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站在台阶下面，手里的骨杖点着地。他戴着木头做的面具，眼睛盯着苏然手中的枯枝。大家都没动，气氛很紧张。
张峰的手已经摸到了刀柄，手指用力握紧。苏然没有后退，也没有上前，只是把枯枝往身后藏了藏。
“这东西不是你们能碰的。”灰袍人开口了，声音很哑，像风吹干树皮那样。
话刚说完，远处传来脚步声。阿月扶着老猎人走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村民。他们穿着粗布衣服，手里拿着草药和水壶，脸上有疲惫，也有光。
老猎人走到平台边，抬手指着苏然：“是他救了我。”
灰袍人没说话，骨杖微微抬起，又慢慢放下。
“我们不会破坏这里的平衡。”灰袍人说，“但我们也不让外人带走属于林子的东西。”
说完，他转身带着两个人走进黑暗里，很快不见了。
苏然松了一口气，手臂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张峰赶紧扶住他。
“刚才真危险。”张峰小声说，“那三个人身上有股怪味，不像普通人住的地方出来的。”
“先别管这些。”苏然喘着气，“系统提示能量源拿到了，下一步是继续往前走。”
他低头看手心，流量点只剩一万多了。细胞再生技能还在冷却，倒计时还有一个半小时。
阿月走过来，把水壶递给苏然。“我爹说，你要是不嫌弃，想请你去村里坐坐。”
“现在？”
“长老要见你。”她说，“他说你是能点亮心脉的人。”
苏然和张峰对视一眼。张峰耸耸肩：“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
两人跟着阿月下台阶，走过泥地，回到村子。村口围了不少人，看到苏然来了，都让开一条路。没人说话，但眼神不一样了。
之前是怀疑，现在是敬重。
长老在一间大屋前等着他们。他穿麻布长袍，头发全白，拄着一根缠满藤条的木杖。他的眼神很深，看人的时候好像能看到心里去。
“你治好了猎人。”长老说。
“我用了点办法。”苏然说，“他命硬，也撑住了。”
“你不只是救了他。”长老说，“你还给了村子希望。我们有十几个人躺在屋里，发烧不退，手发黑，说不出话。你能再试一次吗？”
苏然马上回答：“只要我能站着，就不会不管。”
长老点点头，又问：“你想要什么回报？”
“我不想骗您。”苏然说，“我的能力靠人气维持。观众打赏多了，我才能多用几次。如果可以，我想知道这片林子的秘密。比如那宝物怎么用，为什么只有我能拿到它。”
长老沉默了一会儿，回头看了一眼屋子。
“等你取出宝物，净化水源，我们会告诉你知道的一切。”他说，“不仅如此，我们会按祖训起誓，全力帮你们离开森林。”
张峰笑了：“这话挺实在。”
“我不是为了占便宜。”苏然说，“我觉得我们现在是一条路上的人。你们信我，我也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长老看着他，忽然弯腰行礼。
苏然吓了一跳，连忙去扶：“您这是做什么？”
“我们不懂你的本事。”长老说，“但我们信你的心。从今天起，你不是外人。”
说完，他转身对村民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几个人立刻散开，有的搬柴，有的拿布帘，在屋子周围忙起来。
“他们在干什么？”张峰问。
“守静时。”长老解释，“你恢复能力的时候不能被打扰。他们会守住四周，不让任何人靠近。”
苏然愣住了：“你们连这个都知道？”
“林子里有过传说。”长老说，“很久以前，有个用手发光的人来过。他治好了整个部落，最后死在取宝的路上。我们一直记得。”
苏然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还有点热，像是刚用完技能留下的感觉。
“这次我不会死。”他说，“我会净化水源，也会治好那些病人。”
张峰拍他肩膀：“你要是倒了，我也扛你出去。”
直播界面弹出提示：【热度回放已播放“治愈瞬间”片段，当前人气值上涨至四十万一千，打赏总额九十七万】。
弹幕开始刷屏：“主播加油”“差三万就百万了”“求更新治疗过程”。
苏然打开镜头，对着自己的手拍了几秒。“兄弟们，我现在在村子里，刚跟长老谈妥。等我把下一个能量源拿到，就开始净化水源。到时候全程直播，能不能冲百万，看你们了。”
打赏数字开始跳动。金币、火箭接连飞过。
系统提示：【粉丝数即将突破四十万，是否开启新异能抽奖？】
“抽。”苏然说。
界面一闪，跳出三个选项：
增强嗅觉
短距瞬移（每日限用三次）
声音模仿
苏然选了第二个。
身体轻轻一震，像被电了一下。他试着往前走一步，整个人直接出现在两米外。
“这技能有意思。”他回头说。
“下次别在我旁边试。”张峰往后跳，“吓我一跳。”
长老没多问，只是看着苏然的眼神更深了些。
“你身上的力量，越来越稳了。”他说，“看来那根枯枝认你了。”
“它一直在给我指路。”苏然拿出枯枝，“刚才在平台上，它吸了另一根树枝的光，然后芽就长了一截。”
长老伸手轻轻碰了碰枯枝表面，闭上眼，像是在感受什么。
“第一处心脉节点已被激活。”他低声说，“剩下两处，一处在悬崖底下，一处在古庙废墟。那里有守物者，不是普通人能进的地方。”
“守物者是什么？”张峰问。
“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长老睁开眼，“是当年发誓守护宝物的人，变成了别的东西。”
苏然不怕：“只要路还在，我就走得进去。”
长老点头，转身从屋里拿出一块兽皮，铺在地上。
上面画着地图，三条路线指向不同方向。中间一条标着蓝点，写着“泉眼”。
“这是最后一段路。”长老说，“你们要去的地方就在泉眼正上方。但路不好走，塌方多，还有毒雾。我们的人最多送到半山腰。”
“够了。”苏然说，“剩下的我自己走。”
他收起兽皮，把枯枝小心放进背包。掌心又热了一下，系统提示：【细胞再生技能冷却剩余：58分钟】。
“等我恢复，先去治人。”他说，“不能让他们再等。”
长老看着他，忽然问：“你不怕耗尽自己？”
“怕。”苏然笑了笑，“但我更怕明明能做点事，却什么都不做。”
张峰哼了一声：“他就是这样，劝不住。”
“这样的人。”长老慢慢说，“才有可能改变命运。”
天快黑了，村子里点起火堆。孩子们围着跳舞，嘴里唱着听不懂的歌。大人把食物端出来，放在苏然和张峰面前。
苏然没急着吃。他打开直播，把镜头对准食物。“今晚加餐，兄弟们看看这顿饭值不值一个火箭。”
弹幕笑成一片：“主播饿了”“快吃吧别卖惨了”。
他夹起一块肉，刚要放进嘴里，系统突然响了。
【检测到高浓度毒素残留，建议启动初级净化程序】
他放下筷子，看向长老：“他们吃的肉……有问题吗？”
长老脸色变了：“是昨天打的野猪。我们煮了很久，应该没事。”
苏然把手按在碗边，掌心发热。几秒后，一层灰黑色的膜浮上汤面。
“有毒。”他说，“煮不死，得用别的方法处理。”
长老立刻起身，对外面喊了几句。所有人停下吃饭，把食物撤走了。
“你怎么发现的？”他问。
“我的手能感应。”苏然说，“下次吃东西前，我可以帮忙检查。”
长老深深看他一眼：“你带来的不只是希望。”
夜深了，苏然坐在屋外石头上，抬头看星星。流量点涨到两万八，人气稳定在四十万以上。
张峰走过来，递了瓶水。“长老安排人守夜了，四个方向都有人轮班。”
“他信我们了。”苏然说。
“你也信他？”
“信一半。”苏然拧开水，“但他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骗我们。病人是真的，毒也是真的。只要这些是真的，我就还得干下去。”
他喝了一口水，忽然皱眉。
水有点涩，喉咙发紧。
他立刻吐出来，手掌贴住脖子。
系统警报：【检测到微量神经毒素，来源：饮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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