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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霍去病,共享封狼居胥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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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阿基米德之镜,燃烧玉门关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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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谷的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断了。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就在那辆蒙着厚重黑布的巨型板车前,昆图斯掀开了他最后的底牌。几十辆满载沙土的辎重车横亘路中,车轮已被卸去,车轴深深嵌入泥土,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堤坝。车缝之间,密密麻麻地塞满了拒马枪和闪着蓝光的带刺铁蒺藜,活脱脱一只炸了毛的钢铁刺猬。

这仅仅是前菜。

在钢铁刺猬的后方,二十架造型狰狞的战争机器一字排开。那东西比汉军引以为傲的大黄弩还要粗壮三倍,绞盘竖立,两侧紧绷的扭力弹簧组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毒蝎。

“这就罗马人的蝎子弩?”李敢伸长脖子,从骆驼峰后探出一只眼,嘴里不屑地喷着唾沫星子,“看着跟个大号蚂蚱似的,能有多大……”

话音未落。

“崩——!”

一声仿佛来自地底的闷雷炸响。

没有箭矢划破空气的尖啸,只有重物撕裂气流发出的低沉咆哮,就像是死神的喘息。

一名刚刚探出半个身子的汉军什长,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那根本不是箭,而是一根足有儿臂粗、三尺长的带倒钩重型铁矛!

“噗”的一声闷响,铁矛瞬间轰碎了什长的胸甲,巨大的动能将他的上半身直接炸成了一团血雾。余势未消的铁矛带着碎肉和脏器,狠狠贯入他胯下战马的脖颈,将那匹健壮的战马硬生生钉死在地上。

人马俱碎,血肉模糊。

“操!”李敢吓得脖子一缩,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脸色瞬间煞白,“这他娘的是射城墙用的吧?打人身上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空气中弥漫起浓烈的血腥味,汉军原本高昂的士气瞬间被这一击砸得有些凝滞。

“试探一下。”

霍去病的声音很冷,没有丝毫波澜。他双腿微微一夹马腹,并没有带大队人马,只点了十几个最精锐的亲卫,呈散兵线试探性地冲了上去。

马蹄声刚起,对面的昆图斯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手掌猛地挥下。

“崩崩崩崩!”

一排铁矛带着毁灭性的气浪砸了过来。

是的,是砸,不是射。这种重型弩炮的落点虽然不如弓箭精准,但那恐怖的覆盖力和冲击力足以弥补一切。

霍去病身手极好,在马背上做出一个不可思议的侧身铁板桥。一根带着腥风的铁矛贴着他的鼻尖飞过,锋利的劲风直接削断了他头盔上的一半红缨。

但他胯下的战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一根铁矛并未直接命中,而是狠狠扎在马蹄前的岩石上。崩裂的碎石如同散弹般激射而出,瞬间打断了马腿。

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前腿跪折。霍去病反应极快,在战马倒地的瞬间顺势一滚,像只灵巧的狸猫般窜回了掩体后面,只弄了一身灰土。

“进不去。”霍去病吐出嘴里混着血腥味的沙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这乌龟壳太硬,正面冲就是送人头。那蝎子弩虽然装填慢,要绞盘上弦,但二十架轮流发射,咱们这点人哪怕填进去也不够塞牙缝的。”

一直沉默的凌岳蹲在一块巨大的风化岩后。

刘曦的那几针封闭针效果极强,彻底封住了他身体的痛觉。此刻的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像是借来的,没有任何重量,但大脑却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与清醒状态。

眼前的战场,在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中,正在被迅速解构,变成了一张立体的、标注着数据的工程图纸。

“昆图斯把所有的重火力都堆在正面了,他在赌我们不敢拿人命填。”凌岳的声音有些沙哑,手指指向峡谷左侧,“他在防着我们抢那个大家伙。但是……你看右边。”

霍去病和李敢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峡谷右侧,是一片陡峭得令人绝望的乱石坡。近乎垂直的岩壁上,只有几棵顽强生长的歪脖子枯树和凸出的怪石。

“那是死路啊。”李敢抓了抓头皮,“除非咱们长了翅膀。”

“对骑兵来说是死路,对猴子来说不是,对不要命的人来说,更不是。”凌岳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头,在地上狠狠划了两道线。

“昆图斯的侧翼为了保护那辆车,阵型收缩得极紧,这就是典型的‘龟甲阵’。这种阵型的致命弱点就是——转身慢。他们的弩炮角度锁死了,转不过弯来。只要有人能从那个乱石坡顶上跳下去……”

凌岳手里的石头重重砸在代表车阵的圆圈中心:“就能直接落在他们脑袋上,中心开花!”

霍去病眯起眼睛,盯着那十几丈高、怪石嶙峋的乱石坡,又看了一眼下面密密麻麻却只能面朝前方的罗马兵。

他咧开嘴笑了。

那是一种狼看见了落单羔羊的笑,透着一股嗜血的疯狂。

“李敢。”凌岳转过头,眼神如刀,“把你这辈子学过的骂人词儿都拿出来,带人在正面闹腾。烟弄大点,尘土扬高点,别省马力,让昆图斯以为我们要拼命强攻!”

“这活儿我熟!”李敢把斧头往地上一顿,眼里闪过一丝狠劲,“只要不让我去爬墙送死,怎么都行!我骂得他祖坟冒烟!”

“去病。”凌岳看着霍去病,目光复杂,“敢不敢赌命?”

霍去病二话不说,三两下扒掉了身上沉重的明光铠,只留下一身单薄的战袍。他将那把已经卷刃的重斧扔给亲卫,从靴筒里缓缓拔出两把寒光闪闪的环首短刀,反手握在掌心。

“给我一盏茶的时间。”

霍去病走到一匹看起来最瘦,但四肢修长、眼神桀骜的西域烈马前,翻身而上。他没有多说什么豪言壮语,只是轻轻拍了拍马颈:“老伙计,咱们走一遭鬼门关。”

“要是没动静,你们就给我收尸。”

……

峡谷正面,烟尘滚滚,喊杀震天。

李敢让人把所有的战马尾巴上都绑了大捆的树枝,在原地疯狂来回跑圈。黄沙漫天而起,遮天蔽日,仿佛有千军万马在集结。他自己则躲在骆驼尸体后面,扯着嗓子,用刚学的几句蹩脚罗马话,声嘶力竭地问候着昆图斯的全家女性,词汇之脏,连旁边的凌岳都听红了脸。

昆图斯站在高处的指挥车上,眉头紧锁,手心里全是汗。

“这群野蛮人要干什么?”他看着漫天的黄沙,心里莫名发慌。汉军的狡猾他领教过太多次,这肯定又是诡计。

“所有弩炮,对准烟尘中心!只要有影子冲出来,就给我射烂!不要节省箭矢!”昆图斯大吼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罗马工程兵们紧张地转动着巨大的绞盘,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正面的烟尘死死吸引住了。

没人注意到,在峡谷右侧那陡峭得连山羊都站不稳的乱石坡上,一道灰影正在疯狂地移动。

霍去病伏在马背上,整个人几乎和马融为一体,将风阻降到了最低。

这匹马是他精挑细选的,蹄子大,抓地稳,爆发力极强。他没有走直线,而是利用岩石的凸起,走着惊心动魄的“之”字形。

马蹄每一次落地,都会踩碎一块岩石,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借力弹起。碎石哗啦啦地滚落深渊,只要马蹄稍微打滑,或者马失前蹄,连人带马就会摔成一滩肉泥。

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

快到了。

霍去病看着下方那个巨大的车阵,距离坡顶还有最后三丈无法借力的垂直石壁。

“驾!”

霍去病猛地一勒缰绳,战马发出一声决绝的嘶鸣,四蹄发力,在这近乎垂直的石壁上,借着惯性竟然横着跑了三步!

第一步,火星四溅!

第二步,蹄铁崩裂!

第三步,战马后腿猛地蹬在一棵横生出来的枯树干上。

“咔嚓!”

枯树应声断裂。

借着这股最后反作用力,霍去病连人带马腾空而起。他在空中划出一道惊人的、违背常理的弧线,越过了那道罗马人引以为傲的“叹息之墙”,像一颗来自天外的陨石,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直地砸向车阵中央的弩炮阵地!

“上面!上帝啊,看上面!”

终于有罗马士兵发现了头顶遮住阳光的阴影,惊恐地抬起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晚了。

轰——!

战马重重砸在一架刚刚上好弦的蝎子弩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那架精密的战争机器砸散了架,木屑横飞,两个操作手当场被砸得骨断筋折,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成了肉泥。

战马悲鸣一声,口吐白沫,脊骨尽碎,眼看是活不成了。

而在落地的瞬间,霍去病一个标准的前滚翻,卸掉了恐怖的冲击力。

他站起身,满脸是血,双刀在手,周围全是目瞪口呆、仿佛看见鬼神的罗马士兵。

“大汉霍去病,来访!”

话音未落,刀光已起,如水银泻地。

这就是虎入羊群!

这些工程兵平时玩的是锤子、铲子和绞盘,哪里见过这种从天而降、近身搏杀的凶神?霍去病根本不讲什么招式,双刀如风,专砍手脚、脖子和关节。

“拦住他!快拦住他!”昆图斯吓得魂飞魄散,拔出短剑想冲过来,却被混乱的人群挡住了去路。

蝎子弩这种重武器,最怕的就是被近身。一旦被人杀进内圈,那就是一堆废铁,甚至成了阻碍自己人的累赘。

霍去病如同一阵旋风,在人群中杀穿一条血路,他的目标很明确——那辆被重兵把守、处于绝对核心的巨型板车。

“给我开!”

霍去病大吼一声,踩着一个罗马兵的肩膀高高跃起,手中短刀化作一道厉芒,狠狠劈断了捆绑黑布的粗大麻绳。

“崩!”

绳索崩断的声音在峡谷中回荡。

那块巨大的、沉重的、被罗马人誓死守护的黑布,顺着庞然大物的轮廓,缓缓滑落下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正在冲锋的李敢停住了脚步,正在指挥的昆图斯张大了嘴巴,连杀红了眼的霍去病都愣在了原地,刀尖上的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没有闪闪发光的黄金。

没有精密复杂的机械。

也没有传说中能毁灭国运的神器。

车上拉着的,是一块石头。

一块巨大的、灰扑扑的、甚至缝隙里还能看到青苔痕迹的花岗岩。

石头正中央,被人用凿子歪歪扭扭地刻了一行罗马字,还在旁边刻了一个极其生动、极其刺眼的——竖起中指的手势。

那是一种跨越了语言和国界的羞辱。

“这……这他娘的是啥?”李敢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声音都在抖,“石头?”

这就是那让苏拉不惜炸毁要塞、填平水源、牺牲几百工兵也要运送的“重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剧烈的、带着血泡的咳嗽声打破了死寂。

昆图斯捂着被流矢射中的肚子,靠在破碎的车轮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血沫子顺着嘴角往下流,染红了他的胸甲。

“蠢货……一群蠢货……”昆图斯喘着粗气,看着满脸错愕、愤怒的汉军,眼神里满是嘲弄,“这是……压路石。为了……为了让车辙印看起来很深……为了让你们以为……那是重武器……”

霍去病脸色铁青,手里的刀都在剧烈颤抖。

被耍了。

彻彻底底被苏拉那个老狐狸耍了!他们拼了命,死了那么多兄弟,追了两天两夜,就追了一块对着他们竖中指的破石头?

“那东西呢?”

凌岳走了过来。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丈量过一样,脚下的血泊没能让他的步伐乱上一分。他来到那块巨石前,伸手摸了摸上面粗糙的刻痕,表情平静得可怕,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苏拉大人……早就带着真正的‘阿基米德之镜’……走了小路。”昆图斯看着凌岳,眼神里满是报复的快意,“你们追不上的。那东西很轻,拆开了……几匹快马就能运走。这时候……估计已经快到葱岭了。”

“阿基米德之镜?”凌岳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平淡。

“对……那是太阳神的怒火……”昆图斯的声音越来越低,瞳孔开始涣散,“它能……把百步之外的战船烧成灰烬……你们的玉门关……全是木头做的……只要架在山上……轰……”

昆图斯头一歪,断气了。脸上还挂着那抹嘲讽的、胜利者的笑。

周围的汉军一片哗然,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

“完了……”李敢一屁股坐在地上,斧头当啷一声掉在脚边,双眼无神,“玉门关要是被烧了,咱们就算活着回去也是死罪,还得连累九族。”

霍去病猛地一拳砸在那块巨石上,砸得拳头鲜血淋漓,骨节发白:“老子现在就去追!哪怕跑死所有的马!哪怕跑到天边!”

“别慌。”

凌岳的声音突然响起。不大,却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众人的焦躁与绝望。

他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沮丧,反而透着一股看透一切的冷冽与睿智。他抬手擦了一下鼻子,指尖沾上了一抹黑血,被他不着痕迹地抹在衣袖上。

“他在撒谎。”

凌岳指了指昆图斯的尸体,语气笃定。

“啊?”霍去病猛地抬头,眼里的火苗重新窜了起来。

“第一,阿基米德之镜是利用凹面铜镜聚焦阳光,那东西不仅需要巨大的铜镜组合,更需要极其稳固的重型支架才能调整焦距。光靠几匹马,根本运不走那种精密且笨重的底座。”

凌岳走到那辆巨型板车旁,指着地上的车辙印:“第二,你们看这车辙。虽然压得很深,但边缘整齐。如果真的运送的是精密仪器,车辆需要极好的减震,车辙会因为悬挂的起伏而深浅不一。但这压路石是死重,压出来的痕迹是死的。”

“苏拉是个工程天才,但他不知道,我......”

凌岳停顿列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地图,手指在上面划过一道线,最后重重停在一个点上。

“鹰之嘴。”

凌岳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仿佛穿透了层层山峦:“那是进葱岭前的最后一个山口,风大,路窄,地势极高。苏拉带着那种笨重的镜子,必须要在那里避风,重新组装、校准镜片,等待正午的阳光测试。”

“他以为我们被这块石头骗了,会垂头丧气地回去,或者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但他错了。”

凌岳翻身上马,动作猛烈得差点扯断缰绳,眼中的杀气比那蝎子弩还要恐怖。

“全军听令!”

“扔掉所有多余的干粮!把这辆车上的骆驼全换上!一人三马,轮流骑乘!”

“目标鹰之嘴!”

凌岳看着霍去病,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弧度:“去病,还有力气吗?”

霍去病拔出插在石头缝里的刀,在衣襟上擦干血迹,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只要能砍了苏拉那个老王八蛋,老子能跑到天边去!”

“那就走!”

“去告诉苏拉,他的石头我很喜欢,我会用他的脑袋来回礼!”

大军再次开拔,卷起漫天黄沙,气势比来时更加凶猛。

那块巨大的石头孤零零地立在峡谷中央,上面的嘲讽涂鸦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刺眼。

但没人再看它一眼。

因为真正的猎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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