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快了攒钱的速度,每天除了超市的工作,晚上还去小吃摊帮忙到凌晨。白天站八个小时,晚上再忙三个小时,回到家累得倒头就睡,可一想到能早点带朵朵离开,就觉得浑身有劲儿。
朵朵越来越黏我,不管我去哪里,她都要跟着。她说怕一回头就看不到妈妈,怕爸爸和奶奶又来把我们分开。我心疼地抱着她,一遍遍跟她说:“妈妈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保护你。”
可越怕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那天是周五,超市生意特别好,我忙到晚上八点才下班。带着朵朵走出超市,我特意绕了两条街,确认没人跟着才往出租屋走。刚走到单元楼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墙角——是张强。
他看起来很憔悴,头发乱糟糟的,身上带着很重的酒味。看到我和朵朵,他猛地站起来,眼睛通红地盯着我们。
我心里一紧,拉着朵朵转身就想跑。可他跑得比我快,一下子就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林秀,你别跑!我就想看看朵朵,我好久没见她了。”
“你走吧,我们不想见你。”我把朵朵护在身后,声音都在发抖。
“我是朵朵的爸爸,我凭什么不能见她?”张强说着,就想伸手去摸朵朵的头。
朵朵吓得往我怀里钻,哭着说:“妈妈,我不要见爸爸,我害怕!”
“朵朵,爸爸不会伤害你,爸爸好想你。”张强的声音带着哭腔,可眼神里的疯狂让我更害怕。他喝了很多酒,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拉着朵朵想往单元楼里退,可张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不然我就把朵朵带走,让你永远见不到她!”
“你放开我!”我拼命挣扎,“张强,你清醒一点!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你别伤害孩子!”
“伤害孩子?都是你逼我的!”张强突然变得暴躁起来,他猛地推开我,我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朵朵看到我摔倒,哭得更厉害了,她扑过来抱住我的腿,喊着:“妈妈,妈妈!”
张强被朵朵的哭声刺激到了,他像是失去了理智,对着朵朵吼道:“哭什么哭!都是因为你,你妈妈才不要我!”
我吓得魂都没了,赶紧爬起来想把朵朵抱走。可已经晚了,张强抬手就给了朵朵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
朵朵被打得摔倒在地上,小脸瞬间红了一片,紧接着就肿了起来。她愣了一下,然后哭得撕心裂肺,嘴里喊着:“妈妈,疼!爸爸好疼!”
我疯了一样冲过去抱住朵朵,看着她红肿的脸颊,看着她眼里的恐惧和泪水,积攒了五年的委屈、愤怒和绝望一下子爆发了。我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张强,声音嘶哑地喊:“张强,你不是人!你连自己的女儿都打!”
张强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他愣在原地,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喝多了,我没想到……”
“你滚!”我对着他嘶吼,“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远点!”
周围已经有人围了过来,邻居们对着张强指指点点。“怎么能打孩子呢?还是自己的女儿。”“这男人也太不是东西了,之前就听说他家暴老婆。”
张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想辩解,可看着我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朵朵,看着周围人指责的目光,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跌跌撞撞地跑了。
我抱着朵朵,坐在地上大哭起来。邻居们围过来安慰我,有人给我递纸巾,有人帮我拍背。“姑娘,别太伤心了,孩子没事就好。”“这种男人不能再忍了,赶紧报警吧。”
报警!对,我要报警!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妥协了!
我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110。警察很快就来了,他们问了我事情的经过,又给朵朵拍了照,做了笔录。看到朵朵脸上的伤,警察也很气愤,说一定会严肃处理张强。
警察带着我和朵朵去了医院,医生给朵朵做了检查,幸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和内脏。医生给朵朵开了消肿的药膏,又叮嘱我要多安抚孩子的情绪,避免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半夜了。我抱着朵朵回到出租屋,给她洗了脸,涂上药膏。朵朵还在小声抽泣,她紧紧抱着我的脖子,说:“妈妈,我再也不要见到爸爸了,他好可怕。”
“好,我们再也不见他了。”我抱着朵朵,眼泪止不住地掉。我心里充满了自责,要是我能早点带着朵朵离开,要是我能保护好她,她就不会受这种罪了。
那天晚上,我抱着朵朵坐了一夜。我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张强付出代价,一定要和他离婚,一定要给朵朵一个安全的成长环境。
第二天早上,我给超市老板打电话请了假,然后带着朵朵去了派出所。我想补充证据,希望能让张强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警察告诉我们,他们已经联系上了张强,张强承认了自己打朵朵的事实。但因为是家庭纠纷,而且朵朵只是皮外伤,他们只能对张强进行批评教育,并处以五百元罚款。
我很失望,这样的惩罚太轻了,根本不足以让张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可警察说,这已经是他们能做的最大限度了,要是我想追究更多责任,可以去法院起诉。
“我要起诉他,我要和他离婚,我要让他支付抚养费,还要让他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我说。
警察点点头,说:“我们支持你。我们会把所有证据都整理好,交给法院。你要是需要法律援助,我们也可以帮你联系。”
我谢过警察,带着朵朵离开了派出所。我心里很清楚,离婚的路会很艰难,张强和婆婆肯定会百般阻挠。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朵朵,我必须勇敢地走下去。
回到出租屋,我给王阿姨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的经过跟她说了。王阿姨听了,又生气又心疼。“这个张强,真是畜生不如!小林,你别害怕,我会一直支持你。离婚需要什么帮忙,你尽管跟我说。”
“阿姨,我想请个律师,可我没有钱。”我说。
“钱的事你别担心,我帮你出。”王阿姨说,“我认识一个律师朋友,他专门打离婚官司,而且收费不高,我帮你联系他。”
很快,王阿姨就帮我联系好了律师。律师听了我的情况,很同情我,说会尽力帮我打赢官司。他说,张强的家暴证据很充分,我不仅能顺利离婚,还能争取到朵朵的抚养权,让张强支付抚养费和精神损害赔偿金。
有了律师的帮助,我心里踏实多了。我开始整理所有的证据,包括之前拍的伤情照片、录的音,还有这次朵朵被打的医院诊断证明、警察的笔录。
我把这些证据都交给了律师,律师帮我写了起诉状,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
做完这一切,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很多困难在等着我。可我不再害怕了,我有王阿姨的帮助,有律师的支持,还有朵朵这个精神支柱。我相信,正义一定会站在我这边,我和朵朵一定能摆脱张强的阴影,过上幸福的生活。
那天下午,我带着朵朵去了公园。阳光很好,公园里有很多小朋友在玩耍。朵朵看着小朋友们,眼里露出了向往的神情。我拉着她的手,说:“朵朵,我们也去和他们一起玩好不好?”
朵朵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她慢慢走到小朋友们身边,一开始还很拘谨,可很快就和他们玩到了一起。看着朵朵脸上重新绽放的笑容,我心里也暖暖的。
我知道,过去的痛苦很难忘记,但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我会用我的爱,治愈朵朵心里的创伤,让她健康快乐地成长。我也会努力工作,让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
不管张强和婆婆还会耍什么花招,我都不会再妥协了。这一次,我一定要为自己和朵朵,争取一个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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