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大厅的水晶灯刚熄灭,数十道镁光灯突然炸开,晃得慕容宇下意识眯起眼。
他攥着胸前的勋章往后退了半步,手肘刚好撞到身后的欧阳然,对方伸手稳稳托住他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制服熨帖过来,带着刚从训练场回来的灼热感。
“站稳了,别在记者面前丢我们‘黄金搭档’的脸。”欧阳然的声音裹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笑意,尾音还带着点戏谑的上扬。
他那双标志性的桃花眼在密集的闪光灯下亮得惊人,眼尾微微上挑时,竟比镜头里的光晕还要晃眼。
说话间,他已经下意识地侧身挡在慕容宇身前,宽肩微沉,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大半对准慕容宇的镜头都挡了过去——这个动作做得太过自然,像是演练过千百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掌心还虚虚护在慕容宇后腰,怕人多拥挤把他挤到。
慕容宇僵了半秒,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淡淡的柑橘洗衣液味,混着刚从训练场带回来的阳光气息,心跳莫名快了两拍,嘴上却不服气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嘀咕:“谁要你护着,我站得稳着呢。”
他的反驳刚落,记者群就像被捅开的马蜂窝般涌了上来。
七八支话筒几乎要戳到两人脸上,录音笔的红灯闪得晃眼,还有人举着相机蹲在地上仰拍,恨不得把他们鞋上的灰尘都拍清楚。
最前排的女记者挤得最靠前,烫着大波浪的头发扫过慕容宇的手腕,声音尖锐得像划破空气的玻璃:“欧阳警官!请正面回应!昨晚有匿名账号在警务论坛爆料,称你和慕容警官在警校时积怨极深,大三那年为了争夺‘省级优秀毕业生’的名额,在体能训练场大打出手,慕容警官还被你推倒撞在障碍墙上,这事是不是真的?还有人说你们因为这事,在城西工厂案里故意不配合,导致行动差点失败,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人群瞬间安静,连快门声都停了半拍。
周围的警校学弟学妹们发出小声的惊呼,小张在人群后急得跳脚,想挤进来又被记者们挡着。
欧阳然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护在慕容宇后腰的手悄悄收紧,指尖隔着制服布料轻轻捏了捏——这是他们在警校时就有的暗号,意思是“别慌,看我来”。
他往前半步,彻底把慕容宇挡在身后,桃花眼眯起时带着股慑人的锐气,却偏偏笑着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支录音笔:“这位记者同志,你这消息听得比我们当事人还清楚啊,不如改天来我们局里当情报分析员?”
人群瞬间安静,连快门声都停了半拍。
慕容宇的耳尖微微发烫,指尖无意识攥紧了勋章绶带——那尖锐的提问像根针,刺破了颁奖仪式的荣光,扎进了三年前那个尘土飞扬的午后。
他脑海里清晰闪过体能测试后的场景:夕阳把操场染成金红色,他和欧阳然蹲在小卖部前抢最后一瓶冰可乐,铝制瓶身在手里滑来滑去,争执间他扯破了对方训练服的袖口,露出手肘上刚蹭破的伤口。
最后两人没分出胜负,抱着可乐瓶滚在草坪上笑作一团,草屑粘在发梢上,连呼吸都裹着夏天的青草香。
【哪是什么大打出手,明明是两个半大孩子的幼稚较劲。】他忍不住瞥向身侧,欧阳然正微微偏头挡着镜头,侧脸线条在光里柔和了许多,这才惊觉从警校到市局,每次遇到麻烦,这家伙总会下意识挡在他前面,就像此刻这样。
“积怨啊?”欧阳然突然笑出声,伸手勾住慕容宇的肩膀,姿势亲昵得过分,“要是每天凌晨五点陪对方跑五公里、深夜帮对方改数据分析报告叫积怨,那我们俩的‘怨’确实比东海还深。
”他顿了顿,指尖在慕容宇后背轻轻敲了两下——这是他们的暗号,意为“注意看左侧第三个人”。
慕容宇立刻收敛心神,配合地扬起嘴角:“去年城西工厂解救人质,我在监控室锁定位置时,欧阳然已经摸到了地下室门口;上次追缉‘毒蛇’,他在前面吸引火力,我才能趁机破解对方的加密通讯。”他的目光扫过人群左侧,果然看到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举着相机对准他们胸前的勋章,手指在相机侧面飞快按动,像是在发送信号。
“所以你们是‘对手变战友’?”另一名记者追问,话筒差点碰到欧阳然的下巴。
“是‘彼此成就’。”慕容宇接过话茬,目光转向台下举着警校校旗的学弟学妹,声音不自觉放得温和。
他总被说性子冷、不懂变通,只有自己知道,这份冷静是被欧阳然的“热”一点点焐出来的。
【射击场抢靶位时,他故意把最顺光的位置让给我,自己去站背光处,还嘴硬说“看你脱靶太丢人”;我熬夜改报告时,他嘴上吐槽“浪费电”,却总会带份热乎的鸡蛋灌饼回来,藏在抽屉里怕凉了;就连上次我爸的旧同事来局里,调侃我“不如你爸灵活”,也是他跳出来怼回去,说“宇哥的脑子比十个灵活的都管用”。】这些细碎的瞬间像星星,在他心里铺成了银河。
他顿了顿,余光瞥见欧阳然正看着他,桃花眼里的笑意比镁光灯还亮,连耳尖都泛着浅红。
慕容宇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收回目光,声音却多了几分郑重:“是他让我知道,当警察不止需要冷静的头脑,更需要敢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勇气——这份勇气,是他给我的。”
这话一出,前排几个听清的记者先憋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笑声像水波般扩散开来,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被这股烟火气冲散。
慕容宇的耳尖更红了,脑海里立刻闪过半个月前的深夜——他蹲在实验室地板上调试加密设备,泡好的泡面刚撕开调料包,就被训练完浑身是汗的欧阳然扑过来抢走,对方还故意挑了最大块的牛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搭档就该有福同享”,最后被他追着绕着实验台跑了三圈,才讨回半桶面汤。
他瞪了欧阳然一眼,却在转身时悄悄调整了站姿,让对方能更轻松地避开身后记者的相机镜头,嘴上不忘低声回怼:“那你怎么不说,你抢完泡面还偷喝了我半杯冰可乐?”这声抱怨不大不小,刚好落进周围几个记者的耳朵里,又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原本对准两人的尖锐提问,也变成了带着笑意的调侃。
快门声再次炸响,密集得像暴雨砸在铁皮屋顶上,“咔嚓”“咔嚓”的声响裹着镁光灯的灼热,把两人并肩的身影拓印在无数镜头里。
就在这喧嚣中,欧阳然突然微微侧身,右手不动声色地护在慕容宇后腰,防止拥挤的记者撞到他,同时身体前倾,凑近对方耳畔——距离近得能闻到慕容宇发间淡淡的薄荷洗发水味,比他自己用的柑橘味还要清爽。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廓时,带着刚喝过的柠檬茶香气,痒得慕容宇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耳尖瞬间泛起薄红。“说得不错,”欧阳然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情人间的私语,却又故意让旁边递着录音笔的记者能捕捉到几分,“不过上次在实验室抢你红烧牛肉泡面的事,我可没忘。”
“两位警官!”又一名记者挤进来,举着手机屏幕,“昨晚有匿名账号发布了‘雷霆行动’的部分案卷照片,称当年的内鬼不止林教官的弟弟一人,还涉及更高层人物,请问你们对此有何回应?”
慕容宇的心脏猛地一缩。
昨晚他和欧阳然在警局分析红色笔记本,发现里面记录着“雷霆行动”前有位“高层”曾单独见过线人,名字被涂抹得只剩个“李”字。
而李叔作为当年的核心成员,对此事绝口不提,这让他不得不怀疑。
“案卷属于机密,不便透露。”欧阳然的笑容淡了几分,手臂悄悄收紧,将慕容宇往身后又护了护,“但我可以保证,不管内鬼是谁,不管涉及到谁,我们都会查到底。就像当年我父母和慕容叔叔做的那样,绝不姑息。”他的声音掷地有声,目光扫过人群中的鸭舌帽男人,对方脸色微变,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采访进行到一半,小张突然挤进来,对着两人使了个眼色:“宇哥!然哥!王教官找你们,说有紧急线索!”他的声音带着焦急,却在经过慕容宇身边时,悄悄塞了张纸条过来。
“抱歉,公务在身。”欧阳然拉着慕容宇转身就走,留下满场记者面面相觑。
刚走进走廊,慕容宇就展开纸条,上面是小张潦草的字迹:“鸭舌帽是组织成员,刚才发信号给审讯室,林教官的弟弟突然翻供,说红色笔记本是伪造的!”
“伪造?”欧阳然的脚步顿住,眉头紧锁,“我们昨晚比对过笔迹,和欧阳阿姨的字迹完全一致,怎么可能是伪造的?”
“除非有人提前临摹过。”慕容宇的指尖冰凉,他突然想起昨天在欧阳然家找到笔记本时,封面上的警徽绣线有些松散,当时以为是年代久远导致,现在想来,更像是近期被人拆开过又重新缝上的,“走,去审讯室!”
审讯室的白炽灯惨白刺眼,林教官的弟弟林坤被拷在铁椅上,脸上满是得意的笑:“你们手里的笔记本是假的,真正的笔记本早就被我销毁了。‘雷霆行动’的机密?你们永远别想知道!”
“不可能!”欧阳然猛地拍桌,桌上的水杯晃出半杯水,“那笔记本上的绣线是我妈亲手绣的,针脚我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
“哦?是吗?”林坤笑得更嚣张了,“你以为你妈只会绣警徽?她在笔记本里藏了个夹层,里面有‘李’姓高层的受贿证据,可惜啊,那夹层早就被我找到了,证据也烧了个精光。”
慕容宇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带着寒意。
他赶紧掏出手机,调出昨晚拍的笔记本照片,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放大——封面内侧果然有一圈极细的针脚,呈月牙形,针孔新鲜得像是刚扎上去的。
【昨晚找到笔记本时,我明明注意到绣线松散,却因为看到妈妈的字迹太激动,没往深了想。欧阳然比我更在意这个笔记本,翻的时候手指都在抖,他肯定也没察觉异样。】他抬头看向林坤,对方的嘴角挂着得意的笑,眼神却在瞟向他口袋时闪过一丝紧张。
【他在怕什么?怕我真的找到夹层里的东西?还是怕我戳穿他的谎言?】慕容宇的指尖冰凉,大脑却在飞速运转:林坤突然翻供,肯定是收到了外界信号,而信号来源就是采访现场的鸭舌帽男人。
他们故意说笔记本是伪造的,就是想让自己乱了阵脚,说不定真正的线索还在笔记本里。
“你在撒谎。”慕容宇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可怕,“夹层里的不是受贿证据,是‘李’姓高层的卧底证明。
当年‘雷霆行动’的内鬼确实是你,但你不知道,‘李’姓高层是警方安插在组织里的卧底,你给‘毒蛇’通风报信的消息,其实是他故意泄露给你的,目的是引‘毒蛇’现身。”
林坤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慌乱:“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在笔记本的夹层里找到了这个。”慕容宇从口袋里掏出个极小的金属片,上面刻着个“李”字,“这是昨晚我用紫外线照射时发现的,藏在夹层最深处,你根本没找到。这是卧底的身份标识,对不对?”
这其实是慕容宇的缓兵之计,金属片是他早上在技术科捡到的,根本不是从笔记本里找到的。
但林坤的反应印证了他的猜测——“李”姓高层确实有问题,而且极有可能是卧底。
林坤的身体开始发抖,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他说过夹层里是受贿证据……”
“谁告诉你的?”欧阳然追问,“是给你发指令的人?他是谁?”
“我不能说……说了他会杀了我全家!”林坤突然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手铐牢牢锁住,“当年我也是被他威胁的!我哥知道后,才故意接近你们,想帮我赎罪……”
“林教官知道?”慕容宇和欧阳然同时愣住。
“他当然知道!”林坤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哥为了保护我,假装和我断绝关系,暗中帮我收集组织的证据。
上次在警局对面开车的就是他,他故意让你们跟踪,就是想让你们找到我,把我送进来,这样我才能脱离组织的控制!”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林教官站在门口,眼里满是泪水:“是真的。小坤,对不起,哥没能早点救你。”他走到两人面前,深深鞠躬,“慕容警官,欧阳警官,当年‘雷霆行动’的‘李’姓高层,是李叔。他是卧底,为了保护组织的信任,不得不故意泄露消息,导致欧阳明夫妇牺牲。这几年他神志不清,其实是装的,就是为了躲避组织的追杀。”
“什么?”欧阳然的身体猛地一僵,脑海里闪过李叔浑浊的眼睛,还有他握着旧茶杯的手,那双手虽然颤抖,却在提到“雷霆行动”时,指节绷得很紧,“李叔是卧底?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因为组织的眼线无处不在。”林教官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这是李叔让我交给你们的,里面有当年的卧底证明和组织的最新线索。他说,现在只有你们俩能相信,其他人都有可能是组织的人。”
慕容宇接过信封,指尖触到里面的硬物,打开一看,除了泛黄的卧底证明,还有个微型U盘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和李叔有几分相似,胸前的警号后六位,正是勋章背面刻的数字。
“这是李叔的儿子,当年和欧阳明夫妇一起牺牲了,对外宣称是意外死亡,其实是被组织灭口的。
”林教官的声音哽咽,“U盘里是组织的最新据点,就在市中心的‘辉煌大厦’,他们明天要进行古董走私交易,里面藏着新型毒品。”
“我们现在就去通知王教官!”欧阳然转身就要走,却被林教官拉住
“不能通知任何人!”林教官的声音压得很低,“王教官的副手是组织的人,你们要是通知他,就等于打草惊蛇。”他顿了顿,看向两人,“只有你们俩,能阻止这场交易。”
走出审讯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走廊的声控灯一盏盏亮起,映着两人沉默的身影。
慕容宇突然停下脚步,看向欧阳然:“你信吗?李叔是卧底,王教官的副手是内鬼。”
“信。”欧阳然的目光坚定,“因为李叔的旧茶杯,杯底刻着我妈的名字缩写,那是我妈当年亲手刻的,只有卧底之间才会有这样的暗号。”他顿了顿,伸手拍了拍慕容宇的肩膀,“不管怎么样,我们一起去。
就像当年在警校一样,并肩作战。”
慕容宇的心头一暖,想起新生报到那天,欧阳然踩着被他踩掉半只鞋跟的运动鞋,却在他被教官批评时,主动站出来替他背锅。
那时候他就知道,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家伙,会是他这辈子最信任的人。
【等这件事结束,我一定要告诉他,我喜欢他。】这个念头在他心里翻涌,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回到休息室,慕容宇插上U盘,屏幕上立刻显示出辉煌大厦的结构图和交易时间——明天下午三点,在顶层的旋转餐厅。
交易人员的照片里,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是早上在采访现场的鸭舌帽男人,他的领口别着个金色的曼陀罗胸针,和红色印记的图案一模一样。
“曼陀罗胸针,是组织核心成员的标志。”欧阳然的手指划过屏幕,“这家伙是个狠角色,当年亲手杀了李叔的儿子。”
“明天下午三点,我们假装成服务员,混进旋转餐厅。”慕容宇调出餐厅的员工制服照片,“我已经让技术科的同事做了假的工作证,到时候我负责破解交易的加密设备,你负责控制现场,等交易开始,我们就发信号给林教官,他会带便衣警察过来。”
“好。”欧阳然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慕容宇,“这个给你。”是个银色的袖扣,上面刻着个极小的警徽,和他的是一对,“上次颁奖仪式我就想给你了,算是……搭档的信物。”
慕容宇的耳尖瞬间发烫,接过袖扣,指尖触到欧阳然的掌心,温热的温度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他抬头看向欧阳然,对方正别过头,耳尖红得像要滴血,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别多想,就是怕你明天穿服务员制服太丑,给我们‘黄金搭档’丢脸。”
“你才丑。”慕容宇笑着反驳,却小心翼翼地把袖扣别在衬衫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他突然想起采访时欧阳然挡在他身前的背影,还有他托住自己腰的手,那些细碎的瞬间,像星星一样,在他心里汇成了银河。
第二天下午两点半,辉煌大厦的旋转餐厅里,悠扬的钢琴曲流淌。
慕容宇和欧阳然穿着服务员的制服,端着托盘穿梭在餐桌之间。
慕容宇的目光扫过顶层的包厢,看到鸭舌帽男人正坐在里面,身边站着两个黑衣人,手里的公文包鼓鼓囊囊的。
“目标在包厢里,加密设备在公文包旁边。”慕容宇的声音通过微型耳机传来,“我去破解,你负责盯着门口的黑衣人。”
“小心点。”欧阳然的声音带着担忧,端着红酒杯走到包厢门口,对着黑衣人露出标准的微笑,“先生,需要添酒吗?”趁黑衣人转头的瞬间,他的指尖飞快地在门把手上按了一下,留下个微型追踪器。
慕容宇趁机走进包厢,鸭舌帽男人正低头和对面的人说话,没注意到他。
他端着咖啡走到公文包旁边,假装不小心打翻咖啡,滚烫的液体溅在公文包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边道歉,一边用抹布擦拭,指尖飞快地将微型破解器贴在公文包上。
“没用的东西!”鸭舌帽男人怒斥一声,挥手就要打他。
慕容宇赶紧躲开,却在转身时,看到欧阳然冲了进来,一拳砸在黑衣人的脸上,动作干脆利落。
“动手!”欧阳然大喊着,和另一个黑衣人扭打在一起。
鸭舌帽男人脸色大变,赶紧拿起公文包就要跑,却被慕容宇抓住手腕。
“放下!”慕容宇用力一拧,公文包掉在地上,里面的古董花瓶摔碎,露出藏在里面的新型毒品。
“警察!不许动!”
鸭舌帽男人从腰间掏出把匕首,朝着慕容宇刺来。
慕容宇赶紧侧身躲开,却被对方的手臂扫到,摔倒在地。
就在匕首要刺到他胸口时,欧阳然突然冲过来,挡在他身前,匕首刺进了欧阳然的胳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欧阳然!”慕容宇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撕裂般的颤抖。
他眼睁睁看着匕首刺进欧阳然的胳膊,鲜血瞬间浸透了白色的服务员制服,像一朵妖艳的花在眼前炸开。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的打斗声、钢琴声都消失了,只剩下欧阳然倒向他的身影。
【怎么会这样?明明计划好我破解设备他策应,明明说好了一起吃麻辣香锅,明明我答应过要保护他的!】他的眼睛瞬间被泪水模糊,抓起旁边的实木椅子狠狠砸在鸭舌帽男人背上,椅子腿断裂的脆响和男人的惨叫混在一起。
他冲过去抱住欧阳然软下来的身体,掌心触到温热的鲜血时,整个人都在发抖:“你怎么样?疼不疼?我马上叫救护车!”声音里的恐慌连他自己都没察觉——比当年父亲被诬陷时更甚,比自己陷入埋伏时更烈,因为这次受伤的是欧阳然,是那个总挡在他前面、抢他泡面却会偷偷留半桶汤、说要和他并肩一辈子的欧阳然。
“没事,小伤。”欧阳然笑着,脸色却苍白得可怕,“你看,我还能保护你。”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慕容宇的头发,指尖沾满了鲜血,“记住,下次不许这么冲动,要不是我,你就成筛子了。”
“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慕容宇的声音哽咽,紧紧抱着欧阳然,感受着对方微弱的呼吸,心里的恐慌像潮水般涌来。
他低头,看到欧阳然胸前的勋章,和自己的在灯光下折射出对称的光,那是他们并肩作战的证明,也是彼此心意的见证。
林教官带着便衣警察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慕容宇抱着受伤的欧阳然,两人的制服都沾满了鲜血,却在目光交汇时,带着彼此才能读懂的默契与深情。
鸭舌帽男人被戴上手铐,押走时,突然对着慕容宇冷笑:“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我们的老大,是你们最意想不到的人。”
医院的病房里,白色的纱布缠满了欧阳然的胳膊,他靠在床头,看着慕容宇削苹果,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刚才在餐厅,你是不是很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我只是怕没人陪我查案。”慕容宇的耳尖发烫,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欧阳然,却在对方伸手时,故意收回手,“想吃?求我啊。”
“求你了,宇哥。”欧阳然突然倾身凑近,带着消毒水味的呼吸扫过慕容宇的手腕,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眼尾的红血丝都挡不住撒娇的意味,“等我好了,带你去吃巷口那家老杨麻辣香锅,加三倍辣椒,加两份毛肚,都给你吃,我不抢。”慕容宇的心跳漏了一拍,手里的苹果差点掉在地上。
他看着欧阳然苍白却依旧带笑的脸,耳尖烫得能煎鸡蛋——这家伙明明胳膊还在疼,却还想着用麻辣香锅哄他。
【从警校到现在,他永远知道怎么让我心软。抢我泡面后会用冰可乐赔罪,惹我生气后会帮我把数据分析报告整理得整整齐齐,现在受伤了,还在用最笨的方式哄我。】他赶紧把苹果塞进欧阳然手里,别过头看向窗外,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像极了当年操场的颜色。
“吃你的吧,堵上你的嘴。”声音里的哽咽藏都藏不住,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他不是怕没人查案,是怕失去欧阳然;他不是想抢毛肚,是想和这个人一起吃一辈子的麻辣香锅。
这份藏了三年的情愫,终于在夕阳的光晕里,彻底明了。
慕容宇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把苹果塞进他手里,别过头:“吃你的吧,堵上你的嘴。”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夕阳,心里满是坚定——不管那个“意想不到的老大”是谁,只要有欧阳然在,他就什么都不怕。
而那份在岁月中悄然滋生的情愫,也在夕阳的映照下,渐渐浮出水面,再也藏不住了。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李叔站在门口,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清明的光。
他看着两人,缓缓开口:“孩子们,谢谢你们。
现在,该告诉你们真正的秘密了。
那个‘意想不到的老大’,是……”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慕容宇和欧阳然同时愣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凝重。
窗外的夕阳渐渐落下,将病房的影子拉得很长,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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