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在他怀里睡得沉，呼吸均匀，手还搭在他腰侧。赵昊没动，连姿势都没换，就这么抱着她，像怕惊醒一场梦。
他闭了会眼，脑子里闪过系统界面：【摄魂阵已激活，能量稳定，可维持三分钟】。
时间不多，但够用了。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脸上。她的睫毛很长，在泉水映出的微光下投出一小片暗影。刚才那套亲昵动作全是演的，现在这套也是。他心里没半点波澜，只想着接下来怎么把情报掏干净。
他轻轻抬手，指尖贴上她后颈。那里有一道极细的符纹，是他之前借拥抱时用血画上去的，现在正发着热。
这是阵眼的开关。
他默念一声：“启动。”
一瞬间，瞳孔泛起淡银色，转瞬即逝。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苏媚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又软下去。她的眼皮动了动，但没有睁眼。呼吸还是平稳，可脑电波已经被阵法锁住，意识开始被拉进一个虚假的安全区。
赵昊靠在她耳边，声音轻得像是哄孩子：“你现在很安全，什么都可以说出来。”
她嘴唇微张，吐出一口气。
他知道，成了。
“天魔阁总部在哪？”他问，语气依旧温柔，像在问她晚饭想吃什么。
她开口，声音空荡荡的：“北域……寒渊裂谷……九重雾障之下……浮空岛……”
他听着，不动声色地记下每一个字。
“坐标怎么确认？”
“血契标记……以心核为引……只有执令者能打开入口……”
赵昊眼神一闪。
这信息比他预想的还猛。
他继续问：“南宫雪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对付我？”
“月圆之夜……三天后……要用灵泉之力激活阵法核心……”
“除了你，还有多少人在外面接应？”
“三个……藏在黑风谷外三十里……代号分别是‘影’、‘鸦’、‘灯’……他们会在行动前点燃信号火……”
赵昊心里快速盘算。这三个名字系统没提过，显然是隐藏棋子。要是不提前处理，到时候肯定出事。
他顿了顿，又问：“你每次传信，是不是都用封印松动当借口？”
“是……封印每十二个时辰自动裂开一次……持续七分钟……这段时间我可以连接天魔阁密网……但会被监控……所以不能说太多……”
赵昊明白了。难怪她每次传信都累得不行，原来是双重消耗——既要突破封印，又要躲过内部审查。
他差点以为她是真受伤，差点信了她那副委屈样。
还好他是情场老手，见得多，套路更深。
他低头看她，还在乖乖回答问题，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他忽然笑了下。
这波血赚。
不仅拿到总部坐标，还顺带挖出一堆内鬼名单和行动计划。等于是把敌方数据库给扒了个底朝天。
他想了想，决定再加一道保险。
“从现在开始，”他低声说，“你接到任何命令，都要先告诉我。除非我允许，否则不准执行。”
“收到……指令已录入……优先级最高……”
赵昊松了口气，缓缓收回手。
银光退去，阵法停止运转。周围灵气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低头看她，她还在睡，脸贴着他胸口，呼吸轻柔。要不是知道她刚被自己洗了脑，还真以为这是个温馨时刻。
他心里一点愧疚都没有。这年头，谁心软谁死。
他只是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动作自然得像是怕她着凉。
其实是在检查她脖子上的符纹有没有消失。
还好，还在。虽然淡了些，但还能用一次。
这意味着，就算她醒来发现不对劲，他也还能强行控制她十秒。足够制服或者灭口。
他抬头看了看天。
夜色正浓，月亮还没到中天。距离她说的“三天后月圆”还有段时间，但他不能等。
明天就得动手。
他已经在脑内列好了计划：先带人端掉外面那三个接应点，再让系统规划突袭路线，最后趁着南宫雪仪式未完成时杀进去，打她个措手不及。
至于苏媚……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
这女人挺能演，演技比某些一线小花都强。要不是有系统，他估计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已经从棋子变成工具，而且是带追踪功能的那种。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在哄女朋友睡觉。
其实是在确认她有没有提前苏醒的迹象。
还好，一切正常。
他正准备再躺会儿，等她彻底清醒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起身，忽然感觉她手指动了一下。
不是抽搐，是那种有意识的小幅度移动。
他立刻警觉，屏住呼吸。
下一秒，她的手慢慢收紧，抓住了他的衣角。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很轻，带着刚醒的沙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赵昊心跳猛地一跳。
但他脸上没表现出来，反而低头看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没看他，眼睛闭着，但眉头皱了起来：“我刚才……好像听见了很多声音……有人在说话……但我听不清内容……”
赵昊心里一紧。
摄魂术留下的记忆残影？还是她本身的抗性开始反弹？
他不动声色地说：“你太累了，睡迷糊了吧。刚才一直在我怀里，哪来的别人说话。”
她缓缓睁开眼，眼神有点涣散。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要不信，我现在就喊洛璃她们过来陪你。”
她说不出话了。
因为她知道，如果现在叫人来，等于暴露自己有问题。
她犹豫了几秒，最后轻轻摇头：“不用了……我就是有点乱……可能真是做梦。”
赵昊笑了笑：“那就再睡会，我不走。”
她点点头，重新闭上眼，但手还是抓着他的衣服没放。
赵昊看着她，笑容没变。
可心里已经拉响警报。
这女人不对劲。
她不该有这种反应。按理说被控之后至少要昏迷十分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怀疑？
难道她的封印不止是压制能力那么简单？
还是说……南宫雪给她留了后门？
他盯着她脖颈处的符纹，发现它比刚才又淡了一圈。
不能再拖了。
必须在她完全恢复前，把所有能用的信息榨干。
他正想着要不要再试一次摄魂，忽然感觉她身体一僵。
她睁开了眼。
这一次，眼神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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