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看着墙上的两个字——“开门”，不敢动。
他咽了下口水，手在背包带上擦了擦汗。刚才那阵震动还在手上发麻。石柱吸了他的血，墙上的符号亮得吓人，现在又突然安静下来，太奇怪了。
“别发呆。”张峰在他后面小声说，“后面没路了。”
苏然回头看他一眼，点点头。两人贴着墙往前走。脚先落地，踩稳了才敢把身子移过去。通道变窄了，头顶压得人难受，两边墙上刻了很多痕迹，密密的。
他打开系统看了一眼。人气值三十七万一千，弹幕飘着几个“走左边”“慢点”，打赏很少。热度回放里也没啥亮点，只能靠自己。
“再撒一次灰。”他说。
张峰从包里拿出陶罐，抓了把粉末往前撒。灰落在地上，慢慢沉下去，颜色没变，也没冒烟。
“好像没事。”张峰说。
苏然还是不放心，蹲下摸了摸地面。石头是凉的，很平，缝隙里的苔藓也是干的，不像有机关。
“应该能走。”他说完，迈出一步。
脚刚落地，就听见底下咔的一声。
他猛地抬头：“快退！”
话没说完，脚下整块石板往下塌。苏然反应快，往后跳，但只跳出去半步，后脚已经悬空。整个人直接掉了下去。
张峰扑过来抓他胳膊，差一点没抓住，手在空中划了一下，转身死死扒住墙边凸起的石头。
“苏然！”
下面传来闷响，还有金属摩擦的声音。
苏然摔进一个坑里，背撞到东西，疼得直吸气。他滚了两圈停下，抬头看，头顶裂开一道口子，张峰半个身子挂在上面，一只手抓着岩缝，另一只手把石斧卡在缝里撑住身体。
“你还活着吗？”张峰喊。
“活着！”苏然撑着坐起来，“别松手，我来救你。”
他低头一看，坑底全是生锈的铁刺，长短不一，有些连着铁链，歪歪扭扭插在地上。他刚才要是没偏一下，现在早就被扎穿了。
胸口的红印还在发热，比之前更烫。他顾不上管，赶紧打开系统。
流量点还剩七万三。
他点了“空气塑形”，眼前跳出提示：【消耗5000点，生成临时缓冲层，持续3秒】。
“够了。”他咬牙确认。
一层看不见的气垫立刻出现在身下。他往上一跳，借力蹬向坑壁，手抓住一块突出的石头，腿甩上去卡住另一处凹陷，整个人贴在墙上。
“我上来了！”他喊。
“那你快拉我！”张峰声音都变了。
苏然从腰后抽出绳子，甩了两圈扔上去。绳子绕过张峰肩膀，他一把抓住，死死攥住。
“拉了啊！”苏然喊。
他双脚抵住岩壁，用力往后拽。张峰跟着往上挪，膝盖顶住边缘，终于爬了上来。
两人坐在地上喘气，谁都没说话，只听得到呼吸声。
过了几秒，张峰开口：“这地方真要命。”
“可不是。”苏然擦了把脸上的灰，“咱们刚才算是运气好。”
他低头检查装备。背包还在，东西没丢，陶罐裂了条缝，灰粉漏了一半。头灯还亮着，光线昏黄，照不远。
张峰脱下外套看了看，袖子被铁刺刮破一道口子，皮肤没事。
“算我们命大。”他说。
苏然重新看了眼系统。人气值涨到三十七万四，有几个观众刚打了赏，虽然不多，但能补几百流量点。爆火救援的预备条微微动了下，还没激活。
他对着镜头笑了笑：“家人们，刚才那一秒我以为我要死了……能活下来全靠你们之前的打赏。”
弹幕马上多了起来。
“吓死了兄弟你别这么拼了”
“主播冷静点我们不想看你挂”
“建议贴边走别踩中间”
“刚才那个气垫是异能？说说”
苏然没多解释，关掉界面站起来。他走到坑边往下看，深不见底，铁刺一直延伸到黑暗里，隐约能看到几具白骨卡在中间，衣服早就烂光了。
“不是第一批倒霉的人。”他说。
张峰也走过来瞧了一眼，皱眉：“这些人怎么都不试探？”
“也许试了，没活下来。”苏然说，“我们能逃出来，是因为我会空气塑形。换别人，早就没了。”
他从包里翻出绷带，重新缠了下手腕。刚才攀爬时磨破了皮，不算严重，但得防感染。
“接下来怎么办？”张峰问。
“贴墙走。”苏然说，“宁可慢，也不碰中间。”
两人调整位置，苏然在前，张峰在后，继续往前。通道开始往下斜，坡度不大，但每一步都很小心。他们不再说话，耳朵听着地面有没有声音，眼睛盯着前面每一寸地。
走了大概十分钟，通道分成两条路。
左边明显更宽，地面平整，像有人常走。右边狭窄，拐角堆着碎石，像是塌过。
“走哪边？”张峰低声问。
苏然没答，而是从包里拿出最后一点灰粉，分别往两条路撒了一些。
左边的灰落地后慢慢散开，颜色不变。
右边的灰刚撒下去，就往一侧滑走，像是被吸进去一样。
“左边看着安全，其实是陷阱。”苏然说，“右边才是对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太干净了。”苏然指着左边地面，“没有脚印，没有灰尘，连苔藓都长得整齐。这种地方要么没人来，要么来了就没出去。”
张峰点头：“那就走右边。”
他们绕开碎石，弯腰钻进去。通道很快变窄，两人只能侧身走。苏然走在前面，肩膀蹭着岩壁，忽然觉得胸口一热。
他停下。
“又怎么了？”张峰问。
苏然没说话，伸手摸了摸胸口。红印的位置在发烫，像被人捂着。他低头看，衣服外面看不出变化，但皮肤底下有种震动感，像有什么在敲。
他抬起手，发现指尖有点抖。
“它在提醒我。”他说，“前面有问题。”
“多大问题？”
“不知道。”苏然深吸一口气，“但肯定不止一个机关。”
他们继续往前，走得更慢。每走几步，苏然就停下来感受胸口的温度。热度一会高一会低，像信号强弱。
突然，他抬手示意停下。
前方三步远的地方，地面有一条极细的缝，横穿通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他捡起一块小石头扔过去。
石头刚碰到那条缝，整个通道猛地一震。
头顶哗啦啦掉下碎石，两侧墙面同时伸出一排铁钩，带着链条从暗格冲出来，速度快得看不清。
“趴下！”苏然大喊。
两人扑倒在地，铁钩从头上掠过，钉进对面墙里，发出刺耳的撞击声。钩子来回晃荡，链条绷得笔直，差点扫中张峰的后背。
震动停了。
铁钩缓缓缩回去，墙面恢复原样，像什么都没发生。
苏然慢慢抬起头：“这要是站着，脖子就没了。”
张峰坐起来，脸色发白：“这地方是真想弄死我们。”
“不是想。”苏然说，“是一定会杀所有乱闯的人。”
他看着那条细缝，心跳还没平复。刚才那一击太准了，角度力度时机全都算好，根本躲不开，除非提前知道。
“我们得更小心。”他说，“接下来每一步，我都先探。”
张峰点头：“你说了算。”
他们绕开那条缝，贴着墙根继续走。通道逐渐变宽，空气流通了些，但气味变了，有点酸，像金属泡水太久。
苏然闻到这味，眉头一皱。
他打开系统看了一眼。人气值三十七万六，还在涨。弹幕有人说“空气不对劲”，还有人提醒“小心毒气”。
他想起部落给的麻绳腰带，赶紧拿出来系上。说是能防毒，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你觉得前面还有多少机关？”张峰问。
“不知道。”苏然说，“但只要我们不贪快，不碰不该碰的东西，就能活下去。”
他们又走了几分钟，来到一处平台。地面铺着方形石砖，每块差不多大，排列整齐。
苏然蹲下，用手摸了摸其中一块。边缘有点翘，像是松动了。
他没动，而是从包里掏出一根短木棍，轻轻放在砖面上。
木棍刚放稳，那块砖突然往下沉了一厘米。
苏然立刻往后跳。
下一秒，平台四周的墙射出十几支箭，全部钉在他们刚才站的位置。
箭尾还在颤。
两人僵在原地，谁都不敢出声。
过了好久，张峰才说：“我现在觉得，咱们能活着出去，得烧高香。”
苏然没说话。他盯着那排箭，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地方不是让人通关的。
是让人死的。
他低头看了眼胸口。红印还在发烫，热度没降。
他知道，这才刚开始。
通道尽头，一道铁门立在黑暗里，门缝中渗出淡淡的蓝光。
苏然往前走了一步。
脚下的影子突然变了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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