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管家一路揣测着恋儿的话,好生疑惑:少爷住进西跨院能有何隐情?每次少爷回来,他皆是第一个迎出去,又亲眼护送进房休息,早上也是第一个见到少爷,哪有半分可疑?他越想心越乱,直奔老李叔房中——老李叔是院里睡得最晚、起得最早的,若少爷真有异动,断断瞒不过他。可问了半晌,老李叔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管家又想问问每日接送少爷的旺乐,转念一想,倒不如照恋儿所说,夜探西院,真相自会水落石出。
陈先如在会所焦头烂额忙了一日,收拾东西准备回府时,猛然瞥见办公桌上多了一封传票——离婚诉讼。他手指攥紧传票,指节发白,猛地揉成一团狠狠撕碎。
“想离婚?痴心妄想!”
他归来时,已是星光满天,月悬高空。管家早已在门口迎候。
“少爷,累坏了吧?快些洗漱休息,洗澡水已烧好。”
“嗯。”陈先如闷闷不乐点头,向西跨院走去,回头叮嘱,“以后这么晚不必等我。”
“岁数大了觉少,见不到少爷,终究睡不安稳。”管家应声跟上,进了房门又道,“我看,不如把内院的绿蓉调过来服侍少爷?”
“我只是偶尔晚归才住这儿,犯不着惊动旁人。”陈先如暗自思忖,可不能多双眼睛坏了他和秋桐的好事。
管家帮他换好睡衣:“少爷去洗漱吧。”
“您也回去休息。”
“不急,等少爷洗漱完毕我再走。”
“我又不是小孩子,何须这般照看?去吧,歇息去。”陈先如语气添了几分不耐烦。
“那好,少爷早睡。”
管家从西跨院出来,并未回房,反倒进了厅堂。这厅堂正对着正门,亦是东西两院的必经之路,在此处守着,但凡有人往来,定能看得一清二楚。夜色渐深,谯楼敲过三更,已是午夜十二点。厅堂里只剩一盏孤灯摇曳,映得管家的影子贴在墙上,随着灯火晃来晃去。困意像潮水般一阵阵涌上来,他眼皮重得像坠了铅,脑袋不住地一点一点,浓茶也压不住那股昏沉。“这都深更半夜了,哪会有人?莫不是恋儿那丫头瞎编排,搅得我今夜不得安宁?”他暗自嘀咕,伸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眶,正要起身回房,忽然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东跨院的月洞门里闪了出来!
那身影裹着深色披风,脚步轻得像猫,几乎听不到半点声响,“嗖”地一下便溜进了西跨院。管家心头猛地一震,困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惊得大气都不敢出。他屏住呼吸,借着廊下柱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贴在西跨院的窗棂外,连呼吸都压到了极致。
屋内,陈先如洗漱完毕,就见秋桐翩翩若舞地走了进来。只穿了一套单薄的粉红色睡衣,若隐若透,带着惑。如泥鳅般钻进陈先如的被里,娇笑不停。
“身上这么凉,怎不多穿点?冻着了可如何是好?”陈先如心疼地抱紧她。
“人家想你嘛!这两日没得到姑爷怜爱,魂儿都丢了。”秋桐娇嗔着蹭了蹭他的胸口。
“我也想你。自从有了你这个开心果,我的生活才算有了滋味,原来日子不只有苦难,还有这般好事。”
“真的吗?姑爷不是哄我开心?”
“自然是真。”话音未落,陈先如一骨碌翻起身,不容分说将秋桐压在身下。锦被被蹭得褶皱堆叠,像春水漫过堤岸,漫不经心地裹住两人交叠的腿脚。
秋桐肩头微微一颤,并未真的推开,只抬手抵在他胸口,指尖轻轻划着衣襟上的盘扣,声音裹着笑意,带着刻意的娇嗔:“姑爷这般心急,也容我把这碍眼的衣服褪了呀。”说着便要解衣襟,手腕却被他一把攥住。
“我的宝贝,等不及了……”他的声音哑得发沉,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颈窝,烫得秋桐身子一软。指尖顺着她的袖口钻进去,抚过细腻的肌肤,引得她肩头轻轻瑟缩,却偏过头,发丝扫过他的下颌,咯咯的笑声混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喘息,像檐角滴落的雨珠,敲得人心头发痒。
烛火在案上明明灭灭,将帐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却照不透那层薄薄的纱,只把里头的喘息与细碎声响,漏了些在寂静的夜里。
窗外的管家贴得更紧了,月光洒在他脸上,满是震惊与错愕。寒风簌簌打在窗纸上,混着屋内的动静,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一番厮缠过后,帐幔渐渐停了晃动。秋桐香汗淋漓地歪在陈先如怀里,发丝黏在汗湿的颈侧,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她抬手抚过他的眉眼,指尖带着讨好的温顺:“爷这几日定是累着了,瞧着都清减了些。”
陈先如闭着眼,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她散落在胸前的长发,喉间发出一声含糊的应和,语气里满是宣泄后的慵懒。帐外的风还在刮,将管家的影子吹得微微晃动,像个无声的惊叹号,钉在沉沉的夜色里。
“姑爷,秋桐天天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觉。若是小姐知晓,定然不会饶我,到时候我便不能服侍姑爷了,倒不如死了干净。”说到伤心处,秋桐落下两滴凄楚的泪水。
陈先如似乎意犹未尽,一手揽着她的肩,一边不断亲吻她的唇畔,带喘地说:“傻瓜,我怎会离开你这个小尤物?没有你,我一天也活不了,定会收了你。”
“姑爷此话当真?不嫌我出身下贱?”秋桐勾魂的双眸瞬间燃起炽热的光芒。
“我不看出身,只看心意。”
“若小姐死活不依呢?”
“由不得她!不依便滚蛋!若不是她,我和兰?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她就是个丧门星!别提她,扫兴!”陈先如脸色骤沉,翻身坐起。
秋桐连忙哄道:“姑爷真是男子汉!敢爱敢恨,秋桐果然没看错人!姑爷这般怜爱我,纵使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说着,她再度伏上他的身体,用尽浑身媚术,引得陈先如再度沉沦。
窗外的管家听得浑身冰凉,指尖死死抠着窗棂,指节泛白。他万万没想到,少爷独居西跨院,竟真的藏着这般龌龊事!一时间,愤怒、失望、焦虑涌上心头,他悄悄退了出去,脚步沉重地向自己的住处走去,只觉得这深夜的寒风,比腊月的冰雪还要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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