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在身后合上时发出一声闷响。萧砚没回头，抬脚踩进窄巷的积水里。水溅到裤脚，冰凉一片。他摸了摸衣袋里的铜钥匙，指尖碰到金属的棱角。
祠堂门虚掩着，供桌上的白山茶还在。花瓣边缘开始发黄，但没落。他盯着那朵花看了两秒，转身走到神龛后面。手指顺着木板缝隙划过去，停在第三块松动的砖上。
他用力一推，砖没动。再试一次，砖面突然下陷，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地面震动了一下，供桌下的地板缓缓裂开，露出向下的石阶。
他蹲下身，伸手探了探洞口。风从底下吹上来，带着一股陈年灰尘的味道。台阶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行。他掏出火柴，划亮，照了照墙上的刻痕。
是箭头，指向深处。
他刚要迈步，外面传来高跟鞋踩地的声音。由远及近，节奏不急不慢。他熄灭火柴，退回暗处。
女人走进来，旗袍开衩随着步伐摆动。她站在洞口前停下，低头看着那块陷下去的砖。高跟鞋尖轻轻点了点砖面，声音清脆。
“你果然在这。”简凝说。
萧砚从阴影里走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谢云启放我走的时候，给了我十分钟时间收拾东西。”她抬起眼，“我说要去取一件旧物，他准了。我知道你会来祠堂。”
“你手上的铐子呢？”
她把手背到身后，手腕空着。“他让人砸开的。说是信任我的开始。”
萧砚冷笑。“他信你才怪。”
“我不需要他信。”她往前走了一步，“我需要的是时间。现在时间到了，该拿钥匙了。”
“你不是让我别信当铺吗？”
“我是让你别信老头。”她看向洞口，“但他没说谎。钥匙是真的，地方也是真的。只是——”她顿了顿，“这下面不止一条路。”
萧砚盯着她。“什么意思？”
“三十年前皇室转移黄金，不是为了藏钱。”她靠在供桌边，“是为了藏人。金库下面是避难所，有密道通城外。当年参与工程的工匠全被灭口，只有萧家人知道入口。而启动机关的方式，是血契。”
“血契？”
“割破手指，按在墙上特定位置。”她从旗袍内袋抽出一张泛黄的纸，“这是图纸，我从谢云启办公室偷出来的。上面标了两个入口，一个在当铺地窖，一个就在你现在站的地方。”
萧砚接过图纸，火柴快烧到指尖才扔掉。黑暗中，两人沉默了几秒。
“你为什么要帮我？”他问。
“我不是帮你。”她声音很平，“我是要拿到自由。谢云启答应我，只要交出你，他就放我走。但我不能让他拿到金库。一旦他有了钱，整个京城都会乱。”
“所以你打算两头骗？”
“对。”她不否认，“我骗他，也骗你。但现在我们目标一致——阻止他找到真正的出口。”
萧砚把图纸折好塞进怀里。“那你刚才为什么用高跟鞋踩这块砖？万一触发机关，塌了怎么办？”
“因为只有特定重量和角度才能启动。”她弯腰，把高跟鞋脱下来一只，放在砖面上，“你看。”
她用鞋尖轻轻一挑，砖面再次下陷，这次连带旁边的三块一起沉了下去。地面裂口更大，石阶延伸得更深。一股冷风涌上来，吹动她的发丝。
“你早知道怎么开？”萧砚问。
“我在谢云启书房翻过一本日记。”她说，“是他父亲写的。提到萧家密道有个特点——必须穿高跟鞋的女人踩上去，机关才会完全打开。男人不行，平底鞋也不行。这是当年设计时留的防备。”
“防备谁？”
“防备外姓人。”她穿上鞋，“萧家女性血脉才有资格开启。而我现在，是唯一活着的萧家女儿。”
萧砚没说话。他想起她之前说的那句“我也姓萧”。那时以为是诈语，现在看，是真的。
“你母亲叫什么？”他忽然问。
“林婉柔。”她答得很快。
萧砚心头一震。这个名字，他在父亲的遗书里见过。那是他姑母，十九年前失踪的萧家长女。
他抬头看她。“那你就是我表姐。”
她笑了下。“血缘这种东西，晚了二十年认，也没什么意思。”
“可你一直在帮我。”
“因为我欠你们。”她声音低了些，“我母亲为了保全你父亲，替他顶罪，被沈家活埋。那时候我才五岁，被奶娘带走。等我回来，一切都变了。”
萧砚握紧拳头。前世他一直以为家族覆灭是因为得罪权贵，原来背后还有这层因果。
“所以谢云启的父亲也参与了？”他问。
“不止。”她说，“当年动手的人里，有裴渊的手下。只不过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军官。真正下令的是皇族遗脉，怕你父亲掌握兵权，威胁他们的复辟计划。”
萧砚呼吸一滞。难怪重生后查不到线索，原来根子扎得这么深。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他问。
“走下去。”她指向密道，“找到控制室，毁掉主闸。没有电，整个系统就瘫痪。谢云启就算进来，也只能困在里面。”
“万一他已经在里面了呢？”
“那就让他死在里面。”她语气平静，“他带人搜街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会来。所以我故意留下线索，让他跟着追。只要他进了这个门，就别想活着出去。”
萧砚看着她。她脸上没有恨意，也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你不害怕吗？”他问。
“怕。”她说，“但我更怕回到从前那种日子。被人当成假货，被打，被关，连饭都吃不上。现在我有机会翻身，哪怕拼掉这条命，我也要踩上去。”
她先一步走下台阶。萧砚跟在后面，手扶着墙。石壁潮湿，指尖留下一道灰痕。
走了约莫五分钟，前方出现岔路。左边通道宽些，地面铺着瓷砖；右边狭窄，全是碎石。
“走哪边？”萧砚问。
“右边。”她没犹豫。
“你怎么知道？”
“因为左边是诱饵。”她指了指墙上一处凹槽，“看见那个小孔了吗？那是枪眼。当年设了埋伏，专门杀误入的人。右边才是真路。”
萧砚凑近看，果然发现孔洞里卡着一枚生锈的弹壳。
他们继续往前。空气越来越闷，呼吸变得困难。拐过第三个弯，前面出现一扇铁门。门上有个掌印形状的凹槽，边缘刻着一行小字：“以血为引，以命为契。”
简凝伸手就要按上去。
“等等。”萧砚拉住她，“万一是陷阱呢？”
“这不是陷阱。”她说，“这是验证。只有萧家血脉的血，才能激活门后的电路。否则，整条路都会封闭。”
她咬破手指，鲜血滴在凹槽里。掌印慢慢变红，铁门发出“嗡”的一声，向上滑开。
里面是个小房间，墙上布满电线，中间有台老式发电机。仪表盘上的灯还亮着，显示电量剩余百分之四十。
“电源还能撑多久？”萧砚问。
“最多六小时。”她走到控制台前，翻开一本登记册，“上次启动是三年前，记录显示系统自毁程序设定在断电后十分钟自动触发。只要我们切断主供线，整个地下结构就会坍塌。”
她拉开抽屉，拿出一把扳手。
萧砚盯着发电机。“这里面有没有备用电池？”
“有。”她点头，“但在另一个房间。要进去就得重新启动走廊尽头的闸门。那里有监控，一旦开启，谢云启会立刻知道。”
“那就别开。”他说，“我们就在这儿动手。”
她递给他扳手。“你去拆左边那根红线，我负责右边的黑线。同时断开，系统才会彻底瘫痪。”
萧砚接过工具，走向发电机。螺丝很紧，他用了三分力才拧松第一颗。
房间里只剩下金属摩擦的声音。
当他拆到第三颗螺丝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确实有人来了。
他抬头看简凝。她也听见了，脸色没变，手里的动作反而加快。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她忽然问。
“记不清了。”他说。
“我记得。”她低声说，“七岁那年夏天，你在家门口玩风筝，线断了。我帮你捡回来，你请我吃了块绿豆糕。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萧砚手顿了一下。
“然后呢？”
“然后你父亲发现了，说我身份不明，不许我再靠近你。”她笑了笑，“第二天我就被送走了。”
萧砚没说话。那段记忆模糊得很，但他依稀记得有个小女孩，总躲在墙角看他写字。
“对不起。”他说。
“别说这个。”她摇头，“现在说这些没用。”
脚步声停在门外。
两人对视一眼。
萧砚举起扳手，对准最后一根线。
简凝点头。
他猛地一扯——
铁门突然打开。
《重生之贵公子逆袭：雪夜狂飙》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VIP小说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VIP小说！
喜欢重生之贵公子逆袭：雪夜狂飙请大家收藏：(m.vipxiaoshuo.com)重生之贵公子逆袭：雪夜狂飙VIP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