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不是兄妹吗?说话就说话,抱一起是几个意思?
毫不夸张的说,这一刻,庄林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揉揉眼睛,再搓搓脸,极力想证明是自己犯困的臆想或者眼花……
然后,下一刻,当这俩人吻在一起时,他就又想自戳双目了!
偷听就偷听,让你手欠,非要窗户上戳个洞!
强忍着自抽嘴巴的冲动,庄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一刻,他特别想不远万里奔回世子身边——
京城里的这些人,这些事,他看不懂啊!
他对自己的脑子一向自信的,否则也不能脱颖而出,成为世子的心腹,难道是离开他家世子太久,他这脑子就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了?
庄林一边尴尬,一边糟心,一边脑子都自动有了一些有碍观瞻的画面了……
他正犹豫自己要不要躲一边去先避个嫌,屋里俩人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宜嘉公主伏在楚王胸前喘息片刻,面上酡红褪去,她开始焦灼:“六哥,你交代我的事,怕是不成了。”
她详细将毓园里的事说了,尤其是虞瑾最后似警告又似威胁的那番话。
楚王已经坐下,自己倒了杯茶。
他神情有些阴郁又有些不加掩饰的狂妄:“一个小丫头,就敢口出狂言,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看她不像无的放矢。”宜嘉公主坐到另一把椅子上,愁眉不展。
“六哥你知道的,虞常山常年不在京,虞常河又是个废人,据说常老夫人还在世时,后面几年其实就已经是这个姑娘在掌家了。”
“还有前阵子,她和永平侯府退亲那事闹得沸沸扬扬,换个人早没脸见人了,或者脸皮薄些的都要自我了断了,她偏就没事人一样,还照常出门应酬,甚至和那位永平侯夫人也亲亲热热的,一如往常。”
“一个小姑娘,能不惧流言蜚语,心性儿坚定成这样……”
“说到底她也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楚王不耐烦听这些,“她退亲那事,是凌家忌惮虞常山,故而忍让几分,给她和虞常河都留着面子,否则同是有军功傍身的堂堂侯府,凌致远又不是泥捏的,能任由那一个小丫头和一个残废踩在头上撒欢儿还忍气吞声?”
他打从心底里没把一个小姑娘当回事,神情语气都带上不屑:“凌家忍让她,她不自知,反而纵得她狂妄起来了,居然把威风耍到咱们皇家人面前来了?”
“呵……”楚王冷笑,“不知所谓!”
宜嘉公主心神不宁。
她咬了咬唇:“可现在宣宁侯府明面上就是她在当家,她铁了心的从中作梗……那个华氏本就是个没主见的,这婚事,怕还是难成!”
楚王拉过她的手,缓慢拍了拍:“他虞家不吃敬酒,那自然还有逼他们吃罚酒的法子。”
两人视线相接,楚王意味深长的眼神,宜嘉公主立刻懂了。
可是,她心中仍觉不安:“这样能成吗?万一中间有个闪失,潇哥儿的名声毁于一旦,退一万步讲,就算能顺利成事,万一宣宁侯不认呢?那个虞琢,毕竟与他隔了一房,也或者……”
她心思有点乱,随口胡乱支招:“从那俩小的里面挑一个下手?”
“哈哈哈!”楚王像是听了笑话,哈哈笑出声。
他手里把玩着女子一双柔夷,胸有成竹:“那是你不了解他们虞家的人,虞常山人在战场,脑袋挂在裤腰带上,那是随时在拼命的,他却能容忍虞常河自暴自弃,这么多年无怨无悔养着他们一家,就足见他是个极重血脉亲情的人,对这样的人来说,女儿和侄女都是一样的。”
事实上,要拉拢虞常山,最佳的联姻对象是虞瑾。
只是虞瑾高调被退了亲,虽然这姑娘自己脸皮厚,实则名声还是坏了。
宜嘉公主的儿子若是上赶着去娶这么个姑娘,会引起皇帝怀疑,皇帝若是盯上她……
楚王自知,他和宜嘉公主的事其实也不经查。
之所以能平安厮混这些年,不过就是灯下黑,加上宜嘉公主与世无争的寡妇形象深入人心,没人来查他们罢了。
虞常山不在京城,自大的楚王是对算计虞家这一家子老弱病残手拿把掐的。
“而且本王查到虞家大姑娘被退亲,也是有内幕的,那丫头就是个纸老虎。所以,别管她今天怎么威胁你了,都是色厉内荏,你也不用担心她会大义灭亲,一旦生米煮成熟饭,她也只会妥协。”他这会儿,心思已经有点不在正事上。
“是这样吗?”宜嘉公主将信将疑。
虞瑾给她的感觉,她无法形容。
总之,她就是觉得那小姑娘有股子气势,那是一种……让她无法忽视也打压不下去的锋芒!
这是一种来自骨子里的直觉和危机感,叫她心里很慌。
现在回想,她甚至觉得,今天在毓园,她但凡用点强硬手段威逼,那丫头是敢当面叫她见血的。
楚王将她拉坐到自己腿上:“不要妇人之仁,这次令国公府和英国公府的联姻没成,对我们来说反而是好事。景修那老东西,老奸巨猾,通过他手拉拢到的势力,虽然明面上支持的是本王,最后效忠的只会是他亲外孙。我们让潇哥儿娶虞家二房的姑娘的确是委屈了些,可一旦他成了宣宁侯府的女婿,虞常山就是他一个人的助力和底气。”
他没说的是,皇帝身边还有一个常太医,也是和虞家关系紧密的姻亲。
谋这桩婚事,简直益处多多!
这还多亏是宣屏算计他那儿子,给他提供的新思路和新灵感。
说话间,他已经把人抱着走向床榻。
宜嘉公主存着心事,不太情愿,却也没拒绝。
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里,还偶尔夹杂楚王一些哄她的话语——
“你知道的,本王当初娶那景氏女就非情愿。”
“等将来大事得成,我自然要立我们的潇哥儿做太子。”
“所以,和宣宁侯府联姻,势在必行。”
“为本王……也为咱们的儿子……”
……
庄林虽然沉迷看话本子,却从没身临其境听过这种事的墙角。
尤其——
这俩人加一块儿,都快百岁了吧?
哪怕非礼勿视,只用听的,他都觉得自己这耳朵今天遭老罪了。
可偏又不能走,就生怕俩人尽兴后,还要再说点私密话。
结果,没有!
这俩人在佛门清净地厮混,还挺谨慎的,匆忙完事后,楚王套上衣裳,将自己包裹严实就又闪身走了。
宜嘉公主也未滞留,叫亲信进来收拾了屋子,便很快离开。
庄林等到人去屋空,方才恍恍惚惚自屋后起身。
摸黑,翻墙,奔回宣宁侯府。
彼时,宣宁侯府一大家子,除了彭氏和醉生梦死的虞常河,其他成员,包括常太医都被虞瑾召集在一起,全部聚在华氏屋里等着。
关于白天毓园发生的事,刚把大家聚起来,虞琢就详细说了。
这会儿,除了偶尔爆开的灯花声,屋里一片安静。
庄林回来时,精神还在恍惚,他也顾不上内宅外院,直接摸去了蓼风斋,然后就被守株待兔的石燕拎来了这边。
庄林只以为是虞瑾和华氏母女在等消息,进屋后被虞家一大家子人齐齐盯上,他脚步下意识后撤。
这这这……
一屋子就他一个外人啊?这啥意思啊?怎么有种羊入虎口即将粉身碎骨的感觉?
就连石燕都没进门,大门口将他一把推进来,就自觉在外面守门了。
“虞大小姐……”庄林语气很虚,紧贴门边站着。
虞瑾看他神思不属的样子,心中了然:“你这是窥探到了不得的内幕消息了?”
庄林想到那啃在一起的两兄妹,还是觉得恍惚。
“是有点内幕,您帮我分析分析这是怎么个事儿?”他虚心求教。
这位虞大小姐,虽然有时候也疯得叫他害怕,但人确实精明,脑子肯定也比他好使。
然后,庄林就带着一种如梦似幻的神情将玉水庵里的“私会”兼对话说了。
为了得到正确答案,他事无巨细的描述,然后就激得常太医疯狂咳嗽暗示,屋里几个小姑娘,除了虞瑾,个个脸色羞红。
华氏一脸尴尬,刚想把女儿搂过来捂住耳朵,却被虞瑾横了一眼。
然后,她手就默默缩了回去。
最后,庄林满脸都是求知欲的郑重询问:“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吧?所以,楚王妃和令国公这两头拉磨的驴这些年只顾着专心拉磨,反被那双兄妹算计偷家了?”
他主要还想问,楚王偷吃窝边草,吃到亲妹妹身上,这真的合理吗?
可对着虞瑾这个姑娘家,他没敢直白问出口。
嗯,想念世子!
世子在,他就能直接问了。
华氏等人也全都一副被天雷劈过的表情,震惊又羞耻。
只有虞瑾思想和庄林同步,她仔细斟酌,然后转头问常太医:“宜嘉公主不是皇室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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