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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被团宠,侯府一家跪求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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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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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教头甚至没多看楚誉衡一眼,只微微侧身,对着脸色铁青的昭平侯拱了下手:“昭平侯,书院自有规矩。非经通禀获准,不得擅闯内院。更不得擅动院中学子。规矩森严,还望大人和公子,谨慎行事,各自安分些。”

“安分”两个字,他咬得重了一分,目光沉凝地掠过楚誉衡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

“去你娘的规矩!”楚誉衡被气昏了头。

他脑中哪里还有什么规矩体统,怒火冲顶,只剩下一股被挑衅的冲动。

“滚开!屠老黑敢挡本少的路?”

几乎是吼出口的同时,楚誉衡那只没抓向楚明姝的手猛地伸出,狠狠推向屠教头的前胸。这一推用足了狠劲,势大力沉。

然而,推是推上了。预想中人仰马翻的景象并未出现。

那只推向屠教头的手腕,就在堪堪触碰到对方胸膛衣襟的瞬间,被一只更为粗壮的大手死死钳住。

那只手看似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搭一扣,楚誉衡却感觉腕骨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随即猛地一拧。

“呃啊——!”

楚誉衡惨叫一声,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态瞬间矮了下去。

整个人被迫半跪于地,额头冷汗涔涔涌出,嘴里只剩倒气的嗬嗬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衡儿!”昭平侯脸上的铁青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失声急喊。

他下意识就想冲上前,可在屠教头那双冰冷眸子扫过来时,脚步生生钉在了原地。

昭平侯脑子里嗡嗡作响,手指在袖中攥紧,眼睁睁看着儿子痛苦地蜷缩在地,却又不敢有丝毫妄动。

“屠教头!”昭平侯声音都有些变调,“小儿一时鲁莽,全是误会!还请快快放开衡儿,莫要伤了他!”他急急上前两步,姿态放得极低,“本侯担保,绝无冲撞书院之意,快些松开他!”

屠教头的手劲未松半分,仿佛捏着的不过是件没有生命的器物。

“书院规矩。大人只需确认,楚誉衡公子擅闯书院内院,滋扰学子,意图强行掳走院中弟子,此事可认?”

楚誉衡的惨哼声已经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哪里还有半分先前嚣张跋扈的公子哥模样。

昭平侯眼角抽搐着,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这里是书院,自己带来的护卫都被拦在了门外。

他死死盯着儿子煞白的脸,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认!是本侯教子无方!冲撞了书院规矩,还请教头高抬贵手,放开小儿!”

得到这句承诺,屠教头的目光并未立即收回,而是转向穆锦。

看到屠教头,他微微点头,算是首肯。

屠教头见状,手上的力道这才骤然一松。

楚誉衡如同一滩烂泥,“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断了!爹!我的胳膊断了!”

涕泪横流,面无人色。

屠教头垂眼,扫过地上哭号不止的楚誉衡,眼神里掠过一丝鄙夷。

他忽然俯下身,动作快如闪电,一手猛地按住楚誉衡肩头,另一手抓住他那软垂下来的手腕——咔嚓!

“鬼叫什么?”屠教头直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过是肩筋错位,卸了力而已。接上了就完事。”

他看着楚誉衡那副魂飞魄散的样子,难得刻薄地补了一句:“公子爷这身子骨,是该好好练练。下盘虚浮,臂软如棉,只知纵情酒色,风一吹怕都能倒。呵。”

“……”楚誉衡的哭嚎戛然而止,像只被硬生生掐住了脖子的鸡。

“我们走!”昭平侯脸上的肌肉抽搐着,铁青中泛着死灰。

他一把拽住还软在地上的楚誉衡。

儿子丢尽了他的脸面,他更丢尽了昭平侯府的脸。

昭平侯再不敢也不愿再看楚明姝和屠教头一眼,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像是夹着尾巴逃的丧家之犬。

门外,正有几名听到动静探头探脑的学生,撞见昭平侯父子如此灰头土脸的模样,都惊得忘了回避,一个个愣在原地。

“看什么看!滚开!”楚誉衡恼羞成怒,梗着脖子嘶吼。

花厅内狼藉未清,空气里还残留着紧绷后的余悸。

楚明姝敛衽,朝屠教头深深屈膝行了一礼。

“明姝,谢屠教头援手。”

屠教头侧身,只受了半礼,摆摆手,“楚姑娘客气,不过是职责所在。书院这片地方,不容放肆,无论来的是谁。”

话虽简单,却字字千钧。

楚明姝直起身,眸中是真心实意的感激。

屠教头目光掠过她,并未在旁人多作停留,落在了穆锦身上。

“后院厢房空着,清静,少人走动。你们若有紧要事谈,可去那里。钥匙在执事案头挂着。”

穆锦微微颔首,语气平静:“有劳教头提点。”

屠教头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开。

楚明姝看向穆锦,眼神带着征询。

穆锦亦看着她,轻轻点头,眸光沉稳依旧。

一个眼神,无需多言。

两人默契地转向白鹭书院后庭深处。

惩戒堂的院落比前厅更显厚重肃穆,青石板被脚步磨得发亮。

执事案头那枚黄铜钥匙果然醒目地悬挂着,穆锦摘下,熟稔地打开侧院一扇不起眼的木门。

这是一间旧时待客的小厢房,陈设极简。

一桌,两凳,一榻。

窗外是后墙天井,几丛修竹伶仃地摇着,光线半明半暗,倒是格外寂静。

紧跟在后的丫鬟半夏,机灵地放下随身带的简陋茶壶杯盏,迅速退出,守在门外几步远的地方。

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被她从外面轻轻掩上。

厢房内更加幽静,只有窗外竹叶沙沙作响声清晰可闻。

穆锦挽起素净的青色袍袖,动手斟了两杯温水,推到小桌对面。

白瓷杯底磕碰桌面,发出清冷短促的声响。

“坐。”他开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异常清晰。

楚明姝依言在对面的小凳上坐下。

光线透过糊着厚棉纸的木楞窗格,落在两人之间,光影泾渭分明。

穆锦的目光停留在楚明姝略显苍白的脸上片刻,终于转入正题。“方才受惊了。昭平侯府,近来可还在纠缠你?”

楚明姝捧着微温的茶杯,她看着杯中清透的水面倒映出自己眉眼,沉默一瞬,摇头,唇角溢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纠缠二字,都算轻的。只要我还在这京城一日,他们便一日不会罢休。侯府今日敢闯书院动手,明日就敢到郡主府门前叫嚣。”

她抬起眼,直视穆锦沉静的眸子,“躲进广陵王府,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寄人篱下,终究非长久之安身之所。况且……”

她微微顿住,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难以启齿。

况且还有广陵王那个死疯子!

穆锦没有追问,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眼眸。

他看着楚明姝,一字一句,清晰而低沉地开口:

“我知你处境艰难。若你信我,我愿倾尽全力护你周全,助你摆脱困局。因为……我有不得不帮你的理由。”

楚明姝闻言一怔。

穆锦叹了口气,开门见山道:“明姝,你有可能是我失散了十六年的亲妹妹。”

轰——

像一道无声的惊雷直直劈进脑海。

楚明姝身体骤然僵直,脑中一片空白。

果然如此!

穆锦的话没有停顿,目光深深锁住楚明姝眼中骤然掀起的惊涛骇浪,他知道这瞬间的冲击有多大。

“十六年前,京城大变。叛军突入,兵荒马乱之际,母亲怀胎八月,带着不足三岁的幼弟,与我们父子在混乱拥挤的人群中失散。”

“我那时尚小,只记得父亲的嘶喊和漫天的黑烟。叛乱平息后,我们父子辗转寻回京城,”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可母亲和弟弟再无音讯,仿佛人间蒸发。十六年,父亲从未放弃寻找,足迹踏遍南北。直到去年秋末。”

他凝视着楚明姝骤然睁大的双眼,缓缓吐出一个惊人的真相,“父亲才辗转收到千里传来的一封母亲手书。信上说,她当年于乱军之中,生下了那个孩子,是一个女儿。取名——穆钰!”

穆钰。

正是昭平侯府真千金楚明钰的本名。

一切都对上了。

楚明姝胸口剧烈起伏着,异朽阁的消息,与穆锦如今所言相差无几。

她声音干涩得发沙:“那…你又如何认定我才是你的亲妹妹?”

“所以,当你在街头被楚誉衡刁难时,我并非偶然路过。”

“我,”他每一个字都敲在楚明姝震颤的心弦上,“是在得知‘穆钰’在侯府后,更知你处境堪忧,特意在你出府之时,悄然尾随,只为确认你是否平安。”

一切偶然都成了必然。

楚明姝彻底失语。喉头像被滚烫的硬块堵住。

窗外的竹叶在风里沙沙地响,比刚才似乎急切了几分。

寂静之中,只剩下两人的对视。

“不能完全确定,”穆锦轻声补充道,“只因重名之事并非绝无可能,更因母亲失散多年,父亲与我,都从未见过那个流落世间的亲妹妹,无论她是谁。在此之前,我亦从未见过楚明钰本人。一切只是揣测,直到今日,我方能将这压在心底十六年的秘密说出来。明姝,你明白了吗?”

幽静的后院厢房里,尘埃在昏暗的光柱中浮沉。

穆锦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份仔细折叠的信笺,信纸微黄,显是已被摩挲过多次。

他将信推到楚明姝面前的小桌上。

“这是父亲传回的信,昨日方到,所言更为详尽,你一看便知。”

楚明姝指尖带着微颤,拿起信笺。

信中所述与穆锦昨夜之言丝毫不差。

父亲已立即启程,约莫三五日内必抵京城。

母亲因有紧急押镖事务在身,前往兰州,会晚归一段时日,信中反复叮嘱穆锦好生照料这位失而复得的妹妹,切不可再令她流离受惊。

楚明姝逐字读完,心口翻腾的情绪激荡如潮。

信尾还附着另一页纸,她小心翼翼取出展开。

一张巴掌大小,工笔勾勒着一个年约十五岁的少女。

眉眼清亮,透着一股天然的英气,嘴角倔强微抿,虽然稚气未脱,眉宇间的神采却跃然纸上,正是楚明钰。

“这是……”楚明姝手指抚过纸面,低声问。

“母亲当年亲手所画,”穆锦解释道,“是为穆钰画像。她当时思女成疾,画下小像,嘱咐我父亲和随从,若有朝一日寻人,这便是凭证。画虽旧了,形神却丝毫未改。”

“是楚明钰,”楚明姝细细看过,喉头微涩。

轻轻合拢信笺与画纸,目光落在“母亲有紧急押镖事务在身”一行字上,楚明姝终是忍不住抬眸,带着一丝真实的惊讶和困惑:“信中说母亲去押镖了?”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母亲是镖师?”

在这世道,女子行镖,实属罕闻。

穆锦神色如常,似乎早已料到妹妹此问,颔首道:“母亲出身武林世家,自幼习武,一身功夫十分了得。天南镖局,便是母亲产业,她便是总镖头。”

楚明姝顿时豁然开朗。

难怪,楚明钰曾在她面前展露出不俗的身手。

竟是母亲所教?

“原来如此……”楚明姝长长吐出一口气,是释然,也带着一丝庆幸,“所以前番楚明钰在侯府坦言,母亲与兄长远在冀州不在家,也并非诓言推拒。”

幸好自己未曾莽撞找上门去,否则局面更是难料。

想及那位素未谋面的母亲,楚明姝由衷叹道:“原来……她这般厉害。”

一个支撑着偌大镖局的总镖头,已远超寻常妇人。这份强悍与担当,让楚明姝在陌生感之外,奇异地生出一丝心安,以及些许对未来的期盼。

她将那份信笺和画卷仔细抚平折好,郑重递还给穆锦:“大哥,收好吧。”

穆锦接过,珍而重之地重新纳入怀中衣襟内侧。

听到那一声清晰又自然的“大哥”,他眼中终于掠过一丝暖意,扬起一抹微笑:“嗯。收好了。”

“父亲快的话,三五日便到京城了。”穆锦看着楚明姝的眼睛,“母亲押的这趟镖涉及贵重贡品,路途遥远,且需仔细押运交割,耽搁会久些。待事了,她必立刻兼程归来。二弟穆玥,亦会随母亲一道回来。”

他顿了一下,声音沉稳而饱含力量,“明姝,我们一家人,这次定能真正团圆。”

家人?团圆?

楚明姝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用力地撞了一下,是狂喜吗?或许有。

她寻到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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