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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道长毛小方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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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中西尸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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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田镇的晨雾还没散,毛小方的道堂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撞得发颤。邻镇乡公所的文书跌跌撞撞冲进来,官帽歪在一边,袍角沾着黑褐色的污渍,一股尸臭混着草药味扑面而来:“毛道长!救命啊!我们镇……我们镇快成死镇了!”

文书的手腕上缠着块浸血的布条,解开时露出两排青黑色的牙印,伤口边缘泛着灰败,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三天了,”他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先是井水发臭,喝了水的人浑身长疮,接着就有人半夜被僵尸拖走,昨天连乡公所的大门都被撞破了,所长的亲弟弟……就剩半截胳膊在门槛上!”

小海正给小僵尸喂糯米团,小家伙穿着清朝官服,梳着小辫子,闻言突然“嗷”地叫了一声,小爪子指着文书的伤口,又指了指门外,像是在说“有大僵尸”。

“西洋货。”毛小方捏起文书伤口的黑血,指尖泛起金光,血珠瞬间凝成颗黑水晶,里面裹着缕银色的寒气,“是西洋僵尸的尸毒,比咱们这边的厉害十倍,遇水即溶,难怪会污染水源。”

达初的狐火在掌心跳得欢:“西洋僵尸?是不是电影里那种穿燕尾服、蹦着走的?正好让小爷的狐火见识见识!”

阿秀翻出个黄铜罗盘,指针疯狂指向邻镇方向,盘面上的刻度竟渗出细密的冰碴:“阴气太重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活人阳气,而且……这股气息带着十字架的味道。”

出发时,小僵尸非要背着个小布包,里面塞满了糯米、墨斗线,还有他最爱的桃木小剑。三个徒弟逗他,说要把他当“诱饵”扔给西洋僵尸,小家伙气得鼓起腮帮子,对着达初的裤腿咬了一口,留下两排整齐的牙印——当然,没破皮,他的牙还没长齐。

邻镇的景象比文书描述的更吓人。街道上空无一人,门窗紧闭,门缝里飘出纸钱灰,混着若有若无的呻吟。水井里浮着层绿沫,泡着几缕头发,用树枝一挑,竟拽出半截腐烂的手臂,指甲上涂着猩红的指甲油,显然是个女人。

“师父,你看那边!”小海突然指向镇中心的教堂,尖顶十字架上缠着个黑影,像是被钉在上面的人,风吹过,黑影的衣袍下摆露出截青灰色的脚踝,没有穿鞋,皮肤紧绷得像晒干的皮革。

教堂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唱诗声,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推开门,只见十几个修女穿着黑袍,背对着门口跪在神像前,歌声忽高忽低,像是掐着嗓子在哭。达初忍不住学了声猫叫,修女们齐刷刷回头——她们的眼睛全是白的,嘴角淌着涎水,黑袍下的手背上,长满了和文书一样的黑疮。

“我的娘!”达初吓得往后跳,撞翻了旁边的烛台,“这是被尸毒迷了心窍啊!”

一个胖修女突然扑过来,张开嘴就咬,小海甩出墨斗线缠住她的腰,线绳上的朱砂“滋滋”冒烟,胖修女却像不知痛,反而用牙齿去啃线绳。小僵尸“嗷”地冲上去,小爪子抓着桃木剑往她腿上戳,胖修女踉跄着后退,黑袍裂开,露出里面的皮肤——竟爬满了银白色的血管,像冻住的冰棱。

“别伤她们!”毛小方的斩妖剑出鞘,金光劈向神像后的阴影,“她们是被西洋僵尸的煞气控制了!”

金光击中阴影的瞬间,神像突然“咔嚓”裂开,露出后面的暗门,门楣上刻着行拉丁文,阿秀认出其中几个词:“沉睡的……血之契约……”

暗门后是间地下室,弥漫着福尔马林和血腥味。墙上挂着幅油画,画中穿燕尾服的男人面色苍白,眼窝深陷,胸前别着枚血红色的徽章。画下的石台上,空着一个人形凹槽,凹槽边缘残留着银白色的粉末,正是西洋僵尸的尸灰。

“找到了。”毛小方指着墙角的铁笼,里面关着个穿西装的男人,正是乡公所的所长,他的腿肚子上少了块肉,露出森白的骨头,“说吧,你怎么把这东西弄醒的?”

所长抖得像筛糠,断断续续说出真相:三天前他来教堂“借”文物卖钱,在地下室发现这具“西洋古尸”,见尸体胸前的徽章镶着红宝石,就撬了下来,没想到徽章一掉,尸体的眼睛突然睁开,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那徽章是镇邪的!”阿秀的镜心碎片照向油画,碎片里映出百年前的画面:几个神父将这具吸血僵尸钉在石台上,用十字架和圣水封印,徽章里嵌着的不是红宝石,是凝固的圣血,“你把圣血徽章撬了,等于解开了封印!”

话音未落,地下室的通风口突然传来“吱呀”声,一缕银白色的寒气钻进来,落在地上凝成道黑影。黑影缓缓站起,穿着破烂的燕尾服,皮肤像打蜡的皮革,指甲是青黑色的,尖得能戳穿铁板,正是油画里的西洋僵尸!

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盯着所长的断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突然化作道残影扑过来。毛小方的斩妖剑横劈,金光与寒气相撞,迸出的火星落在地上,竟烧出一个个小坑——这西洋僵尸的煞气,带着腐蚀性!

“好家伙,还会瞬移!”达初的狐火化作金鞭,抽向僵尸的后背,却被它反手抓住,金鞭瞬间结上冰碴,“冻住了!这货比黑毛僵还邪门!”

小海甩出墨斗线缠住僵尸的脚踝,线绳却被它硬生生扯断,断口处的朱砂结成冰珠。胖修女们不知何时追了进来,围着众人嘶吼,黑袍下的银白色血管在蠕动,像无数条小蛇。

小僵尸突然“嗷”地叫着扑向西洋僵尸,小爪子把糯米往它脸上撒。糯米落在僵尸皮肤上,竟“噼啪”炸开,冒出白烟——原来这西洋僵尸也怕糯米!

“有了!”毛小方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张黄符,蘸了点自己的血,往僵尸胸前的徽章凹槽贴去,“中西结合,以阳克阴!”

黄符刚贴上,西洋僵尸就发出刺耳的尖啸,身体冒出银白色的蒸汽,像是被开水烫过。它猛地抓住毛小方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骨头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嘴里露出两排尖牙,滴着黑血。

“师父!”三个徒弟同时冲上来,小海用桃木剑刺它的后腰,达初的狐火专攻它的眼睛,阿秀则用镜心碎片反射阳光,照向它的脸——西洋僵尸怕光!

阳光透过碎片折射在僵尸脸上,它发出痛苦的哀嚎,抓着毛小方的手松开了。毛小方趁机将斩妖剑刺入它的心脏,金光顺着剑刃注入,西洋僵尸的身体开始结冰,从脚尖一直冻到头顶,最后“咔嚓”裂成无数块冰碴,每块冰碴里都裹着缕黑烟,被阳光一照,彻底消散。

胖修女们的眼睛渐渐恢复神采,茫然地看着四周,手背上的黑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所长瘫在地上,看着铁笼外的冰碴,突然抱着头大哭:“我对不起镇上的人……”

小僵尸捡起地上的圣血徽章,递给毛小方,小脸上满是得意,像是在邀功。毛小方摸了摸他的头,徽章在掌心发烫,里面的圣血竟与刚才的黄符血融在一起,化作颗金红色的珠子。

“这珠子能净化尸毒。”他将珠子扔进邻镇的水井,井水瞬间泛起金光,绿沫和腐肉全部消失,变得清澈见底,“以后谁也不许动教堂里的东西,这西洋货,比咱们的僵尸难对付多了。”

离开时,修女们在教堂门口唱着真正的圣歌,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斑斓的光影。达初摸着被小僵尸咬过的裤腿,嘟囔道:“早知道西洋僵尸怕糯米,刚才就该让小家伙多啃几口。”

小海笑着捶他:“就你嘴欠,小心下次被修女追着打。”

阿秀的镜心碎片映出井水的金光,轻声道:“原来不管是中国的符咒,还是西洋的圣血,只要是护着人的,都是好东西。”

毛小方的斩妖剑在鞘中轻鸣,剑穗扫过路边的野花,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的光。他知道,这邻镇的劫难不是结束,但只要身边有这三个活宝徒弟,还有个会帮忙的小僵尸,再凶的西洋僵尸,再怪的异域邪术,也终会被这人间的烟火气,慢慢化解。

西洋僵尸被击溃的第三天,邻镇的井水终于褪去最后一丝腥气,几个胆大的村民试探着打水回家,煮开后竟带着淡淡的甜味。消息传开,躲在家里的人们陆续走出房门,街道上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气,只是谈起教堂地下室的西洋僵尸,仍有人忍不住发抖。

毛小方带着徒弟们在镇口的茶馆歇脚,小僵尸趴在达初的肩头,正用小爪子扒拉他怀里的糯米团。忽然,茶馆外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穿黑袍的神父举着十字架,正和村民们争执。

“那具‘圣骸’是教会的圣物,必须由我们带回梵蒂冈!”领头的神父面色严肃,手里紧紧抱着个镶金的盒子,盒子上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村民们却不依:“什么圣骸?就是那只吸血僵尸!要不是毛道长,我们全镇人都得被它害死,凭什么给你们带走?”

“就是!得烧了才干净!”

毛小方放下茶杯,指尖捻着刚画好的黄符,嘴角微微勾起。他认出那盒子——正是装西洋僵尸的石棺外层,神父们大概是想趁着平息风波,把这“麻烦”偷偷运走,免得传出去坏了教会名声。

“神父。”毛小方走出去,斩妖剑在鞘中轻颤,带着无形的威压,“这东西害人不浅,留在世上终是祸患,不如就地净化,也算是给镇上的百姓一个交代。”

神父脸色一变:“这是神的造物,岂能由凡人处置?”

“神若护人,怎会让它残害生灵?”阿秀的镜心碎片突然亮起,照向那镶金盒子,碎片里映出百年前的画面:几个神父为了研究“永生之术”,用活人血液喂养这具尸体,才让它变成吸血怪物,所谓的“圣骸”,不过是场肮脏实验的产物。

村民们看得目瞪口呆,对神父的敬畏瞬间变成愤怒。领头的神父慌了神,紧紧抱着盒子后退:“你……你这是什么妖术!”

“是让真相显形的术。”毛小方的斩妖剑出鞘,金光直逼盒子,“既然你们不肯处理,那便由我们代劳。”

神父们见状,竟掏出十字架挡在身前,嘴里念着经文,试图用“圣力”对抗。达初嗤笑一声,狐火在掌心燃起:“你们的神要是真灵,就该先劈了你们这群伪君子!”

狐火化作金箭射向十字架,木头遇火“噼啪”作响,竟真的烧了起来——原来这些神父心术不正,十字架早已失去了净化之力。

小僵尸突然从达初肩头跳下,小爪子抓着桃木剑,“嗷”地冲向最近的神父,对着他手里的盒子就戳。盒子应声而裂,露出里面的石棺,棺盖缝隙里渗出银白色的寒气,显然那西洋僵尸的残魂还没散尽。

“不好!它还没彻底死透!”小海甩出墨斗线,缠紧石棺,线绳上的朱砂立刻变黑,“师父,这东西比咱们想的更顽固!”

毛小方的斩妖剑劈出金光,将石棺钉在地上:“西洋的邪物,就得用咱们的法子彻底镇住!阿秀,取糯米和墨斗线来;达初,用狐火围着石棺烧;小海,去取镇上最烈的酒!”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糯米撒在石棺上,冒出阵阵白烟;狐火围成火圈,将寒气死死锁在里面;最烈的酒泼上去,遇火燃起熊熊烈焰,火光中隐约传来西洋僵尸的尖啸,却被火圈挡得无法冲出。

毛小方踏在火圈外,指尖捏着那张蘸了自己血的黄符,口中念咒,符纸化作金芒飞进火里。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石棺在火焰中炸开,碎片混着灰烬被风吹散,空气中最后一丝阴冷气息也消失无踪。

神父们面如死灰,被愤怒的村民们围住,大概是免不了要接受一番“盘问”。

毛小方收起剑,看了眼还在兴奋地用桃木剑戳着火烬的小僵尸,无奈地笑了笑。转头时,对上三个徒弟的目光,眼里都闪着劫后余生的亮芒。

“走吧,该回甘田镇了。”他挥了挥手,“下次再有人敢把歪门邪道的东西带进来,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小海和达初推着还在较劲的小僵尸,跟在后面。阿秀的镜心碎片映着渐渐散去的火焰,轻声道:“不管是哪里的邪祟,只要心术正,法子用对了,总能制服的。”

阳光穿过茶馆的窗棂,落在他们身上,带着烟火气的温暖,驱散了最后一丝阴翳。甘田镇的方向,炊烟袅袅升起,像是在召唤他们回家。

毛小方一行人刚踏入甘田镇地界,一股甜腻的腐臭味就顺着风缠了上来,像烂掉的蜜糖混着生肉的腥气,黏在人嗓子眼,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这味儿……”小海捂着鼻子,脸色发白,“比西洋僵尸的尸气还冲,师父,咱镇上该不会又出事了吧?”

达初的狐火在指尖跳得不安稳,金红色的火苗缩成一小团:“不对劲,这气味里裹着怨气,浓得化不开。”他往镇中心望去,原本该飘着炊烟的方向,此刻却悬着一层灰蒙蒙的雾,雾里隐约有黑影在晃,像是被什么东西吊在半空。

阿秀突然按住腰间的镜心碎片,碎片发烫得吓人,映出的画面让她倒吸一口凉气——镇口那棵老槐树上,挂着个破布娃娃,娃娃的脸被人用红线缝得歪歪扭扭,眼睛的位置钉着两颗黑纽扣,纽扣里渗着暗红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往树根滴。而树下的泥土,竟泛着诡异的油光,像是被泡透了血。

“是‘养煞术’。”毛小方的斩妖剑“噌”地出鞘,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有人在镇里养邪物,这娃娃是引子。”

话音刚落,那破布娃娃突然动了。缝着的嘴巴咧开,露出里面塞满的黑发,黑发扬起来,像无数条小蛇,朝着最近的小海缠过去。小海慌忙甩动墨斗线,线绳缠住黑发,却被烫得“滋滋”冒烟——那些头发竟带着滚烫的尸油。

“小心!这是用枉死女人的头发和尸油做的!”毛小方挥剑斩断黑发,断口处喷出的不是血,是黄绿色的脓水,落在地上,石板立刻被蚀出一个个小坑。

往前走没几步,更骇人的景象撞进眼里。镇中心的戏台子上,十几个村民被倒挂着,脚踝被粗麻绳捆在戏台横梁上,头朝下晃悠。他们的脸色青黑,眼睛瞪得滚圆,舌头伸得老长,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像是在享受这被吊着的滋味。而戏台中央,一个穿红衣的女人背对着他们,正拿着针线,往一个新的布娃娃身上缝眼睛。她手里的针线泛着银光,仔细看才发现,那线是用头发搓的,针则是磨尖的人骨。

“柳红绣!”阿秀的声音发颤,认出了那女人,“她不是三个月前就病死了吗?怎么会……”

柳红绣缓缓转过身,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嘴唇红得像刚喝了血,眼睛是两个黑洞,里面爬满了白色的蛆虫。她手里的布娃娃突然抬起头,用稚嫩的声音尖笑:“毛道长,好久不见呀。你看我新做的‘人偶’,是不是比上次的更像活人?”

上次?毛小方猛地想起,三年前他确实来过甘田镇,当时柳红绣的丈夫出轨,她气不过,用邪术害死了丈夫和小三,被毛小方废了术法,送进了义庄看管。后来听说她病死于牢中,没想到……

“你没死?”毛小方的剑指向她,“是你用‘借尸还魂’偷了别人的命?”

“偷?”柳红绣咯咯笑起来,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我是跟阎王爷借的!他说我怨气太重,勾不走我的魂,不如让我回来,把害过我的人都变成人偶,陪我在这戏台子上唱戏!”她说着,拍了拍手,那些倒挂的村民突然开始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指甲疯长,朝着彼此抓挠起来,很快就血肉模糊。

“住手!”小海甩出墨斗线想捆住村民,却被柳红绣扔过来的布娃娃缠住。那娃娃张开嘴,咬断了墨斗线,线头上的朱砂瞬间变黑,小海的手腕立刻起了一串水泡。

达初的狐火燃成火墙,挡在众人身前,火墙却被柳红绣吐出的黑气腐蚀出一个个洞:“她修炼的是‘尸煞功’,用活人精血喂出来的,普通法术镇不住!”

阿秀的镜心碎片突然炸裂,碎片扎进她的手心,鲜血滴在地上,竟画出一个血色的阵图。阵图亮起时,柳红绣的动作顿了一下,那些倒挂的村民也停下了互殴:“这是……镇煞阵!师父,用我的血能暂时困住她!”

“好!”毛小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斩妖剑上,剑身上立刻浮现出金色的符文,“达初,烧断她的针线!小海,去解村民的绳子!阿秀,撑住阵图!”

达初的狐火化作火龙,直冲柳红绣手中的针线,却被她用布娃娃挡住。那些布娃娃像是活的,张开嘴喷出尸油,火龙遇油烧得更旺,却也离柳红绣越来越远。小海爬上戏台解绳子,刚碰到麻绳,就被绳子上的倒刺勾住,倒刺里渗出的黑血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爬,疼得他龇牙咧嘴。

柳红绣突然撕开红衣,露出肚子上一个大洞,洞里塞满了蠕动的布娃娃,每个娃娃的脸都和倒挂的村民一模一样。“你们救不完的!”她抓起一个娃娃,往地上一摔,戏台子上立刻传来一声惨叫,对应的村民脑袋“嘭”地炸开,红的白的溅了小海一身。

“恶心!”小海抹了把脸上的血,发狠似的用牙齿咬断麻绳,“就算救不完,也不能让你得逞!”

毛小方的剑终于刺穿了柳红绣的布娃娃屏障,剑尖抵在她的心口,却被一层厚厚的尸油挡住。“你的怨气不散,是因为还在恨你丈夫?”他突然开口,“可他早就烂在义庄的地底下了,你杀再多无辜的人,也换不回他半分真心!”

柳红绣的动作猛地停住,黑洞洞的眼睛里流出黑血:“他说过只爱我一个的……他骗我……”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我要让所有人都尝尝被背叛的滋味!尤其是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道士!”

她抓起最胖的那个布娃娃,往嘴里塞去,嚼得“咯吱”响。戏台子下,一个胖村民突然捂着肚子惨叫,肚子像气球一样鼓起来,皮肤被撑得透明,能看见里面有个布娃娃在动。

“阿秀!”毛小方大喊,“加大阵力!”

阿秀的手心血流不止,阵图的光芒越来越亮,柳红绣的身体开始冒烟,那些布娃娃一个个炸开,露出里面裹着的指甲和头发。“不——!”柳红绣尖叫着,身体缩成一团,最后变成一个焦黑的布娃娃,落在戏台中央。

阵图散去时,阿秀晃了晃,倒在达初怀里。倒挂的村民只剩五个还有气,其他的都变成了碎块。小海瘫在戏台上,胳膊上的黑血已经漫到了肩膀,眼神发直。

毛小方捡起那个焦黑的布娃娃,用剑挑着扔进火里。火苗舔舐着布娃娃,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烧了很久才化成一捧灰。

腐臭味渐渐散去,可镇上的雾却更浓了,雾里传来无数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达初抱着昏迷的阿秀,狐火燃得只剩一点火星:“师父……这雾里的东西,比柳红绣还多……”

小海指着雾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看……那些影子……都长着柳红绣的脸……”

毛小方握紧斩妖剑,剑身上的符文忽明忽暗。他知道,这根本不是结束。柳红绣的怨气已经渗进了甘田镇的土里、水里,那些被她害死的人,正在变成新的“布娃娃”,而他,必须在全镇人都变成人偶前,找到彻底净化这片土地的法子——哪怕要付出的代价,是他自己的命。

雾里的影子越来越近,每张脸都顶着柳红绣那张涂满白粉的脸,黑洞洞的眼窝里淌着黑血,手里却都攥着针线和半截布偶。它们走路的姿势僵硬,像提线木偶,脚不沾地地飘着,嘴里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再做一个……就差一个……”

小海胳膊上的黑血已经漫到脖颈,他咬着牙用墨斗线勒住自己的胳膊,试图阻止蔓延,线绳深深嵌进肉里,渗出血珠混着黑气,疼得他额头冒汗:“师父……这玩意儿还能传染?”

达初抱着阿秀后退,狐火缩成一团护在两人身前,火光照亮他惨白的脸:“是‘怨染’!柳红绣的怨气钻进了伤口……小海,你挺住!”

毛小方挥剑劈开一个扑来的影子,剑刃上的金光被影子身上的黑血腐蚀出细密的坑洼。他瞥见戏台角落的神龛,里面的神像早已被挖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缠满头发的布偶残骸——这里早就成了柳红绣养怨的祭坛。

“达初!带阿秀去镇西的老井!”他大喊,“井里有百年前的镇魂石,能暂时压住怨染!小海,跟我来!”

小海踉跄着跟上,墨斗线在他掌心烧成焦黑,那些影子的针线却像有了生命,从四面八方缠过来,缝向他的伤口。他突然想起柳红绣说的“就差一个”,猛地反应过来:“她要把我变成新的布偶!”

毛小方一剑斩断缠向小海的线,线头上的倒刺带着血珠弹开:“她缺个‘主偶’,你是最后一个被怨染的,阳气最足,最合她的意。”他拽着小海往神龛冲,“把这些残骸烧了!她的力量源头在这!”

小海忍着剧痛摸出火折子,刚要点燃,神龛里突然伸出无数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往残骸里拖。那些手的皮肤黏腻,指甲缝里全是黑泥,他低头一看,每个布偶残骸的胸口都绣着个“海”字——柳红绣早就算准了他会来。

“师父!”小海的半个身子已经被拖进神龛,黑气顺着他的口鼻往里钻,视线开始模糊。

毛小方扑过去拽他,却被影子们团团围住。那些柳红绣的脸在他眼前晃,嘴里的“就差一个”变成了尖利的笑,针线像暴雨般扎过来。他用后背护住小海,针穿透道袍的声音密集得像雨打芭蕉,疼得他眼前发黑,却死死攥着小海的手不放。

“烧!”他吼道,声音劈了叉。

小海看着师父后背密密麻麻的针孔,突然狠狠咬了口舌尖,剧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他腾出被抓住的手,将火折子摁在布偶残骸上。干燥的头发和布料瞬间燃起,火苗带着蓝幽幽的光,影子们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像融化的蜡一样瘫软。

神龛里的手松开了,小海连滚带爬地退出来,却看见毛小方的后背渗出黑血,那些针孔里钻出细小的黑线,正往他心口爬。

“师父!”

毛小方推开他,往镇西的方向踉跄了两步:“去老井……别管我。”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镇魂石……能逼出你体内的怨染……”

小海看着他后背的黑线爬满脖颈,看着那些融化的影子重新凝聚,朝着师父围拢,突然抓起地上的半截布偶残骸,狠狠砸向神龛的火焰:“柳红绣!你要主偶是吧!我给你!”

他撕开被怨染的袖子,露出黑得发紫的胳膊,往火焰里伸去:“有本事烧了我!看看是你的怨毒烈,还是我的骨头硬!”

火焰“腾”地蹿高,舔舐着他的胳膊,疼得他浑身痉挛,却死死盯着那些重新围来的影子。奇怪的是,火焰没灼伤他的皮肉,反而顺着胳膊往上烧,黑气遇火发出“滋滋”的响,像被烫化的冰。

毛小方愣住了,那些往他心口钻的黑线,竟被这股反烧的火焰逼退了几分。

达初的声音从雾里传来,带着哭腔:“小海!是阿秀的血!她刚才偷偷往你兜里塞了沾着她血的符纸!阿秀说……她的血能引火驱怨!”

小海疼得说不出话,却笑了。原来阿秀早有准备,那个总爱脸红的姑娘,连他可能会遇到的险,都提前算到了。

火焰渐渐褪去,小海的胳膊留着焦黑的印记,却不再发紫。他捡起地上的斩妖剑,塞进毛小方手里:“师父,该轮到我们了。”

毛小方握住剑,看着眼前重新凝聚、却明显虚弱的影子,又看了看小海焦黑的胳膊,突然将剑抛向空中。剑身在雾里转了个圈,落下时劈出一道金光,将影子们劈得粉碎。

“走!去老井!”他拽着小海的手腕,这次换他拖着人跑,后背的针孔还在渗血,却跑得比谁都快。

雾还没散,但小海知道,他们不会输了。因为有些东西,比怨毒更烈——比如阿秀藏在他兜里的符纸,比如师父后背那片密密麻麻的针孔,比如他自己这只烧得焦黑、却不再麻木的胳膊。

这些带着疼的暖意,才是能烧穿浓雾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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