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剑破玄冥·琴锁魅影
栈道木板上的薄冰被掌风震得碎裂,冰碴混着雨水飞溅,打在孤鸿子的玄色道袍上,却未等浸透衣料,便被他周身流转的金黑真气蒸腾成白雾。鹤笔翁那记阴寒掌气擦着他的肩头掠过,掌风扫过之处,道袍瞬间结上一层白霜,可这白霜刚凝成就化作水汽消散——九阳真气的至阳之性,恰是玄冥神掌的克星,只是此刻孤鸿子内力仅恢复三成,这克制之力尚不能全然发挥。
“师弟,攻他下盘!这栈道狭窄,他太极步施展不开!”鹿杖客嘶哑着嗓子喊道,右臂无力垂落,左手却死死攥着半截鹿杖,杖头残留的铁箍泛着青黑光泽,显然淬了剧毒。他虽断了经脉,可数十年的武道经验仍在,一眼便看穿了栈道地形对孤鸿子的限制。太极剑法讲究圆转如意,需得开阔地势方能尽显精妙,如今脚下不过三尺宽的木板,下方便是万丈深渊,每一步都如踏在刀尖上,孤鸿子纵有通天本领,也难施展开来。
鹤笔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左腿膝盖虽裂,却借着纵身扑起的势头,右腿如钢鞭般横扫而出,带起的劲风竟将身前的雨水劈出一道缺口。他深知自己伤势沉重,今日若不能拿下孤鸿子,日后再无报仇之机,是以每一招都搏命相搏,全然不顾自身经脉承受之力。
孤鸿子眉头微蹙,脚下却丝毫不乱。他并未硬接鹤笔翁的扫腿,而是身形陡然下沉,玄铁剑在手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这圆弧看似缓慢,却恰好避开了扫来的右腿,同时剑身上金黑二色真气流转,竟将鹤笔翁腿上的阴寒内力引了大半过来。这正是太极剑法“引劲落空”的精髓,只是往日里他用这招时内力绵长,今日却在九阳真气的催动下,引过来的阴寒内力刚入剑身,便被瞬间炼化,化作丝丝缕缕的暖流汇入丹田。
“嗯?”孤鸿子心中微动。方才炼化阴寒内力的过程,比往日顺畅了数倍,丹田内原本亏空的内力竟隐隐有了充盈之意。他瞬间明白,这是系统提示的内力恢复速度增幅在起作用,只是此刻激战正酣,他无暇细想,只能将这股异样的顺畅感融入招式之中。
玉衡见鹤笔翁一招落空,立刻抓住破绽,身形如柳絮般飘至孤鸿子身侧,长剑直指鹤笔翁的右膝伤口。她的流云剑法本就以灵动见长,此刻在狭窄的栈道上,竟比在开阔地带更显刁钻,剑尖所指之处,正是鹤笔翁伤势最重的破绽。
“找死!”鹤笔翁怒喝一声,强行扭转身形,左臂一掌拍出,青黑色的真气凝聚成掌影,朝着玉衡面门袭来。他明知这一掌拍出会牵动腿骨裂痕,却已是骑虎难下——玉衡这一剑若刺实了,他这条腿便彻底废了。
玉衡眼中毫无惧色,手腕翻转,长剑挽出一朵剑花,不闪不避,反而迎着掌影刺去。她的剑招看似冒险,实则精准计算了掌风的轨迹,剑花散开的瞬间,恰好将鹤笔翁的掌气拆解得七零八落。这一手正是峨眉流云剑法中的绝技“流云破月”,当年孤鸿子亲自指点过她,此刻在生死关头施展出来,竟比平日练剑时多了几分凌厉决绝。
孤鸿子见状,心中赞许。玉衡这几年的进境远超他的预料,已然褪去了昔日的青涩,成为了能独当一面的江湖好手。他不再分心顾及玉衡,玄铁剑一抖,剑势陡然变得刚猛起来,朝着鹿杖客直刺而去。鹿杖客仅剩左手能用,手中半截鹿杖舞得风雨不透,青黑色的真气顺着杖身蔓延,试图缠住玄铁剑。
可玄铁剑乃神兵利器,本身便蕴含着至刚至阳的气息,遇上玄冥真气,剑身竟隐隐发出嗡鸣。孤鸿子手腕发力,九阳真气源源不断涌入剑身,金黑二色的剑光瞬间暴涨,竟将鹿杖客的真气硬生生撕裂。鹿杖客只觉一股炽热的内力顺着鹿杖传来,灼烧得他左手经脉剧痛难忍,他惊骇欲绝——这孤鸿子的内力,竟比方才在营地时更为凝练霸道!
其实孤鸿子自己也察觉到了异样。方才炼化鹤笔翁那一丝阴寒内力后,他体内原本泾渭分明的九阳真气与太极真气,竟开始以一种奇妙的韵律交融。丹田内的内力如久旱逢甘霖的溪流,缓缓上涨,原本恢复的三成内力,竟在激战中悄无声息地涨到了四成。这种融合并非刻意为之,而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仿佛那道系统提示音,只是轻轻推开了一扇门,门后的武道境界,全凭他自己在实战中领悟。
“鹿杖客,你我交手数次,今日便了结了吧。”孤鸿子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他脚下踏动太极步,看似缓慢,却每一步都踏在栈道的节点上,将鹿杖客的退路完全封死。玄铁剑高高举起,剑身映着雨幕中微弱的天光,金黑二色交织成一道凝练的剑影,这一剑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却蕴含着“一以贯之”的武道至理,正是他融合九阳与太极后,自然而然领悟的新招。
鹿杖客瞳孔骤缩,他从这一剑中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他猛地将手中的半截鹿杖掷出,同时张口喷出一口精血,这口精血并非像之前那般加持真气,而是化作一道血雾,遮挡住孤鸿子的视线。做完这一切,他转身便朝着栈道下方跳去——他深知自己绝非对手,唯有跳崖求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孤鸿子岂能容他逃走?玄铁剑顺势劈下,剑影穿透血雾,精准地斩在鹿杖客的后心。可就在剑刃即将及体的瞬间,鹿杖客的身体竟诡异一扭,避开了要害,剑刃只在他背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与此同时,栈道下方传来鹤笔翁的一声长啸,一道青黑色的掌气从下方袭来,逼得孤鸿子不得不回剑格挡。
趁着这短暂的间隙,鹿杖客的身体坠入了栈道下方的云雾之中,消失不见。孤鸿子眉头微皱,他知道鹿杖客伤势极重,坠崖之后存活的概率不大,但终究是留下了一个隐患。他转头看向鹤笔翁,此时鹤笔翁正被玉衡死死缠住,右腿的伤势让他行动不便,招式愈发散乱,身上已被玉衡的长剑划开了数道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与雨水混在一起,在栈道上留下一道道暗红的痕迹。
“师哥!”鹤笔翁见鹿杖客坠崖,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催动全身残余的玄冥真气,青黑色的真气在他周身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掌影,竟是玄冥神掌的绝学“玄冥裂魂”。这一招威力巨大,却也会耗尽他全身内力,甚至伤及性命。
玉衡脸色一变,她能感受到这掌影中蕴含的恐怖力量,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已被掌气锁定,动弹不得。就在这危急关头,孤鸿子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前。孤鸿子左手按在玉衡的肩头,一股醇厚的九阳真气涌入她体内,瞬间化解了她身上的掌气束缚。同时,他右手的玄铁剑再次举起,这一次,剑身之上的金黑真气完全融合,化作一道纯粹的银白色剑罡,剑罡虽不粗壮,却带着一股“万物归寂”的气息。
“九阳化煞,太极归真。”孤鸿子轻声吐出八个字,玄铁剑劈出,银白色的剑罡与鹤笔翁的青黑色掌影碰撞在一起。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两道内力碰撞的瞬间,青黑色的掌影竟如冰雪般消融,银白色的剑罡则势如破竹地穿过掌影,劈在了鹤笔翁的胸口。
鹤笔翁闷哼一声,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栈道的护栏上,护栏应声断裂,他的身体悬在栈道边缘,仅用左手死死抓住木板。他低头看着胸口的伤口,那里的衣衫已被灼烧殆尽,露出的皮肤上,一道焦黑的剑痕正在缓缓愈合——九阳真气的纯阳之力不仅伤了他的经脉,还在不断压制他的玄冥真气,让他连自爆经脉的机会都没有。
“孤鸿子……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鹤笔翁的声音嘶哑无力,眼中充满了怨毒。
孤鸿子走到他身前,玄铁剑指着他的眉心,眼神冰冷:“你作恶多端,死不足惜。武当山下,那些被你残害的百姓,才该向你索命。”说完,他手腕微沉,剑刃便要刺入鹤笔翁的眉心。
“师兄,留他一命!”玉衡突然开口,她走到孤鸿子身边,长剑指着鹤笔翁的咽喉,“他知道汝阳王府的许多机密,留着他,或许对襄阳战事有用。”
孤鸿子微微一顿,随即点了点头。玉衡说得有理,眼下襄阳战事在即,留着鹤笔翁这条命,或许能问出一些有用的情报。他收回玄铁剑,一脚踩在鹤笔翁的手腕上,鹤笔翁惨叫一声,左手松开,身体掉落在栈道上。孤鸿子弯腰点了他身上的数处大穴,封住了他的内力,同时废了他仅剩的左臂经脉,确保他再也无法作恶。
“把他押回紫霄宫,交给张三丰真人处置。”孤鸿子对玉衡说道。
玉衡点头,拖着重伤的鹤笔翁,朝着栈道顶端走去。她的步伐依旧稳健,丝毫没有因为拖着一个人而显得狼狈,白衣劲装之上沾染了不少血迹,却更添了几分杀伐之气。
孤鸿子留在原地,望着栈道下方的云雾,心中若有所思。方才那一战,他不仅稳固了九阳与太极融合的境界,内力更是恢复到了六成,而且丹田内的真气变得愈发凝练,运转速度也比往日快了不少。他能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武道境界,正在朝着一个全新的高度迈进。这种感觉很微妙,并非是突飞猛进,而是水到渠成,仿佛多年的积累,在这一刻终于迎来了质变。
他抬手抚摸着玄铁剑的剑身,剑身上的纹路在雨水的冲刷下愈发清晰。这柄剑陪伴他多年,见证了他的重生,也见证了他的成长。想起前世自己英年早逝,未能将峨眉武学发扬光大,更未能亲眼看到襄阳的结局,心中便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一世,他不仅要护住武当,护住峨眉,更要为中原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琴音顺着风雨传来,与之前清璃弹奏的警戒之音不同,这琴音中带着一丝慌乱,还有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意。孤鸿子脸色一变——这是清璃的焦尾琴!藏经阁出事了!
他不再犹豫,身形一晃,如一道玄色闪电般朝着藏经阁的方向疾驰而去。栈道狭窄,他却如履平地,脚下的雨水被他的真气劈开,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痕迹。他的速度比来时快了数倍,六成内力的运转,让他的身法愈发飘逸灵动,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栈道的尽头。
藏经阁内,此刻已是一片狼藉。书架被推倒了数十个,地上散落着不少武当武学秘籍,焦尾琴被放置在藏经阁中央的石桌上,琴弦微微颤动,发出嗡嗡的余音。清璃手持一柄长剑,正与一道黑衣人影缠斗在一起。这道人影身形佝偻,动作却极为迅捷,如鬼魅般在书架之间穿梭,手中握着一柄短匕,匕身上泛着幽蓝的光泽,显然淬了剧毒。
清璃的剑法灵动飘逸,与她的琴音一脉相承,每一剑都如行云流水,带着一股无形的韵律。可那黑衣人的身法太过诡异,短匕的招式刁钻毒辣,招招直指要害,清璃一时间竟难以占到上风。她的肩头已经被匕首划开了一道小口,鲜血顺着肩头流淌,染红了她的浅青色衣裙,可她的眼神依旧锐利,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阁下究竟是谁?潜入藏经阁,是为了武当的武学秘籍吗?”清璃冷声问道,手中长剑再次刺出,逼退了黑衣人。她能感觉到,这黑衣人的气息与之前那些天狼卫和玄冥二老都不同,此人的内力阴柔诡谲,更像是来自西域的武学路数。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身影一晃,竟化作三道残影,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朝着清璃袭来。这是一种极为高明的分身术,并非是真气凝聚的虚影,而是凭借极致的速度形成的视觉错觉,让人难以分辨虚实。
清璃眼神一凝,指尖在身旁的焦尾琴上轻轻一拂。“铮”的一声,一道尖锐的音波从琴弦上发出,直奔三道残影而去。这音波凝聚了她的内力,带着极强的穿透力,三道残影被音波击中,瞬间消散了两道,只剩下中间那道真实的身影。
黑衣人显然没想到清璃的琴音竟有如此妙用,微微一愣。就是这一愣的功夫,清璃的长剑已经刺到了他的面前。黑衣人反应极快,侧身避开,短匕反手一划,朝着清璃的手腕削去。清璃手腕一翻,长剑回收,同时脚下踏动步法,身形如蝴蝶般避开了匕首的攻击。
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藏经阁内的书架被他们的气劲震得摇摇欲坠,更多的秘籍散落一地。清璃深知藏经阁的重要性,每一招都小心翼翼,生怕损坏了这些珍贵的武学典籍。可黑衣人却毫无顾忌,招式愈发狠辣,甚至故意朝着书架攻击,想要以此来牵制清璃。
清璃心中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她的武功本就以灵动和辅助见长,正面搏杀并非她的强项,若不是凭借琴音和剑法的配合,恐怕早已落入下风。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内力正在快速消耗,而那黑衣人却依旧气息沉稳,显然内力比她更为深厚。
就在清璃渐渐不支,黑衣人手中的短匕即将刺中她心口的瞬间,一道金黑相间的剑影如流星般闯入藏经阁,精准地挡住了那柄幽蓝的短匕。
“叮”的一声脆响,短匕被玄铁剑弹开,黑衣人只觉一股巨力顺着匕首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连连后退了数步。
“孤鸿师兄!”清璃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许。
孤鸿子站在清璃身前,玄铁剑指着黑衣人,眼神冰冷如霜:“藏头露尾之辈,也敢闯武当藏经阁?”
黑衣人看着孤鸿子,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他显然认出了孤鸿子手中的玄铁剑,也感受到了孤鸿子身上那股磅礴的真气。他沉默片刻,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股浓重的异域口音:“孤鸿子,久仰大名。老夫今日前来,并非为了武当秘籍,而是为了一个人。”
“谁?”孤鸿子冷声问道。
“周芷若。”黑衣人缓缓吐出三个字。
孤鸿子眉头微皱,心中泛起一丝疑惑。周芷若是峨眉派的弟子,如今应该还在峨眉山上,怎么会被这黑衣人惦记上?而且此人的口音,不像是中原人士,倒像是来自蒙古或者西域。他转头看向清璃,发现清璃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也不知道周芷若与此人有何渊源。
“你找她做什么?”孤鸿子问道,同时暗中运转内力,戒备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他能感觉到,这黑衣人的武功极高,甚至不在玄冥二老之下,若真要动手,恐怕又是一场恶战。
黑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老夫奉命前来,带她回汝阳王府。孤鸿子,你是灭绝师太的师兄,此事与你无关,还请不要插手。”
孤鸿子心中了然。原来此人也是汝阳王府的人,看来扩廓帖木儿逃走之后,汝阳王府并未放弃,反而派来了更厉害的高手。只是他们找周芷若做什么?周芷若如今不过是峨眉派的一名普通弟子,武功平平,按理说不该引起汝阳王府的注意。
他突然想起,前世周芷若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屠龙刀和倚天剑中的秘籍,成为了峨眉派的掌门。难道这黑衣人是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想要将周芷若掳走,以此来要挟峨眉派?若是如此,那此事便绝非小事,峨眉派恐怕也要面临一场危机。
“周芷若乃峨眉弟子,汝阳王府想动她,先过我这一关。”孤鸿子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身为灭绝的师兄,自然不能坐视峨眉弟子被掳走。更何况,周芷若天资聪颖,日后必成大器,绝不能落入汝阳王府手中。
黑衣人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孤鸿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不想与你动手,但若你执意阻拦,休怪老夫不客气。”
“有何本事,尽管使出来。”孤鸿子手持玄铁剑,身形微微前倾,一股磅礴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九阳真气与太极真气在他体内完美交融,金黑二色的真气在玄铁剑上流转,让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黑衣人见状,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他深吸一口气,身形陡然暴涨,原本佝偻的身躯变得挺拔起来,身上的黑衣被内力撑得猎猎作响。他手中的短匕再次泛起幽蓝的光泽,一股阴柔诡谲的内力顺着匕首蔓延开来,整个藏经阁内的温度都仿佛降低了几分。
“既然如此,那就让老夫见识一下,你这融合了九阳与太极的剑法,究竟有何厉害之处!”黑衣人怒喝一声,身形一晃,如一道黑影般朝着孤鸿子扑来。短匕的招式刁钻狠辣,每一招都直指孤鸿子的要害,同时,他周身散发出的阴柔内力,试图干扰孤鸿子的真气运转。
孤鸿子丝毫不惧,玄铁剑一抖,剑招展开,正是他刚刚领悟的“太极归真,九阳化境”。金黑相间的剑光在藏经阁内交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将黑衣人的攻击尽数挡在外面。他的剑法刚柔并济,时而如高山流水,圆转如意;时而如惊雷破空,刚猛霸道。黑衣人那阴柔诡谲的内力,遇上九阳真气的至阳之性,瞬间便被化解了大半,短匕的攻势也变得愈发滞涩。
清璃站在一旁,并未上前相助。她知道,以孤鸿子的实力,对付这黑衣人绰绰有余,自己上前反而会成为累赘。她走到石桌旁,抱起焦尾琴,指尖轻轻拨动琴弦,一道平和的琴音缓缓传出。这琴音并非攻击,而是为了稳定藏经阁内的气场,同时也能为孤鸿子提神醒脑,让他在激战中保持清醒的头脑。
有了清璃琴音的辅助,孤鸿子的剑法愈发精妙。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黑衣人的招式虽然刁钻,但存在着一个致命的破绽——他的内力运转不够顺畅,似乎是修炼了某种邪门武功,导致内力驳杂。孤鸿子抓住这个破绽,玄铁剑的攻势陡然加快,剑影如狂风骤雨般朝着黑衣人袭来。
黑衣人渐渐被逼得节节败退,身上的黑衣被剑风划开了数道口子,露出了里面黝黑的皮肤。他心中惊骇不已,孤鸿子的实力远超他的预料,尤其是那融合了九阳与太极的剑法,简直是他这种阴柔内力的克星。他知道再打下去,自己必败无疑,心中萌生了退意。
“孤鸿子,今日之事,老夫记下了。他日必有回报!”黑衣人怒喝一声,突然将手中的短匕掷向孤鸿子,同时身形一晃,朝着藏经阁的后窗掠去。他的速度极快,显然是想趁机逃走。
孤鸿子岂能容他离开?玄铁剑一挥,击飞了短匕,同时身形如影随形般追了上去。他脚下踏动太极步,瞬间便追上了黑衣人,玄铁剑直指他的后心。黑衣人见状,只能转身硬接,短匕早已脱手,他只能凭借一双肉掌,与孤鸿子的玄铁剑硬拼。
“噗”的一声,玄铁剑刺入了黑衣人的左肩,金黑真气涌入他的体内,瞬间便摧毁了他左肩的经脉。黑衣人惨叫一声,借着这股冲击力,撞破后窗,逃了出去。孤鸿子追至窗前,看到黑衣人化作一道黑影,朝着山下疾驰而去,很快便消失在雨幕之中。
他没有追击。一来,他担心藏经阁还有其他埋伏;二来,山下的援军已经逼近,他不能离开武当山的核心区域。他转头看向清璃,发现清璃正在收拾散落的秘籍,肩头的伤口还在流血。
“你的伤怎么样?”孤鸿子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递给清璃。
清璃接过金疮药,淡淡一笑:“无妨,只是皮外伤。”她一边说着,一边自行处理伤口,动作麻利,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她的性格本就坚韧,这点伤势在她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孤鸿子看着她处理伤口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动。清璃的性子沉静内敛,看似柔弱,实则极为坚强,与玉衡的刚烈决绝截然不同,却同样有着江湖儿女的英气。这两位女子,一个灵动凌厉,一个沉静睿智,都是他身边不可或缺的助力。
“此人是汝阳王府派来的,目标是周芷若。”孤鸿子沉声说道,“看来汝阳王府的野心不小,不仅想对付武当,还想染指峨眉。”
清璃处理伤口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向孤鸿子:“周芷若?她只是峨眉的一名普通弟子,为何会被汝阳王府盯上?”
“我也不清楚。”孤鸿子摇了摇头,“或许是她身上有什么秘密,也可能是汝阳王府想拿她来要挟峨眉。不管是哪种情况,我们都要尽快通知峨眉派,让他们多加防备。”
他想起灭绝的性子,若是知道周芷若被汝阳王府盯上,必定会暴怒不已。灭绝向来护短,尤其是对峨眉的弟子,绝不容许外人欺负。只是如今武当被围,他根本抽不开身去峨眉报信,只能等击退山下的援军后,再想办法。
就在这时,藏经阁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武当弟子浑身湿透,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孤鸿道长,清璃师姐,不好了!山下的援军攻破了第一道山门,张真人让你们立刻去紫霄宫议事!”
孤鸿子和清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第一道山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攻破了,看来汝阳王府的援军实力远超他们的预料。
“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去。”孤鸿子对那名弟子说道。
弟子应声离去,藏经阁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孤鸿子看着地上散落的秘籍,眉头微皱:“清璃,你先留在这里,收拾好这些秘籍,然后去藏经阁的密室,将武当的核心秘籍妥善保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好。”清璃点头应道。
孤鸿子转身朝着藏经阁外走去,玄铁剑在他手中轻轻晃动,剑身上的雨水顺着剑尖滴落。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清璃:“小心点。”
清璃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孤鸿子不再多言,身形一晃,便消失在雨幕之中。他朝着紫霄宫的方向疾驰而去,沿途可以看到不少武当和峨眉弟子正在匆忙地加固防御,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之色。暴雨依旧没有停歇,打在身上冰冷刺骨,可所有人都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守住武当山。
紫霄宫大殿内,灯火通明。张三丰坐在大殿中央的蒲团上,神色平静,却隐隐透着一股威严。玉衡站在张三丰身旁,正在汇报鹤笔翁的情况。大殿两侧,站着武当的几位资深道长,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焦虑之色。
看到孤鸿子进来,张三丰微微颔首:“孤鸿子,你回来了。藏经阁那边,情况如何?”
“回真人,潜入藏经阁的黑衣人已经被我击退,只是让他逃走了。”孤鸿子拱手道,“此人是汝阳王府派来的,目标是峨眉弟子周芷若。”
“周芷若?”张三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灭绝那丫头的弟子?汝阳王府为何要找她?”
“弟子不知,不过此事事关峨眉,待击退援军后,需尽快通知灭绝师妹。”孤鸿子说道。
张三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守住第二道山门。第一道山门被破,敌军士气正盛,我们若不能稳住阵脚,武当山就危险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孤鸿子,你内力已恢复大半,武功又有精进,第二道山门的防御,就交给你了。玉衡,你带领峨眉弟子,守住侧翼。武当的弟子,随我坐镇中央。”
“弟子遵命!”孤鸿子和玉衡齐声应道。
就在这时,大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呐喊声,夹杂着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一名武当弟子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慌:“真人,孤鸿道长,敌军……敌军已经打到第二道山门口了!他们的先锋,是一群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武功极高,我们的弟子根本抵挡不住!”
孤鸿子眼神一凝,心中暗道不好。这群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恐怕就是汝阳王府的精锐力量,实力远超之前的天狼卫和玄冥二老。
张三丰脸色微沉,缓缓站起身来:“看来,我们不得不与他们正面一战了。”他拿起身旁的太极剑,剑身古朴,却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气息,“孤鸿子,随我迎敌。”
孤鸿子握紧玄铁剑,跟着张三丰朝着大殿外走去。雨幕之中,第二道山门口的厮杀声愈发激烈,火光冲天,将半边夜空都染成了红色。一群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正在疯狂地冲击着山门,他们的招式狠辣,出手便是杀招,武当弟子死伤惨重。
孤鸿子看着那些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能感觉到,这些黑衣人的武功路数极为诡异,不像是中原武学,反而与刚才潜入藏经阁的那名黑衣人有几分相似。而且,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阴冷诡谲,带着一股血腥味,显然是常年杀戮之人。
张三丰站在山门口,手持太极剑,周身散发出一股柔和却磅礴的真气。他看着那些黑衣人,沉声说道:“汝阳王府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大举进攻武当。今日,便让你们知道,武当武学的厉害!”
说完,他身形一晃,如一道清风般冲入黑衣人群中。太极剑在他手中舞得圆转如意,看似缓慢,却每一剑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黑衣人的攻击,同时又能精准地击中他们的破绽。那些黑衣人在张三丰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纷纷被太极剑击中,倒地身亡。
孤鸿子见状,也不再犹豫,玄铁剑一挥,朝着另一个方向的黑衣人冲去。金黑二色的剑光在雨幕中闪烁,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走数条性命。玉衡带领着峨眉弟子,结成流云剑阵,守住侧翼,剑光交织成网,将试图从侧翼突破的黑衣人尽数挡在门外。
一时间,第二道山门口杀声震天,雨水、鲜血、兵器碰撞的火花交织在一起,上演着一场惨烈的厮杀。孤鸿子在黑衣人群中穿梭,玄铁剑如入无人之境,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内力还在缓缓上涨,每一次击杀敌人,都能从他们身上吸收到一丝微弱的真气,虽然微不足道,却让他的内力愈发充盈。
就在激战正酣之际,敌军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号角声。这号角声低沉绵长,那些正在猛攻山门的黑衣人听到号角声后,竟纷纷停下了攻击,朝着后方退去。
孤鸿子等人皆是一愣,不明白敌军为何突然撤退。他抬头望向敌军后方,只见雨幕之中,一道身影缓缓走来。这人身形高大,身着一件金色的蒙古长袍,腰间挂着一柄弯刀,脸上带着一个金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而冰冷的眼睛。
看到这道身影,张三丰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金轮法王!”
孤鸿子心中一震。金轮法王!此人乃是蒙古第一高手,武功深不可测,在江湖上声名狼藉,没想到竟然亲自来了武当山。看来,汝阳王府这次是下定决心,要踏平武当山了。
金轮法王站在敌军阵前,目光扫过山门之上的孤鸿子和张三丰,声音洪亮如钟,带着一股浓重的蒙古口音:“张三丰,孤鸿子,久仰二位大名。今日,老夫奉命前来,踏平武当,还望二位不要负隅顽抗。”
张三丰手持太极剑,神色平静:“金轮法王,你身为武林中人,却甘愿为蒙古人效力,助纣为虐,不怕被天下英雄耻笑吗?”
金轮法王哈哈大笑:“天下英雄?在老夫眼中,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要能助大汗一统天下,老夫便是千古功臣,又何惧他人耻笑?”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孤鸿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孤鸿子,你融合九阳与太极,武功确实不错。老夫给你一个机会,归顺汝阳王府,老夫保你荣华富贵,如何?”
孤鸿子冷笑一声,玄铁剑直指金轮法王:“狗贼,休要多言。今日,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金轮法王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他缓缓抽出腰间的弯刀,弯刀之上泛着金色的光泽,显然也是一件神兵利器,“张三丰,孤鸿子,你们一起上吧,老夫倒要看看,武当和峨眉的绝学,究竟有何厉害之处!”
雨幕愈发浓密,第二道山门口的气氛瞬间变得凝固起来。张三丰和孤鸿子并肩而立,一人手持太极剑,一人手持玄铁剑,两道磅礴的真气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与金轮法王的气势对峙着。
玉衡带领着弟子们,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清璃也抱着焦尾琴,赶到了山门口,指尖放在琴弦上,随时准备弹奏,用琴音辅助众人。
一场决定武当山命运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金轮法王的实力深不可测,孤鸿子和张三丰能否联手击退他?逃遁的鹿杖客和神秘黑衣人会否再次出现?远在峨眉的周芷若,又将面临怎样的危机?暴雨之中,杀机四伏,这场武林浩劫,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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