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尔敦生活了几个月,沈予安早就把附近吃的玩的摸了个遍。
她常和沈清欢一块到处转。
沈清欢看到什么都要试试,喜欢就买下来。
只出不进,钱包瘪下来是迟早的事。
尤其是在一次结账时发现余额不足之后。
沈予安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正琢磨要不要把木雕当正经活儿干的时候,银行卡里突然又进了一笔巨款。
不用猜,肯定是沈熠辰打的。
她知道他一向喜欢在这种时候出手相助。
她不是不感激。
只是不想总在最狼狈的时候收到他的救济。
沈予安没动那笔钱。
反正迟早要分开的。
感情一断,人情也别欠。
老靠着别人过日子算什么回事。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想起小时候母亲常说的一句话:
人要站得直,就不能伸手拿不该拿的东西。
她不想变成那个自己曾经瞧不起的人。
得自己找活干,养活自己和沈清欢!
沈清欢这丫头,花钱从来不知道心疼。
沈予安直接告诉她。
“以后账户里进的钱,不准再动了。”
沈清欢愣了一下。
“啊?为啥?”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包。
沈予安斜了她一眼。
“我们跟沈熠辰现在什么关系?还能一直靠他接济?”
沈清欢鼓着脸。
“爸妈的财产全被沈家人拿走了,我俩花他们一点怎么了?”
沈予安沉默了一瞬,承认妹妹说得没错。
当年的事情确实不公。
母亲的遗产被瓜分,她们被迫搬出老宅,生活一度陷入困境。
可了解了更多内情,沈予安就不把他跟其他沈家人放在一起比了。
她知道沈熠辰在家族中的处境。
也明白他这些年背负的压力。
“你感觉,沈熠辰和沈家那几个是一路人吗?”
她直视沈清欢的眼睛。
沈清欢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熠辰哥可从没欺负我们过。”
“他对我们一直很照顾,不管什么事都替我们想着。”
沈予安沉默了几秒。
可她,是被沈熠辰欺负过的。
她记得那些冷言冷语。
记得被推搡时手肘撞在墙上的痛感。
也记得熠辰哥站在旁边却一句话都没说。
她掩饰的轻咳两声。
“那也不能这么心安理得花他的钱啊。”
“我们都成年了,该学会自己养活自己。”
沈清欢脸上有点犹豫。
“话是这么说……可我们俩怎么活下去啊?”
她语气软下来,肩膀微微耷拉。
“就咱俩,一个比一个不会赚钱。”
“你以前做木雕卖过几件,我连那玩意儿都刻不像样。”
“……”
沈予安盯着妹妹的脸,眼神有些无奈和心疼。
她知道沈清欢不是懒,只是没有安全感。
“别这么贬低自己。”
她板起脸,语气变得严肃。
“人都有擅长的事,只是你还没找到。”
“我也是能挣钱的。”
“咋挣?”
沈清欢坐直了些。
沈予安想了想。
“做木雕确实能换钱,但太伤手。”
她抬起自己的手。
“每次一开工,指甲就废了,还得耗时间耗精力,长期干这个,我真不愿意。”
她的指腹有几道划痕,虎口处还留着一块茧。
“要不,咱们开个小客栈?”
她忽然眼睛一亮。
“就在海边,早上吹吹风,听听海浪,看看日出日落,日子也太舒服了。”
说着说着,她嘴角都翘起来了。
沈清欢抽了抽嘴角。
“姐,你开的这客栈是打算给自己度假用的吧?”
“天天看海听浪,你还挺会享受。”
沈予安立刻收起笑意。
“瞎说什么,我是认真的。”
她起身走到墙边的旧地图前,点了点沿海的位置。
“这一带游客不少,淡季也能维持基本收入。”
她一向是想到就做。
没几天就盘下了一家临海的小餐馆。
沈予安想做成一家有东南亚味道的小客栈。
装修一启动,她就把手里的钱全砸了进去。
甚至动用了父母留给她的那笔存款。
每天她都会来工地查看进度,确保不会出现偏差。
她正联系殷朗,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出门时天还亮堂堂的,怎么转眼就要下雨了?
她没带伞。
街上的行人开始加快脚步。
迟疑了几秒,沈予安赶紧把袋子和包搂紧,冲向路边。
离家不远,快点跑的话十几分钟就能到。
袋子里的东西不能进水。
那是她跑了三家市场才挑选到的新鲜食材。
准备晚上试做冬阴功汤。
绝不能在路上毁了。
她从一辆轿车旁匆匆经过。
迈巴赫的主人等她走后降下车窗。
露出半张清冷又俊朗的脸。
他靠在驾驶座上,目光透过玻璃看向那个远去的身影。
直到她快要拐进小巷的转角。
沈熠辰望着她。
一身淡灰白长裙,怀里死死护着个袋子。
仿佛那是此刻最重要的东西。
那里面装的,该不会是菜吧?
他记得她以前很少亲自做饭。
转念一想,沈熠辰眉头微微皱起。
她现在还得自己去买菜?
这件事本不该由她操心。
他明明交代过,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
她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其他一切他都会替她解决。
他以为她会接受这样的安排。
就像以前一样。
可现在看来,她并没有按他的设想生活。
这些天他忙于处理事务,没怎么过问她的生活。
他原以为她会在家里等待他腾出时间陪她。
他忽略了她的变化,也低估了她的决心。
沈熠辰拨通金伍的电话。
他声音低沉,直接问道。
“她最近都做什么?”
金伍语气谨慎而恭敬,逐项汇报了沈予安的日常行程。
他提到沈予安辞了厨师,司机也不用了。
即便他反复解释,这些人是沈熠辰聘请的。
她依然坚持。
沈熠辰听完,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他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雨越下越大,街道上的行人早已消失不见。
他坐在车里,一动不动,仿佛被某种情绪冻结。
她这是在一步步跟他划清界限。
接下来,怕是要搬出别墅了。
这念头一旦出现,就在沈熠辰心里扎了根。
账户流水显示,他寄出的每一笔资金都原封不动。
这是铁了心要彻底断干净啊。
不是冷战,也不是赌气。
是冷静地、一步步地拆除曾经的生活结构。
这种决绝,远比争吵更让人心惊。
沈予安,胆子不小。
一个从小养在优渥环境里的女人,突然放弃所有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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