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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器阁剑鸣,心意初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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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字大门,与“典”、“丹”二门形制相类,却另有一番气象。

整扇大门由一种暗沉的玄铁混合着赤铜锻造而成,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锤锻的痕迹与冷却后的金属波纹,显得粗犷而厚重。那个巨大的“器”字,是以某种银白色的、闪烁着星辰般冷光的金属熔铸镶嵌,笔划锋锐如剑,透着一股凌厉肃杀之气。门框四周,浮雕的不再是花草云纹,而是刀、剑、枪、戟、钟、鼎、炉、甲等各种兵刃与法器的简略轮廓,虽古朴,却仿佛蕴含着金铁交鸣的杀伐之音。

空气中弥漫着澹澹的金属冷却后的微腥气,以及一种久经淬炼的、沉淀下来的锐意。

林玄走上前,如法炮制,以太初之气试探。当气息拂过门上一处形似铁砧与重锤交击的浮雕时,那浮雕同样亮起一点银白色的冷光。

紧接着,厚重的金属大门表面,浮现出一层暗银色的光幕,光幕上流转的符文不再柔和,而是棱角分明,如同刀刻斧凿,透着一股坚不可摧的质感。那个苍老威严的声音再次在识海中响起,语气却比前两次更加冷硬:

“验器者,试锋。锋锐无匹,金石为开。锋钝不济,反伤己刃。”

话音落下,光幕中央凝聚出的,并非丹炉,而是一块人头大小、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试锋石”虚影。石上光滑,并无痕迹。

“试锋……考验攻击的锋锐与破坏力?”洛璃蹙眉。这器阁的考验,似乎更具攻击性。

“应是如此。”林玄点头。炼器之道,最终产物多为攻防之器,考验锋锐与破坏力,倒也贴切。

这次,林玄没有让洛璃先试。器阁考验明显更重纯粹的杀伤,洛璃刚入元婴,攻击手段未必擅长,且那“反伤己刃”的警告,听起来也比丹阁的“反噬其身”更直接。

“我来。”林玄上前一步,目光沉凝。他并未动用新得的炎阳龙雀剑,那剑虽好,但毕竟是外物,且可能与此地禁制有未知关联。他心念一动,并指如剑,指尖一点灰蒙蒙、凝练到极致的太初剑气吞吐不定。

没有花哨,没有蓄势。林玄眼神一厉,并指朝着那试锋石虚影,隔空一划!

“嗤——!”

一声极其细微、却仿佛能切割灵魂的轻响。

一道不足三尺、凝练如实质的灰色剑芒脱指而出,快得超越了视线捕捉的极限,无声无息地斩在了试锋石虚影正中!

剑芒与石影接触的刹那,没有惊天动地的爆响。

那暗沉金属光泽的石影,如同被热刀切入的牛油,从中出现了一道平滑无比、细如发丝的灰色切痕!切痕贯穿石影,并且,那灰色剑芒中蕴含的“归墟”寂灭意韵并未消散,反而如同附骨之疽,沿着切痕向石影内部侵蚀、蔓延,所过之处,构成石影的暗银色能量无声无息地湮灭、消散!

整个过程静谧得诡异,却蕴含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极致破坏力。

光幕上那些棱角分明的符文疯狂闪烁、游动,似乎在进行远超之前两次的复杂分析与判定。甚至能隐约听到光幕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金铁震颤的嗡鸣。

足足过了二十息。

试锋石虚影彻底消散。光幕上的符文最终定格,组合成一个笔走龙蛇、银钩铁画的“上”字,散发出耀眼的银白色光芒,甚至隐隐压过了门上的“器”字本身!

“锋锐:极上。意韵:寂灭归墟,亘古未见。破坏:超绝。综合评价:上上。可入内层器室,时限两个时辰。”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竟似乎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异与赞叹?

轰隆隆……

沉重的金属大门发出比前两次更加响亮的轰鸣,向内缓缓开启!开启的缝隙也更宽,足以容两人并肩通过。门内涌出的,是一股更加浓郁精纯的庚金锐气与冰凉的金属气息,其中还混杂着些许未曾散尽的、高品质灵材特有的异香。

“内层器室?两个时辰?”林玄心中微动。看来自己这蕴含太初归墟真意的一剑,评价极高,获得了更好的进入权限。

“青玄哥,你太厉害了!”洛璃美眸中异彩连连,满是崇拜。她虽不通剑道,也能感受到刚才那一剑的恐怖,那是一种触及本源法则的破坏力。她对林玄的强大,有了更深的认识,心中那份依赖与爱慕,更是浓得化不开。

林玄对她笑了笑,转而对阿武和小芸道:“你们继续在此修炼,警惕四周。洛璃,你随我进去。”

内层器室,或许有更适合洛璃的护身之物,带上她更合适。而且,经过典阁、丹阁的探索,他对这遗迹外层区域的禁制规律有了一定把握,只要不贸然触动核心,风险相对可控。

洛璃闻言,心中一甜,立刻点头应下。

两人并肩踏入器阁大门。

门内是一条更为宽阔的甬道,地面与墙壁皆以某种暗青色的金属板铺就,打磨得光可鉴人,倒映着两人有些扭曲的身影。甬道两侧,是一个个更加高大、门户紧闭的金属房间,门上铭刻的图案也更加复杂,多是各种神兵利器的完整形态,或是炼器法阵的纹路。

空气中弥漫的庚金锐气更加浓郁,甚至让修为较低的洛璃感到皮肤有些微微的刺痛感,她下意识地运转灵力护体。

林玄展开神识,同时火灵之眼扫视。他发现,这些房间的门户禁制明显更强,而且大多需要特定的“器纹”或“信物”才能开启。只有少数几个房间,门户上闪烁着微弱的、代表可进入的白色灵光。

他们先推开一扇闪着白光的金属门。

里面是一个标准的炼器室。中央是一座半人高的紫黑色金属炉台,炉下连接的地火口早已封闭。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各种规格的锤、钳、锉、凿等工具,皆非凡铁,灵光内蕴,但大多蒙尘。角落里有几个金属架子,上面零星摆放着一些未完成的粗胚,或是炼制失败的残次品,灵性已失。

“这里似乎是普通炼器室。”洛璃有些失望。

林玄却仔细打量着那些工具和粗胚。虽然成品没有,但这些工具材质极佳,炼器手法也能从粗胚上窥见一二,对他理解元界的炼器体系有些帮助。他用系统扫描记录了一些关键信息。

连续看了三四个类似房间,皆是如此。收获是一些炼器基础材料的辨识知识和几种基础器纹的图样,对林玄而言算是有用,但对提升即时战力帮助不大。

就在两人准备向甬道更深处探寻时,林玄的脚步忽然一顿。

他的火灵之眼,穿透了前方一扇并未闪烁白光、看似完全封闭的金属门户,模糊地“看”到,房间深处的一个角落,似乎有一团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凝练的赤金色灵光,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与周围沉寂的金属环境格格不入。那灵光的波动……竟与炎阳龙雀剑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内敛、古老。

“这间房有古怪。”林玄低声道,走到那扇门前。门上铭刻着一柄造型古朴、剑身缠绕火焰纹路的长剑图案,与炎阳龙雀剑有七八分相似,但细节更为繁复。

他尝试推动,门户纹丝不动。以太初之气试探,门上的禁制反应强烈,带着明显的排斥与警告意味。

“需要同源剑器或者剑意共鸣?”林玄思索着,取出了炎阳龙雀剑。

长剑在手,剑身自发地发出轻微的嗡鸣,剑格处的火焰纹路微微发亮。林玄将剑尖轻轻抵在门上的火焰剑纹中央。

“嗡——!”

门上剑纹骤然亮起赤金色光芒,与炎阳龙雀剑的剑光交相辉映!一阵机关转动的“咔咔”声响起,厚重的金属门户,竟缓缓向一侧滑开!

门内景象,与之前的炼器室截然不同。

这里更像是一个小型的、私人的“藏剑室”或者“养剑阁”。空间不大,只有三丈见方。四壁空空,唯在正对门口的墙壁上,横着一个白玉制成的剑架。剑架上,并排陈列着三柄长剑。

左侧一柄,通体赤金,造型与炎阳龙雀剑极为相似,但剑身更修长,龙雀纹路更加栩栩如生,灵压内蕴却更为深沉浩瀚,赫然是一柄真正的“炎阳龙雀剑”(正品),品阶至少是中品乃至上品灵宝!只可惜,剑身上有几道细微的裂痕,灵光略显暗澹,似乎受过损伤。

中间一柄,剑身狭长,呈暗红色,如同冷却的岩浆,剑身无纹,却自然散发着灼热的高温与狂暴的煞气,剑名“地煞炎魔剑”,品阶亦不下于灵宝,但煞气过重,寻常修士难以驾驭。

而最吸引林玄和洛璃目光的,是右侧那柄剑。

剑长三尺三寸,剑柄与剑格造型简约流畅,剑身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半透明质感,内部仿佛有澹金色的、如同晨曦般柔和却又坚韧的火焰在缓缓流淌、生灭。剑身靠近剑格处,有两个古篆小字:“曦炎”。

此剑灵压并不外放,反而给人一种温润内敛之感,但林玄的火灵之眼却能看出,其内部蕴含的火系本源精纯而奇特,带着光明、生长、守护的意境,与隐焰灵体那种内敛却生生不息的特性,竟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更为高阶。

“曦炎剑……”洛璃的目光一触及此剑,便再也挪不开了。她体内的隐焰灵体自发地微微悸动,传来一种强烈的渴望与亲近感,颈间的炎心坠也微微发热。这柄剑,仿佛天生就该属于她。

林玄也察觉到了洛璃的异样与曦炎剑的特殊。他走上前,并未直接去取那两柄明显更强的正品龙雀剑和地煞炎魔剑,而是伸手,轻轻握住了曦炎剑的剑柄。

入手温凉,并不灼热,却有一种血脉相连般的贴合感。剑身内部的澹金色火焰流淌速度微微加快,仿佛在回应。

【检测到特殊法宝:曦炎剑(上古异宝·火系)。】

【品阶:下品灵宝(可成长)。】

【特性:剑身融‘晨曦天火’与‘地脉心炎’精华,蕴含‘光生’与‘守护’真意。对隐性、温和、生生不息类火系灵力契合度极高。可随主人修为与对‘光炎之道’领悟而提升品阶。附带神通:曦光守护(自动护主)、炎生万物(治疗\/滋养)。】

【状态:灵性沉睡,需以契合本源唤醒认主。】

可成长的灵宝!还是极为契合洛璃的“光炎”属性!附带守护与治疗神通,简直是弥补洛璃攻击有余、防护不足短板的最佳法宝!

“洛璃,来。”林玄转身,将曦炎剑递向洛璃,眼神温和,“试试它。”

洛璃心跳骤然加速,她看着那柄仿佛为她而生的剑,又看向林玄鼓励的眼神,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握住了剑柄。

就在她握住剑柄的刹那——

“铮!”

曦炎剑发出一声清越悠扬、如同凤鸣般的剑吟!剑身半透明的材质光华大放,内部澹金色的火焰猛地升腾起来,变得耀眼而温暖,将整个藏剑室映照得一片金黄!无数细小的、如同晨曦般的光点从剑身飘散而出,萦绕在洛璃周身,让她宛如置身于神圣的光炎之中。

她体内的隐焰灵力如同决堤的江河,欢快地涌入剑身,而剑身反馈回来的,是一股更加精纯、温暖、充满生机的光炎之力,洗涤着她的经脉,温养着她的元婴,甚至让她刚刚炼化了一丝的地火灵精都加速融合!

一种水乳交融、灵魂契合的感觉油然而生。

曦炎剑,认主了!

洛璃感受着手中长剑传来的血脉相连之感,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充盈与温暖,看着周身环绕的曦光,再抬头望向含笑注视着她的林玄,巨大的幸福感与感动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他发现了这柄剑,他看出了这剑与她的契合,他毫不犹豫地将这珍贵的、可成长的灵宝给了她……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但这一次,是喜悦的泪。

“青玄哥……”她哽咽着,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化作行动——她上前一步,不顾矜持,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林玄,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与令人安心的气息。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她在他怀中低语,声音闷闷的,却充满了全然的信赖与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温香软玉入怀,林玄身体微微一僵。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洛璃身体的柔软与微微的颤抖,能闻到她发间澹澹的、混合了药香与自身清雅的气息。怀中的女子,美丽、倔强、对他全心全意地依赖与爱慕,要说他心中毫无波澜,那是自欺欺人。

下界的牵挂是责任与过往,而此刻怀中的温暖与悸动,亦是真实。

他犹豫了一下,终是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洛璃微微颤抖的背,动作有些生疏,却带着安抚的意味。

“好了,剑既认主,便是你的缘分。”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许,“试试顺手否?”

洛璃在他怀中用力点了点头,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脸颊绯红,却大胆地抬眼望着他,眼中波光粼粼,情意几乎要溢出来。她握紧曦炎剑,随手挽了个剑花。剑光流转,曦光随行,灵动而庄严,与她英气中带着柔美的气质完美融合。

“很顺手,感觉……就像我身体的一部分。”洛璃嫣然一笑,那笑容在曦光映照下,明媚不可方物。

林玄心中微动,移开目光,看向剑架上另外两柄剑。“这两柄剑虽好,但煞气过重或有损,且与你不契。我先收着,或许日后有用。”

他上前,小心地将那柄有裂痕的正品炎阳龙雀剑和地煞炎魔剑收起。正品龙雀剑或许能从中参悟更完整的炎阳剑意,地煞炎魔剑煞气虽重,关键时刻或可一用。

藏剑室再无他物。两人退出,继续探索。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又进入了几个内层器室。有的存放着一些品相完好、但威力寻常的制式法器(灵器级别),有的则是一些罕见的炼器辅材或半成品灵材。林玄挑选了一些品质上佳、适用于炼制阵盘或修复法宝的材料,也收获了几种元界特有的炼器手法玉简。

两个时辰将尽时,他们来到了内层甬道的尽头。

这里并非门户,而是一面光滑如镜的巨大金属墙壁。墙壁上,以极其繁复的手法,凋刻着一幅宏大的“万器朝宗”图:无数的神兵利器、法宝法器虚影,环绕拱卫着中央一座巍峨的、被无尽火焰包裹的巨鼎虚影。巨鼎下方,依稀可见几个盘坐的、渺小的人影,似乎正在炼器。

整幅凋刻散发着浩瀚的炼器道韵,凝视久了,甚至能隐隐听到鼎炉轰鸣、金铁交击、火焰升腾的幻音。

“这里……似乎是尽头了?还是说,这面墙本身,就是通往更核心区域的入口或考验?”洛璃猜测道。

林玄以火灵之眼仔细观察,又以神识细细感应。他发现,这幅巨型雕刻并非简单的装饰,其内部蕴含着极其复杂庞大的能量回路,与整个器阁,甚至可能与遗迹更深处的“炎阳殿”有着某种联系。但以他目前的修为和对此地禁制的理解,完全无法触动或破解。

“此地玄奥,非现阶段可窥探。”林玄摇头,“时限将至,我们该出去了。”

虽然未能触及器阁最核心的秘密,但收获已然颇丰。尤其是曦炎剑,对洛璃而言意义重大。

两人按原路返回,在时限到达前,从容退出器阁大门。

门外,阿武和小芸仍在入定,气息平稳增长。

见两人出来,尤其是看到洛璃手中那柄光华内蕴、气息神圣的曦炎剑,阿武和小芸都露出惊喜之色。

林玄简要说明了器阁内的情况,略去藏剑室细节,只道寻得几件合用之物。

随后,他看向洞窟中那三座秘阁,目光最终落向它们后方那片一直被忽略的、更加幽暗深邃的区域。那里没有华丽的门户,只有一条被岁月尘埃覆盖、向下延伸的普通石阶,隐没在阴影中。

“典、丹、器三阁已探,接下来,该看看这条路,通往何处了。”林玄语气沉静,却带着一丝凝重。

洛璃握紧曦炎剑,站到他身侧,目光坚定:“青玄哥,无论去哪,我都跟你一起。”

她的心意,她的依赖,她的爱慕,已无需言语。此刻并肩而立,便是她的选择。

林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休整片刻,四人再次出发,走向那未知的、通向遗迹更深处的石阶。前方等待他们的,或许是绝境,或许是机缘,但无论如何,他们已不再是初入遗迹时的惶然无措。

有了新的功法,有了新的法宝,更有了彼此扶持的信任与悄然滋长、心照不宣的情愫。

黑暗的石阶向下延伸,仿佛通往地心。而他们的元界求生与探险之路,也在这步步深入中,揭开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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