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安东尼奥飞回洛杉矶的航班在深夜落地。机舱内，大多数队员已经沉沉睡去，连奥尼尔都靠在宽大的座椅里打起了鼾——脚踝的疼痛和旅途的疲惫终于压垮了这位巨人。但秦铭注意到，科比没有睡。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戴着耳机，眼睛盯着ipad屏幕。屏幕上播放的是多伦多猛龙队最近十场比赛的录像剪辑。科比的左手无意识地比划着运球动作，右手食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那是他在记忆防守球员的习惯。
秦铭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四十七分。明天晚上，他们将在斯台普斯中心迎战猛龙。按理说，今天应该休息调整，但科比显然不这么想。
飞机着陆时的震动让奥尼尔醒了过来。“到了？”他揉着眼睛，声音含糊。
“到了，”秦铭轻声说，“沙克，你的脚怎么样？”
“有点肿，但还能忍。”奥尼尔试着动了动右脚踝，眉头皱了一下，“妈的，老了就是不行了。以前这种扭伤，冰敷一晚第二天就能打。”
科比摘下耳机，看向奥尼尔：“明天你别来训练馆，在家休息。”
“喂喂喂，我是伤员，不是囚犯。”奥尼尔咧嘴笑，“再说，我得监督你们训练，万一你们偷懒怎么办？”
“我们会偷懒？”科比反问。
奥尼尔被噎住了。他看看科比，又看看秦铭，最后摆摆手：“行行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大巴把队员们送到训练馆，各自取车回家。秦铭走向自己的车时，发现科比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不回家？”秦铭问。
“加练一会儿，”科比说，“你先走吧。”
秦铭犹豫了一下：“我陪你。”
科比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有拒绝。
凌晨两点半的湖人训练馆空旷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灯光只开了半边，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科比换了训练服，开始他的个人训练流程——先是五百个中距离跳投，从各个角度，各种姿势。
秦铭坐在场边，看着科比的动作。每一个投篮都标准得像教科书，起跳高度、出手角度、手腕下压的幅度，几乎没有变化。更可怕的是命中率——秦铭默默数着，前一百个投篮，科比投丢了七个。一百个之后，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接下来的一百个，只投丢了三个。
“系统，分析科比当前投篮状态。”秦铭在心里默念。
【正在分析目标：科比·布莱恩特】
【投篮动作稳定性：98.7%】
【体力分配效率：94.2%】
【心理专注度：99.1%】
【建议：保持当前训练强度，但需注意睡眠时间】
秦铭暗暗心惊。99.1%的心理专注度？这意味着科比几乎完全屏蔽了外界干扰，整个人的精神都集中在篮球上。这种状态，秦铭只在原历史中听说过——据说乔丹在重要比赛前会有类似的专注度。
五百个投篮结束，科比没有休息，开始运球训练。他设置了几个人形障碍物，在其中穿梭运球，练习各种变向和突破动作。有时候他会突然停下，回放录像中的某个片段，然后模仿猛龙防守球员的站位，思考破解方法。
“你知道猛龙明天会怎么防我吗？”科比突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球馆里回荡。
秦铭愣了一下：“包夹？你上一场刚拿了48分，他们肯定不敢单防。”
“不止，”科比停下运球，拿起ipad，“你看这里。”
秦铭走过去，屏幕上显示的是猛龙对阵活塞的比赛录像。活塞的汉密尔顿在无球跑动，猛龙的莫里斯·皮特森全程紧跟，手始终搭在汉密尔顿腰上。
“皮特森是猛龙最好的外线防守者，”科比说，“他明天会主防我。而且猛龙教练萨姆·米切尔喜欢用区域联防，他们会收缩防线，逼我在外线投篮。”
“那就投给他们看。”秦铭说。
科比看了他一眼，嘴角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没错。但我还需要突破，需要造犯规，需要让他们的防守顾此失彼。”
他关掉ipad，拿起篮球：“来，陪我打几个回合。”
秦铭站起身，脱掉外套。他知道，这不仅是陪练，更是学习的机会。
两人在半场摆开架势。科比持球进攻，秦铭防守。
第一个回合，科比在三分线外运球，突然一个体前变向，从右路突破！秦铭迅速横移，但科比在突破中急停，背后运球，拉回左侧！
秦铭勉强跟上，科比再次变向，从另一侧杀入禁区，上篮得分。
“太快了......”秦铭喘着气。他知道科比快，但亲自对位时才能感受到那种压迫感——每一个假动作都逼真得让人不得不反应，而真正的突破却总在相反方向。
第二个回合，科比背身单打。他靠住秦铭，连续两次有力的靠打，然后突然转身后仰跳投。秦铭奋力起跳封盖，但科比的出手点太高，球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入网。
“你的防守已经不错了，”科比捡起球，“但还可以更好。看我的脚步。”
他放慢动作示范——靠打时重心的转移，转身时轴心脚的选择，起跳时身体的平衡。每一个细节都解释得清清楚楚。
秦铭认真听着。这就是科比，对自己苛刻，对队友却从不吝啬指导。
两人打了二十个回合。秦铭只防住了三次，而科比在他头上得了十七分。但秦铭能感觉到，自己的防守在进步——他开始能预判科比的一些习惯动作，开始能跟上科比的节奏变化。
凌晨三点四十分，训练馆的门被推开。菲尔·杰克逊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我就知道你们在这里。”杰克逊的声音很平静，没有责备的意思。
“教练，”科比停下训练，“我在研究猛龙的防守。”
杰克逊点点头，走到场边坐下：“我看了猛龙最近五场比赛的录像。他们喜欢用二三联防，但遇到超级得分手时会改成人盯人。科比，明天他们会用皮特森全程跟你，必要时会用双人包夹。”
他打开文件夹，里面是猛龙球员的数据分析和防守习惯总结。秦铭凑过去看，不禁暗暗佩服——杰克逊的准备细致到了每个球员的防守倾向、犯规习惯、甚至体力分配。
“秦，”杰克逊转向他，“你明天对位的是约什·柴尔德里斯。他是个运动能力很强的锋线，但防守经验不足。你可以多用假动作，造他犯规。”
秦铭点点头。约什·柴尔德里斯，这位未来会在欧洲打出名堂的锋线，现在还是个二年级生。确实是个可以针对的点。
“另外，”杰克逊顿了顿，“沙克明天确定不打。我们的内线会继续由卡尔和斯坦轮换。猛龙的中锋是马特·博纳尔，一个白人大个子，移动慢，但很扎实。我们要打快，用速度拖垮他们。”
战术讨论持续了半个小时。杰克逊离开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你不睡一会儿？”秦铭问科比。现在是凌晨四点二十分，距离晚上七点半的比赛还有十五个小时。
“再练一会儿罚球，”科比走向罚球线，“昨天的比赛我罚丢了三个，不应该。”
秦铭没有再劝。他知道劝不动。这就是科比——偏执、专注、永远不满足。
他走到另一边的篮筐，也开始练习投篮。凌晨的训练馆里，只有篮球入网的声音和两人偶尔的交流。
“你觉得猛龙好打吗？”秦铭投出一个三分，问道。
“没有好打的比赛，”科比一边罚球一边说，“但我们必须赢。沙克不在，很多人都在看我们的笑话。我们要用胜利告诉他们，湖人不是只有沙克。”
这话说得平淡，但秦铭听出了其中的决心。他知道，在原历史中，科比就是在这个赛季打出了单场81分的传奇。而现在，这个时空因为自己的存在，湖人的战绩更好，科比的负担也更重——但他依然打出了场均40+的一月表演。
那么，81分还会发生吗？
秦铭不知道。但他知道，今晚的科比，已经进入了最佳状态。
清晨五点，秦铭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他坐在场边，看着科比还在练习罚球。一个，两个，三个......连续命中了五十个。
“差不多了，”科比终于停下，用毛巾擦着汗，“回去睡三小时，上午再来。”
两人离开训练馆时，洛杉矶的天空已经完全亮了。早班车开始运行，城市的喧嚣正在苏醒。
“秦，”在停车场，科比突然说，“谢谢你陪我。”
秦铭愣住了。这是科比第一次这么正式地道谢。
“我应该的。”秦铭说。
科比摇摇头：“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在凌晨三点陪队友训练。沙克以前总说我太较真，但我知道，想要冠军，就必须较真。”
他坐进车里，发动引擎：“晚上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把球给我。”
车子驶出停车场，消失在晨光中。
秦铭站在原地，回味着科比最后那句话。不管发生什么，把球给我。这是领袖的担当，也是杀手的自信。
他坐进自己的车，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打开手机。NbA官网的头条新闻是：《科比48分震撼圣城，传奇一月还能多疯狂？》
评论区里，有赞叹，有质疑，也有期待。
“没有沙克，科比能扛多久？”
“下一场打猛龙，科比能拿多少分？”
“我觉得至少50分！”
秦铭关掉手机，靠在椅背上。他知道，今晚的比赛，将会被写进历史。
而他，将是见证者，也是参与者。
车子驶出训练馆，驶向公寓。秦铭看着后视镜中逐渐远去的训练馆，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
今晚，斯台普斯中心，将会发生一些特别的事情。
一些，连他这个穿越者都无法完全预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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