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听闻此言,愈发着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忙不迭地对张邈说道:“我儿,事已至此,你定要速速想出个法子来,不然张家恐遭大祸啊!”
张邈沉思片刻,缓缓说道:“父亲莫急,目下当务之急,是先设法阻止二弟继续胡来,不能让他把事做绝。”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厅中来回走动,神色严肃。
“可先遣人快马加鞭,追上二弟那拨人,传我之令,让他们即刻收手。”
张邈目光坚定,语气急促,“另外,我得亲自去拜访万民商会主事,带上厚礼,替二弟赔罪,表明张家绝无冒犯之意,只盼能化干戈为玉帛。”
张海连连点头,道:“我儿所言极是,就依你之策。只是那万民商会肯不肯罢休,实在难测啊。”
张邈拍了拍张海的肩膀,宽慰道:“父亲放心,事在人为,我定会尽力周旋,竭力挽回局面。”
说罢,便匆匆安排人手,去追张家二公子,自己也着手准备前往万民商会赔罪之事。
待张邈差遣之人匆忙赶至现场,但见一片狼藉之象,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伤者与亡者。
众人心中暗叫大事不妙,不敢耽搁,即刻折返,匆匆向张邈如实汇报。
张邈神色焦急,赶忙向这些人问道:“可瞧见我二弟了?”
众人纷纷摇头,回道:“大公子,我等并未见到二公子。”
张邈一听,急得猛拍大腿,赶忙带着父亲匆匆返回张府。一进府门,便瞧见张松领着几个受伤的家丁,正待在院子里。
张松听闻动静,转头看去,见是自家父亲与大哥,忙道:“大哥、父亲,您二位怎的回来了?”
张海尚未言语,张邈已先声责问:“你且说说,究竟去干了何事?”
张松面上竟还带着几分得意,说道:“本想着去处置那些闹事百姓,哪承想那万民商会忒不给咱张家脸面。孩儿心中实在气不过,便寻思着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报复一番。嘿,此番可叫那万民商会损失惨重哩。”
张邈气得浑身发颤,对着张松怒目圆睁,声如雷霆般吼道:“谁给你的胆子?啊?那万民商会也是你能招惹的?你且说,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张松被张邈这一顿骂,顿时也来了火气,对着张邈道:“大哥,你冲我吼作甚?那万民商会背后虽靠着辽国公,可辽国公远在辽东,难不成还能把手伸到咱江西来?在这吉安地界,咱张家跺跺脚,地面都得抖三抖,有何可怕!哼!”
张邈气得反倒笑了,伸手指着张松道:“好啊,真好!辽国公的确难把手伸至江西。可这能成你招惹他的由头?能是你招惹万民商会的借口?
就算你疑心万民商会车队窝藏了那些逃散百姓,此等事也该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你倒好,竟派人与之争斗,还劫了车队,杀了护卫。你简直目无法纪,胆大妄为到了极点!”
张松梗着脖子道:“大哥,事儿已然做下,是杀是剐,任凭你处置便是。”
张海摆了摆手,无奈叹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还是琢磨琢磨如何料理后续之事。此番,可实实在在将万民商会得罪透顶了。”
另一边,张松既已折返张家,那万民商会众人同样也回到吉安府内万民商会之驻地。
吉安府万民商会管事,见车队主事领着受伤护卫归来,赶忙迎上前问:“你们这是咋的了?莫不是遭了山匪?”
车队主事面色阴沉,回禀道:“并非山匪,乃是张家之人所为。”
管事闻言,眉头紧蹙,惊道:“什么?张家?张家缘何要对你们动手?”
主事遂从几日前救下一名受伤百姓讲起,将事情大致说了一番。管事听完,开口问道:“我明白了,那此次的货物怎样了?”
车队主事一脸愤懑,回说:“被张家人给劫走了。”
管事听闻,冷笑一声道:“哼,好哇,这张家可真是胆大包天!这批货物可是要供给卫所的。”
管事当即着人将受伤弟兄妥善安顿,而后亲自率领护卫,自吉安府往南昌府赶去。
吉安府管事一到南昌府,便寻着南昌府万民商会分部的负责人,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南昌府万民商会负责人闻罢事情首尾,不敢有丝毫耽搁,即刻前往指挥使府邸。
见到南昌府指挥使后,恭敬行礼,将吉安府张家劫夺供给卫所货物一事,详实禀明。
指挥使听闻,面色一沉,怒道:“这张家如此大胆,竟敢劫取卫所物资,实乃目无王法!”
负责人赶忙道:“大人,此事关乎重大,万民商会在吉安府的弟兄们也受了伤,还望大人能出面主持公道。”
指挥使略作思忖,道:“此事不可轻举妄动。张家在吉安也算有些根基,需得谋划周全。”
遂唤来心腹幕僚,一同商议对策。
众人商定,先遣一队精明干练的士卒,佯装成普通商旅,暗中潜入吉安府,详查张家动静,搜集确凿证据。
同时,派人知会吉安府当地官府,密切留意张家,以防其转移赃物或有所动作。
几日后,潜入吉安的士卒传回消息,已查明张家将劫得货物藏匿之处,且张家众人似也有所警觉,加强了防备。
指挥使得知后,即刻点齐五百精兵,亲率人马,打着巡查之名,奔赴吉安府。
抵达吉安后,指挥使并未贸然行动,而是与吉安府知府会面,出示证据,说明来意。
知府亦深知此事干系重大,不敢懈怠,遂配合指挥使,调集府衙捕快,与官军里应外合,将张家团团围住。
张邈听闻有军队将自家团团围住,心头一紧,急忙赶将过来,对着为首将领作揖问道:“诸位军爷,这是所为何事?我张家向来奉公守法,可是犯了什么罪过?”
指挥使目光如炬,直视张邈,沉声道:“张大人,你亦在府衙谋事,该当知晓律法。那你倒是给本将说道说道,劫掠军用物资,该当何罪?”
张邈脸色煞白,声音颤抖道:“按律……按律当斩,重者累及亲族。”
指挥使冷冷道:“斩与不斩,本将说了不算。但这事儿必定要上奏京城。张大人,请吧。”
待张松与张海等人被押解而出,张松犹自张狂叫嚷:“尔等好大的胆子,竟敢拿我!我父乃张海,家兄是张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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