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低,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陆尧点点头,目光沉静。
“我也是这么想的。酒是买回来了,可不能多喝,尤其是后半夜。我已经在院墙四周加了暗铃,后门也上了双锁。你放心,真有人敢来,逃不了。”
宋萩云看了他一眼,语气里也透着几分欣慰。
“咱俩真是想到一块去了,那你可得打起精神来,别到时候一放松就没了分寸。要是待会儿喝酒,你自己一定要把握住量。”
这年头的酒虽然烈,度数不低。
若是陆尧真想尝一口,解解馋,未尝不可。
不过……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宋萩云忽然愣住了。
她自己上次才喝了一小杯米酒,整个人就头重脚轻。
那一幕她至今记忆犹新。
可陆尧既然主动提了不喝,她也就不必再纠结。
“也行,既然你不想喝,那就算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地说道。
“那我等会儿提醒我爹和我弟一声,让他们也少喝点,别贪杯。万一喝多了,明儿个起不来,耽误了活计就不好了。”
她准备转身离开小院,去忙自己的事。
刚要迈步,身后却突然传来陆尧低沉而清晰的声音。
“有我在……”
陆尧的声音平稳而坚定。
“还有爹,有昊伟,还有娘在。你别怕。”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她。
“就算半夜听到啥响动,也别出来,待在屋里就行。门窗关好,别担心外面的事。一切有我们。”
“二叔快回来了,你安心等着就行。他不会有事的。”
宋萩云的脸色顿时有点怪异。
二叔这一走,已经两个多月了,一句话都没有捎回来。
前几天夜里,她甚至悄悄在柜子里翻出了木牌。
她是真打算给他立个牌位了,好让亡魂安息,不至于漂泊在外。
可现在,陆尧却说得如此笃定,几日便归。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陆尧脸上。
他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仿佛他已经确定了二叔的行踪和安危。
宋萩云心头一颤,心里五味杂陈。
最终,她咬了咬嘴唇,还是决定透露一点风声。
“你之前说,你们是从宋家村逃难过来的?”
她忽然问道,声音压得低了些。
“那个地方,离咱们这儿,得有一千多里吧?”
陆尧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
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嗯,差不多得有一千多里,翻过三座大山,穿过两道河,路不好走。”
她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
“那……二叔这次要去的地方,听说在几百里外,去找他当年的老朋友。可你说……他该不会是……去寻仇的吧?”
话一出口,院子里顿时安静了几分。
风似乎也停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正好戳中了陆尧心底最深处的隐忧。
他心头猛地一紧。
可他的脸上,却依旧平静如水。
他缓缓摇头,语气坚定。
“不会的。二叔亲口跟我说的,就是去叙叙旧,看看老朋友,没别的事。他走的时候挺轻松的,还笑着说我该娶媳妇了。”
宋萩云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带着几分心疼。
好不容易从逃难的阴影里走出来,有了点精神气。
可偏偏最亲的二叔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
她心里轻轻叹了口。
怪可怜的……往后得多照顾他点。
他孤身一人,也就二叔最亲了。
万一真出了事,他该多难过啊。
而陆尧的心思,却早已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他在想:她是不是还在担心以前的仇人找上门来?
毕竟那时候宋家村遭难,她也是亲历者。
如今她怀着身孕,情绪本就容易波动。
他默默看着她略显憔悴的脸,心里一阵柔软。
我得让她安心些,不能让她整日担惊受怕。
这孩子还没出生,就得活在恐惧里,那怎么行?
两人各怀心思,方向完全相反。
可奇怪的是,接下来做的事,居然不约而同地一致起来。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又或许只是巧合。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察觉到这份默契背后潜藏的深意。
不过这是后话了。
院子里,爹娘忙前忙后,各自端着竹筐来回穿梭。
娇娇蹲在地上逗两只小狗,咧嘴直笑。
她嘴里还念叨着。
“小壮,小铁,别闹了,等会儿给你们骨头吃!”
昊伟抱着花盆追着阳光走。
他仰头看着太阳的位置,嘴里还嘀咕着。
“这边再往东一点……嗯,对,就是这儿。”
花盆里的几株绿植嫩叶舒展,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知道姐姐最在意这些花草,所以不敢有半点马虎。
宋萩云凑过去帮忙。
“我来我来,你抱不动的。”
“姐!别抱,我自己来!”
昊伟急了,声音陡然拔高。
可话还没说完,人就被抢走了。
他只能干瞪眼,一脸委屈地站在原地。
就在这时,厨房门口探出半张脸,是娘,目光如刀般扫了过来。
那一瞬间,宋萩云脑子里直接蹦出“容嬷嬷”三个字。
行吧行吧,不逗弟弟了。
宋萩云赶紧缩了缩脖子,心里暗道。
我这也不是欺负他,是怕他闪了腰啊……
因为接下来,她自己也要自顾不暇了。
果然……
“萩云!你可别搬这个,伤腰的!”
娘的声音从厨房门口炸响。
“娘不管你师父怎么说,这事必须听我的!家里这么多人,哪轮到你动手?你要是闲得慌……就去灶上帮我添柴!”
宋萩云赶紧摆手。
打住打住,妈您别念了!
她举手做投降状,嘴里陪着笑。
“我不搬,我不搬,我站边上看着就行。”
“我看着就行,我监工!”
她立双手背在身后,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
吴秀英丢下一句“轻点搬啊”,转身回了厨房。
宋萩云偷偷松了口气,低声嘀咕。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被唠叨一整天。”
冬天怕花草冻坏,她早就用稻草把花盆和土盖好。
夜里寒风呼啸,她还会悄悄起床,检查一遍是否盖严实了。
晚上搬进屋,白天太阳出来再挪出来晒。
她亲自定下这规矩,每日按时执行,从不懈怠。
这么一来,植物长得挺好,叶片油绿发亮,枝条也愈发茂盛。
更重要的是,没有耽误事。
她既能照顾家里,又不误药材培育,可谓一举两得。
宋萩云心里已经打起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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