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婉依旧没说话,只是目光缓缓扫过营地里的士兵。
有的握着抢来的玉佩,有的揣着银镯子,还有人脚下踩着老张媳妇的玉扳指……
每一张脸上都带着贪婪和残忍,和白天踹打阿婆、抢夺孩子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她的手,缓缓握住了剑柄。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
让她原本平静的眼神里,瞬间燃起一丝寒芒。
小队长见她不动,以为她是怕了,语气更加嚣张。
“怎么?不敢动了?早知道……”
“铮——!!!”
一声清越的剑鸣突然划破夜空!
比刚才的巨石落地更突然,比士兵的嘶吼更刺耳。
月光下。
一道银色的剑光骤然亮起。
像一道闪电,瞬间撕裂了黑暗。
苏清婉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只觉得眼前一花,她就已经出现在刚才嘲讽最厉害的那个士兵面前。
那士兵还举着火把,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嘴里还在说着。
“丫头片子……”
可话音未落,脖子上就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
指尖沾到温热的液体,低头一看,是血。
“呃……”
他想喊,却只能发出一声模糊的气音。
旋即,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火把“哐当”一声掉在草丛里,火苗很快就被夜露浇灭。
营地里的哄笑瞬间消失。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看着地上渐渐蔓延开的血迹,又看看苏清婉。
此刻,苏清婉手里的长剑已经出鞘。
剑身上没有沾一滴血,只有淡淡的寒光在刃口流转,映着她那双冷得像冰的眸子。
“杀、杀人了!”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营地里瞬间炸开了锅。
士兵们再也没有刚才的嚣张,脸上只剩下惊恐。
有的甚至开始往后退。
小队长也慌了,他没想到这个女剑客竟然这么厉害,一剑就杀了个士兵,而且动作快得根本看不清。
“上!给老子上!一起上!”
小队长强装镇定,拔出佩剑,朝着苏清婉冲过去。
“她只有一个人,杀了她,郡守大人重重有赏!”
士兵们被“重赏”两个字刺激到,又想起自己人多,纷纷握紧武器,朝着苏清婉围过来。
有的举着长矛刺向她的胸口,有的握着长刀劈向她的肩膀,还有人绕到她身后,想偷袭她的后背。
苏清婉却依旧镇定。
她没有硬抗,而是借着夜色和地形,轻盈地躲闪着。
一会儿绕到树后,避开长矛的穿刺。
一会儿踩着溪边的乱石,躲开长刀的劈砍。
月光下。
她的身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在士兵们之间穿梭。
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一道剑光闪过。
“啊!”
又一个士兵惨叫着倒下。
他的长刀被苏清婉一剑挑飞,剑刃顺势划过他的喉咙,鲜血喷溅在旁边的树干上,染红了一片树皮。
“别跟她单打!围起来!”
小队长嘶吼着,指挥士兵们缩小包围圈。
可苏清婉的动作太快了,根本抓不住她的身影。
有个士兵想从侧面偷袭,刚举起武器,就被苏清婉一脚踹在膝盖上,膝盖骨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啊!!!”
他抱着腿倒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
战斗很快就进入了白热化。
营地里到处都是士兵的惨叫、武器碰撞的脆响,还有鲜血滴落的声音。
苏清婉的剑法很简单,却每一招都精准致命。
要么挑飞武器,要么直击要害,没有多余的动作,却比任何花哨的剑法都有效。
她就像一个在黑暗中狩猎的猎手。
冷静、果断。
每一次出手,都能带走一条生命。
“这……这家伙……她绝对不是普通的剑客!”小队长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
他握着剑的手开始发抖。
眼前的苏清婉,哪里还是个普通的女剑客?
根本就是个索命的修罗!
“跑!快跑!”
小队长再也撑不住了,扔掉佩剑,转身就往山林里跑,连怀里的玉佩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剩下的几个士兵见小队长跑了,也纷纷扔下武器,四散奔逃。
“现在想跑?”
苏清婉静静看着他们逃跑的身影,缓缓说道,“杀了那么多人,你们,跑不掉。”
唰!!!
七尺长剑凭空一甩!
凌冽寒光四散而出。
苏清婉,踏步而走!
夜风卷起地上的草屑。
小队长连滚带爬地往山林深处钻,树枝刮破了他的官服,脚底被乱石硌出鲜血,却不敢回头哪怕一眼。
身后那道银色剑光像索命的影子。
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他心脏骤停。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女剑客”给逼到如此绝境。
“饶、饶命!”
慌不择路间。
小队长被一截断树根绊倒,重重摔在泥地里。
他刚撑着胳膊想爬起,冰冷的剑刃已抵住他的后颈,连带着泥土的腥气都染上寒意。
苏清婉垂眸看着他。
月光映在剑身上,照亮他眼底的恐惧。
她想起白日里,这人一脚踹开赵大爷,笑着把传家宝玉佩揣进怀里,想起老张倒在血泊中时,他拔剑的毫不犹豫,想起他指挥士兵围堵自己时的嚣张。
“你踹阿婆膝盖时,没饶她。”
苏清婉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扎进小队长心里。
“杀老张时,同样没饶他。”
“那么,为何要求饶?”
小队长浑身发抖,伸手去摸掉在地上的玉佩,想当作求饶的筹码,指尖刚碰到玉面,剑光已骤然落下。
“铮——!!!”
剑刃划破空气的轻响,伴随着骨骼断裂的脆声。
小队长的哀嚎卡在喉咙里,最终只剩一阵模糊的气音,身体软软地瘫在泥地里。
鲜血漫过玉佩上的云纹,将那点温润的白染成暗沉的红。
解决完小队长。
苏清婉抬眼望向另一侧山林。
剩下的几个士兵早已没了章法,互相推搡着往不同方向跑。
一个想攀着藤蔓上陡坡,刚抓稳藤蔓,就被苏清婉一剑斩断藤蔓,惨叫着滚下山坡,摔在乱石堆里没了声息。
另一个躲进灌木丛,以为能借着夜色藏身,却被苏清婉用剑鞘挑起灌木,剑光一闪,便没了动静。
还有个士兵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求饶,嘴里喊着“我再也不敢了”,可苏清婉还是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毫无犹豫。
自此,营地里逐渐安静了下来。
苏清婉站在原地,长剑垂在身侧.
剑身上的血迹顺着刃口缓缓滴落,砸在青石板上。
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月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突然间,苏清婉开口说着。
只剩下最后一个士兵,王二。
他刚才躲在帐篷后面,没敢上前。
此刻正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看着苏清婉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苏清婉缓缓转过身,朝着王二走去。
脚步声很轻,却一步步逼近,像死神的倒计时。
王二再也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小队长逼我的!那些抢来的东西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求你放过我!”
他一边磕头,一边把怀里的碎银子、抢来的粗布都掏出来,堆在地上,像献宝一样推到苏清婉面前。
“这些都是你的!全都是你的!”
“求你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
苏清婉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的眼神很平静。
没有愤怒,也没有怜悯,就像在看一块石头、一根草。
王二被她看得浑身发毛,磕头磕得更狠了,额头很快就渗出血来,和地上的血迹混在一起。
“大侠……”
王二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上有老下有小,求你……”
“你踹阿婆的时候。”苏清婉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没想过她也有家人吗?”
王二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你抢老张媳妇玉扳指的时候,没想过那是她的定情物吗?”苏清婉又问,脚步往前挪了一步,“你用木棍打阿禾的时候,没想过他只是个想护着村子的孩子吗?”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砸在王二的心上。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徒劳地摇着头,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苏清婉不再说话。
她抬起长剑,月光落在剑身上,映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不要——!!!”
王二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可话音未落,剑光就已经划过他的喉咙。
鲜血喷溅而出,落在苏清婉的粗布短打上。
像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王二的身体晃了晃,重重地倒在地上,眼睛瞪得滚圆,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营地里彻底静了下来。
只剩下苏清婉的呼吸声,还有远处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她抬手,用剑鞘擦了擦剑身上的血迹,动作轻柔而熟练,然后缓缓将剑收回鞘中,。
“铮”的一声轻响。
剑鞘合拢。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只是一场幻觉。
苏清婉转过身,朝着槐树的方向走去。
阿禾还被绑在树干上,刚才的战斗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女剑客像一道闪电,转眼间就解决了所有士兵,她的剑法很冷,却又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此刻见她走过来,阿禾的身体本能地绷紧,眼里满是警惕,可又忍不住仔细打量着她。
越看,阿禾越觉得熟悉。
这身形,这握剑的姿势,还有那双平静却坚定的眼睛……
像极了三天前那个躲在柴房里,被自己塞了麦饼的姑娘。
可她怎么会这么厉害?
苏清婉走到阿禾面前,停下脚步。
她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握住剑柄,轻轻一拔,一道剑光闪过,却没有伤人,而是精准地挑飞了阿禾嘴里的布条。
“咳咳……”阿禾终于能说话,喉咙里传来一阵干涩的疼痛,他看着苏清婉,声音发颤,“你……”
苏清婉又挥了挥剑,剑光再次闪过。
捆绑着阿禾的粗麻绳“咔嚓”一声断裂,散落在地上。
阿禾的身体一松,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才勉强站稳。
他抬起头,更加仔细地看着苏清婉,犹豫着开口。
“您……您是?”
苏清婉没有回答。
她收剑入鞘,转身朝着营地外走去。
脚步轻盈,像刚才出现在黑暗中时一样。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阿禾愣住了。
他看着苏清婉的背影,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这明明就是三天前那个路过的姑娘,可她为什么不承认?
难道是自己认错了?
但身为楚国世家后代,阿禾还是以礼仪行礼。
“在下阿禾,多谢大侠……”
就在阿禾准备说“多谢大侠相救”的时候。
苏清婉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她没有回头,声音顺着夜风传来。
很轻,却清晰地落在阿禾的耳朵里。
“三天前,你们救我一命。”
“今日,还清了。”
没有刻意改变的声音,带着一丝熟悉的温和。
却又比三天前多了几分坚定和冷冽。
阿禾的身体猛地一震!
是她!
真的是她!
三天前那个躲在柴房里,接过自己麦饼的姑娘!
那个说自己只是个路过闲人的姑娘!
阿禾猛地抬起头,想喊住她,想再问问她的名字,想再道一声谢。
可眼前,哪里还有苏清婉的身影?
只有月光洒在地上,映着营地里的尸体和血迹。
还有远处山林里传来的几声猫头鹰的啼叫。
仿佛刚才那个救了自己、救了整个村子的女剑客,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阿禾站在原地,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那里还有匕首划过的痕迹,又摸了摸被绑得生疼的手腕,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感激,有敬佩,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震撼。
他想起三天前柴房里,自己对她说“这是我们村自己的事,你没必要搭进来”,想起自己让她“走得越远越好,别再回来”。
原来,从那时起,她就已经决定要护着这个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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