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死寂，仿佛宇宙初开前的混沌，吞噬了所有声音。
噬渊星外围，那片活体深渊的肉膜之上，正爆开一朵朵由能量与污秽血肉混合的、诡异肮脏的“死亡之花”。亡灵的战舰群喷射着冻结灵魂的冰霜死光；焚烬龙王带领的龙族军团倾泻着焚星煮海的灼热龙息；海盗舰队的能量炮火粗暴地撕裂着粘稠的组织；精灵的净化光雨洒落之处，滋啦作响的白烟升腾；星盟的矩阵炮阵列冷酷地切割虚空……数十股汇聚的诸天联军洪流，裹挟着决死的杀意，硬生生在祖巢的外围防御层上撕开巨大的裂口！
兵锋所指！气势如虹！
似乎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
然而！
就在联军战船与强者突破外层肉壁，深入祖巢能量最稠密、污染核心区域的刹那——
滋啦——！
一种更深沉、更阴诡的尖啸声，无声，却震碎了所有冲锋者的心神！
不是来自噬渊星深处！而是来自他们每个人的意识最深处！来自被强行链接上的精神本源！
噬渊星核心，那颗冷漠俯瞰一切的深渊巨眼结构——亿万根构成其“意志核心”的、最精纯的虚空神经索——骤然绷紧！绷紧！如同亿万根被拉满的弓弦！
嗡——！！！！
无法形容的污秽意志如同万亿吨级的毒液海啸，顺着那无形的、无视空间与物质的精神链接，以超越光速亿万倍的速度，强行灌入每一个存在的意识本源！
侵蚀！同化！混乱！
这不是攻击，而是……污染源头的直接倾泻！
噗！
焚烬龙王那遮蔽星空的庞大龙躯猛地一僵！龙眼圆瞪！瞳孔深处金色的龙火如同风中之烛，骤然蒙上亿万层粘稠污秽的暗影！他引以为傲、足以焚烬寻常星体的焚世龙炎——失控了！如同跗骨之蛆般粘附在他古老的龙鳞之上，滋滋作响！剧痛！但这剧痛远不及来自灵魂深处的冲击！那源自洪荒的龙族高傲灵魂，被无数混乱、暴虐、贪婪的念头撕咬！“吼——啊啊啊！”一声惨烈的、蕴含无尽痛苦与屈辱的龙吼穿透战场，他那如山般的身体剧烈翻滚、抽搐，如同被无形巨手扭住的麻绳！巨大的龙尾狠狠扫向友军亡灵的舰船！轰隆！冰晶碎屑伴随着能量逸散的洪流爆开！
“焚烬！控住心神！”伊斯塔德那冰冷的警告刚发出，他周身冻结灵魂的万年冰霜领域——骤然变得浑浊！一层油腻腻、散发着腐烂甜腻气味的暗光如同霉菌般迅速爬满他的法袍与亡魂权杖！他身侧几艘精锐亡灵护卫舰的能量核心如同腐烂的果实般爆裂！幽蓝的魂火扭曲成张牙舞爪的紫色怨灵，发出不似生者的尖啸，操控着舰船疯狂冲向邻近的龙族星舰！“不…不！”巫妖王试图强行压制，但那恐怖的混乱意志像瘟疫般在他的魂火中扩散！他那颗早已冻结数千年的亡者之心，第一次…生出恐惧！
刀疤脸的破浪者号上，前一秒还在兴奋嘶吼的大副，眼珠瞬间被血丝爬满！“杀！统统杀光！血肉！哈哈！”他狂笑着调转主炮能量流，粗大的光炮狠狠轰在侧面一艘刚来支援的骸骨星云海盗船上！巨大的爆炸火球升腾！“疯了！都疯了！控制台！”刀疤脸目眦欲裂，试图抢过控制台，却被身后同样失控的船员死死缠住，掐住脖子！整个破浪者号如同失血的巨兽，在狂涛中无序扭动！
上方精灵族圣洁的净化光环如同即将断电的灯泡忽明忽灭！优美流线型的舰体上，无数恶心的紫黑色血管纹路疯狂滋长、搏动，仿佛活物！旗舰指挥平台上，优雅的精灵指挥官捂住剧痛的头颅，清明的眼神被浑浊的嗜血取代，嘶哑着下令：“目标…锁定……撕碎他们……”数道失控的能量光束射向巫妖王的舰队！
星盟冰冷的机械堡垒内部，警报疯狂拉响：“核心逻辑指令被强制改写…目标…确认…锁定友方大型能量单位…奥丁级歼星主炮…充能80%……”无情的炮口开始转向正在挣扎的焚烬龙王！
绝望！
彻底的秩序崩溃！绝对的联盟瓦解！
前一秒还并肩冲锋的战友，下一秒沦为被操控的屠刀！冰冷理智的智械军团，化为混乱的毁灭者！
“老板！撑不住了！”墨菲斯凄厉的电子音在旗舰内响起，它的骷髅眼眶中，原本幽蓝的魂火被丝丝缕缕的黑气如毒蛇般钻入、缠绕，核心数据库被强行注入大量无意义的乱码，庞大的运算能力正被污染所吞噬！“数据…崩溃…逻辑…溶解…”骨爪疯狂拍打着控制台！
胡夭夭面容扭曲，那妖媚早已消散，只剩极致的痛苦！她紧握的黑骨勺疯狂嗡鸣欲碎，勺顶宝石裂纹密布，红光惨烈！那勺顶的秘宝核心正被一股贪婪的意识疯狂抽吸，连带着她的本源精气也随之快速流逝，脸色惨白如纸，连站立都开始摇晃！“它在…吃我…老板…”声音带着濒死的虚弱！
整个战场如同被倒入浓硫酸的蚁窝，惨烈、混乱、绝望到了极致！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混乱的、挣扎的、绝望的、仅存一丝清明的——全都投向了那个战场中心！
那片恐怖混乱炼狱之中唯一的“净土”！
陆凡！
他依旧立于最初的位置，身周似乎有一圈无形的、薄脆的壁障，将那足以瞬间感染万千星域的虚空意志隔绝在外。但他并非轻松。
嗡…嗡…嗡…
低沉的、令人牙酸的嗡鸣声自陆凡体内传出。无量道躯散发出的混沌星尘光晕不再是平稳流转，而是剧烈震颤！如同被亿万巨锤轰击的古钟！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皮肤下血管狰狞虬结，如同地底奔涌的岩浆河，呈现出骇人的黑紫色！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突，豆大的汗珠刚一渗出就被体表无形蒸腾的热浪化为虚无！
痛！
非人能承受的痛苦！
那虚空意志的力量太过庞大！那亿万根精神神经索的侵蚀太过集中！它们如同亿万根淬满深渊毒液的钻头，疯狂钻凿着他用以隔绝的法则壁垒！无量道躯引以为傲的防御此刻如同被暴雨冲刷的土堤，道则被侵蚀，血肉筋骨仿佛在哀鸣！更可怕的是那意志本身的混乱与吸扯！如同亿万只无形的蛆虫在啃噬神志！“吞噬…臣服…成为吾的一部分…永恒混沌…”冰冷、空洞又贪婪的呓语在灵魂深处回响，如同磨盘般碾轧着意识！
他的身影在亿万联军绝望的目光中微微颤抖！那无形的壁障开始摇晃！边缘处不断有混沌微光被虚空同化吞噬！
岌岌可危！
唯一未被影响的…似乎也要步其后尘了！
最后的火光…也要被扑灭了？
就在这绝对的死寂，绝对的绝望深渊之中——
“哼…”
一声极低的哼声，仿佛从九幽炼狱最深处挤出，带着足以冻结时空的冰冷，从那个微微颤抖的身影中传出。
嗡！
伴随着这声轻哼的，是陆凡体内一声仿佛宇宙心脏脉搏的炸响！
轰！
束缚着鬼帝血脉的最后那百分之一的枷锁……碎裂！
帝血核心——爆燃！
并非温和的觉醒，而是如同沉寂亿万年的死火山被星核引爆！是压抑到极致后的毁灭性宣泄！
嗤啦！嗤啦！嗤啦！
陆凡浑身毛孔瞬间喷薄出炽烈的、近乎纯黑的幽冥帝血！那血液仿佛拥有生命，在喷出的瞬间竟化为亿万条咆哮的微型鬼龙虚影，缠绕燃烧，发出震慑心魄的尖啸！他的皮肤寸寸龟裂、剥落，又被下方新生的、流淌着混沌光泽的暗金色肌肤取代！血肉在溶解！骨骼在重塑！每一粒细胞都如同被丢进了九重炼狱的熔炉，接受着极致毁灭又极致新生的熬炼！那是帝血在沸腾！在进化！在朝着那传说中真正完美的“万鬼无疆”的境界冲击！
痛？依旧存在！甚至比刚才被侵蚀的痛苦剧烈万倍！
但这痛，已是破茧成蝶，炼铁成钢的必经之途！
九狱镇魂塔第36层空间核心——“诸神黄昏”轰然点亮！塔身疯狂嗡动，如同即将解体的恒星！一层层、由第1层至第35层累积的、亿万厉鬼被炼化后沉淀的纯粹至阴灵能，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瞬间被抽干！献祭！燃烧！化为一道接引之力！
“以塔为薪，引黄泉律令！” 幽嬛的声音不再是单纯的指令，而是带着一种以身饲剑、点燃一切、玉石俱焚的决绝！
轰隆隆——！
九天之上，虚无之极！一道无法形容其色泽、似灰似白似暗、流淌着最古老死亡规则的、埋葬了不知多少神魔纪元的光柱——黄泉特许，生死之律令！ ——无视了虚空污染的无尽阻隔，无视了空间维度的层层阻碍，穿透一切！精准！狂暴！不容抗拒地——贯入陆凡的天灵！
“呃——啊——！！！”
无声的嘶吼在陆凡的意识海中炸开，那是灵魂被黄泉律法冲刷、洗涤、重新烙印的痛苦！是秩序对抗混乱、生死碾压虚妄的根本碰撞！
量变……引发了质变！
那最后一丝的帝血桎梏……崩碎！
帝血觉醒度——100%！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的“本质”蜕变气息，如同宇宙初开的第一缕风息，自陆凡周身无声扫过。
一切痛苦的声音消失了。一切侵蚀的意志被隔绝了。
无量道躯停止了震颤。皮肤下方沸腾的血管平复了下去。汗珠消失。
陆凡缓缓抬起了头。
眼眸睁开。
瞳孔深处，再无混沌星河！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粹的、绝对的、掌控一切秩序的——寂灭虚空！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他只是踏出了一步。
一步落下，并非踏在虚空，而是踏在了……宇宙运行的经纬线上！
轰——————！！！
一道无形却仿佛有形实质的波纹自他脚下爆发！瞬间扫过整个混乱战场！
波纹所及——
那亿万根连接在联军意识本源、散发着冰冷贪婪气息的漆黑神经索！
如同亿万条被投入恒星核心的毒蛇！
瞬间——
绷断！枯萎！湮灭！化为最原始的信息尘埃！
“吼…吼？”焚烬龙王翻滚挣扎的巨大龙躯猛地一僵！龙眼中翻腾的血色与混乱如同被烈阳照射的积雪，瞬间消融！被污秽侵蚀失控的龙炎回归纯粹的金黄！他下意识停止了翻滚，龙首抬起，巨大的龙目看向风暴中心那道身影，瞳孔中倒映着难以置信的绝对威压……还有一丝源自洪荒血脉最深处的、无法抑制的……悸动与敬畏！
巫妖王伊斯塔德那身上粘稠腐烂的阴暗气息如同被最纯净的死亡冰风洗礼，瞬间冻毙消散！他掌控的混乱亡灵舰船猛然一滞，失控的能量流平复！那永恒冰封的亡者之心剧烈跳动了一次，亡魂权杖无声低垂：“这…这就是…帝血…”冰冷的魂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刀疤脸被掐住的脖子被松开，他大口喘着粗气，茫然地看着周围瞬间停手、眼神恢复清明的船员。“老…老板…神…神了？！”他望着舰舷外那道身影，嘴唇哆嗦。精灵舰船恶心的血管纹路片片剥落，净化圣光重新点亮核心！星盟冰冷的逻辑核心数据流疯狂刷新：“干扰源清除…逻辑协议恢复…主炮锁定…目标更新…祖巢核心！”
墨菲斯眼眶中紊乱的魂火瞬间凝固、压缩、重新绽放出比之前更精纯的幽蓝！“数据逻辑完美恢复！污染剥离！正在重新接管舰队指挥权！”骨爪如飞！胡夭夭手中疯狂嗡鸣欲碎的黑骨勺骤然平静，勺顶宝石裂纹飞速弥合，甚至隐隐蒙上一层温润的黑曜石光泽！她感受着那股不再流逝的精气本源，望向陆凡的背影，眼中只剩下无法言喻的震撼与狂热！
一步！一言！断其神经！肃清全局！
陆凡的目光并未在任何一处停留。他的视线穿透了混乱的战场，穿透了扭曲的能量，穿透了粘稠的肉膜组织，直接落在了噬渊星最深处那颗……刚刚对他展现出终极恶意与贪婪的深渊核心之上。那颗巨大的“眼睛”。
祖巢意志似乎也察觉到了那平静目光下的恐怖。庞大的星球级结构发出了无声的、震荡星海的咆哮！更多的、几乎凝聚成液态紫黑色的庞大触手自核心伸出，上面布满恶意的吸盘与骨刺，如同亿万根灭神毒矛，裹挟着撕裂空间的本源力量，瞬间跨越空间！刺向陆凡！同时，一股远超之前的纯粹虚空污染光环，无色无形，如同死亡的涟漪般瞬间扩散，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连法则都开始溶解！要将他连同这片星域一同抹除！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攻击，陆凡甚至没有动一下手指。
他仅仅抬眸。
淡漠地看了一眼那些撕裂而至的亿万触手与污染光环。
“尘归尘，土归土。”
六字轻语如同宇宙法则的宣判。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瞬。
下一秒。
那足以撕碎星辰亿万触手，在距离陆凡不足万里的虚空中——无声无息！
瓦解！
崩碎！
溃散为最细微的宇宙尘埃灰屑！
那扩散的无形污染光环如同投入虚无，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掀起，便归于沉寂。
碾压！
绝对的维度级碾压！降维打击！
祖巢意识发出了震裂星河的、极度惊恐与暴怒的意念冲击！那颗巨大的“眼睛”疯狂搏动、收缩，仿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致命威胁！
陆凡动了。
他终于缓缓抬起了右手，食指竖起，指尖朝着那颗巨大的“眼睛”虚虚一点。
动作轻飘飘，漫不经心，如同拂去一粒微尘。
指尖处，一点灰白色的光芒亮起。
那光芒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与庞大如同星体的祖巢核心相比，如同沧海蜃田。
然而——
这一点光芒亮起的瞬间！
焚烬龙王巨大的龙躯控制不住地伏低！眼中只剩下狂热的跪服！巫妖王死死握紧了亡魂权杖！魂火几乎熄灭！整个战场，所有残存的生命、舰队、意志……都感到一种来自灵魂最基层的、无法理解的莫大恐惧！仿佛那道光芒中蕴含的“寂灭”与“秩序”，是他们生存本能最深层的天敌！
金句震荡星河：“虚空作茧终缚己，镇魂塔下无混沌！”
指尖点出。
灰白光点无声划过。
时间与空间失去了意义。
光点穿透了星体肉壁，穿透了能量力场，穿透了层层时空阻碍。
点在了那颗巨大“深渊巨眼”的正中心。
噗。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如同肥皂泡破裂。
巨大无朋的祖巢核心之眼，自中心被光点命中的地方，无声地出现了一个微小的窟窿。
然后。
以那个窟窿为中心，无数密密麻麻的灰白色裂痕如同闪电般瞬间蔓延、爬满整个核心结构！
没有爆炸。
没有强光。
没有冲击波。
只有一种更深沉的…“归墟”。
那颗庞大的、狰狞的、象征着宇宙毒疮的“巨眼”，就这么在一双双难以置信、充满极致惊骇与崇拜的目光注视下，如同被风吹散的沙堡，化为了一片片灰白色的……尘埃粉末。
最终，随风（时空涟漪）而散。
只剩下噬渊星内部空洞洞的巨大空间，以及一个被撕开巨大豁口、裸露在星域之中、散发着古老洪荒气息的——残破龙墓！
战场，死一般的寂静。
嘶……
焚烬龙王倒吸一口冷气，巨大的龙首缓缓低下，额头深深触碰在冰冷的星辰碎片上。“祖龙……在上……”无意识的呢喃回荡在龙群意识之中，所有的巨龙都蜷缩起身体，向那个方向低伏。
巫妖王伊斯塔德那的亡魂权杖在无声颤抖，良久，他缓缓抬手，那包裹在冰霜手套下的骨指，轻轻按在了自己的灵魂核心位置，做出了一个亘古未有的姿态。“亡者……伊斯塔德那……愿为帝尊麾下……一驱策寒影……”
刀疤脸一屁股瘫软在舰长椅上，裤裆里湿冷一片，他浑然不觉，眼睛瞪得溜圆，嘴巴无意识张开，发出无声的：“神……神啊……”身后所有海盗噤若寒蝉，目光呆滞。
精灵旗舰上，指挥官泪流满面，低声诵读着古老的赞诗。星盟的冰冷机械音都失去了平静的频率波动：“目标…寂灭…力量等级…无限…申请数据库权限无限升级…”
唯墨菲斯与胡夭夭反应最快！
“坐标确认！龙墓核心节点暴露！能量反应……极古！极强！但也……极混乱！”墨菲斯骨爪划过光屏，锁定那刚刚被撕开肉膜露出的龙骸骨深处！一片区域能量波动异常剧烈！
“老板！虚空污染尚未完全消除！核心深处有东西在逃！还有……”胡夭夭妖媚全失，尖声提醒！她的黑骨勺疯狂指向祖巢核心被洞穿湮灭的巨大空洞深处！
那里！
在那片刚刚被彻底“归墟”的核心空洞内，并非绝对的虚无！无数细微的、如同漆黑尘埃般的“碎片”，如同被打散的、拥有生命的毒虫群，闪烁着恶意的能量微光，竟然在疯狂地向四周星域维度夹层深处——钻！潜！仿佛要将自身化为亿万污染种子，散落诸天万界！它们带着一丝祖巢那极致的“混乱与吞噬”本源气息！
更深处！在那龙墓暴露的一角，断裂的如山般巨大龙爪骸骨之后，半掩在能量乱流中的一角……一个扭曲的、类似人形的残骸一闪而逝！那残骸散发着极其隐晦却又让陆凡体内刚刚点燃的帝血本能发出暴虐渴求的气息！
吞噬！渴望吞噬！帝血的本能在咆哮！
“斩草除根！”幽嬛冷冽的指令在陆凡意识中响起，九狱镇魂塔虚影显化，第36层空间光芒流转！
陆凡眼神冰冷，帝血沸腾，便要彻底清扫这片污秽余毒，顺便将藏头露尾的可口猎物揪出！
轰——！！！
一股蛮横、苍凉、带着无尽古老恶意的意念，远超之前奥丁，裹挟着碾压星辰般的恐怖威压，如同一整片坍塌的星系般……轰然碾入这片刚刚死寂下来的星域战场！
意念的来源——远在诸天之外！却瞬息而至！
意念之中，蕴含着一种极致的“厌恶”！并非愤怒，而是类似于人类看到污秽虫豸的……纯粹到极致的厌弃！
咚！
陆凡刚刚凝起杀意的身躯猛地一震，如同受到重锤轰击！无量道躯爆发出护体光芒！他眼神骤然锐利如刀，望向无尽虚空的深处！
意念凝聚成形！
一张冰冷、模糊、仿佛由诸天劫灰与万古怨愤勾勒而成的巨大面孔虚影！横亘于破碎的噬渊星系上方！俯瞰！漠然！
一个冰冷无情，又如同万虫啃噬的声音，重重砸在所有灵魂深处：
“蝼蚁……坏了吾之盛宴……”
“汝之血魂…”
“当为吾‘太古怨厌’……”
“第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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