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风带着夏末的热意，我和雪儿坐在高台的凉棚下，看着底下各兵团的训练。米俊杰的鼠团在练潜伏，草叶动了动，却不见人影；耘毅的牛团举着盾牌列阵，步伐踏得地面咚咚响。雪儿手里转着根草茎，时不时喊一声：“林小满，爬树别磨磨蹭蹭，下次让黑风叼你上去！”
林小满在树干上一顿，手脚麻利地往上窜了窜，引得周围一阵笑。这小子现在是犬团的活宝，爬树掏鸟窝的本事没人能比，上次还从树洞里摸出只受伤的小鹰，被雪儿罚去动物园养了三天。
正笑着，黑风忽然从演武场入口跑过来，脸上带着点急：“主人，有情况！”他跑到高台底下，喘着气说，“来了十几个鹰国的战士，说要挑战龙海战士。领头的自称贵族，还放话说……要是他们赢了，就得把龙海的资源分一半给他们！”
雪儿转草茎的手停了，脸上的笑意淡下去，眼神冷得像冰：“口气不小。”她站起身，拍了拍军裤上的草屑，“带他们过来，我倒要看看，他们配不配得上。”
没过多久，滔滔领着一群穿着黑色劲装的人走进演武场。为首的是个高鼻梁、蓝眼睛的青年，金发梳得一丝不苟，嘴角噙着倨傲的笑，正是黑风说的鬼冢。他身后的人个个身材高大，腰间都别着短刃，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视。
“你就是龙海的领头？”鬼冢上下打量着雪儿，像是在看一件物品，“年纪真小，不知道有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雪儿没理他的嘲讽，只是挑眉：“说吧，想怎么比？”
“简单，”鬼冢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对手由我来选，你们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第二，切磋时难免有死伤，不管是你们的人还是我的人，误杀了，概不负责。”他顿了顿，补充道，“对你们龙海战士，同样适用。”
这话一出，演武场顿时安静下来。虎威第一个忍不住，捏着拳头就想上前：“你什么意思？想下死手？”
“虎威。”雪儿淡淡喊了一声，虎威悻悻地退了回去。她看着鬼冢，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没到眼底，“可以。我答应你。”
鬼冢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痛快，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很好。”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虎威、耀天，最后落在雪儿身上，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猎物，“我选的对手，就是你。”
他伸手指着雪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我要你一个人，单挑我们所有人。”
演武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这老外是不是傻？”
“挑谁不好，偏挑老大？他知道老大上次把山魈打得多惨吗？”
“我看他是来送菜的！”
耀天笑得直不起腰：“鬼冢是吧？我劝你再选一次，不然待会儿哭着喊着要回家，可没人送你。”
鬼冢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大概没听懂那些嘲讽，却能感受到语气里的轻视。他死死盯着雪儿：“你不敢？”
雪儿往前走了两步，站到演武场中央，冰蓝剑“噌”地出鞘，剑尖指着地面，激起一小片尘土：“有何不敢？”她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像只盯上猎物的小兽，“不过我得提醒你，待会儿输了，可别赖账。”
“开始吧！”鬼冢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先喊了一声，身后的人立刻摆出攻击姿态。
雪儿却没动，只是对着空气轻声说了句：“天海，起阵。”
藏在她腰间的天海龙骑枪忽然发出一声轻鸣，一道淡白色的光散开，演武场中央瞬间升起浓浓的白雾——是天海用枪气凝聚的迷雾阵，既能遮挡视线，又能扰乱气息，是雪儿最常用的战术之一。
“什么东西？！”鬼冢的声音在迷雾里响起，带着惊慌。
雪儿的身影在雾里穿梭，像道白色的闪电。只听见“啊”“砰”的声音接连响起，却看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虎威在雾外急得团团转：“老大怎么还不出来？要不要我进去帮忙？”
“不用。”我按住他的肩膀，目光紧盯着迷雾，“你老大在玩猫捉老鼠呢。”
果然，没过多久，迷雾里传出鬼冢气急败坏的怒吼：“你有种出来！别躲躲藏藏的！”
回应他的，是又一声闷响。
一个小时后，雪儿撤了迷雾阵。演武场中央，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都是被一剑封喉，死得干净利落。剩下的十个人里，鬼冢浑身是伤，正扶着一个同伴喘气，看雪儿的眼神像见了鬼。
“还有十个。”雪儿用剑鞘指着他们，语气平淡得像在数白菜，“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你找死！”鬼冢彻底被激怒了，甩开同伴，举着短刃就冲上来。
雪儿侧身避开他的直刺，手腕一翻，冰蓝剑的剑脊重重砸在他的手腕上。“咔嚓”一声，短刃掉在地上，鬼冢抱着手腕惨叫。雪儿没给他喘息的机会，膝盖一顶，正顶在他的胸口，他像个破麻袋似的倒飞出去，“砰”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剩下的九个人见状，一哄而上。雪儿却不退反进，身形忽然矮下，右腿横扫而出——正是元野教的腿法，被她练得比元野本人还快。只听“砰砰砰”几声，九个高大的汉子像被狂风扫过的麦子，全被踹飞出去，在地上滑出老远，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演武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虎威喊得最响，嗓子都快劈了：“老大牛逼！”
雪儿收剑入鞘，走到鬼冢面前，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脸：“现在，还想要龙海的资源吗？”
鬼冢满脸是血，眼里满是恐惧，摇着头说不出话。
雪儿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狡黠：“杀了你们，太便宜了。”她转头对我喊，“爸，让人把他们绑起来，扔到绝屿去。”
绝屿是龙海所有岛屿里最危险的地方，礁石密布，丛林里全是毒蛇猛兽，连巡逻队都很少去。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干什么？”
“玩个游戏。”雪儿的眼睛亮晶晶的，“让十二生肖的兵团当猎人，他们当猎物。谁能先把这些猎物‘击毙’，谁就是冠军。鬼冢的分数最高，其他人按实力算。”
耀天第一个响应：“这个好玩！我龙团肯定第一！”
虎威不甘示弱：“凭什么？我虎团才是最强的！”
雪儿没理会他们的争执，对天海说：“通知下去，各兵团准备装备，半小时后在码头集合。”她顿了顿，补充道，“用麻醉弹，别真打死了，留着还有用。”
半小时后，载着“猎物”的船驶向绝屿，十二生肖的兵团则分乘十二艘快艇，紧随其后。我和雪儿带着将领们回到将军府的会议厅，五大器灵早已在墙上挂好了电子屏幕，无人机的画面正源源不断地传回来——绝屿的海岸线崎岖不平，鬼冢等人被解开绳子后，像受惊的兔子似的钻进了丛林。
“开始了。”雪儿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屏幕上，各兵团的猎人很快进入状态。耀天的龙团组成小队，沿着海岸线搜索；虎威的虎团则直接冲进丛林，横冲直撞；元野的马团最聪明，分成几个小组，守住了丛林的几个出口。
可最先有动静的，是犬团。
屏幕上，二十个新兵忽然分成五个小团体，动作快得像早就演练过千百遍：
精英团由林小满带领，五个人全是爬树高手，转眼就消失在树冠里，手里的弩箭对准了丛林边缘的一个“猎物”。
丛林团由小竹带领，他们没走大路，专挑藤蔓密集的地方钻，动作比猴子还灵活，很快就摸到了另一个“猎物”的身后。
岛礁团守在海边的礁石区，他们穿着伪装服，跟礁石融为一体，连无人机都差点没发现。
灰烬团最狠，直接放了把小火，借着浓烟的掩护前进，把一个“猎物”逼得慌不择路，正好撞进他们的陷阱。
驭兽团最让人意外——林小满养的那只小鹰长大了，现在能带着麻醉针俯冲，他们居然训练小鹰去“击毙”猎物，效率高得惊人。
“这……这是怎么练的？”乐航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怎么知道该分成这样？”
雪儿没说话，只是看着屏幕。很快，第一个“猎物”被精英团用弩箭射中，麻醉生效，倒在地上。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不到两个小时，除了鬼冢之外的九个“猎物”全被找到了，而且全是被犬团的人“击毙”的。
更让人震撼的是，那些新兵脸上没有丝毫犹豫，开枪、补枪、报告位置，动作流畅得像常年征战的老兵，连最胆小的石头，在“击毙”猎物时都面无表情。
“他们……他们以前杀过人？”雪怜看得有些害怕，下意识地抓紧了身边的青璃。
“没有。”雪儿终于开口，语气平静，“但他们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屏幕上，最后一个“猎物”——鬼冢的信号弹忽然升空。显然，他被某个猎人发现了，正拼命往丛林深处跑。所有兵团的猎人都被信号吸引，朝着那个方向集结，一场混战眼看就要开始。
当各团的人赶到时，鬼冢正被逼在一块空地上。他看着围上来的猎人，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最前面的耀天。
“都别过来！”他嘶吼着，手指扣在扳机上，“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龙团的新兵们果然被镇住了，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耀天气得骂娘，却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练的是冷兵器，没见过这玩意儿。
就在这时，犬团的人到了。他们没像其他人那样冲上去，而是迅速散开，呈扇形包围了鬼冢。林小满打了个手势，五个新兵忽然从不同方向扔出烟雾弹，白色的烟雾瞬间笼罩了空地。
“砰砰砰！”枪声在烟雾里响起，却没伤到任何人——犬团的人早就借着烟雾躲到了树后。
等烟雾散去，鬼冢手里的枪空了，子弹全打在了树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小竹已经扑了上去，一记“疯拳”打在他的肚子上。鬼冢疼得弯下腰，林小满从树上跳下，一记手刀劈在他的后颈。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小竹的身上忽然亮起淡绿色的光，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竹节纹路，速度猛地快了一倍；奥兰——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少年，眼里闪过幽蓝的光，身后竟长出了毛茸茸的狼尾；墨菊的指尖开出淡紫色的菊花，香气弥漫开来，鬼冢顿时头晕眼花；月夜的身上泛起银白的光，像被月光笼罩，动作变得轻盈无比。
“是妖兽血脉觉醒！”黑风失声喊道，“他们也是妖兽遗孤！”
觉醒了血脉的四个少年，力气和速度都暴涨。鬼冢在他们手里，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被撕来扯去，最后被小竹一脚踹倒在地，彻底晕了过去。
电子屏幕上，犬团的分数瞬间飙升到第一，远超其他兵团。
“冠军，是犬团。”雪儿关掉屏幕，语气里听不出多少得意，“小竹、奥兰、墨菊、月夜，授予四大兵王称号。”
会议厅里一片安静，过了好一会儿，鸦祖才开口：“首领，犬团……是怎么练出来的？”
“龙海的所有岛屿，”雪儿靠在椅背上，声音轻了些，“还有一个偶然发现的海洋妖兽窟，里面都是修炼一年的妖兽。他们的战术，不是我教的，是在跟妖兽实战时自己悟出来的。”她顿了顿，“别人的战术再好，终究是别人的。只有自己悟出来的，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犬团的战术看起来杂七杂八，却招招致命——那是在生死边缘磨出来的本事。
“十二生肖带兵团训练试炼，全员通过。”雪儿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接下来一个月，各团进行战术改进。我给两个计划，你们自己选。”
她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写下两个计划：
“一、技多不压身：掌握多种战术，降低被动率。二、扬长避短：把长处练到极致，藏好短处。”
“各团的短板，由相应的将领辅助。”雪儿继续说道，“虎团，由青木将军和血瞳辅助。马团，由黑风和滔滔辅助。其他团我会安排相应的将领辅助……”她看向我，“而我则亲自辅助所有的团。一个月后，还是在这里检验成果。”
没人有异议，连最不服气的虎威都点了点头——他刚才在屏幕上看到了犬团的厉害，终于明白自己差在哪里。
晚上回到卧室，雪儿把犬团的训练日志的视频发到了群里。我凑过去看，越看越心惊——视频里详细记录了每个新兵的弱点，其中明确写着“棍术为犬团最弱战术”。
群里瞬间炸了：
【耀天】：（发了个“目瞪口呆”表情包，配文“棍术是最弱的？那他们最强的是什么？核武器吗？老大这藏拙的本事，简直是战术之神！”）
【元野】：（发了个“擦汗”表情包，配文“难怪上次切磋，他们只用了三成棍术就赢了。原来不是不会，是不屑用。”）
【米俊杰】：（发了个“记录”表情包，配文“日志里说，林小满的弱点是恐水。可今天在绝屿，他为了追猎物，直接跳进了礁石区的海水里——原来所谓的弱点，也是可以克服的。”）
【血瞳】：（发了个“吸血”表情包，配文“虎团的短板是不够灵活，看来接下来一个月，我得让他们多跟蛇团学学柔术了。将军，明天开始加练？”）
我看着群里的消息，嘴角一直扬着，心里的骄傲像涨潮的海水，快要溢出来。转头看时，雪儿已经靠在我肩上睡着了，大概是累坏了，呼吸均匀，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我轻轻把她抱进怀里，替她盖好被子。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她恬静的脸上，像蒙上了一层纱。
这丫头，总能给人带来惊喜。而我能做的，就是陪着她，看着她把龙海的未来，一点点打造成她想要的样子。
夜色漫进窗棂时，雪儿的呼吸渐渐平稳。我借着月光翻看她的手机，群里的消息还在刷着，大多是各团讨论战术改进的计划——虎威说要让血瞳教他“怎么像蛇一样滑溜”，耀天则在跟元野争论“枪术和腿法哪个更该精进”，米俊杰的小本子怕是又要记满了。
指尖划过屏幕，停在犬团的训练日志的视频上。视频最后是日志上的一页，上面是雪儿的笔迹，歪歪扭扭写着：“每个兵都是种子，你给他们什么样的土壤，他们就会长成什么样的树。”
我失笑，这丫头总是把大道理藏在孩子气的话里。
第二天一早，演武场的训练声比往常更响。虎团的人被血瞳逼着练柔术，一个个壮汉像面条似的被拧来拧去，虎威疼得龇牙咧嘴，却没喊停；元野的马团在黑风的指导下练起了马术，滔滔则在旁边纠正他们的落地姿势，偶尔被马蹄溅到泥点，也只是笑着擦掉。
雪儿穿着常服，在各团之间转着。看见雪怜的兔团急救包摆得乱七八糟，她蹲下身一个个归位：“急救包是救命的，乱了会耽误事。”看到乐航的猪团总在偷懒，她捡了根树枝就往他们屁股上抽：“再偷懒，晚上就去妖兽窟守夜。”
乐航吓得一蹦三尺高，连忙带着人去练负重跑。
我站在高台看着，忽然发现她辅助各团的方式都不一样：对鼠团，她教的是“怎么在暗处藏得更深”；对牛团，她指点的是“如何让盾牌阵更灵活”；对蛇团，她则让青璃多练“怎么在进攻时留三分退路”。
“爸，你看。”中午休息时，雪儿拿着各团的训练表跑过来，指着上面的批注，“虎团的硬功够了，但缺变招；龙团的枪法太刚，得加点柔劲。”
“你倒是看得明白。”我接过表，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却条理分明。
“因为我知道他们每个人的样子啊。”雪儿仰头看我，阳光落在她眼里，亮闪闪的，“就像知道黑风爱吃野草莓，滔滔总把尾巴藏在裤子里一样。”
正说着，黑风从远处跑来，手里举着个野果：“主人！你看我找到什么？这果子比草莓还甜！”
滔滔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个花环，是用演武场边的小雏菊编的，递到雪儿面前时，耳朵红得像火烧：“主人……给你。”
雪儿笑着接过花环，戴在头上，又把黑风递来的野果分了一半给滔滔。两个少年顿时笑开了，围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所谓的战术、训练，说到底都是人的事。雪儿能把这些十五岁的少年少女拧成一股绳，不是因为她多会打仗，而是因为她懂他们——懂他们的骄傲，懂他们的胆怯，懂他们藏在心底的渴望。
下午，五大器灵来找雪儿汇报武器保养的事。天海说龙骑兵枪的枪鞘该换了，雪剑抱怨冰蓝剑总被虎威借来劈柴，灵珑的铁链上沾了太多妖兽窟的黏液，正委屈地蹭着雪儿的胳膊。
“知道了。”雪儿挨个摸了摸他们的“本体”——对天海是拍了拍枪身，对雪剑是擦了擦剑刃，对灵珑则是轻轻捋了捋铁链，“下午让黑九龙用崆峒印给你们除垢，保证跟新的一样。”
五大器灵顿时喜笑颜开，连最不苟言笑的黑九龙都难得弯了弯嘴角。
傍晚时分，四大护法来了。鸦祖说黑影兵团想跟犬团切磋，血瞳捧着瓶新酿的血液（据说是给雪儿补身体的），霜烬带来了妖兽窟的最新地图，幽雨则安静地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块刚刻好的木牌，上面是雪儿的名字。
“都放着吧。”雪儿指了指桌角，“切磋的事下周再说，我得先看看你们的护法团有没有偷懒。”
鸦祖连忙保证：“首领放心，每天都在练您教的隐匿术。”
夕阳西下时，演武场的训练声渐渐歇了。十二生肖的传承者们凑在一起，围着雪儿讨论战术，时不时争得面红耳赤，却没人真的生气。虎威被耀天怼得说不出话，转头就找雪儿评理，雪儿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刚才那招虎拳确实有问题，耀天说得对。”
虎威顿时蔫了，却还是凑在旁边听着，手里的树枝在地上画着招式。
我站在廊下，看着那群被夕阳拉长的身影，忽然明白雪儿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她不是在训练兵团，是在给龙海攒未来。这些十五岁的少年少女，今天是她手下的兵，明天就是守护这片海的将领。
夜里，雪儿躺在我身边，翻着各团的训练表，忽然打了个哈欠：“爸，你说他们能通过下个月的检验吗？”
“肯定能。”我揉了揉她的头发，“因为是你带出来的。”
雪儿笑了，往我怀里钻了钻：“还是爸对我好。”
她很快就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张训练表。我轻轻抽出来，放在床头，替她盖好被子。窗外的海浪声远远传来，混着军营的号角，像首温柔的催眠曲。
群里的消息还在更新，最新一条是米俊杰发的：“今天看到老大给青璃讲战术，夕阳照在她头上的花环上，像个小太阳。突然觉得，跟着老大，不管练什么都不觉得累。”
我关掉手机，抱紧怀里的雪儿。月光透过窗纱，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
是啊，有这样一个小太阳在，谁会觉得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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