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心疾难医,花姑娘说有本古籍中曾经记载了心疾治疗方子,且还需要到一些少见的药材,小子这才不得不遍寻许多地方,为找到这份古籍和那些药材......”
谢谌正色道:“小子对那位花姑娘不曾有过半分心思,更没有想过要纳她进门。”
“至于坊间为何会传出那样的流言,小子定会查清楚,绝不会委屈了小九。”
这些解释,沈徽妍早就猜到了一些。
不过,她不会听信谢谌的一面之词的。
就像她方才向明帝说的那样,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谢谌若是真的和花玲珑之间毫无关系可言,为何要将那张狐狸画像挂在书房最显眼之处,日日看着?
文帝不耐地挥挥手:“你这些解释不要同朕说,去同小九解释!”
“日子是你跟她过,又不是朕和你过!”
“行了,都退下吧。”
“是。”
两人同时起身行礼,朝着养心殿门口处走。
文帝瞧着这二人貌合神离的背影,早就猜出端倪了。
加之前几日长公主还进宫唠叨过两句,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这个时代的女子,光是能安稳活着,就已经很辛苦了。
更何况还是沈徽妍这样的女子。
他不是昏君,所以只要沈徽妍想要的,他都会尽力去满足她......
和谢谌一起出了养心殿,沈徽妍跟他一起一路无言地往宫门口走。
她没有想到,都快出宫了的谢谌,会为了她再次去见了文帝。
更加没有想到,谢谌还能在她危难之际、在他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之下,愿意代她受过。
不论谢谌前世如何恶劣,这一世到现在为止,他至少是重诺的。
他说过会护着她、护着沈家,就真的会护着。
所以,还未成为奸臣的谢谌,其实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至少,他的心中还有信念、还有百姓、还有良知。
只是,在感情这件事情上,他实在有些拎不清、也让她看不懂了。
不论是放在前世还是花玲珑出现之前,她都能斩钉截铁地说,谢谌会为了花玲珑做任何事情。
但现在花玲珑出现了,她反倒有些狐疑了。
谢谌好像是喜欢花玲珑的,但好像又不是太喜欢?
罢了罢了,等过些日子他们培养好感情后,她再回去王府。
到时候应该就能顺利和离了吧......
沈徽妍思绪繁多之际,谢谌不时垂眸看向身份的女子。
见她抿着嘴唇不说话,时而皱眉,时而舒展,时而又为难的样子,他开始发现,或许自己所见到的沈徽妍,其实只是冰山一角的她。
以他的内力,他在到达养心殿之前就已经听到沈徽妍那句谢恩了。
可他还是进去,假意慌张。
不为别的,他只是觉得沈徽妍似乎对他有很大的误会、很深的成见。
他等不及一点点地去引导她,只能用这种最直接、粗暴的方式,让她明白,他有多么在意她。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都会一如既往地心悦于她
就如昨夜......
那人若真是她的话......
谢谌的眼底暗芒顿生,心下多出一个念头。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言来到宫门口处。
那里,正停着两辆马车。
一辆,是宁阳王府的。
另一辆,自然是沈府的。
沈徽妍咬了咬下唇,一时竟不知怎么和谢谌说,她暂时还不想回王府。
“我送你回将军府吧。”
沈徽妍不知如何开口,谢谌却一眼看出她的为难,哪里舍得再让她费心。
只见她微微一愣,先是狐疑地望向他,随即轻轻地点了头。
还好,她至少没有拒绝让他送她。
沈徽妍其实想得也不复杂,不外乎就是觉得谢谌都给她台阶下了,她当然也不能转头不领情。
而且人家才刚刚在陛下面前表示,不论她犯下什么事情,他都愿意代她受过。
她总不能现在就把人踹下她的马车。
将军府的马车不比宁阳王府的大,两人坐进去后,空间一下子就狭小许多。
让谢谌轻易就想起,白江村的那张小床。
因为那张小床,他能无限靠近她,心中也有着难以言明的满足和欢喜。
对比这两日回京后,他一个人住在望月轩内,彻夜辗转难眠。
“这一次,我一定要摁死郑秋实。”
沈徽妍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和谢谌提个醒。
好让他心里有数,别和前世一样作死。
前世她身居高位、责任太多、顾虑太多,不能拿他怎么样,这一世可就未必了。
能找到证据,她就认真找。
找不到证据,就算是捏造,也要将当年的真相公之于众。
谢谌装着没有听清楚她语气中的警告:“陛下怎么说?”
“陛下说,”沈徽妍眼眸一转,目不斜视道,“郑秋实该死。”
谢谌温声笑道:“既然陛下和你都觉得他该死,那么他一定该死。”
沈徽妍:???
这语气,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哄孩子?
“谢谌,”沈徽妍试探道,“我以为,你会说郑秋实是三朝元老,罪不至死。”
“他是三朝元老,但他犯下死罪也是事实。”
“死罪?”
沈徽妍敏锐地从他话中捡到重点。
就目前来看,郑秋实的罪可还没到能处死他这个兵部尚书的程度。
谢谌这么说,难道是知道些什么吗?
谢谌神色不变,就这么坐在她对面,任由她审视。
“两年前,我曾在户部尚书江之境的口中偶然得知,郑秋实的手上握着一份足以让郑家灭门的证据......”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沈徽妍看,竟发现她平静的眸底忽然起了惊涛骇浪。
他继续道:“若是能找到这份证据,郑秋实所面临的又何止是死罪?”
如果是旁人所言,沈徽妍也许不会相信。
但是那人是江之境。
是让大军尽数战死的罪魁祸首之一。
沈徽妍心下惊骇,但面上还在极力保持着镇定。
“好,那我就去找这份证据!”
谢谌抬手,想握住她的手。
但在她视线下移之际,又怯生生地收了回去。
那样子不像是他想亲近她,反倒是显得她更像是个始乱终弃的坏女人。
沈徽妍:......
“小九,”谢谌小心翼翼道,“我会和你一起找。”
他怎么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沈徽妍咬牙切齿地告诉自己,谢谌这厮一点都不可怜的。
但是鬼使神差的,还是点了头:“好。”
这个‘好’字一从口中蹦出来,谢谌的眼睛都亮了。
沈徽妍,也后悔了。
她不应该心软的,她该和谢谌保持一定的距离,后续好和离啊!
真是,大意了。
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谢谌说送她回去,就真的只送她回去。
等她进了将军府大门后,他便上了王府的马车,连将军府的大门都没进。
沈徽妍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谢谌了。
不过,眼下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可没有心思想这些。
一回到房间,沈徽妍先是让红缨和流星去了趟白江村,让赵明翰一起找到那本账册。
她的确心急着谢谌口中的那份足以让郑家灭门的证据,可是郑家昨夜才出事,她赶着就去找证据,只怕会打草惊蛇。
所以哪怕她再着急,都忍下来了。
好在,两日的等待,终于有了好结果。
红缨他们,带着郑秋实丢失的那本册子回来了。
望着手里的册子,沈徽妍眼底杀机四溢。
很好,有这份证据后,郑秋实的老命已经没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不是因为他罪责太轻,而是她刻意留下的。
比起郑秋实现在所有的罪名,他刻意延误军情、没有及时将援军按照约定的时间送到之罪名,才是他最大的死罪。
第二日一早。
沈徽妍穿戴整齐后,自上任后第一次正式地参加了第一个朝会。
她一到太和殿前,所有官员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
但很快又因为某种忌惮,而不敢再看。
沈徽妍瞧着这些平时总爱挑刺、且废话最多的官员们忽然都闭嘴了,满心都是狐疑。
她哪里会知道,这些官员生怕自己多说一个字,就会被谢谌当场为难,最后所落的下场都得跟他当时的心情挂钩上。
心情不算太差,那就顶多被陛下训斥几句。
若是心情不好,那对不起,收拾收拾回家种地去吧。
好在等候的时间没有多久,文帝就满是精神地出现在龙椅上。
让众人意外的是,谢谌今日竟然是和陛下一起出现的。
他笑得如沐春风,好似和从前一贯的温润如玉。
可现在满朝文武却没有一个人敢将他和从前的谢谌相提并论了。
这厮根本就是一个护妻狂魔,只要有人说沈徽妍一个不好,下场就真的会很不好。
沈徽妍跟着众人山呼着‘万岁’,行着跪拜大礼。
随后和谢谌站在一起,安静听着大臣们的各种汇报。
等到大家都说的差不多时,沈徽妍正要带着册子出列,没想到今日御史大夫也有话要说。
“陛下,老臣昨日偶然得一流言,百思不得其解,欲说出来请陛下和诸位大人一起听听。”
文帝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御史台如今进谏,都能用流言来糊弄朕了?”
御史大夫吓得立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老臣不敢!”
“只是,事关钦差沈大人,老臣这才不得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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