国家多棒;乐嵩光说桓温的军队多能打;郝晷稍微提了点国家的毛病。”参军冯诞问:“现在这三个人都是咱们的臣子了,敢问您觉得当臣子的啥品质最关键?”王猛说:“郝晷能看出苗头,这最牛。”冯诞说:“那您这是学刘邦赏丁公、杀季布啊(意思是褒贬颠倒)。”王猛哈哈大笑。

秦王苻坚从邺城到枋头,设宴招待当地父老,把枋头改名叫永昌,让当地人一辈子不用交税。甲寅这天,回到长安,封慕容暐为新兴侯;任命前燕旧臣慕容评为给事中,皇甫真为奉车都尉,李洪为驸马都尉,都让他们参加朝会。李邽当尚书,封衡当尚书郎,慕容德为张掖太守,燕国的平睿为宣威将军,悉罗腾为三署郎。其他人的封赏各有不同。封衡是封裕的儿子。

前燕国的旧太史黄泓感叹:“燕国肯定能复兴,估计要靠吴王!可惜我太老了,等不到那天了!”汲郡人赵秋说:“老天爷还是向着燕国的,秦国灭了它。不出十五年,秦国肯定还得被燕国拿回来。”

慕容桓的儿子慕容凤,才十一岁,心里憋着复仇的念头。鲜卑、丁零里头有本事、有血性的人,他都拼命跟人家结交。权翼见了他就说:“小伙子你正靠才华名望崭露头角呢,别学你爹不懂天命!”慕容凤脸一沉说:“先王想效忠却没成,这是做臣子的本分;您这话,哪是鼓励后辈的道理!”权翼赶紧换了脸色道歉,跟秦王苻坚说:“慕容凤这小子有骨气有本事,但心太野,恐怕到头来不会听咱们的。”

秦国撤销了雍州。

这一年,仇池公杨世去世,儿子杨纂继位,开始跟秦国断交。他的叔父武都太守杨统跟他争位,起兵打起来了。

【内核解读】

这段历史把十六国时期的“乱”与“真”扒得明明白白——前燕的垮台像一场闹剧,苻坚的收局像一盘细棋,小人物的忠义像一束光,而藏在细节里的隐患,又悄悄为下一场动荡埋了伏笔。用现代话唠唠,满是值得咂摸的点:

前燕:典型的“亡国之君+散装团队”,不亡才怪

前燕的灭亡,简直是“上层昏庸”的教科书级案例。

先看燕主慕容暐:出城时带了一千多骑兵,结果刚出城就全跑光,只剩十几个跟班——这哪是“天子出逃”,分明是“没人认的光杆司令”,早就失了人心。后来被抓时还嘴硬“你敢绑天子”,转头又跟苻坚说“想死在祖宗坟前”,又菜又端着,既没扛事的本事,又没认错的诚意,典型的“亡国之君标配”。

再看他的手下:太傅慕容评打不过就跑高句丽,结果被人捆了送回来,活成了“逃兵耻辱柱”;宜都王慕容桓更离谱,打不过秦国,先杀了自己人慕容亮抢兵,最后攻城不成、众叛亲离,被砍了也是自找的。上层要么内斗、要么跑路,底下士兵一哄而散,这样的团队别说扛强敌,自己先散架了——前燕的亡,不是秦国太猛,是自己把自己玩废了。

更讽刺的是梁琛的遭遇:他提前提醒“秦国要打,得准备”,还说苻坚、王猛厉害,结果被副使苟纯因私怨打小报告,慕容暐反而怀疑他“通敌”,把他关大牢。直到秦国真打过来,事儿全跟梁琛说的一样,慕容暐还没醒——这就是“忠言逆耳”的悲剧,也暴露了前燕的核心问题:信小人、疑忠臣,听不进真话,早晚会栽大跟头。

孟高、艾朗:乱世里的“小人物高光”,忠义不是喊口号

这段故事里最让人热血又心疼的,就是孟高和艾朗这两个“无名英雄”。

孟高一路搀扶慕容暐,还得护着两个小王,累到快虚脱,遇劫匪时明知打不过,还是举刀硬上,砍死砍伤几个;最后力气耗尽,还抱着一个劫匪往地上掼,喊一句“爷们儿今儿栽了”——没有豪言壮语,就是“护主到死”的血性,比那些跑掉的骑兵、内斗的王公强一百倍。艾朗见他冲上去,也回头拼命,最后一起战死,这才是真“兄弟情”“忠臣道”。

苻坚后来厚葬他俩,还让他们的儿子当郎中,算是给了这份忠义一个交代。在乱世里,大部分人都在“保命优先”,但总有孟高这样的人,把“责任”看得比命重——他们不是大人物,却是撑起乱世“人性底线”的脊梁。

苻坚:教科书级的“征服人心”,但也埋了“隐患雷”

苻坚这波操作,放在古代帝王里算“天花板级”的务实。

他没像其他征服者那样“屠城杀降”:抓了慕容暐没杀,还让他回宫带百官投降;说“连累老百姓,主要是我的锅”,下大赦令让大家“重新来过”;任用前燕旧臣(梁琛、申绍、慕容德等),州县官基本沿用旧人,还派“绣衣使者”去巡查,改坑民政策、鼓励农桑、收葬死者——这哪是“灭国”,分明是“收编+搞治理”。他懂“征服土地不如征服人心”,所以能拿下157个郡、近千万人,不是靠武力硬推,是靠“稳人心”赢的。

但苻坚也留了“隐患”:比如对慕容凤的处理。11岁的慕容凤憋着复仇心,结交鲜卑、丁零的能人,权翼提醒“这小子心野,不会听话”,苻坚没当回事;还有留着慕容暐等鲜卑贵族,没彻底解决他们的“复国念头”——后来的“淝水之战”后,慕容垂等人复国建后燕,其实早在这里埋了种子。苻坚的“仁”是优点,但也有点“妇人之仁”,没看透乱世里“斩草要除根”的残酷。

梁琛与慕容凤:两种“骨气”,两种未来

梁琛和慕容凤,是前燕旧臣里最有“骨”的两个人,但活法完全不同。

梁琛被前燕冤枉关牢,苻坚问他“为啥没看出燕国要亡”,他说“忠臣就得死磕,就算看出来,也不忍心丢下国家”——他的“骨”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忠义,哪怕主子昏庸,也守着臣子的本分。后来王猛留他当主簿,也算“千里马遇伯乐”,把他的才干用在了正地方。

慕容凤则是“复仇之骨”:11岁就憋着为父报仇,权翼劝他“别学你爹不懂天命”,他直接怼“先王效忠是本分,你这话不是鼓励后辈”——这孩子有志气,但也透着“认死理”的狠劲。他后来成了后燕复国的“急先锋”,也印证了权翼的担心:苻坚留着他,等于留了一颗“定时炸弹”。

两个人的“骨”,一个是“守忠义”,一个是“守仇恨”,也注定了他们后来的不同路——乱世里,“骨气”是好东西,但方向错了,就成了祸根。

最后:乱世没有“终点”,只有“新的开始”

故事结尾提了两件事:一是黄泓、赵秋说“燕国肯定能复兴”,二是仇池杨纂继位后断交、杨统争位。这俩细节其实在说:苻坚平了前燕,却没平了“乱世的根”。

前燕亡了,但鲜卑人的复仇心还在;秦国赢了,但周边的仇池又起了内斗。十六国的“乱”,从来不是“灭一个国就结束”,而是“一个国灭了,另一个矛盾又冒出来”。苻坚的“仁政”能稳一时,但稳不了一世——后来他打淝水之战,输的不只是军事,更是之前没解决的“内部隐患”(比如鲜卑、羌人的离心)。

这段历史说到底,就是一堂“兴亡课”:前燕亡于“失人心+瞎操作”,苻坚暂时赢在“懂人心+会治理”,但没躲过“乱世的残酷规律”。而孟高、梁琛这样的人,不管朝代怎么换,他们的“忠义”和“骨气”,始终是乱世里最让人记住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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