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秦慕宵一身紫袍,上绣龙纹,阳光照下,流光溢彩,但即便衣裳光华夺目,与他的面容相比还是暗淡失色。
眼尾微微上挑,睫毛却纤长而下垂,在他眼尾勾了一条狐媚的线,眼波流转,无情却总似有情。
昆山一看他来了,立刻入戏:“回王爷,我等是贵妃娘娘的人,前往京兆尹府告状。”
“贵妃?又闹什么事,她一个女人家能有什么,无非是丢了钗子帕子,小题大做。”
“王爷,兹事体大,还请不要阻拦。”
“哦?那我今日就偏要阻拦了,我倒要看看能有什么大事!”
昆山眉头一皱,记得回头看看,一咬牙,正要开口。
“呦,还有几个死人……原来贵妃杀人了。”
“王爷慎言!绝非如此!”
秦慕宵冷笑一声:“绝非如此?难道你要说,这京城有贼人,敢杀贵妃的人不成?”
昆山行礼,点头哈腰:“正是如此!所以微臣要去京兆尹府告状,还请春王殿下发发慈悲,放小人过去。”
周围的百姓虽然已经躲得老远,但这边声音之大还是不免听见了,这下是彻底憋不住了。
“杀人?还敢杀贵妃的人?”
“这也太大胆了!这世道怕不是要乱了吧!”
“就是啊……”
“呵……胡言乱语!有人敢光明正大的杀贵妃的人,你们不是要说有人造反?想要挑起纷争,本王先宰了你。”
话还没说完,秦慕宵利剑出鞘,剑锋只指昆山的脖颈!
“哎呦!”
围在远处的百姓们,哎呦一声,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然而,昆山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秦慕宵没有下马,剑没能刺中,而是停在了他头顶。
“躲?”
“王爷饶命啊!小人绝无虚言!贵妃娘娘已经立刻启程回宫禀明皇上了!”
昆山装的瑟瑟发抖,语速加快,磕头到底,一副吓破胆的模样。
僵持一会儿,秦慕宵才终于把剑收回去,100首几个护卫上前,掀起了尸首上盖着的白布。
“呵,这怕不是你们娘娘的人,而是楚府的人吧。”
昆山抖若筛糠。
“这,这是……”
“去吧。”
秦慕宵终于答应,昆山如蒙大赦,爬起来领着人快速朝京兆府而去。
敲鼓,告状,昆山受了委屈没地儿发泄似的,对着京兆府尹就是一顿大吼大叫。
京兆府尹一个头两个大,还没捋顺整件事,皇上的召令就来了,他也来不及细想,昆山他们也没跟着,便马不停蹄地去了宫里,一进去便见贵妃两眼通红,嘴里说着什么“京兆府尹太不尽职”的话。
府尹脑瓜子嗡的一声,双膝“啪”就跪下了。
“微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
皇帝一脸不耐烦地一拍扶手:“行了,京城出了大事,你身为京兆府尹,竟然无所察觉,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回皇上,微臣失职,但不知,发生了何事……”
“砰!”
皇帝拍案而起,指着下面跪着的李大人怒吼:“正月里,京城无缘无故死了朝廷命官!你这个京兆府尹到了现在竟然还一无所知!”
李大人赶紧磕头:“皇上息怒,微臣该死!只求皇上给微臣一个机会,让微臣将功赎罪!”
楚云笺拿帕子按了按眼角,见皇帝愠怒,刚要火上浇油,福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陛下,天云道长求见。”
天云道长?
是秦慕宵说的那个神棍!
他出了大牢,是皇帝做的?
果然,这个老不死的还是在意。
那混账说了,这个神棍确实有几分本事,今日原本就是依照如今情势临时做出的决定,说是这老道真有本事,看出了什么,便不好了。
皇帝一皱眉,脸上的迟疑一闪而过。
她趁机站出来,带着哭腔:“既然陛下有事,妾身便先告退了……只是还请陛下不要忘记,妾身娘家的遭遇……”
皇帝脸色依旧阴沉,似乎想要对她和缓一些,又难以平和,只得摆摆手。
她退后几步,转身欲从后殿离去。
“娘娘……后头的砖石坏了,匠人正在修补,还请从侧门走。”
她看了福正一眼,点点头,跟着他往东去。
侧门一开,不远处,眼上裹着一条白绸子的老道就站在那里,寒冬腊月之中不见任何瑟缩,寒风对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普通的气。
她看了一眼,扫视一瞬间,老道却似乎有所感觉似的,转过脸来,朝她微微一笑。
“老道有眼疾,不是哪位贵人?”
福正笑着迎上去:“道长,是贵妃娘娘,皇上传您进去呢。”
“贵妃娘娘?”
老道皱了皱眉,似乎想看清她。
可惜,他的双眼已经被挖去,只能凭内力感觉到有人,却无法再观人的气运命理了。
那个睿王,果然是祸害!若不是他,何至于如此被动地只能凭过去的结果推演!
有那妮子插手,天命一旦变动,错失良机,只怕会输得更惨!
若是能要到所有人的生辰八字……又实在不现实。
现言只能先稳住皇帝,挽回民心,安抚住那一刀一剑了。
楚云笺看一眼,没有多说,明知他看不见,却还是点点头,离开德政殿。
回了重华宫,昆山已经返回。
“娘娘,属下已经‘死了’,王爷让属下一问,现在发出策论,是否太快了?”
“先暂缓……放流言为重,一定要将此事说的后果严重。”
“是。”
他答应一声,去了隐蔽之处。
他们暗卫之间不知有什么独特的联络方法,不必书写,也无需见面,情报便能传递出去。
若是能得此法,发出策论也不必那样麻烦了,她也曾问过,但昆山和昆池都是含糊其辞,索性便罢了。
又是一阵子,绿萝解决完了楚府的表面工作,拿了一堆东西回来:“娘娘,主子最近得了一支好玉箫,说娘娘爱萧,让属下拿给娘娘,以供娱乐。”
“还有一身衣裳。”
新芽接了过来,展开一看。
如虹一般的颜色,蓝紫为重,转向则色变,上有日月花纹,衣摆绣梅,皆是金银线织就,若穿上次衣裙,行动处华光溢彩,尊贵万千。
“主子说……希望您今日穿上。”
“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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