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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末世到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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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穹顶之上风云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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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挂中天照废城,寒鸦绕树觅残羹。

锈痕蚀透钢甲冷,犹有孤星一点明。

第三穹顶的维修井深处,积水在金属管道间晃出细碎的光斑。沈青枫的机械臂泛着冷蓝的微光,指尖抚过管壁上斑驳的弹孔——三天前这里刚经历过一场厮杀,蚀骨者的绿色血渍还凝在接缝处,像极了苔藓的纹路。

“哥,你的手在发烫。”沈月痕的声音带着源能反噬后的沙哑,她蜷缩在临时搭建的睡袋里,脸色比月光还白。江雪刚给她换过药,纱布上渗开的血渍洇成小小的红梅,在灰黑色的地面上格外刺眼。

“没事,系统在预热。”沈青枫收回手,机械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碧空的虚拟形象突然在他眼前跳了跳,淡蓝色的裙摆扫过视网膜:【检测到高频能量波动,距离三公里,疑似三阶蚀骨者集群。】

孤城往钢管里啐了口唾沫,把磨得发亮的指关节按得咯吱响:“正好,老子的拳头早就痒了。”他的作战服肘部磨出了破洞,露出底下虬结的肌肉,上次跟二阶领主硬拼留下的伤疤还泛着粉红。

江清正调试她的机械弓,弓弦上缠绕的源能导线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别大意,”她侧耳听着管道深处传来的风声,耳坠上的金属羽毛轻轻晃动,“这地方的回声会放大蚀骨者的声波攻击。”她的马尾辫用一根磨损的皮质发带束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被油灯的光映出绒绒的金边。

朱门突然“嘘”了一声,手指贴在冰凉的管壁上。少年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是他“金属感知”发动的征兆:“不是蚀骨者,是……脚步声,很多,穿着金属靴。”他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天修理机甲时蹭到的油污,在灯光下像撒了把黑芝麻。

烟笼往火堆里添了块压缩燃料,火苗“噗”地窜高半尺,照亮他银灰色的睫毛。“他们带着源能屏蔽器,”男孩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我感觉不到具体数量,但……很危险。”他袖口露出一小截绷带,那是昨天为了保护月痕被铁线虫划伤的地方。

“是议会的人?”沈青枫握紧钢管,管身上的防滑纹在掌心硌出红印。尽欢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突然闪过脑海,她后颈的定位针虽然被画眉取走,但那女人看他时的眼神,像盯着猎物的鹰隼。

“不像,”青箬突然开口,他正用一根铁丝摆弄着捕鼠夹,这是他在废墟里捡的“宝贝”。男孩的头发上还沾着昨天酸雨留下的白渍,“议会的巡逻队不会穿这么重的靴子,声音太笨了。”他说话时总爱下意识地摸鼻子,那里有块小时候被蚀骨者爪子划到的疤痕,像片小小的月牙。

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金属撞击的铿锵声,在管道里撞出嗡嗡的回响。沈青枫突然把油灯吹灭,黑暗瞬间涌来,只有机械臂的冷光勾勒出众人模糊的轮廓。

“把月痕护在中间。”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能听到自己心跳撞在胸腔上的声音。江清的弓弦绷紧了,发出细微的震颤;孤城的呼吸变得粗重,像蓄势待发的熊;朱门贴在管壁上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却死死不肯移开。

转角处突然闪过一道手电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紧接着是粗犷的喝骂声,带着浓重的口音:“都给老子出来!别像耗子似的藏着!”

沈青枫等人没动,黑暗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交织。那伙人似乎不耐烦了,传来拉动枪栓的脆响。“数到三,不出来就扔炸弹了!”

“一——”

“等等!”沈青枫猛地站起来,机械臂的光扫过对方的脸。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大汉,穿着缀满补丁的防辐射服,胸前别着块锈迹斑斑的徽章,上面刻着“拾荒者联盟”五个歪歪扭扭的字。他身后站着七八个人,有老有少,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门,有改装步枪,有消防斧,还有个姑娘拎着根缠满铁丝的棒球棍。

“是自己人?”络腮胡眯起眼,手电光在沈青枫的机械臂上停留了很久,“这玩意儿……是从三阶巢穴里摸出来的?”他的喉结上下滚动,露出脖子上挂着的狼牙项链,牙尖还闪着油光。

沈青枫没回答,反问:“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找东西。”络腮胡咧开嘴笑了,露出颗金灿灿的假牙,“听说有人在这儿捡到了‘星尘碎片’,能卖大价钱。”他往沈青枫脚边啐了口痰,在地上砸出个小小的湿痕,“小子,你们见没见过?”

“没见过。”沈青枫的手还在钢管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注意到那姑娘的棒球棍上沾着暗红色的污渍,闻起来有股铁锈混着血腥的味道。

“没见过?”络腮胡挑眉,突然从背后拽出个人来。那人身形瘦小,被反绑着双手,嘴里塞着破布,正是昨天帮他们引路的老拾荒者春眠。老人的额角在流血,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春眠爷爷!”沈月痕忍不住低呼,挣扎着想冲过去,被孤城一把按住。

“放开他!”沈青枫的机械臂发出“嗡”的一声,能量指示灯跳到了橙色。

络腮胡笑得更得意了,用枪管戳着春眠的太阳穴:“老头说你们昨天从蚀骨者领主窝里出来,手里肯定有好东西。要么交出来,要么……”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金牙在黑暗里闪了闪。

春眠使劲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角的皱纹挤成了核桃。沈青枫看着老人被血浸透的白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塞给自己的那半块压缩饼干,带着点陈腐的甜味。

“我们真的没有。”江清的声音冷得像冰,“不信可以搜。”她悄悄把箭尖对准了络腮胡的手腕,弓弦上的电流滋滋作响。

“搜?当然要搜!”络腮胡挥了挥手,“给我仔细搜!特别是那个带机械臂的小子!”

两个拾荒者狞笑着走过来,伸手就要抓沈青枫的胳膊。他突然侧身躲过,机械臂横扫,带着破空的风声砸在其中一人的肚子上。那家伙“嗷”地叫了一声,像只被踢飞的破麻袋撞在管壁上,滑下来时吐了一地酸水。

“妈的还敢动手!”络腮胡骂着扣动扳机,子弹擦着沈青枫的耳边飞过,在管壁上溅起一串火星。孤城怒吼着扑上去,拳头带着风声砸在另一个拾荒者的脸上,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的鼻梁骨怕是断了。

江清的箭像闪电般射出,精准地打在络腮胡的步枪枪管上,把枪打偏了方向。子弹射进管道顶部,锈渣哗啦啦落了一地,迷得人睁不开眼。朱门突然拽动事先绑好的铁丝,两个拾荒者脚下一绊,摔了个狗啃泥,正好撞在青箬设下的捕鼠夹上,惨叫声差点掀翻管道。

烟笼站在月痕身前,银灰色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惊人。扑向他们的拾荒者突然定在原地,表情痛苦地捂住头,像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别碰她。”男孩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络腮胡见状不妙,掏出颗手雷就要拉弦。沈青枫眼疾手快,机械臂甩出的钢索缠住了他的手腕。“放开!”络腮胡使劲挣扎,钢索却越收越紧,勒得他手腕咯咯作响。

就在这时,管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震动,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移动。所有人都停了手,竖着耳朵听那越来越近的“咕噜”声,像是有无数黏腻的东西在爬行。

“是……铁线虫!”春眠终于挣脱了嘴里的破布,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它们被枪声引来了!”

络腮胡的脸瞬间惨白,也顾不上手雷了,拼命想解开钢索:“快放开老子!那玩意儿会钻进脑子里!”他的防辐射服后背不知何时破了个洞,露出块青黑色的胎记,像摊打翻的墨水。

震动越来越强,管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沈青枫咬咬牙,松开了钢索。络腮胡像见了鬼似的往回跑,他的同伴也顾不上打架,连滚带爬地跟着逃窜,转眼就消失在转角处,只留下一串慌乱的脚步声。

“快躲起来!”沈青枫拽着月痕往管道分支跑,江清和孤城断后,朱门拉着春眠,烟笼和青箬负责灭火堆。黑暗中传来铁线虫特有的嘶嘶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某种液体滴落的“嗒嗒”声。

他们躲进一个废弃的检修间,沈青枫用钢管死死抵住锈迹斑斑的铁门。透过门缝,能看到无数条手臂粗的铁线虫正从管道里涌过,暗绿色的身体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黏腻的光泽,头部的口器张合着,露出细密的尖牙。

“呼……好险。”青箬拍着胸口,他刚才差点被一条铁线虫的尾巴扫到。男孩的裤脚还沾着捕鼠夹上的铁锈,在地上蹭出淡淡的痕迹。

春眠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这……这是他们要找的星尘碎片。”他颤抖着打开油纸,里面是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在黑暗中发出柔和的蓝光,像把缩小的星星。

“这是什么?”沈月痕好奇地凑过来,源能反噬让她的眼神有些涣散,却依然清澈得像溪水。

“古文明的东西,”春眠的声音低了下去,“据说能稳定源能波动……我儿子春江留下的,他以前是议会的研究员。”老人的手指抚过碎片,蓝光映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像落了层霜。

沈青枫突然想起春眠之前说过,他儿子死前留下了关于“源能核爆”的秘密。“春江先生……是不是研究过基因修复?”

春眠的手抖了一下,碎片差点掉在地上:“你怎么知道?”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那不是研究,是屠杀!议会把孩子们当成实验品,我儿子就是因为想阻止他们,才被……”

门外的铁线虫突然发出一阵骚动,像是被什么惊动了。紧接着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还有人发出痛苦的呻吟。

“是刚才那伙拾荒者!”孤城握紧拳头,指关节发白,“他们没跑掉!”

铁线虫的嘶嘶声变得疯狂,夹杂着骨骼被绞碎的脆响。沈青枫透过门缝看去,只见络腮胡被几条铁线虫缠在半空,防辐射服被撕成了碎片,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很快就没了声音。他胸前的“拾荒者联盟”徽章掉在地上,被一条铁线虫碾成了扁平的废铁。

“别出声。”沈青枫压低声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比铁门的震动还响。江清的手按在箭袋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烟笼紧紧抓着月痕的手,男孩的手心全是冷汗;朱门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发抖。

突然,一条铁线虫的头探到了门缝前,暗绿色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黏液。它的口器张合着,喷出带着腥臭味的液体,溅在门板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沈青枫的机械臂悄悄蓄能,蓝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铁线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用头撞击铁门,整个检修间都在摇晃,灰尘像下雨似的往下掉。

“撑不住了!”孤城吼着用肩膀顶住门,肌肉贲张,脖子上的青筋像蚯蚓似的鼓起来。

就在这时,管道深处传来一阵奇怪的笛声,忽高忽低,像某种鸟类的鸣叫。铁线虫们突然安静下来,骚动着往笛声传来的方向移动,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众人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检修间里弥漫着汗水和铁锈混合的味道,还有铁线虫留下的腥臭味。

“那是什么声音?”青箬的声音还有点发颤,他刚才一直死死抓着捕鼠夹,指关节都红了。

春眠突然脸色大变,挣扎着站起来:“不好!是‘笛手’!”老人的腿在发抖,几乎站不稳,“他是议会的走狗,能操控铁线虫,专门用来清理不听话的拾荒者!”

笛声越来越近,带着种诡异的韵律,让人头皮发麻。沈青枫突然注意到春眠手里的星尘碎片,蓝光变得忽明忽暗,像是在回应笛声。

“他是冲着这个来的!”沈青枫一把夺过碎片,塞进机械臂的能量槽里。碎片接触到源能,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整个检修间都被照亮,墙壁上的涂鸦和弹孔看得一清二楚。

“快躲起来!”沈青枫推了众人一把,自己则抓起钢管,躲在门后。蓝光透过门缝照出去,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带,像条发光的蛇。

笛声停在了门外,紧接着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老朋友,把东西交出来吧,别让我动手。”

春眠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嘴里念叨着:“春江……爹对不起你……”他的白发在蓝光下像团乱糟糟的雪。

“不出来是吧?”门外的人轻笑一声,笛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急促,带着种令人心悸的节奏。

检修间的地板突然震动起来,从门缝看出去,地面上的积水正在旋转,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漩涡。沈青枫知道,那是铁线虫在地下移动的征兆。

“哥!”月痕的声音带着哭腔,源能反噬让她连站都站不稳,江雪正扶着她,脸色也很不好。

沈青枫深吸一口气,突然拉开门。门外站着个瘦高的男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风衣,手里拿着根缠着布条的笛子。他的脸藏在兜帽阴影里,只能看到嘴角露出的冷笑,像冰面裂开的缝。

“你要的是这个?”沈青枫举起机械臂,能量槽里的星尘碎片正发出耀眼的蓝光。

笛手的身体僵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有人敢出来。“把它给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那不是你们该碰的东西。”

“它能稳定源能,对不对?”沈青枫往前走了一步,机械臂的光映在对方的风衣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议会用它来控制蚀骨者,还拿孩子们做实验,是不是?”

笛手突然笑了,笑声像破风箱似的:“知道得不少。可惜,知道太多的人,通常活不长。”他举起笛子,指尖在上面轻轻一按,笛身上突然弹出几根细针,闪着幽蓝的光。

“你以为就凭你?”沈青枫的机械臂发出嗡的一声,能量指示灯跳到了红色,“还是凭你那些恶心的虫子?”

笛手的眼神沉了下去,举起笛子就要吹奏。就在这时,江清的箭突然从侧面射来,精准地打在笛身上,细针“叮叮当当”掉了一地。笛手骂了一声,转身就要跑,却被突然窜出来的孤城一拳砸在脸上,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撞在管壁上晕了过去。

“搞定。”孤城甩了甩手,指关节上沾了点血,“这小子不经打。”

沈青枫捡起掉在地上的笛子,发现那根本不是笛子,而是个伪装成乐器的控制器,上面布满了细密的按钮和显示屏。“这玩意儿能操控铁线虫?”

朱门凑过来,用手指戳了戳控制器:“里面有超声波发生器,跟蚀骨者的频率差不多。”他的指甲缝里还留着机油的痕迹,在控制器上印下小小的黑印。

烟笼突然指着笛手的兜帽:“他里面有东西在动。”男孩的银灰色睫毛在蓝光下微微颤抖,像受惊的蝶翼。

沈青枫走过去,一把掀开兜帽。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笛手的后脑勺上,嵌着块巴掌大的金属板,上面布满了线路,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更恐怖的是,金属板边缘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有活物要钻出来。

“是噬星族的寄生装置!”春眠突然尖叫起来,往后缩了缩,“我儿子的笔记里提到过!他们能控制人的意识!”老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沈青枫的机械臂突然发出警报,碧空的虚拟形象急促地闪烁:【检测到高危寄生体!建议立即销毁!】

笛手突然睁开眼,瞳孔变成了纯黑色,没有一丝眼白。他咧开嘴,露出两排尖牙,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星尘……必须带回母巢……”他的身体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金属板下的蠕动越来越剧烈,皮肤被撑得发亮,隐约能看到青色的血管暴起,像老树盘根。

“动手!”沈青枫低喝一声,机械臂带着破风声砸下去。笛手却像泥鳅似的滑开,四肢着地,以惊人的速度爬向检修间深处,后脑勺的金属板闪过一道红光,地面上的积水突然沸腾起来,几条漏网的铁线虫从水里窜出,直扑众人面门。

江清的箭快如闪电,一箭射穿两条铁线虫的头部,绿色的体液溅在管壁上,发出刺鼻的气味。孤城一脚踹飞扑来的虫体,拳头攥得咯咯响:“这玩意儿还能远程操控?”

“是寄生装置在发信号!”朱门贴在管壁上,脸色发白,“他在召唤更多同类!”少年的指尖传来密密麻麻的震动感,像有无数虫子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烟笼突然按住沈月痕的耳朵,银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高频声波……它们在定位我们的位置。”男孩的额角渗出冷汗,源能与声波的共振让他头痛欲裂,但他死死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

沈青枫瞅准机会,机械臂甩出钢索,精准地缠住笛手的脚踝。“给我回来!”他猛地拽动钢索,笛手被拖倒在地,滑行中撞翻了堆在角落的废弃零件,发出哗啦啦的巨响。那根伪装成笛子的控制器从他手里滑落,滚到青箬脚边。

“接住!”青箬一脚踩住控制器,弯腰捡起时,指尖突然被上面的尖刺扎了一下。“嘶——”他甩了甩手,几滴血珠滴在控制器的显示屏上,屏幕突然亮起,闪过一串复杂的代码,紧接着发出刺耳的蜂鸣。

笛手发出痛苦的尖叫,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后脑勺的金属板冒出黑烟。“毁了它!”春眠嘶声大喊,“那是母巢的信号源!”

沈青枫正要动手,却见笛手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球体,狠狠砸在地上。球体裂开,释放出大量墨绿色的烟雾,带着强烈的腐蚀性,所过之处,金属管壁都在滋滋融化。

“是蚀骨者的酸液弹!”江清拉着月痕往后退,“快躲进通风管道!”

众人手忙脚乱地爬上检修间顶部的通风口,沈青枫最后一个上去,临走前一脚将还在抽搐的笛手踹进酸液雾里。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便没了动静,烟雾中隐约能看到金属板被腐蚀成一滩烂泥的影子。

通风管道狭窄逼仄,只能匍匐前进。沈青枫在前头开路,机械臂撞开挡路的铁丝,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月痕体力不支,爬得很慢,江雪在后面推着她,额角的冷汗滴在管道壁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哥,春眠爷爷呢?”月痕的声音带着哭腔,刚才混乱中,她好像看到老人没跟上。

沈青枫的心沉了沉,回头望去,通风口下方的酸液雾已经散去,只留下一地狼藉,春眠的身影却不见了。“他……可能先走了。”他撒谎道,机械臂的蓝光映出管道壁上的一行小字——“源能核爆坐标:73.4N”,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渍。

“那星尘碎片……”孤城喘着气问,他的肩膀被管道刮出了血,作战服的破洞更大了。

沈青枫摸了摸机械臂的能量槽,蓝光透过金属缝隙渗出来,带着温暖的触感。“还在。”他顿了顿,补充道,“春眠爷爷留下的坐标,可能比碎片更重要。”

通风管道的尽头传来风声,夹杂着熟悉的嘶吼——是蚀骨者的声音,而且数量不少。沈青枫示意众人停下,从背包里掏出夜视镜戴上,镜中显示出管道外的景象:第三穹顶的中心广场上,密密麻麻的蚀骨者正围着一个巨大的金属柱蠕动,柱身上刻满了与星尘碎片相似的纹路,顶端闪烁着和碎片同源的蓝光。

“那是……”江清的声音有些发颤,“古文明的源能塔?”

朱门突然按住管道壁,指尖的震动越来越强烈:“塔在吸收能量!周围的蚀骨者都在往里面输送源能!”少年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它们在……复活什么东西!”

塔顶的蓝光突然暴涨,形成一道光柱直冲天际,穿透了第三穹顶的破洞,在废城上空炸开,像一朵盛开的蓝色烟花。紧接着,大地开始剧烈摇晃,通风管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随时可能坍塌。

“抓紧了!”沈青枫大喊着,机械臂猛地撞开通风口的栅栏。外面的蚀骨者被惊动,纷纷抬头看来,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像鬼火。

星尘碎片在能量槽里剧烈震动,蓝光透过机械臂的缝隙溢出,在沈青枫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突然想起春眠爷爷的话,想起春江留下的笔记,想起议会的阴谋和噬星族的寄生装置——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座源能塔,指向塔顶那道贯通天地的光柱。

“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月痕的声音带着源能反噬的虚弱,却透着股不容退缩的坚定。

沈青枫握紧机械臂,指节在金属上留下深深的压痕。远处,蚀骨者的嘶吼越来越近,源能塔的蓝光越来越亮,仿佛有什么沉睡万古的存在即将苏醒。

“把塔炸了。”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不管里面藏着什么,都不能让议会和噬星族得手。”

机械臂的能量指示灯跳到了深红色,星尘碎片的蓝光与源能塔的光柱遥相呼应,在废城的废墟之上,一场新的厮杀,正随着穹顶外的风云,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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