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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被团宠,侯府一家跪求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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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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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身?”凌昭弘凑近她的耳朵,“本王不妨提醒你一句,楚明钰现在可还好好活着呢。她背后的人,你想必也清楚。三皇子,还有他母妃卫贵妃,若本王不管你,你觉得,就凭你现在这无依无靠无门无路的‘自由身’,她能轻易放过你?”

“三皇子能让你活到寻亲的那一天?”

“你觉得京城想要搏个富贵前程的高手,又有多少?嗯?”

凌昭弘的话,撕碎了楚明姝最不切实际的幻想,只留下血淋淋的现实。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惨白的脸颊投下浓重的阴影,遮挡了所有翻腾的情绪。

她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放弃了任何抵抗的姿势。

月光惨白,静静流淌在他们身上。

楚明姝肩背挺直如一竿劲竹,透着一股孤绝的力道。

凌昭弘的目光落在楚明姝脸上,带着一丝审视和游刃有余的掌控。

“姝儿,何必如此剑拔弩张?你心底比谁都清楚,这一世,只要你不跑,不玩那些令人头疼的把戏,安心留在我身边。你要什么,我都会捧到你面前。权势、尊荣、富贵、乃至自由,在我允诺的范围内。”

他顿了顿,笑意深了些,带着一种近乎哄诱的腔调,“在这广陵王府里,乃至将来整个西魏,谁还能给你更多?除了依附于我,依靠我,你还有别的路吗?”

他摊开一只手,掌心向上,仿佛真的在向她展示一个唾手可得的锦绣牢笼。

楚明姝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直到他最后一个尾音落下,她才缓缓抬起眼睫,那双清泠泠的眸子,亮得惊人。

“依附于你?依靠你?”

她微微侧头,唇边忽地绽开一丝极淡的笑:“王爷说得真好听。就仿佛,你待我就没有半点亏欠似的。”

凌昭弘脸上的笑意依旧温和,似乎无奈地轻轻吁了口气,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道:“你是说……半夏那丫头?”

“是了,当时确实是我手下没了分寸。那一箭,本是吓吓你,不想你偏要拉着她亡命奔逃,情急之下射偏了准头。”

“一个婢女罢了。姝儿为此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实在不值。若她泉下有知,当明白她的命换来主子如今的处境安稳,亦是值当。”

“住口!”

楚明姝猛地厉喝出声。

她牙关紧咬,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她的命?她值当?半夏七岁入府,跟了我整整十年,如影随形!她替我挡了多少暗害,熬了多少药,陪着我吃了多少苦?她忠心耿耿,至死想的都是护我!可在你嘴里,轻飘飘就是一句‘一个婢女罢了’?”

“她被你们乱箭射杀!死的时候手里还死死攥着我一片撕烂的衣角。她才十七岁。凌昭弘!你怎么敢?你怎么能?用这种轻描淡写的姿态认错?!”

凌昭弘脸上的假意懊恼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

他看着楚明姝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仿佛她激烈的情绪只是无理取闹。

“前世我逃跑了,哪怕你前一天许诺,只要我乖乖躺进那金丝笼子,明天就给我放良籍,升做良妾!”

楚明姝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惨痛回忆。

“可我不稀罕!无论贱籍还是良妾,都不及我想要的万一,所以我跑了!凭我自己的本事,我差一点就抓住了那点光!可你呢?你将我抓回来,当夜就撕碎了那虚假的诺言。你用烙铁在我骨头里刻下了这永世无法摆脱的奴隶印记!用这烧红的铁告诉我,永生永世,都别想跳出你的掌心!”

“依附?依靠?凌昭弘,看清楚!这就是你给我的死路!你所谓的美好未来是什么?是要我带着这身贱籍,在你施舍给我的连主家下人都不如的泥沼里,再泡一辈子吗?”

字字如刀,句句泣血。

凌昭弘身体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死死盯住楚明姝,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半晌,才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所以……你就骗我?玩弄本王?”

“骗你?”楚明姝昂着头,脸上没有一丝泪痕,只有倔强,“凌昭弘,你告诉我凭什么不能骗?难道只准你用牢笼锁人,用烙铁刻印,就不准我为了挣脱,用尽我能用的所有手段?我的命是贱,我的心却是自己的!从未认过‘奴’这个字!前世是,今生还是!重活一次,我用本事筹谋,用本事为自己挣一个自由身!有何不对?”

凌昭弘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起一阵阴冷的风,几步便跨至楚明姝身前。

楚明姝只觉得眼前光线骤然一暗,凌昭弘已近在咫尺。

他比她高出许多,沉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其中。

她没有后退,只是那双清泠的眸子,毫不避让地迎上他翻涌着风暴的目光。

“伶牙俐齿……”

“凭本事?呵……小骗子,别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捏碎一根不肯驯服的脊梁骨,本王的手段,可多着呢!”

话音未落,他已猛地松开钳制她肩膀的手。

随后猛地一推,将楚明姝踉跄着推开了两步。

楚明姝被他这一推之下,脚下不稳,连退几步,险些就要掉了下去。

凌昭弘的威胁是真的。

他绝对做得到!

正如他所说,捏碎一根脊梁骨,对于手握重权且行事狠绝的广陵王而言,不过是翻掌之间。

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凌昭弘就站在她身前几步之遥,他的眼神幽暗难测,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正死死锁住她脸上每一寸细微的变化。

楚明姝缓缓地吸了一口气。

她的声音很轻,甚至因为刚才的嘶吼而带着沙哑,却意外地平静:

“广陵王的权势,小女子自然是懂的。”

“不过……”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了勾。那不是笑。

“王爷可还记得,前世我挨了那烙印之后,是怎么做的吗?”

屋顶鳞次栉比,映着晦暗的月色,像是一排排猪脊。

凌昭弘默而不语,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片刻后,才冷笑着道:

“楚明姝!你以为你还有多少牌可以打?真以为靠着昭阳那点浅薄交情,就能万事大吉?”

他猛地攥紧她的手腕,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将她拖得更近一步,“你跑不掉!耍花样也改变不了你生来就是我的东西这个事实,顺从于我,是你唯一的路!否则……明日,你那个贴身丫头半夏,就会被发配到西陲最下贱的营子。撑不过三天!”

楚明姝的心口因“半夏”两个字猛地一缩。

她狠狠咬住下唇,再抬眼时,那眸光如出鞘的寒刃,刺得凌昭弘都微微一窒。

“顺从?凌昭弘,你这辈子,除了强取豪夺和下流无耻的威胁,还会什么?”

她猛地发力,竟硬生生从凌昭弘的手掌中挣脱出来,踉跄着后退一步。

脚下细碎的瓦片滑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离那陡直的檐沿更近,半边鞋尖已然悬空。

凌昭弘瞳孔骤缩,下意识想伸手去抓。

楚明姝却对他伸出的手视若无睹。

她仰头直视着凌昭弘那双眼睛,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死?我怕死。可比起被你锁在身边,成为你笼子里供你把玩的物件,这万丈深渊,我跳得心甘情愿!”

她甚至咧开一个笑:“至于半夏。你说得对,她跟我一样没出息,一样认了死理。我死,她必不会独活。我姐妹二人同去黄泉,好歹做个伴,省得在你这人世间受尽作践!若王爷您有雅兴,正好把我俩挫骨扬灰,混在一处撒了,倒也干净利落,再不必分开!”

话音未落,她猛地转身,背对着漆黑天井,双脚毫不犹豫地向前一跨,整个人如同折翼的鸟儿,朝着深渊纵身一跃。

闭眼的瞬间,风声在耳边撕裂成哀鸣。

“楚明姝!”

一声厉吼撕裂了黑夜。

就在她身体腾空,重量即将彻底脱离屋檐的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她腰后撞来。

紧接着,一条手臂死死缠上她的腰腹,另一只手扣住她滑脱的手腕。

巨大的冲力带着两人瞬间失重,下坠的呼啸声戛然而止!

楚明姝被那股霸道的力量紧紧勒在怀里,撞得她肋骨生疼。

预想中的粉身碎骨并未降临,反而是双脚倏地落在了坚实的地面上。震麻从脚心直窜头顶。

楚明姝腿脚发软,踉跄着勉强站稳,扶着旁边的墙壁急促喘息。

她还没缓过神,就被人粗暴地一把掰过肩膀,对上的是凌昭弘近在咫尺的脸。

那张平日里雍容矜贵的脸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角因为震怒和后怕而隐隐抽搐。

“你疯了吗?!”他的咆哮劈头盖脸砸下来,“为了你那可笑的尊严?为了跟我赌这一口气?你就敢往下跳?楚明姝!你是真找死!”

楚明姝被他吼得耳膜嗡嗡作响,肩胛传来刺骨的疼痛。

她却缓缓抬起头,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没有畏惧,只有一片冰雪似的平静。

她轻轻拨开他桎梏在肩头的手,动作不大,却异常坚决。

“王爷吼够了?没死成,您该高兴才是。”她扯了扯嘴角,一个寡淡到几乎没有温度的笑意,“王爷既然舍不得我死,这一局,想必是我赢了。”

她无视凌昭弘冰冷的眸光,挺直了脊背,仿佛刚才那个闭眼跃下的人不是她。

“放开。”她再次开口,不再是挣扎,而是命令。“我累了。”

凌昭弘的手依旧僵硬地保持着抓握的姿态,指节因用力显出青白。

他死死盯着楚明姝那双眼睛,心头那团刚刚压下去的惊涛骇浪再次翻腾。

不是因为跳楼,而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转瞬之间的变化。

那双眼里没有了恐惧,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一种让他感到强烈不安的镇定。

“王爷觉得,你我二人这样耗在这里,看着更深露重,有什么意义?”

“我的命,方才已经证明,王爷您舍不得让它轻易消失。半夏的命绑在我身上,自然也暂时无碍了。至于我要走的路……王爷您困不住。从前世到今生,您都清楚这一点。”

她往前微微倾身一点,凑近了些:“王爷不必再绞尽脑汁,猜我要如何瞒天过海,或是溜之大吉。明日一早,我会递上名帖,堂堂正正从王府大门出去。”

“名帖?”凌昭弘的剑眉猛地拧紧,喉咙里逸出一声冷笑,像是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你想递名帖出去?楚明姝,谁给你的资格?”

楚明姝却对他的嘲讽置若罔闻:“我的名帖,自有出处。王爷不必知道。”

她微微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过于逼迫的距离,整理了一下那早已破损的衣衫。

“至于我离开王府后去哪里,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王爷派几个精干的探子一路跟着便是了。”

“我会先去冀州。”顿了顿,补充道:“我查到了当年的一些模糊线索。关于我那未曾谋面的亲生爹娘。”她的目光在凌昭弘脸上一掠而过,“浏阳郡主知道此事,允诺会借我些人手打探。所以,王爷也无需费心,再想着用什么照顾失散父母的由头来拿捏我。这事,没您插手的地方。”

最后一句话,轻飘飘,却又如重锤砸落。

凌昭弘脸上的阴鸷似乎有一刹那的凝固。

楚明姝捕捉到了那极其细微的一滞。

果然!

他不肯放她离开的原因,绝不只有所谓的“前世孽缘”。

她在赌。

赌她跳下去时,他眼中那本能的惊惧和失而复得的后怕,赌他对她有那么一丝放不开手!

所以她才敢跳!

所以她此刻才敢如此强硬!

死过一次又如何?当他不惜一切地将她捞回怀中的那一刻起,这场心理的攻防战,她已经戳破了对手最后那层坚硬的壳,窥见了他深藏不露的软肋。

屋檐下的阴影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月光吝啬地掠过檐角,在那张苍白却毫无惧色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那双眸子亮得惊人,像雪山顶上不化的冰晶,再也不是从前那般或含怨带怯的模样。

里面藏着的是一种近乎冷漠的镇定和一丝他极度厌恶的挑衅,一种有恃无恐。

像一个巨大的巴掌抽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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