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轩的正屋被临时改成 “对账现场”,八仙桌上摊满了账本和票据,红的、黄的纸张堆得像座小山。苏晓晓穿着件浅绿常服,手里攥着支炭笔,指尖都泛白了 —— 李主事带着两个户部小吏,正坐在对面,眼神像扫描仪似的,在账本上扫来扫去,活像现代公司里带着放大镜查报销单的审计,透着股 “不找出错绝不罢休” 的架势。
“翠贵妃,咱们按日期来,先查三月的开支。” 李主事翻开账本第一页,清了清嗓子,“三月初五,‘买彩虹椒苗五两,国库支’—— 请问贵妃,这彩虹椒苗为何要用国库银子?据下官所知,您之前说新政开支用的是自己的月例。”
“什么?国库支?” 苏晓晓 “噌” 地站起来,一把夺过账本,眼睛瞪得溜圆 —— 原本她亲手写的 “自付” 两个字,被人用极细的墨笔改成了 “国库支”,字迹仿得有七分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不是我写的!我明明写的是‘自付’,五两银子是我从月例里扣的,有御膳房的收据为证!”
她赶紧让春喜拿出三月的票据,展开一看 —— 原本写着 “翠贵妃月例付” 的收据,末尾的 “月例” 二字被涂掉,改成了 “国库”,墨迹还带着点新鲜的光泽,显然是刚改没多久!
“这…… 这是假的!” 苏晓晓气得手都抖了,把票据拍在桌上,“李主事,你看这墨迹,明显是新涂的,我这里有当时买辣椒苗的铺子掌柜的亲笔字条,上面写着‘收翠贵妃私人银五两’,可以对质!”
李主事却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贵妃娘娘,下官只看账本和内务府备案的票据,至于您说的‘私人字条’,不在查账范围内。再说,这账本和票据都是内务府送来的,下官总不能怀疑内务府造假吧?”
“你!” 苏晓晓差点被气笑,心里的吐槽瞬间刷屏 —— 这李主事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比现代职场里甩锅的同事还厉害!内务府送来的就不能造假?上次人参泡毒水、御药房换药,哪件不是内务府经手的?
端嫔赶紧凑过来,掏出颗鲜红的彩虹椒,捏破椒蒂把汁滴在被改的票据上 —— 没一会儿,涂改掉的 “月例” 二字居然慢慢显了出来,墨迹变成浅红色,跟周围的纸色明显不一样!“李主事,您看!这票据被人改过,彩虹椒汁能显旧墨,这是太医院的老法子,绝不会错!”
李主事的脸色僵了一下,却还是嘴硬:“说不定是票据存放时不小心蹭到了墨,不能算改过。咱们继续看四月的账 —— 四月十二,‘扫盲班笔墨纸砚五十两,国库支’,贵妃,扫盲班不过十几个宫女太监,怎么会用五十两笔墨?这开销也太大了吧?”
“五十两?” 苏晓晓再次夺过账本,差点把纸翻破 —— 她明明记的是 “三两”,被人改成了 “五十两”,数字后面还加了行小字 “用于采购上等宣纸”,气得她直拍桌子,“我扫盲班用的是最普通的草纸,三两银子都嫌多,五十两能买一马车宣纸,我是要教宫女太监写《兰亭集序》吗?这改账的人能不能有点常识?连‘成本核算’都不会,比我大学做假账作业的同学还离谱!”
华妃在旁边憋不住笑,赶紧咳嗽两声掩饰:“李主事,你也听见了,五十两笔墨根本不合常理,这账本明显是被人动了手脚!我看你还是别查了,赶紧把改账的人找出来,免得浪费时间!”
李主事却装作没听见,继续翻账本:“五月初三,‘改善下人伙食三十两,国库支’—— 贵妃,碎玉轩不过二十来个下人,一个月伙食三十两,平均每天一两,这比御膳房给低位妃嫔的伙食标准还高,是不是有点奢靡了?”
“奢靡?” 苏晓晓指着窗外的辣椒丛,“我改善伙食就是多给下人加勺辣油、添个甜椒包子,三十两能买多少甜椒?够碎玉轩吃半年的!这改账的人怕是没吃过甜椒包子,不知道市场价!小禄子,你去御膳房问问,一斤甜椒多少钱,三十两能买多少!”
小禄子刚要起身,就被李主事的手下拦住了:“贵妃娘娘,查账期间不宜随意派人离开,免得有人通风报信。下官看这账本疑点颇多,恐怕需要上报陛下,请陛下定夺。”
“上报陛下?” 苏晓晓心里一沉,知道李主事是想把水搅浑,让皇帝误以为她真的 “贪腐”。她深吸一口气,指着账本上的一处记录:“李主事,你看五月初十的账,‘给太医院药费补贴十两,自付’—— 这是我为了感谢太医院帮宫女治膝盖伤,从月例里拿的钱,有太医院的收条为证。要是我真贪国库银子,怎么会自己掏钱补贴药费?这逻辑都说不通!”
李主事翻了翻收条,又看了看账本,眼神闪烁:“这…… 这可能是下官看错了,不过其他账目疑点还是很多,下官必须上报。”
就在这时,春喜(卧底)趁着给李主事添茶的机会,悄悄给苏晓晓递了个眼色,又指了指账本的装订线 —— 苏晓晓心里一动,赶紧翻开账本最后一页,果然在装订线旁边发现了个小小的墨点,跟她之前在真账本备份上做的标记不一样!
“李主事,你这账本是假的!” 苏晓晓举起账本,“我在真账本的装订线旁画了个小辣椒,你这账本上没有,反而有个墨点!而且真账本的纸是我从宫外买的竹纸,比你这账本的纸厚半分,不信你对比!”
她让春喜拿出之前藏好的真账本备份(幸好淳常在提醒,提前抄了一份),两本账本放在一起,差别瞬间显出来 —— 真账本的纸更厚,字迹更清晰,装订线旁有个小辣椒简笔画;假账本的纸薄脆,字迹有模仿痕迹,还少了小辣椒标记!
李主事的脸彻底白了,手里的笔 “啪” 地掉在桌上:“这…… 这不可能!内务府送来的就是这本账,怎么会是假的?”
“怎么不可能?” 淳常在突然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攥着个内务府的腰牌,“我刚从内务府打听来,负责给碎玉轩记账的王太监,昨天被张嬷嬷叫去景仁宫,回来后就把真账本换成了这本假的!这是王太监的腰牌,他怕被灭口,偷偷让我送来,说愿意指认张嬷嬷!”
众人都惊呆了,李主事更是慌得站了起来:“这…… 这是真的?王太监在哪?下官要跟他对质!”
“王太监现在在我宫里,有侍卫看着,安全得很。” 淳常在把腰牌放在桌上,“李主事,你现在该明白,不是翠贵妃贪腐,是景仁宫故意改账栽赃!你要是还帮着景仁宫,可就成了他们的帮凶,到时候陛下追责,你担得起吗?”
李主事额头上冒出冷汗,看着桌上的真假账本,又看了看淳常在手里的腰牌,终于松了口气:“下官…… 下官也是被蒙蔽的!既然有真账本和证人,下官这就回去禀报国库,说碎玉轩账目清晰,没有贪腐!”
苏晓晓看着李主事慌乱的样子,心里的石头落了点,却还是没放松警惕 —— 景仁宫能改一次账,就能改第二次,这次有淳常在和王太监帮忙,下次说不定会用更隐蔽的手段。
可没等李主事走出门,小禄子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攥着张纸条:“娘娘!不好了!老奴刚听说,张嬷嬷已经让人去宫里传谣言,说‘翠贵妃为了掩盖贪腐,故意伪造假账本,还收买王太监作伪证’!现在后宫都在传,连太后宫里的李嬷嬷都信了!”
“什么?” 苏晓晓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们居然还留了这一手!改账不成,就说我伪造证据,这是把‘栽赃陷害’玩出花样了!”
华妃气得金步摇撞得叮铃响,掏出辣椒喷雾晃了晃:“这群老狐狸!我现在就去景仁宫,把张嬷嬷抓来对质,看她还敢不敢传谣言!”
“别去!” 苏晓晓拦住她,“现在去只会让她们说咱们‘恼羞成怒’,反而坐实谣言。咱们得先让王太监去太后面前作证,再把真假账本都呈给陛下,让他们知道真相。”
淳常在也点头:“我现在就带王太监去慈宁宫,太后虽然信了张嬷嬷的话,但只要王太监亲口指认,她肯定会明白的。翠妃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会保护好王太监,不让景仁宫的人伤害他。”
淳常在带着腰牌匆匆走了,李主事也赶紧拿着真假账本回户部,屋里终于安静下来。苏晓晓看着桌上的假账本,上面被改得乱七八糟的数字,忍不住吐槽:“这假账改得也太不用心了,数字都对不上逻辑,还不如我小时候写作文瞎编字数来得靠谱。景仁宫要是想栽赃,至少请个懂账目的人,别让这种‘业余选手’来丢人现眼!”
端嫔收拾着票据,突然皱起眉:“姐姐,我刚才用彩虹椒检测假账本的纸,发现纸上有股淡淡的迷魂散味 —— 虽然剂量很小,但长期接触会让人头晕犯困,之前你总觉得累,说不定跟这假账本有关!”
“迷魂散?” 苏晓晓心里一沉,“她们不仅改账,还在纸上涂毒,这是想让我对账时头晕,说不出话来,好让李主事趁机上报!真是阴魂不散,连账本都不放过!”
春喜赶紧把假账本收起来,用艾草水擦了擦桌面:“娘娘放心,奴婢会把假账本好好藏起来,当成景仁宫栽赃的证据。等赏花宴那天,咱们把假账本、改账的王太监、还有之前的毒参、符咒都拿出来,看皇后和张嬷嬷还怎么辩解!”
苏晓晓点点头,心里却清楚,这场 “改账风波” 只是景仁宫的又一次试探,她们想通过改账和传谣言,进一步扩大她和皇帝、太后之间的信任裂痕,为赏花宴的总攻做准备。虽然这次有惊无险,但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更难。
夜幕降临,碎玉轩的灯亮了起来。苏晓晓坐在桌前,看着真账本上自己画的小辣椒标记,心里默默说:景仁宫,你们改得了账本,却改不了真相。赏花宴那天,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们的阴谋有多可笑,你们的手段有多卑劣!
可她不知道,此刻景仁宫的张嬷嬷,正对着皇后汇报:“娘娘,改账的事被识破了,王太监还被淳常在带走了。不过奴婢已经让人传了谣言,说翠贵妃伪造证据,太后那边已经有点信了。赏花宴那天,奴婢准备了更厉害的‘证据’—— 伪造的‘翠贵妃通敌书信’,只要在碎玉轩搜出来,就算她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皇后端着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做得好。王太监那边不用管,反正他只是个小角色,赏花宴那天,‘通敌’的罪名才是致命的。记住,不能有任何差错,一定要让翠妃身败名裂!”
烛火摇曳,映着她们的算计。而碎玉轩里,苏晓晓还在琢磨着怎么应对接下来的谣言危机,她不知道,一场关于 “通敌” 的致命栽赃,已经在景仁宫悄然酝酿。悬念像颗埋在假账本里的辣椒籽,在夜色里悄悄发芽:王太监能不能在太后面前顺利作证?景仁宫的 “通敌书信” 会怎么伪造?皇帝看到真假账本后,会不会彻底相信苏晓晓的清白?这些疑问,都要在接下来的剧情里,慢慢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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