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他们夫妻相伴十七年,婚后第二年便迎来了女儿,过了十年又有了儿子,林建国一时风光无限。
然而,他并不满足于仅仅当个机械厂职工。
在时代浪潮的影响下,他举报岳父一家,致使他们下放,也因这举报之功,成功晋升为机械厂的技术骨干。
随后,他与许诺言离了婚。
仅仅过了几个月,就把乡下的女人张久美,连同她的拖油瓶接进了家门。
却没人知晓,张久美曾与他拜过天地,虽无结婚证,但也有过夫妻之实。
林建国为了自己的前途,一次又一次地舍弃良心。
可他真的做错了吗?
在他看来看,他没有错。
这一切,似乎都是时代的过错。
他渴望出人头地,想要成为被人认可的有用之人,不想总被人看不起。
即便娶了书香门第的女儿,仍被视为吃软饭的,靠着女人上位,根本没人看到他一路走来的艰辛。
张久美被林建国这突如其来的咆哮吓了一跳,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与愤怒:“陆家?陆家哪是那么好攀的?就婉婉这条件,人家能看得上?”
林建国眉头紧皱,狠狠瞪了张久美一眼:“你少在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婉婉模样不差,只要好好打扮,再想点法子接近陆家那小子,不怕没机会,再怎么说婉婉是陆家那小子的未婚妻。”
林婉婉也哭哭啼啼地附和:“妈,我听爸的,我就不信我比不上那个林知梨。只要能嫁给陆家豪,我肯定能让咱家过上好日子。”
张久美看着女儿,心疼地叹口气:“行吧,那咱们就想想办法,可这陆家门槛高,得小心行事,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哎呀,你就放心听我的,绝对错不了!婉婉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可能坑她呢?你这婆娘,别一天到晚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烦死了。”
“老林……你……”她嗫嚅着,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林婉婉听着父母争吵,心中又气又急,跺着脚哭道:“爸、妈,你们别吵了!我才不要下乡,我一定要想办法嫁给陆家豪,只要成了陆家人,我就不用去吃那些苦了。”
林建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向林婉婉,语重心长道:“女儿啊,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让陆家点头,不然咱们一家可就没活路了。”
林婉婉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暗暗发誓一定要达成目的,绝不让自己下乡受苦。
林婉婉斜倚在她那张铺着崭新碎花床单的小床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垂在肩头的发梢,嘴角挂着一丝得意。
“下乡?哼,林知梨,你以为设计害我下乡,那是你们这些没门路的人才去遭的罪,我呀,很快就不用去了,有人会替我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林知梨!这辈子,我绝不可能去下乡吃苦受罪!你喜欢的人,我全都抢走了,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没用的玩意儿,根本就不会有人真心喜欢你!”
没过多久,林婉婉成功嫁给了陆家豪,还幸运地避开了下乡吃苦的命运。
究其原因,竟是她已然怀有身孕。
彼时,陆家豪还对林建国被开除一事毫不知情,而林建国不知施展了何种手段,促成了林婉婉顺利成婚。
可当陆家人后来知晓这一消息时,顿时面露不悦之色。
林婉婉和陆家豪的婚礼,在一个难得的晴天仓促举行了。
没有锣鼓喧天,没有大宴宾客,只有机械厂家属院里几户沾亲带故的邻居被请去陆家那套相对宽敞的筒子楼里坐了坐。
据说,陆家豪的母亲,那位一向以体面着称的街道主任,全程板着脸,连个像样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林婉婉的日子果然不好,陆家豪的母亲,似乎对这个靠“意外怀孕”上位的儿媳极为不满。
据说,林婉婉孕吐得厉害,本就瘦削的脸颊凹陷得更深,穿着那身为了撑门面买的红色新娘子外套,也显得空荡荡的。
陆家豪夹在中间,据说也烦躁得很,对林婉婉没了当初那点隐秘的得意,只剩下不耐烦。
林婉婉回娘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她回来,总是选在傍晚天色稍微暗时,像做贼一样溜进来,脚步匆忙,神色慌张,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小的、鼓囊囊的布包。
“妈……爸……”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躲闪,飞快地扫过角落里像滩烂泥一样的林建国和缩在破棉絮里的张久美。
“婉婉,你怎么又瘦了。”张久美挣扎着想起身,声音带着哭腔。
“别起来!”
林婉婉急忙阻止,语气急促,“我………我就待一会儿。”
她迅速将手里的布包塞给张久美,“妈,这钱拿着省着点用。”
布包入手,沉甸甸的。
张久美抖着手打开,里面是几张皱巴巴,印着“湘省地方粮票”字样的纸片,还有一小卷用橡皮筋扎着的、卷得整整齐齐的零碎钞票。
“婉婉,这……这太多了,你……”张久美看着手里的东西,又惊又怕。
“不多,快收好。”
林婉婉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神经质的紧张,“妈,家里看得紧,我好不容易省下来的。”
林婉婉飞快地瞥了一眼门外,仿佛陆家的人随时会冲进来,“我得走了,记住!省着用,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家豪知道会打我的。”
林婉婉满心困惑,脑海里不禁浮现起曾经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陆家豪,那时的他,可是温柔体贴,事事顺着自己。
可为什么结了婚,这人就跟换了副面孔似的,变得如此陌生。
林婉婉压根儿不晓得,在这个年代,女孩子婚前就怀了身孕,那可是犯了作风上的严重忌讳。
这种事儿,在旁人眼里,可是败坏门风,要遭人戳脊梁骨的。
张久美捧着那个布包,像是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眼泪无声地滚。
“造孽啊,这……这拿回来是她的命啊……”
林建国则盯着门口林婉婉消失的方向,枯瘦的脸上肌肉扭曲,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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