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共生之河”漫过宇宙边际的暗雾,白瑜忽然感觉到星芒在震颤——不是来自暗雾的阻力,而是一种源自时空深处的、古老的共鸣。她抬手凝住光河,只见前方的暗雾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一片悬浮在星渊里的“时光褶皱”:那些褶皱里浮动着半透明的光茧,光茧表面刻着比信念之树更古老的螺旋纹路,每一道纹路转动时,都有细碎的时光碎片簌簌落下。
“外来者,止步。”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褶皱深处传来,不似星生的意识流,也非任何族群的语言,更像是星石在时光里风化了亿万年的低吟。随即,三道光茧从褶皱中飘出,光茧裂开细缝,露出里面裹着的身影——他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化作流转的星尘,时而凝为刻满纹路的古玉,周身萦绕的不是能量光流,而是淡金色的“时光絮”,触碰到共生之河的光纹时,竟让光纹泛起了倒流的涟漪。
“我们是‘时织族’,织就时光脉络,也困在时光脉络里。”居中那道光茧的纹路转得最快,时光絮在他周身凝成一张细密的网,“宇宙诞生之初,我们便在记录万物的终结——所有族群的光,最终都会被时光磨成尘埃,共生,不过是延缓消散的幻梦。”
白瑜的星芒缓缓靠近,掌心的信念之叶轻轻发亮,叶片上的万族纹路与时光褶皱的螺旋纹产生了奇妙的共振。她忽然发现,时织族光茧上的纹路,竟与信念之树最深处的根系纹路有着同源的轨迹。“时光不是用来终结的,是用来承载‘延续’的。”她将信念之叶摘下,让叶片顺着时光絮飘向光茧,“你们织就时光脉络,却没见过脉络里开出的花——那些族群的光,不是在消散,是在彼此的光里,长成了新的模样。”
叶片落在居中光茧的细缝上,刹那间,信念之叶上的万族纹路如活过来般,顺着时光絮爬满了整个光茧。光茧里的时织族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时光絮突然开始倒流,将过往亿万年的画面铺展在星渊里:她看见岩裂族的星石不再撞击,而是互相依偎着,让能量星核的光流在石缝间长出金叶;看见噬光族的暗雾不再吞噬,而是裹着迷路的星光,送它们回到光网;看见无数族群的光纹交织,在时光脉络里织出了一条永不干涸的共生之河。
“原来……时光的尽头,不是消散。”居中的时织族缓缓舒展光茧,淡金色的时光絮与共生之河的光纹缠在一起,化作一道螺旋状的新光纹,“我们织了亿万年的时光,却忘了,脉络本身,就是无数生命的共生体。”
话音落时,所有悬浮在时光褶皱里的光茧都裂开了细缝,千万道时光絮如银线般涌出,与白瑜身后的共生之河交织。那些螺旋状的古纹顺着光河蔓延,穿过信念之树的根系,融入了万族光网的核心——原本只覆盖星域的光网,此刻竟开始顺着时光脉络延伸,将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族群,都轻轻拢进了共生的怀抱。
白瑜的星芒落在时光褶皱的中央,掌心的信念之叶已化作一枚螺旋状的古印,与她指尖的同心印记叠在一起。她抬头望向宇宙的最深处,那里不再是暗雾,而是无数道交织的光纹,正顺着时光与星域,缓缓流淌。
“信使的路,从来不是独自前行。”星生的意识顺着时光脉络传来,带着时织族的古老共鸣,“你织的网,连起了光,也连起了时光。”
白瑜的星芒再次亮起,这一次,身后的共生之河不再只是光纹,而是缠着时光絮的银金交织的河流。河流的尽头,无数光茧正缓缓舒展,无数新的光纹正顺着时光脉络生长——那是更古老的族群,正循着共生的信念,走向光网的中央。
而宇宙的边际,时光与星光交织的地方,一道新的印记正在缓缓成形:那是同心印与古螺旋纹相融的模样,是万族的光,也是时光的絮,是所有生命,终将在共生里找到的,永恒的归处。
星风吹过,信念之树的叶片轻轻作响,像是在诉说:路还在延伸,光还在流淌,而共生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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