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听到一声轻响,像是玻璃被碰了一下。他没动,手里的枯枝握得更紧了。
张峰站在他后面,呼吸变重了。他没说话,肩膀绷得很紧,手已经摸到了背包旁边的石斧。
“进去。”苏然低声说。
他往前走了一步,脚踩在湿滑的石头上,发出闷声。水潭边还有雾,但拱门里面更黑。光一进去就看不见了。
两人顺着塌陷的坡道往下走。两边立着石像,脸都磨平了,看不清样子。苏然走过左边那尊时,胸口突然有点热,不烫,但很明显。
他停下,用手按了下胸口。
“怎么了?”张峰问。
“有点感觉。”苏然说,“不是坏事。”
他们继续走。通道是斜向下的,越走越窄。地上铺着大块石头,缝隙里长了黑色苔藓,踩上去软,容易滑。
苏然从包里拿出陶罐,打开盖子,抓了一把灰粉撒出去。粉末慢慢落下,有一点点亮光,照出前面几步的路。他看见有些地方粉一落就变黑,像被烧过一样。
“那边不能踩。”他指着右边,“地上有问题。”
张峰点头,往左边走。他低头看自己的鞋底,刚才踩过的地方留下印子,现在那印子正一点点消失,像泥地自己合上了。
“这地能自己恢复?”
“别管它能不能恢复,别碰就行。”苏然说着,从脖子上拿下铜铃看了看。铃舌是根黑线,摇起来没声音。他记得首领说过——只有听到风里有哨音才能摇铃,早了会惹麻烦,晚了就没用了。
通道越来越暗。头顶没有灯,也没有通风口。空气变得沉,吸一口,喉咙有点干。
苏然打开系统界面。人气值三十六万二,还在涨。弹幕不多,都是“小心”“别碰墙”“后退”。有几个打赏多的人点了特效,屏幕飘金光,虽然不亮,但照在他身上时,皮肤泛着淡淡光。
他借着这点光看墙。
墙上刻了很多符号,歪歪扭扭的,像用指甲抠出来的。有的像人跪着,有的像树倒下,还有的像眼睛从地里长出来。他看出这些图案是有顺序的,沿着通道排,好像在讲故事。
“你看这个。”他叫张峰。
张峰走过来,顺着他的手指看。墙上有一组画:一个人进山洞,手里拿着火把;火把灭了,人蹲下;接着身体变形,背驼头缩,最后变成石头。
“这是警告。”张峰说,“进来的人最后都成了石像。”
“还不止。”苏然指着下一个画面,“你看他手里那个东西。”
画中石像脚下有个小方块,一条线连到地下。
“可能是机关。”张峰说。
“也可能是钥匙。”苏然说,“或者封印的一部分。”
他往后退半步,调出热度回放,找到试炼石发光的那一帧。放大再放大。金线确实存在,从中间分成三岔,和枯枝上的纹路对得上。
他拿出枯枝,对着墙上的符号比划。突然,胸口的红印猛地跳了一下。
“有反应!”他低声说。
张峰立刻转身,背靠墙,手握住石斧柄。
苏然没动,慢慢把枯枝靠近墙面。越近越热。当枝尖离墙不到一寸时,墙上一个符号忽然闪了一下蓝光,很快消失。
“它认这个。”苏然说。
“我们带的东西对了?”张峰松了口气。
“不一定。”苏然收起枯枝,“它只是认,不代表欢迎我们。”
他们继续走。通道拐了个直角,空间宽了些。地面更平,但出现了裂缝。张峰走在前头,每一步都先用脚尖试试,确认安全才踩下去。
走到一处平台,他突然蹲下。
“你看这儿。”他说。
地上有两排脚印,一前一后,像刚有人走过。后面的脚印更深,形状也不一样——前面的是鞋印,后面的像赤脚,脚趾很长,脚掌外侧带弧度。
“不是我们留的。”苏然说。
“当然不是。”张峰压低声音,“我们一起下来的,也没脱鞋。”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苏然拿起铜管贴在墙上听。里面有嗡嗡声,像风吹,又像有人在远处说话。他换另一边听,声音变了,这次像心跳,很慢,一下一下。
“底下有东西。”他说。
“活着的?”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死的。”
他收好铜管,从包里拿出耳塞一样的木块。小男孩教过的方法他记得——戴一半,留点缝。他把两个木块塞进耳朵,外面留一点。
世界安静了些。就在这一瞬间,他听见一个声音,像从脑子里冒出来的。
“回头看看。”
他猛地转身。
后面没人。
张峰看着他:“怎么了?”
“没事。”苏然摇头,“耳朵里有点杂音。”
他摘下木块,放进包里。不能再用了,这东西可能被人动过。
“接下来怎么走?”张峰问。
通道在这里分了两条路,左右一样宽,都很黑。
苏然拿出陶罐,又洒一把灰粉。粉末飘向左边时变慢了,到中间甚至停住不动。右边的正常下落。
“左边是死路。”他说,“要么没出口,要么有吸力。”
他们往右走。
走了十米左右,地面出现细裂纹。苏然让张峰停下,自己趴下听了听。下面有空腔,不大,但很深。
“别走中间。”他说。
两人贴着墙边走。苏然一边走一边用系统扫描周围。流量点还剩七万多,没触发新功能。人气值涨得慢了,弹幕也少了。
“观众可能看不清。”他说。
“要不关一会儿?”张峰问。
“不能关。”苏然说,“直播开着就有热度。万一出事,还能救我一次。”
他又看系统。情绪值正在积累,爆火救援预备状态已激活。只要弹幕情绪高涨,就能抽热度生成技能。但现在没人刷屏,估计是画面太暗,大家看得累。
走到通道尽头,出现一间小屋。四面墙都有刻痕,中间立着一根石柱,顶部有个凹槽,形状像叶子。
苏然走近看了看,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布袋。打开,里面是几片干叶子,叠得整整齐齐。
“含一片在嘴里,迷路时咬碎。”他念着首领的话,“脑子会清醒。”
他没放嘴里,而是把一片叶子放进凹槽。
咔的一声,正好卡住。
石柱轻轻震动了一下,然后停了。
没别的变化。
“错了?”张峰问。
“可能不是这片。”苏然拿出来,换另一片放进去。
还是咔的一声,还是震动,还是没反应。
第三片放进去时,整个屋子突然抖了一下。墙上的符号同时亮起蓝光,一闪就灭。
苏然赶紧把叶子拿出来。震动停了。
“三片都要?”他问自己。
正要再试,张峰突然拉他。
“别动。”
他指着地面。
刚才放叶子的位置,石缝里渗出一丝黑水,顺着凹槽往外流。水流到地上,发出滋响,石头表面立刻变色,像被腐蚀了。
“有毒。”张峰说。
苏然把叶子收回布袋,重新包好。
“这地方不想让人乱碰东西。”
他们退回通道。刚走到转角,苏然胸口的红印又热了,比之前更强烈。
他停下,抬手按住胸口。
“怎么了?”张峰问。
“它在提醒我。”苏然说,“刚才那间屋不对劲,但它想让我记住什么。”
他闭眼回想。三片叶子,三次震动,第三次时墙上的符号全亮了。那些图案他还能记起来。
献祭者不得回头
误触者化为石像
守门人以血为引
最后一句闪过时,他心跳快了一下。
“守门人。”他睁开眼,“我们需要血。”
“谁的?”
“不知道。但不是随便谁的。”
他看向张峰:“你有伤口吗?”
“没有。你呢?”
苏然卷起袖子看手臂,昨天蹭破的伤已经结痂了。
不够。
他摸了摸嘴唇,犹豫了一下,用牙齿咬破下唇。血流出来,他抹了一点在手指上,走向小屋。
张峰跟在后面:“你真要试?”
“不然呢?”苏然说,“总不能等别人来告诉我们怎么走。”
他走进小屋,把血涂进石柱的凹槽。
血一碰到石头,立刻被吸进去。石柱开始震动,比之前更厉害。墙上的符号一个个亮起,顺序和刚才不一样。
这一次,最后亮的是三个字:
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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