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但他不会出事的……我可以替你去找他。”
“别!我自己去。”
她转过身去,又停住,回头看那人孤寂寥落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喂,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我说了要报答你就一定会报答的。”
他回过头,月光下,只见那一双眼睛有几分熟悉,他的眼里没有神采,也没有光亮,像是个盲人。但视线却又正好集中在她身上:“不用,不必报答,也无需报答……我走了。”
他一步一步离开了巷子,转弯去到了她看不见的地方。
这人,真是个怪人。
但是那双眼睛……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可他的气息很陌生,应该不是认识的人。
算了,回去问问楚连英应该就知道了。
她一路寻找,但就是四处找不到齐殷去了哪里,无奈之下,只能叫连山寨的人帮忙寻找,自己则回去找了楚连英。
月影朦胧,光影错落,照耀出床上那两个人影。
“……”
三人面面相觑。
“棠棠!你你你听我解释!”
齐殷一紧张,舌头就开始打结,他赶紧从床上跳下来,慌忙地拉住她的手。
楚连英原本一时迷离,这么一闹,人瞬间清醒了,刚想开口帮忙解释,就被齐殷一腿跪得眼冒金星。
“我去你大爷的……齐殷,老子要是死了……”
过去了。
“啊……棠棠,要不一会解释,先别让他死了。”
“嗯。”
大夫大半夜的被提溜来,又是一顿包扎。
这下好了,楚连英也去连山寨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不过是换药,然后脚滑,然后刚巧……
但是甘棠难得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你,你不信吗?我说的是真的……”
“不是这个,”她捧住他的脸,细细端详,“你有没有亲兄弟?和你长得比较像的那种。”
“啊?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少废话,快回答!”
“没有。”
她表示怀疑:“真没有?会不会是你不知道?”
“嗯,我爹是个粗人,还闹了一些丑事坏了名声,高门显贵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他是把我娘抢回去的。”
“虽然这事是我娘故意设计的,但是他确实没有别的孩子,有了我之后不久,他就因为上战场伤了那儿,再也不能生了。”
(成王:阿嚏!)
他敢说,她敢听,两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谈论自己父亲和公公不能有子嗣的事……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了些。
甘棠闻言,眉头皱的更紧:“那可有什么堂兄弟?”
“没有,我家世袭王位,就是在战场上拼下来的,若不是代代上战场,王位早就止于第四代了,也是因此,我家基本上都是一脉单传,人丁不旺。”
“这样啊……”
他低下头,不敢再直视她的眼睛:“所以,如果你和我成婚……你会后悔吗?”
甘棠看着他蔫头耷脑的模样,突然想起那个人说的话。
他们在一起,真的不会有好结果吗?
她看着他,思虑一阵子,还是笑了。
瞻前顾后不是她的性格,那个人说的也未必是真的,还没有发生的事,何必忧心呢?
就算是真的,那也无悔。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在一起不得善终呢?”
他抬起头来,直视她的双眼,眼神变得坚定,手上却是试探性地拉住她:“如果你愿意,若不得善终,那边让我们——生死与共。”
“嗯,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
这边海誓山盟,另一边,楚连英却是被徐天骋看上了。
“楚兄弟,我妹子人长得好,本事也好,正适配你这样的英雄气概!”
“不,令妹已经有心上人了……”
“那个小白脸儿有什么好?结结巴巴的……楚兄弟,不要妄自菲薄,依我看,像你这样豪爽正直的人才是最好的!”
楚连英突然很想哭。
怎么回事啊!养个伤,怎么还有人棒打鸳鸯,然后拆了其中一只塞给他啊!
正想着,不远处张之念拿着食盒过来,他眼睛一亮,挣脱徐天骋。
“张姑娘!你还没好利索,让我来拿!”
说着,他一把夺过食盒,就往屋里走。
张之念一愣,追上去:“这是我的饭。”
“额,那,我帮你拿!”
“你怎么拿你屋子里去了?”
楚连英这才意识到自己犯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要不,我正好送你回房间……”
“不必了……”
“有必要有必要!”
不等她继续拒绝,他拎着食盒就往另一边走,直到离开居所,发现没人追上来,这才松口气。
张之念把他的小动作收进眼底,冷哼一声:“你在做什么?拿我做挡箭牌?”
楚连英嘿嘿一笑,毫不客气道:“哎呀!张姑娘别小气,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救了你,你便帮帮我嘛!”
“变脸当真是快,前两日还说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原是应该的,本公子不图回报,也不必姑娘以身相许……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谁说要以身相许了?”
楚连英清了清嗓子,四处乱看,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额……那个,你看,这桃花真好看。”
“哼。”
“哎呀,别气了嘛,我给你道歉!”
说着,他眼睛一亮,把食盒塞给她,自己过去折了一支开的正好的桃花。
“给你春光一支,别气了。”
“你这是借花献佛。”
“那就请神仙姑娘收下,嗯?”
“油嘴滑舌的家伙。”
她转过头,但是那只桃花却也追随了过来。
“若是能讨姑娘欢心,我就担了花花公子的虚名也无不可啊。”
“分明是狗皮膏药。”
话虽如此,她还是把那枝桃花接了过来。
其实,自打遇见以来,他们已经同行了一个月,去京城,去平陵,争执不休,但似乎也不急。少年男女,双方都是漂亮又有才华的,若说是完全无意,但也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欣赏。
那时候也不是什么他正巧赶上她重伤,偏生是她鲁莽起来不顾危险,他也只得孤身相救。
这一次养伤,醒来,头一个见的就是她给他喂药,又傲娇地说是报答他相救。
他这人没个正经,只叫张之念一路阴阳讽刺他,他也不在意,反而变本加厉,就这么一路吵着。
“张姑娘。”
“嗯?”
“要不……别退婚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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