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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影视:青莲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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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5章 许沁—静水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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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孟氏集团战略会议室。

早晨八点半,会议开始前半小时,许沁已经坐在位置上,最后一次核对准备好的材料。

“本草智能”提出接入“灵枢”平台的请求,经过与孟宴臣、郑敏团队以及法律顾问的紧急讨论,初步方案已经成型。今天上午九点,她将与李文轩进行第二次电话会议,正式回应对方的提议。

门被推开,孟宴臣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敞着,手里端着两杯咖啡。

“给你的,美式。”他将一杯放在许沁面前,自己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昨晚几点睡的?”

“十二点半。”许沁接过咖啡,抿了一口,“方案的最后一部分,法务那边凌晨才反馈。”

“辛苦了。”孟宴臣看着她眼下的淡淡青色,“其实可以推迟两天,不用这么赶。”

“不能推迟。”许沁翻开笔记本,“李文轩那边压力大,拖得越久,变数越多。我们必须在他和凯恩资本的博弈中占据主动。”

孟宴臣点点头,不再劝。

他越来越欣赏许沁这种特质——平时沉静如水,关键时刻却果断坚决,一旦认准方向,就会用惊人的执行力推进到底。这种果断力,与她的年龄和履历不符,但就是真实地存在着。

就像当年她决定学中医,向付闻樱提出请求时,也是这种眼神:平静,但坚定。

“方案的核心,我看过了。”孟宴臣说,“设置‘技术贡献度评估’和‘生态贡献度评估’两个维度,作为接入平台后的资源分配依据。这个设计很聪明——既给了李文轩展示技术优势的机会,又确保他不会因为技术领先就获得不成比例的话语权。”

“中医药数字化不是纯技术竞赛。”许沁说,“如果只看算法精度,那谷歌、微软早就该主导这个行业了。但现实是,他们不懂中医的理论体系,不懂中国的医疗生态,更不懂基层的真正需求。”

她顿了顿:“李文轩需要明白,他的FdA认证在美国或许是优势,但在中国,尤其是中医药领域,决定成败的是能否解决实际问题。”

“所以你设计了‘生态贡献度’。”孟宴臣理解道,“鼓励接入方分享临床数据、参与标准制定、协助基层培训……这些都能加分。”

“对。”许沁点头,“我们不是要压制‘本草智能’,而是要引导它把能量用在对行业有益的方向。如果它真能提升辨证精准度,我们乐见其成;但如果它只想做技术供应商,赚快钱,那‘灵枢’平台就不适合它。”

孟宴臣看着她,心中再次涌起那种复杂的情绪——欣赏,惊叹,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骄傲。

这个女孩,是他看着长大的。

从孤儿院接回来时,她那么小,那么安静,眼神里有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付闻樱教她规矩,孟怀瑾考她功课,他则带着她熟悉孟家的一切。那时,他们都以为她只是个聪明、懂事、需要被妥善安排人生的孩子。

但现在,她坐在这里,设计着可能改变一个行业的规则。

而他,从一个想要掌控她一切的人,变成了她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

这种转变,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沁沁,”他忽然开口,语气很轻,“你做得很好。”

许沁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孟宴臣很少这样直白地表达肯定。大多数时候,他的认可都体现在行动上——支持她的决策,调配她需要的资源,在她遇到困难时提供帮助。

“我是说真的。”他看着她的眼睛,“不只这件事,是所有事。从‘灵枢’项目启动,到康养社区落地,到这次的开放平台计划……每一步,你都走得比我们预想的更稳、更远。”

许沁沉默了片刻,然后笑了:“是家里给了我机会。”

“机会是家里给的,”孟宴臣重复了付闻樱说过的话,“但路是你自己走的。而且你走的这条路……连爸都说,他年轻时都不敢想。”

这话让许沁心头微震。

孟怀瑾是什么人?白手起家,打造出孟氏商业帝国,眼光、魄力、手腕都是一流。能得到他这样的评价,分量极重。

“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许沁轻声说。

“对的事很多,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和能力去做。”孟宴臣端起咖啡杯,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条珍珠手链上,“妈给你的那条项链,你改成了手链?”

“嗯。”许沁抬起手腕,“项链太正式了,平时戴不方便。改成手链,可以一直戴着。”

孟宴臣知道那串珍珠的意义——那是孟家老太太留下的,付闻樱珍藏多年,只在最重要场合佩戴。现在,它戴在了许沁手上。

这不是普通的首饰,是认可,是传承,是“家人”这两个字最具体的象征。

“挺好。”他说,“戴着吧,妈看见会高兴。”

九点整,电话会议准时开始。

许沁和李文轩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在会议室里响起,孟宴臣坐在一旁旁听,偶尔在笔记本上记录要点。

“李总,早上好。”许沁的声音平静从容。

“许总监,早。”李文轩的声音听起来比上次更加疲惫,“感谢您这么快安排时间。”

“应该的。”许沁开门见山,“关于您提出的接入‘灵枢’平台的意向,我们团队进行了初步评估,并拟定了合作框架草案。现在,我向您介绍一下核心内容。”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许沁清晰、有条理地阐述了“灵枢开放平台”的接入标准、评估体系、资源分配机制以及双方的权利义务。

她没有刻意压低姿态,也没有盛气凌人,只是用一种客观、专业的语气,把规则讲清楚。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许总监,”李文轩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这个框架……比我想象的严格。”

“严格是为了公平。”许沁说,“‘灵枢’平台不是一家独大的商业联盟,而是行业共建的生态体系。所有接入方,包括我们自己,都要遵守同样的规则。”

“但是‘生态贡献度’这个指标……”李文轩试图争取,“‘本草智能’的核心优势是技术,我们可能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参与基层培训或者数据标注……”

“李总,”许沁打断他,语气依然平静但坚定,“您认为,中医药数字化的核心价值是什么?”

李文轩一愣:“是……用现代科技提升中医的精准度和可及性。”

“那么,精准度是为了什么?可及性又是为了谁?”许沁问,“如果一套算法精度再高,但只能在大城市的三甲医院使用,基层医生用不起、用不了,那它对提升整个中医药服务水平的意义有多大?”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我明白您的顾虑。”许沁放缓语气,“技术投入需要回报,资本需要退出路径。但我想提醒您的是,在中国,尤其在与民生息息相关的医疗领域,纯粹的资本逻辑是走不远的。国家政策支持的是普惠医疗,是解决‘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任何背离这个方向的技术或商业模式,都很难获得长期发展。”

她顿了顿:“‘本草智能’有很好的技术基础,这是你们的优势。但在中国市场的落地,需要换一种思路——不是用技术去收割市场,而是用技术去服务市场。当你们真正帮助基层医生提升了能力,帮助患者解决了问题,市场的回报自然会来。这个过程可能慢一些,但更稳,更长久。”

这番话,许沁说得坦诚而恳切。

她不是在说教,而是在分享她这些年摸索出来的认知。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许总监,您说得对。”李文轩的声音里透出一种疲惫的释然,“这段时间,我太着急了。凯恩资本那边天天催增长、催数据、催上市,我差点忘了我们做这件事的初衷。”

“现在想起来,还不晚。”许沁说。

“嗯。”李文轩深吸一口气,“您能把草案发给我吗?我需要时间仔细研究,也要和团队、和投资方沟通。”

“可以。今天下班前,我会让法务把正式版本发到您邮箱。”许沁说,“另外,下周三‘灵枢开放平台’筹备会第一次会议,如果您有兴趣,欢迎列席旁听。届时会有二十多家机构参加,您可以感受一下这个生态的氛围。”

“好,我一定到。”李文轩顿了顿,“许总监,谢谢。”

“不客气。期待与‘本草智能’的合作。”

电话挂断。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许沁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刚才那通电话,看似平静,实则消耗了她大量心神。她需要在坚持原则与展现诚意之间找到平衡点,需要在规则框架内给对方留出空间,需要在专业表述中传递出价值观的共鸣。

这不容易。

但值得。

“累了?”孟宴臣的声音响起。

许沁睁开眼,看到他递过来一杯温水。

“有点。”她接过水杯,“但谈得还算顺利。李文轩……比我想象中通情达理。”

“是你说服了他。”孟宴臣说,“你最后那几句话,关于普惠医疗和国家政策的部分,说得很好。他再执着于技术指标,也得面对现实。”

“我只是说了事实。”许沁喝了口水,“中医药在中国有几千年的根基,有广泛的群众基础,有国家的政策支持。这个领域的数字化,必须扎根在这片土壤里,否则就是无本之木。”

孟宴臣看着她,眼神复杂。

这些话,从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口中说出,总有种奇异的不真实感。

但许沁说得那么自然,那么笃定,仿佛这些认知早已融入她的血液。

有时候,孟宴臣会想,她这种超越年龄的成熟和洞察力,到底从何而来?

是天赋吗?还是孤儿院的经历让她过早地学会了观察和思考?或者,是孟家的培养激发了她潜藏的特质?

他想不明白。

但有一点他很确定:这个女孩,正在以他无法预料的速度成长,成长到一个他必须仰望才能平视的高度。

“下午秦大夫的寿宴,我陪你去。”孟宴臣忽然说。

许沁一愣:“你不用忙吗?爸不是说下午要和国坤的董事们开会?”

“会议改期了。”孟宴臣轻描淡写,“妈交代的,说秦大夫寿宴是大事,家里得有人陪你去。爸要主持季度总结会,我去最合适。”

许沁明白了。

付闻樱是担心她一个人去,显得孟家不够重视。

其实秦大夫不会在意这些。但付闻樱在意——她在意许沁的体面,在意孟家的礼数,在意这场师徒情分的分量。

“好。”许沁没有推辞,“那我们下午两点出发?”

“嗯。”孟宴臣点头,“寿礼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我配的安神香,还有手写的卡片。”许沁顿了顿,“另外,我还用‘灵枢’平台这半年的运营数据,做了个简单的分析报告,梳理了中医药数字化在基层的实际应用效果。秦大夫一直关心这个,我想他会愿意看。”

孟宴臣笑了:“你想得周到。”

是啊,她总是想得周到。

对家人,对师长,对合作伙伴,甚至对竞争对手。

这种周到,不是圆滑,而是一种深刻的理解——理解对方在意什么,需要什么,然后给予恰当的回应。

这是一种很难得的能力。

下午一点五十,孟宴臣的车准时停在孟家大门外。

许沁已经等在门口。

她今天穿了件浅米色的改良旗袍,长度到小腿,袖口和领口绣着淡青色的缠枝莲纹,典雅而不失庄重。头发在脑后松松地绾了个髻,用一根白玉簪固定。手腕上,珍珠手链和沉香手串并排戴着,一白一褐,相得益彰。

孟宴臣下车,为她打开后座车门。

“谢谢。”许沁坐进去。

车子平稳驶出,驶向城西。

秦大夫的医馆在一条老胡同里,车子开不进去,两人在胡同口下车,步行前往。

五月的北京,胡同里的槐树已经绿荫如盖。午后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光影,空气中飘着槐花的甜香,混着不知哪家厨房飘出的饭菜香,有种温暖的烟火气。

“好久没来这种地方了。”孟宴臣说。

“秦大夫喜欢这里。”许沁说,“他说胡同有人气,医馆开在这里,病人来来往往,他能随时感受到生活的脉动。”

“秦大夫是个通透的人。”孟宴臣评价。

“嗯。”许沁点头,“他教我认药材,不只讲性味归经,还讲药材背后的故事——哪味药长在什么样的山上,采药人要走多远的路,炮制时要经历多少道工序……他说,每一味药都有它的来处和去处,治病救人,就是连接这两个端点。”

孟宴臣侧头看她。

许沁说这些时,眼神很柔和,声音里有种他很少听到的温度。

在她身上,商业的冷静和医者的温情,奇异地共存着。

也许,这正是她独特的地方。

两人转过一个弯,看到了“秦氏医馆”的招牌。

那是一座翻修过的四合院,黑漆大门敞开着,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车,大多是低调的国产车,偶尔有几辆奥迪、红旗。

秦大夫行医五十年,桃李满天下,今天来祝寿的,除了亲友,更多的是他的学生、同行,以及受过他恩惠的病人。

“宴臣,沁沁,你们来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许沁抬头,看到秦大夫站在门口,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他今天穿了件暗红色的对襟褂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虽已年过七十,但精神矍铄,眼神清明。

“秦老师,生日快乐。”许沁上前,双手奉上礼物,“学生许沁,祝您福寿安康。”

“好好好。”秦大夫接过礼物,看到那个锦囊,眼睛一亮,“你又配新方子了?”

“嗯,按您的体质调的,安神为主,加了少许醒脑的。”许沁说,“您试试看,不合适我再调。”

“你的手艺,我信得过。”秦大夫笑着,又看向孟宴臣,“孟总也来了,稀客稀客。”

“秦大夫寿辰,我该来。”孟宴臣微微颔首,“家父家母让我代他们向您问好,祝您松柏常青,健康如意。”

“替我谢谢孟董事长和付夫人。”秦大夫侧身,“快进来吧,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两人跟着秦大夫走进院子。

院子里已经摆开了十几张圆桌,坐满了人。大家三三两两地交谈着,气氛热闹而不喧哗。空气中飘着茶香和点心的甜香,混合着院子里几株牡丹的花香,沁人心脾。

许沁看到了不少熟面孔——郑敏教授、几位中医药大学的老师、几家三甲医院的中医科主任,还有一些在行业会议上见过的专家。

她也看到了几个陌生面孔,但从他们与秦大夫交谈时的恭敬神态来看,应该是秦大夫早年的学生,如今可能在外地行医或任教。

“沁沁来了。”

郑敏最先看到她,笑着招手。

许沁走过去:“郑老师,您到得早。”

“我也刚到。”郑敏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这身衣服好看,衬你。”

“谢谢郑老师。”许沁微笑。

“我听秦大夫说了,你那个‘灵枢’平台,做得有声有色。”郑敏压低声音,“前两天卫生部的老张还跟我打听你,说想请你去给他们的基层医疗培训项目当顾问。”

许沁有些意外:“这……我资历尚浅,怕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郑敏瞪她一眼,“你做的那些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基层医生需要什么,患者需要什么,怎么用数字化的手段解决实际问题……这些你最有发言权。别谦虚,该上的时候就得上。”

许沁心里一暖:“谢谢郑老师提点。”

“对了,”郑敏想起什么,“李文轩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初步沟通还算顺利。”许沁简单说了情况,“他下周三来参加筹备会。”

郑敏点点头:“你能说服他,不容易。这个人技术上有两把刷子,就是太傲,总觉得自己那套国际标准才是正道。你能让他低头,说明你的路子走对了。”

“不是让他低头,”许沁纠正,“是找到共识。”

“对对对,共识。”郑敏笑了,“你这孩子,说话越来越有分寸了。”

正说着,秦大夫走过来,拍了拍手。

“各位,感谢大家今天来给我这个老头子祝寿。”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我呢,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就是备了点粗茶淡饭,大家随意。趁着饭前这点时间,我想请我的小徒弟许沁,给大家简单讲讲她最近在忙的事——中医药数字化。在座不少都是同行,对这个话题应该有兴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许沁身上。

许沁微微一怔,看向秦大夫。

秦大夫对她点点头,眼神里满是鼓励。

她知道,这是秦大夫在给她铺路——在这个汇集了中医药界中坚力量的场合,让她展示自己,建立人脉,赢得认可。

“去吧。”郑敏轻轻推了她一下。

许沁深吸一口气,走向院子中央那个小小的发言区。

没有讲台,没有麦克风,只有一张凳子。

她没坐,就那么站着,环视了一圈。

几十双眼睛看着她,有好奇,有审视,有期待。

“各位老师,各位前辈,下午好。”她开口,声音清晰而平稳,“我是许沁,秦老师不成器的学生。今天受老师之托,斗胆在这里和大家分享一些我工作中的心得体会,不当之处,还请各位指正。”

她开始讲“灵枢”平台——不是讲技术参数,不是讲商业模式,而是讲那些真实的故事。

甘肃的那个乡村医生,如何用简易舌诊功能帮村民识别早期糖尿病。

云南的那个药材种植户,如何通过溯源系统让自家的三七卖上了好价钱。

那个退役军人的妻子,如何通过ptSd辨证模块帮助丈夫改善睡眠。

还有国坤康养社区里,那些老人如何通过“灵枢”的健康管理方案,实现了慢病的自我监测和调理。

她讲得很朴实,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夸张的数据,只是把那些真实的人和事,娓娓道来。

但正是这种朴实,打动了在场的每个人。

因为这些都是他们熟悉的场景——基层医生的困境,药材种植户的期盼,患者的苦痛,老人的需求。

许沁做的事,不是空中楼阁,而是深深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的。

“中医药数字化,不是要用机器取代人,”许沁最后说,“而是要用技术赋能人,让中医师有更好的工具,让患者有更便捷的路径,让千年的智慧能够以更适合当代的方式传承和发扬。这条路很难,需要很多人一起走。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这条路上的先行者和引路人。学生许沁,愿意跟在各位身后,尽自己的一份力。”

她说完,微微鞠躬。

院子里安静了几秒,然后响起了掌声。

先是稀疏的,然后越来越响,最后连成一片。

秦大夫站在人群外围,看着那个站在中央的女孩,眼中满是欣慰。

他收过很多学生,有天资聪颖的,有勤奋刻苦的,有家学渊源的。

但许沁是特殊的。

她身上有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格局,有种既能深入细节又能俯瞰全局的能力,更有种对中医药发自内心的敬畏和热爱。

这不是教出来的,是天生的。

“老秦,你这徒弟,不得了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中医走到秦大夫身边,感慨道,“年纪轻轻,眼界这么宽,心这么定。咱们中医界,后继有人了。”

“是啊。”秦大夫微笑,“这孩子,是块璞玉。孟家把她打磨得很好,但真正的光彩,是她自己发出来的。”

寿宴正式开始。

许沁回到孟宴臣身边坐下。

“讲得很好。”孟宴臣低声说。

许沁摇摇头:“我只是说了实话。”

“实话才最难说。”孟宴臣给她夹了块点心,“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面对这么多前辈。”

许沁没再说话,安静地吃着东西。

她其实有些累了。连续几天的紧张工作,加上刚才那番即兴发言,消耗了她大量精力。

但心里是充实的。

她能感受到,今天这个场合,她真正赢得了这些中医界前辈的认可。不是靠孟家的背景,不是靠“灵枢”平台的规模,而是靠她对这件事的理解和投入。

这种认可,比任何商业合同都珍贵。

宴席进行到一半时,秦大夫端着酒杯走过来。

“沁沁,宴臣,我敬你们一杯。”他笑着说,“感谢你们今天能来,也感谢孟家对沁沁的培养。”

“秦老师言重了。”孟宴臣站起来,“是沁沁自己努力。”

“都重要。”秦大夫看着许沁,“孩子,记住今天这些掌声。它们不只是给你的,是给所有像你一样,愿意为中医药做点实事的年轻人的。这条路很长,会有很多困难,但只要你记得初心,脚踏实地,就一定能走远。”

“我记住了。”许沁认真点头。

“好。”秦大夫拍拍她的肩,“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瘦了。”

寿宴在温馨的气氛中结束。

离开时,已经傍晚。

胡同里的路灯亮起来了,昏黄的光晕染着青砖灰瓦,有种时光静谧的美。

两人并肩走着,影子在石板路上拉得很长。

“今天感觉怎么样?”孟宴臣问。

“很好。”许沁说,“秦老师很开心,他的朋友们也很友善。”

“我是说你。”孟宴臣看她,“累不累?”

“有点。”许沁诚实地说,“但值得。”

孟宴臣点点头,没再问。

他知道,对许沁来说,“值得”这两个字,涵盖了一切。

走到胡同口,车已经在等。

坐进车里,许沁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车子驶入夜色中的北京城。

窗外,霓虹闪烁,车流如织。这座城市的夜晚,永远繁忙而充满活力。

许沁睁开眼,看着窗外的景象。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来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许总监,我是李文轩。今天下午我旁听了您在秦大夫寿宴上的发言。您说得很好,对我启发很大。下周的筹备会,我会准时到。另外,关于合作草案,我们团队初步讨论后,原则同意。期待进一步沟通。”

许沁看着这条短信,嘴角微微上扬。

她把手机递给孟宴臣。

孟宴臣看完,也笑了:“看来你今天下午的发言,不仅打动了中医界的前辈,也打动了竞争对手。”

“不是打动,”许沁收起手机,“是找到了共鸣。”

是啊,共鸣。

在不同的路径、不同的理念、不同的利益诉求中,找到那个能够共鸣的点。

然后,从这个点出发,构建连接,达成共识。

这就是她现在在做的事。

车子驶入孟家大门。

别墅里灯火通明。

付闻樱已经等在客厅,看到两人进来,立刻起身:“回来了?寿宴怎么样?秦大夫高兴吗?”

“很高兴。”许沁说,“他还让我代他向您和爸问好。”

“那就好。”付闻樱松了口气,“礼物他喜欢吗?”

“喜欢。”许沁微笑,“他说我的配香手艺又进步了。”

“那就好,那就好。”付闻樱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今天这身衣服好看,秦大夫的学生们有没有夸你?”

“夸了。”许沁耐心地回答着付闻樱的每一个问题。

这一刻,她又变回了那个乖巧的女儿,而不是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总监,也不是在行业前辈面前侃侃而谈的年轻人。

但这种转变,她做得很自然。

因为这些都是真实的她——孟家的女儿,秦大夫的学生,“灵枢”的负责人。

这些身份并不矛盾,它们共同构成了现在的许沁。

一个还在成长,但已经找到自己位置的许沁。

“妈,我先上楼换衣服。”许沁说。

“去吧去吧。”付闻樱点头,“晚饭还要一会儿,你休息一下。”

许沁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她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武装,真正地放松下来。

她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花园。

夜色中的花园静谧安宁,只有几盏地灯发出柔和的光。

手腕上的珍珠手链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许沁抬起手,看着它。

这条手链,她每天戴着。

它提醒她,她不是一个人。

她有家,有家人,有师长,有同伴。

这些连接,是她力量的源泉。

手机又震动了。

这次是陆云筝的电话。

“沁沁,寿宴结束了?”陆云筝的声音轻快。

“嗯,刚到家。”许沁说,“你呢?在忙什么?”

“在实验室盯数据呢。”陆云筝说,“军方的二期测试结果出来了,比预期的还好。首长说,想请你下周去他们那里做个专题汇报,讲讲‘灵枢’在心理健康领域的应用前景。”

“好,你帮我安排时间。”许沁说,“另外,李文轩那边有进展了,他同意了我们草案的原则。”

“真的?”陆云筝惊喜,“我就知道你能搞定他。那下周的筹备会,可就有看头了。”

“是啊。”许沁笑了,“会很热闹。”

挂断电话,许沁在窗边站了很久。

夜色渐深。

她知道,前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本草智能”的接入只是开始,开放平台的搭建需要协调各方利益,标准制定会面临各种争议,行业生态的培育需要时间和耐心。

还有国坤的转型,“灵枢”的扩张,与军方的合作,与政策部门的对接……

每一件事都不容易。

但她不再感到迷茫或惶恐。

因为她知道,自己走在正确的路上。

这条路上,有家人支持,有师长指点,有伙伴同行。

而她,只需要做好一件事: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至于那些被封锁的记忆,那些模糊的梦境,那些偶尔闪过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碎片……

她不去深究。

那些或许是她前世的故事,或许是另一个维度的投影,或许只是她想象力编织的幻象。

但无论如何,那都是过去。

而现在,她是许沁。

是孟家的女儿,是秦大夫的学生,是“灵枢”的负责人。

这就够了。

许沁转身,走向书桌。

她还有工作要做——下周筹备会的议程需要细化,与李文轩的合同草案需要审阅,军方的汇报材料需要准备。

夜还长。

而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这一次,她走得坚定,走得从容。

因为这条路上,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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