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炁”盾初显威！
金色剑光与“炁”盾碰撞的刹那，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没有预想中的惊天爆炸，甚至没有刺耳的轰鸣，只有一片诡异的寂静。擂台上的空气如同被冻结的玻璃，连飞溅的血珠都停滞在半空，清晰地映照出那面青银色小盾的轮廓——它太小了，只有巴掌大，边缘还在微微颤抖，仿佛随时会碎裂，却偏偏挡在了金色剑光的正前方，像一叶挡在狂涛中的扁舟。
“嗤——”
一声细若蚊蚋的轻响打破了寂静。
那是能量湮灭的声音。金色剑光上的灵种之力如同滚烫的岩浆，疯狂地冲击着“炁”盾，试图将这虚幻的壁垒融化；而“炁”盾则像一块极寒的玄冰，任由岩浆冲刷，表面不断泛起细密的白霜，那是“炁”与精神力在极致压缩下，产生的低温。
青银色的盾面剧烈波动起来。
沈小虎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寸盾面的震颤——金色剑光的冲击力沿着盾面向胸口蔓延，震得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喉头一阵腥甜，刚要咽下的血沫再次涌了上来。他的精神光点也在发出哀鸣，凝聚的银点因过度消耗而黯淡下去，识海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裂。
“破！给我破！”半空中的赵元昊发出疯狂的嘶吼，背后的金色光翼全力扇动，将更多的灵种之力注入剑光！
金色剑光骤然暴涨三分，锋芒突破“炁”盾表面的白霜，在盾面中央刺出一个细微的凹陷！那凹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青银色的盾面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溃！
“小虎！”看台上的陈明静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滑落。她能看到沈小虎的身体在剧烈颤抖，看到他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看到他额角暴起的青筋——那是拼尽一切的征兆。
擂台下，天衍宗的长老们露出了得意的狞笑：“没用的！‘炁’这种旁门左道，怎么可能挡住灵种之力？”“少宗主再加把劲！马上就能刺穿他的心脏了！”
就在金色剑光即将洞穿“炁”盾的刹那，沈小虎的眉心突然亮起一道微弱的白光。
那是护神玉佩最后的灵光！
这道白光如同垂死病人的回光返照，虽然微弱，却带着陈明静温养多年的精纯灵力，顺着沈小虎的识海，注入了“炁”盾中央的裂痕！
“嗡——”
“炁”盾突然发出一声轻鸣，青银色的光芒瞬间亮了半分！那些蛛网般的裂痕竟在白光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原本凹陷的盾面重新鼓起，将金色剑光的锋芒硬生生逼退了半寸！
“怎么可能？！”赵元昊的竖瞳骤然收缩，满脸难以置信。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种之力在快速消耗，剑光的冲击力却被那面诡异的小盾层层卸去，就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有力使不出。
沈小虎的嘴角勾起一抹带血的弧度。
他找到了“炁”盾的奥秘——这面盾并非靠硬度硬抗攻击，而是靠“炁”的柔韧与精神力的韧性，将冲击力层层分解、引导。就像水流遇到礁石，会顺着礁石的弧度分流，金色剑光的力量也在“炁”盾的波动中，被引向了两侧的虚空。
“想破我的盾？”沈小虎抬起头，看向半空中的赵元昊，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嘲讽，“你还不够格！”
他猛地咬破舌尖，将最后一口精血喷在“炁”盾上！
精血与“炁”盾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红光！那红光并非灵力，而是沈小虎的生命本源，与“炁”和精神力融合后，让“炁”盾的韧性瞬间提升了三倍！原本青银色的盾面染上了一层血色，边缘甚至泛起了淡淡的光晕，如同燃烧的火焰。
“咔嚓！”
金色剑光的锋芒在血色光晕中寸寸断裂！
赵元昊注入的灵种之力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墙，在“炁”盾表面剧烈反弹，金色剑光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带着赵元昊的身体踉跄后退了三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竟被反弹的力量震出了一道血痕——那是灵种之力反噬的迹象！
“炁”盾上的裂痕还在，但扩张的速度已经停止。
沈小虎拄着地面，剧烈地喘息着，胸口的“炁”盾在失去精血支撑后，迅速黯淡下去，青银色的光芒越来越淡，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他的精神光点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识海一片混沌，连“炁”感都彻底消失了，只有右肩的伤口还在传来灼痛，提醒他还活着。
但他终究是挡住了！
那道凝聚了赵元昊九成力量的金色剑光，那道被灵种之力加持的绝杀，终究没能洞穿他的胸口！
擂台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数万人的看台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那个拄着地面、浑身是血的青衫身影上。刚才那一幕太过震撼——炼气中期的“炁修”，用一面虚幻的小盾，挡住了筑基后期的灵种之力，这已经颠覆了所有人对力量体系的认知。
“这……这不可能……”天衍宗的长老喃喃自语，手中的拂尘“啪”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段。他修行五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炁”怎么可能挡住灵种之力？这不符合天道法则！
贵宾席上的老怪物们也坐不住了。玄尘长老猛地站起身，死死盯着沈小虎的胸口，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精光：“那不是普通的盾……是‘意炁盾’！古籍中记载的‘意炁盾’！以意为骨，以炁为皮，聚则成形，散则无形，能挡世间万法！没想到这等上古法门，竟然真的存在！”
“意炁盾？”周围的修士们纷纷侧目，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
“据传是上古炼体修士的秘法！”玄尘长老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不需要灵力，只靠自身意志与‘炁’的融合，就能凝聚出防御！可惜后来炼体术没落，这法门也跟着失传了，没想到今天能在一个后辈身上看到！”
看台上的修士们这才反应过来，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议论声！
“原来是上古秘法！难怪能挡住灵种之力！”
“沈小虎也太逆天了吧？不仅会观微步，还会这等防御秘法！”
“我就说‘炁’不简单！你们之前还嘲笑人家是旁门左道！”
“天衍宗这次脸丢大了！筑基后期靠灵种之力，居然没拿下一个炼气中期！”
议论声中，同情沈小虎的、嘲讽天衍宗的、惊叹上古秘法的，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几乎要掀翻陨星台的穹顶。
半空中的赵元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能听到台下的议论，那些嘲讽的话语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看着沈小虎，眼中的杀意已经变成了怨毒——他可以接受失败，但不能接受被如此羞辱！
“沈小虎！”赵元昊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带着冰冷的恨意，“你以为挡住一剑就赢了吗？我告诉你，这只是开始！今天我就算拼着灵种反噬，也要让你神魂俱灭！”
他猛地一拍胸口，喷出一口金色的精血！精血落在衍天剑上，原本黯淡的剑身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那红光比灵种之力更霸道，更狂暴，带着同归于尽的气息！
“灵种·献祭！”
赵元昊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背后的金色光翼也开始寸寸碎裂，显然是在燃烧自己的精血与寿元，换取更强的力量！这是赵家最后的底牌，不到生死关头绝不动用，一旦施展，无论胜负，使用者都会修为尽废，寿元大减！
“疯了！赵元昊疯了！”看台上的老怪物们失声惊呼，“他居然要献祭灵种！这是要跟沈小虎同归于尽啊！”
陈明静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猛地冲向擂台的防护罩，双手拍打着无形的屏障，嘶声喊道：“小虎！快跑！别跟他硬拼！快跑啊！”
沈小虎抬起头，看着半空中那个头发花白、状若疯魔的赵元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跑？他现在连站都快站不稳了，怎么跑？
更何况，他也没想过跑。
从踏上擂台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打算退缩。赵元昊的灵种之力也好，献祭也罢，都无法动摇他的道心。他的“炁”或许不如灵力霸道，他的法门或许不如仙道正统，但他的意志，比任何灵种都要坚定！
“想同归于尽？”沈小虎擦了擦嘴角的血，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擂台，“我陪你。”
他站直身体，尽管双腿还在颤抖，尽管胸口的伤口还在流血，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他抬起右手，对着半空中的赵元昊，缓缓竖起了中指——那是他在桃花村跟猎户学的手势，意思是“你不行”。
“啊啊啊——！沈小虎我杀了你！”
赵元昊被这根中指彻底激怒，燃烧精血的衍天剑发出凄厉的剑鸣，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沈小虎再次劈下！这一剑已经没有任何技巧，只有纯粹的毁灭意志，要将整个擂台都化为焦土！
沈小虎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点精神意念，凝聚到眉心。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凝聚出“炁”盾，也不知道这一剑落下后自己还能不能活。但他知道，自己的“道”，绝不能在这一刻低头。
青衫猎猎，血染尘埃，却依旧挺立如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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